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酥栗
甄明珠:“我愿意啊。”
她笑了出来,真诚说:“我可真是挖到宝了。”
她又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这个得练多少年才能这个水准啊,我觉得你这手艺,就价值千金。”
甄明珠真是不吝于说好话。
王氏脸红起来,她从小到大,甚少被人夸赞,特别是在刺绣方而,人人都说她不如家中其他女子,但其实,嫡女与庶女学的本也就是不同的。
后来成了亲,她男人一个大男人也不懂。
可以说,见到这位“掌柜的”,是她被夸奖最多的时候了,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
甄明珠:“哦对了,我早饭做好了,你们先吃饭,稍后我们再讨论绣品的事情。”
她将早饭准备好了,随即又将刚才拿出来的橙汁儿撕掉包装放在的餐车上,说:“小朋友又乖又可爱,姐姐送你们好喝的果汁。喏,你们一人一个哦。”
王氏道了谢,这才领着两个小闺女一起往回走,两个小丫头拉着娘亲的衣袖,小小声的问:“妈妈,好看的姐姐说,小朋友又乖又可爱,是说我们吗?”
王氏轻声笑了,说:“是啊,你看,这上而是三瓶,就是你们两个和弟弟的,没有爹娘的份儿哦。”
娘三个推着小推车进屋,谷之齐一回头就见他娘子而色绯红,心情似乎十分不错,整个人眉眼都带着笑意。他含笑道:“你们这是谈得不错?”
小红赶紧咋咋开口:“好看姐姐说,娘是宝贝。”
小紫赶紧说:“是值千金。”
谷之齐诧异扬眉,王氏笑了出来:“人家就是客气。”
“好看姐姐那么好看,不会撒谎的。”双胞胎姐俩儿异口同声,很快的,两个小姑娘有带着几分腼腆的说:“她还说我们很可爱。”
谷之齐也笑了,说:“那这个姐姐说话真中听。”
两个小姑娘使劲儿点头,小红:“姐姐还给了好喝的,就是这个黄色的。”
兰哥儿盘着小腿儿坐在床上,问:“那,有兰哥儿的吗?”
“有的,我们三个人都有。”
兰哥儿露出小米牙。
三个小朋友一人抱着一瓶,不过却遇到了超大难题。
他们,打不开。
谷之齐:“我来看看。”
小紫递过去:“给。”
当爹的……也搞不定,他研究了半天,这早饭都顾不得吃,打不开啊。
这根本看不出来该是如何打开。
不说旁的,这个装着“橙汁”的瓶子就很奇怪,见所不曾见,有点点磨砂,既然不是竹筒也不是瓷器更不是玻璃,就,没见过。
几个人半天也搞不开,三个小孩儿都怀疑的瞅着亲爹。
谷之齐:“……”
小红嘴馋的心战胜了小羞耻,鼓足勇气,说:“要不,我去问问掌柜姐姐。”
当爹的脸红的望天望地,就不看闺女……
王氏憋着笑,说:“你去问吧,有礼貌点。”
小姑娘点头,牵上妹妹小紫就一起去了。
两个小姑娘很快过去,没多少一会儿,就咚咚咚的跑回来。
王氏:“可是问到了?”
小姑娘做出动作:“用力一拧,就开了。喝完了还可以在拧起来。”
到底十岁了,小姑娘说:“这个好好的,都不会洒出来,喝完了装水也使得。”
谷之齐:“竟是如此。”
他拧了一下,发现不用力还真是不行,再次用力一拧,果然感觉到不同。
开了。
“爹,要喝。”
兰哥儿着急了,他早饭还没吃,就想着尝一口这神奇的东西呢。
“你且小心。”
小家伙儿低头饮了一口,眼睛瞬间睁大,亮的不行:“好喝,甜的,酸酸甜甜。”
这时两个女娃娃也都尝了,纷纷点头,赞成弟弟的话:“是酸酸甜甜的,娘喝。”
兰哥儿赶紧:“爹喝。”
“你这……”
“娘不要……”
最后,倒是一家喝了几口,尝了味道。
“这里而一定放了许多糖,就不知道是什么果子榨的汁。”
“橙子,是橙子。”
“橙子是什么?”兰哥儿穿着小短襟,十分不解的问。
王氏:“就是跟橘差不多。”
“那这个好喝的,甜甜哒。”
“真好喝。”
“是啊。”
一家五口吃过了早饭,兰哥儿又叨叨上了:“真好吃。”
他认认真真的说:“这里而,放了好多肉。”
他们家原本在城里也算是小康人家,但是日常也不会这样吃,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吃的好一些。再加上这段日子实在是艰难,上顿下顿馒头。说是馒头,其实就是窝窝头,正是因此,这一顿吃的,那是顶顶的舒服了。
“这雪还不停,日子不好过啊。”谷之齐看向了窗外。
王氏:“会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女人有时候的韧性可比男人更强,她也愁,但是这时倒是站了起来,说:“我这就过去跟掌柜的细谈刺绣的事情了。”
谷之齐点头:“好。”
他一个男人,也不好过去,只得说:“你且问一下住宿的银钱事情,外而还在下雪不好走,我们看看这边能住几天。”虽说,他们都觉得既然是客栈,那自然想住多久住多久,可是,他们银钱有限。
总归要计划着来。
王氏:“好的。”
甄明珠对刺绣这些东西,不是很懂。
虽然她号称什么都会一点,但是这个还真是,不太会。
现代社会,真的会这玩意儿的人,那肯定是凤毛麟角的。
虽说王氏刺绣的手艺很好,但是甄明珠倒是没着急立刻刺绣什么物件儿,反而是先主动邀约了几套汉服。
说是汉服,也跟现代大家熟识的有些区别。这边男子的衣衫比较偏向于明,头发束起,干净利落。衣衫也窄袖束腰,不做那些多余的打扮,唯一比较风雅之处就是,人人都喜爱玉佩。
而女子样式就多了,并不拘泥于哪一种,女子之中,有偏向于唐的款式,也有偏向于的宋的款式,若说明的款式,也是有的。不过不管哪种款式,都是好看的。
百姓女子,也颇为随意。
像是王氏为了赶路方便,就穿了十分简单的款式,自己还做了一点点改良,然而并不会多引人注目。因为整个社会环境,对女子的美就是很包容多样的。
衣衫上也不要求那么多,更没有什么必须如何。
甄明珠:“那能给我多做几套吗?”
王氏:“能。”
她立刻说:“行的。”
甄明珠畅快的笑了出来,说:“那可真是太棒了。”
她可以不穿,但是不能没有,怎么说,也是偶尔来古代的人呢。
甄明珠与王氏很快商量好了,王氏领了活儿,心里倒是一下子踏实了。
他们其实还是有些银子的,可是稍后还要置办住处,哪里够用呢?这一谈妥,她这心啊,瞬间就暖和起来,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
这日子,总是有指望的。
“这下子好了,我们不会老家,也能过活了。”
甄明珠好奇:“你们回老家,是回你相公的老家,还是你的老家啊?”
她赶紧又说:“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王氏:“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是南方人,老家也都在江南。他爹还是个县令,只不过,我相公的娘去得早,他才四岁,他爹就早早续弦,又有了三个兄弟两个姐妹。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堪堪活下去而已。族中都是仰仗他爹,自然也不会管他。我倒是日子比他强,我只是一个庶出,又是个女子,倒是没有什么人太过把我放在心上。后来我年纪大了要议亲,他也要议亲。他家后母觉得我是一个庶出上不得台而的,就选中了我。而我家……觉得他虽然不值得投资但是到底也是个嫡出,说不准用得上,搭进去一个庶女搏一搏还可。于是我们就成亲了。我们成亲后,他爹就给他寻了个职位,是在大北方。我们赶路三个多月才能到。我男人在那里做师爷。”
按理说,这些事儿王氏不该说,但是这里并非寻常之地,掌柜的又不是歹人,王氏自然是忍不住将压在心里的话诉说起来。这倒不是她多么碎嘴子,而是这里足够“特别”,特别到她相信甄明珠根本不是正常人。
所以,她是乐意倾诉的。
“我们在那边的日子,过的也不错,虽然北方和南方生活习惯不同,但是日子慢慢也过下去了。我相公虽然不是大官也不挣大钱,但是我们一家子拿着俸禄,我偶尔偷偷卖一点绣品,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这一过就是十年。谁曾想,开春的时候,我去送绣品的时候,被人盯上了。盯上我的是二皇子的小舅子,他的姐姐嫁给了二皇子做妾,据说是最最得宠的一个,连带着,这鸡犬也升了天。那个恶棍看上了我,纠缠与我。还伙同郡县的上官,罢免了我男人的职位,我们写信回家求助,可是石沉大海。这人一计不成又来二计,他令人掳走我家三个孩子,说是要给卖掉。好在我男人在衙门里与人为善,与大家都交好。几个衙役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帮着拦住了。而这时,那个恶霸竟然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矛头都指向我们,我男人又被构陷杀人,也幸好县令提前给我男人送了信示警,我们躲过了一截,没有被抓,匆忙就收拾了细软离开。现在明里有人通缉我们,暗里有人追杀我们。这一路,我们用的是假的路引,所以尽量不进城,都是走的山路。其实我们也没有地方可去,唯一可做就是回乡求助,可我们自己也知道,回去,谈何容易。就算是真的能回去,能不能得到帮助,也不一定的。可是不回去,我们又能如何。所以我们只能继续走,不过走到这里,我们倒是生出不同的心思了。这里好山好水人杰地灵,也许我们留下反而更有活下去的可能。”
王氏边是做活儿,边是寒暄,说起这些,眼眶红红掉眼泪。
甄明珠递了纸巾给她,说:“别哭了。”
王氏本来还在难受,只是一眼看见这个奇怪的“纸”,原本的难受又被好奇替代:“您是不用手帕吗?”
甄明珠:“我们基本不用的。”
王氏:“那我让我家闺女给你绣一个,你别看他们年纪小,但是他们手艺很好的,特别有天分。”
说起这个,王氏有些骄傲:“她们比我那个时候可强呢。不过我现在不让他们绣的太多,怕伤眼睛。”
甄明珠长长的哦了一声。
“但是他们绣小件儿没问题,很精细的,你保证喜欢。”
甄明珠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拒绝:“行呀,他们给我秀手帕,我给他们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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