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好男人 第525章

作者:糖中猫 标签: 系统 快穿 甜文 穿越重生

  刘夫人悄声对她说:“就是忠勇侯家的世子。”

  忠勇侯家的世子……

  李梓茜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诧异道:“他今年不是十四吗?”

  刘夫人一说起这个就忍不住笑:“可不是,还没长大呢,性子也跟个娃娃一样,那天他也去了,好像是被个知了飞到脸上吓到了,又摘在头上下不来,当时那些孩子都笑话他,他气得不轻,一个人躲起来哭,被乐平撞见了,就帮他弄了下来。”

  “这不,就瞧中乐平了,嚷嚷着要娶呢。”

  李梓茜也笑了:“忠勇侯夫妇感情好,这又是老来子,多疼着也是应该的。”

  只是男孩养成这个脾性的,还真不多见。

  “第二天忠勇侯夫人便拉着我说起,言语间很有要结亲的意思,只是我们家你也知道,不提这些乱糟糟的事,只说我家老爷也只是个小官,三品对我们来说都是高攀,更何况是侯府。

  想着到时乐平受了委屈娘家都不好管,再加上那孩子年纪比我们乐平还小了两岁呢,性子都没定性,如今喜欢,日后长大了还不知要如何,我便婉拒了。”

  李梓茜认同点头:“是啊,是该如此,小孩心性未定,还是太小了。”

  两人一同又说了说其他人选。

  刘夫人很是嫌弃其他求上门来的人,直言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年纪轻轻房中就有了庶子,还好意思来求乐平。

  还有那种为自家庶子求亲的,自己都把庶子养成了个什么废样自己还不知晓吗?还好意思来祸害人家的姑娘。

  更有那种官职比他们家只高出半截的,明明是他们来求娶姑娘,态度却十分的高高在上,仿佛他们家提出娶刘乐平,刘家就该惊喜若狂,赶紧打包将姑娘嫁出去一般。

  “最讨厌这种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当他家是皇室不成,不过是高了一点罢了,我家老爷在实权,他们家只是个虚衔,真论起来还不如我们家,也真是好意思。”

  “看看人家忠勇侯夫人,侯府世子来求娶,态度都十分好,和言细语的,一个劲的夸我们乐平,再看看那户人家,明明是来求娶乐平的,言语里却是将她一通贬低,说她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好,但是他们家便是这般包容,也能容忍云云,我真是恨不得将他们用棍子打出去。”

  李梓茜听着也气不过,哪有这样贬低人家姑娘的,你若是看不上,何苦要来求娶,不过是又想要让别人家的姑娘嫁过来,又想着要在媳妇进门前压一头罢了。

  也不想想,但凡是疼女儿的人家,谁会将女儿嫁给这般还未进门便贬低自家女儿的人家。

  两人亲亲热热聊了一下午的子女成婚问题,等到黄昏点灯时才意犹未尽。

  心中都有些怅然。

  她们虽然极力装作无事发生,很正常的讨论着刘乐平的婚事,可心中都清楚,若是刘生彦真的出事,以后这样的太平日子怕是就再也没有了。

  刘乐平作为刘生彦的女儿,也不可能再嫁给方才说的那些人家了。

  刘夫人突然说:“要不,你们就把这个孩子认回去吧,跟着我们也是吃苦受罪。”

  “她跟在你们身边这么多年,享福的时候你们带着她,吃苦受罪的时候我若是把她接走,那成什么人了,你快别说了,乐平跟着你,我也放心。”

  “她到底是个女孩,颠沛流离的日子,她过不得的。”

  李梓茜用手帕帮刘夫人擦掉眼泪,轻声说:“你也是个女孩啊。”

  刘夫人哭笑不得:“我都多大年纪了,还女孩呢,你还真以为我是当初那个小姑娘呢?”

  “乐平快要到议亲的年纪了,若是受了他爹连累,又与我一道走了,那怕是再找不到京城里这样的好亲事了,对于女子来说,成婚便如投胎,这般大事,如何能耽误,还不如你们将孩子认回去,二品官的嫡长女,总能找到好的。”

  “我们家你也不是不知晓,当年纪长泽做出那种时,我如何敢让乐平待在他身边,他若是知晓我当年将乐平交给你,还不知心情如何,说不定便要发怒。”

  徐嬷嬷站在李梓茜身后听着她这般说,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晓该如何说。

  她只能劝道:“夫人别多想,到底是亲骨肉,夫人当初送走乐平小姐不是因为担心老爷翻脸,日后后宅里日子不好过连累了乐平小姐么,可这么多年来,老爷也未曾纳妾过……一子半女都无,若是乐平小姐能回府,到底是唯一的血脉啊。”

  李梓茜知晓徐嬷嬷说的是真的。

  当初她之所以将孩子托付出去,除了担忧他心狠外,便是清楚知道,作为她靠山的爹爹已经没了,纪长泽面前没了桎梏。

  翻脸无情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不外乎就是纳妾,宠妾灭妻,嫡生子女过得还不如庶子庶女。

  李梓茜从小到大见的太多了,纪长泽当时能直接将把他一手带大,可以说给予了他一切的师父踩到谷底,那又如何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子。

  可这十几年来,纪长泽也的确是没纳妾过,也从未听说过在外面有什么孩子。

  徐嬷嬷见李梓茜怔怔想着什么,小心问:“夫人?”

  李梓茜回过神:“还是不了。”

  她始终忘不掉十几年前纪长泽做的一切,乐平跟着刘家,也许只是吃一点苦头,但若是认了父亲,鬼晓得纪长泽会不会将这个孩子也当做往上爬的踏板。

  毕竟是女子,嫡长女用来联姻,可是再好不过了。

  等着到了晚上,李梓茜才问徐嬷嬷:“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给这么多钱,为何又让我住在刘家,可是府上有什么变故?”

  徐嬷嬷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夫人,今日老爷好像是知晓您要去刘家一样,车都是老爷早早吩咐人准备好的,您走的时候,老奴才发现,老爷一直站在门边看着。”

  “老爷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李梓茜浑身一僵,脑子一片空白,血液都冰凉下来。

  “他……知道?”

  不,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

  十几年来,她不是隐瞒的很好吗??

  徐嬷嬷见她仿佛连呼吸都忘了,赶忙说:“老奴也只是猜测,也许,也许老爷只是猜到夫人和刘夫人感情好,这才准备好了马车呢。”

  李梓茜这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对,他不可能知道,当初我生产的时候,知晓这件事的只有你们和稳婆,那稳婆我给了一笔钱,她回乡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来京城,而且,而且后来你不是打听到,她前些年病逝了吗?”

  “府中除了我,只有你知晓,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查不出来的,当年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到了现在,再怎么手眼通天也是查不出来的。”

  李梓茜抓着徐嬷嬷的手不自觉用了力,一双眼里满是惊慌,死死的盯着徐嬷嬷:“嬷嬷,嬷嬷你说是吧,他不可能知道的。”

  “是,是,老爷不可能知晓的,夫人安心,安心。”

  徐嬷嬷赶忙的安抚她。

  李梓茜慢慢放松下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能让他知道,当年父亲尸骨未寒,他便踩着他的尸身往上爬,若是让他知道乐平的存在,他这般全心全意只为了权势的人,必定会也将乐平当做筹码的。”

  她实在是怕了纪长泽了。

  平日里的温柔,尊敬,口口声声将她的父亲当做自己的父亲一般。

  为何那般好的人,能在一夕之间便变成了另一个人呢。

  李梓茜吓怕了。

  她根本分不清枕边人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能做的,也只有保护住女儿了。

  她自己经历这些也就罢了,可乐平,那么小的年纪,本该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如何能让她面对一个平日里温柔可亲,关键时刻却将她抛出去当做踏板的父亲。

  李梓茜稳住心神,缓缓闭上眼:“嬷嬷,你也觉得我该将乐平认回来吗?”

  徐嬷嬷本是与自家夫人一般坚决的立场,可最近,她总觉得老爷貌似也没有那么不在乎夫人。

  甚至,他好像还知道些什么。

  她犹豫着小心劝道:“老爷膝下没有子女,兴许对乐平小姐便不一样呢?”

  “若是乐平回来,他定然会对乐平好的。”

  李梓茜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说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他会宠爱乐平,将这孩子捧在手心里,让所有同龄女孩都羡慕乐平有这样好的父亲。”

  “可若是遇到危险,他需要旁人牺牲来成就自己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将乐平丢出去。”

  “在他心中,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有他的一根头发重要,他永远都不会像是我一样真的爱乐平,你信不信,若是遇到危险,有箭雨射来,他第一反应都会是扯过乐平,挡在自己面前做盾。”

  徐嬷嬷听的有些不忍:“夫人,不至于吧?到底是亲生骨肉啊。”

  “对于纪长泽来说,我父亲犹如他父亲一般,亦师亦父,将他从懵懂小童一路带到成人,两人之间说是情同父子都有些浅显,他还不是照样踩着我父亲上位。”

  李梓茜闭着眼不睁开,只淡淡道:“在我眼中,纪长泽此人,无事发生时,他便可以始终温柔,但若是一旦有什么变故,他会抛下身边所有人,只为保全自身,我从前未曾求过他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但也没想过他会为了上位落井下石。”

  “这样一个随时将自己的权势放在亲人性命之前的人,我死也不愿乐平认他。”

  “所以,嬷嬷以后不要再提了。”

  徐嬷嬷叹口气,为李梓茜盖上被子:“小姐,睡吧,奴婢陪着你。”

  李梓茜再也没说过话,至于她是不是睡着了,这便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半夜里,她被从被窝里叫起来。

  “夫人,快起来,快起来。”

  见李梓茜睁开眼,徐嬷嬷赶忙道:

  “福泉悄悄传来消息,说是老爷被传入宫,回来便说陛下要降罪刘大人了,刘家亲眷怕是也要遭难。”

  “快起来,咱们要去告知刘夫人才好。”

  “对了,对了,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找来了,说可以悄悄把老夫人带出府,夫人,我们要走吗?”

  李梓茜刚醒就被信息量这么大的消息砸了一脸,她迟疑几秒。

  之前不愿意走,除了顾忌纪长泽,便是担心母亲了。

  但若是母亲也能走,再加上纪长泽给的几万两银票,而且,以后她就可以陪在女儿身边了。

  李梓茜咬牙:“我们有多少人?”

  徐嬷嬷赶忙道:“我们院里的十几个小子都带来了,还有五个丫头,都是从小买来的,一直培养着,忠心的很,那些小子也十分能打,一路护得住我们。”

  “好,立刻吩咐下去,带上轻便的东西,太过笨重的就不带了,我们明日白天悄悄的走。”

  现在晚上有宵禁,肯定是走不了了,降罪旨意没那么快,明天清晨就走应当也来得及。

  这一晚对于刘家小院子来说是兵荒马乱的,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主意,甚至都不能电灯,只能小心摸着黑收拾。

  等到第二天清晨,便都以陪着纪夫人去礼佛的借口,纷纷坐上了马车。

  刘乐平坐在车内,安抚的拍拍母亲的手:“母亲别担心,有什么难处我们一道抗,一家人在一起,总能平安度过的。”

  外面跟车的丫头突然喊道:“小姐,你看外面。”

  她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大早上的,街上没什么人,只有个人站着看向这边,见到她看过来,那人脸上露出纠结犹豫迟疑等神色,却始终没上前来。

  刘乐平神情不动,放下帘子。

  刘夫人问她:“外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