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这里还有好几个辈份高的宗室长辈。
裴织和秦贽朝他们行礼,彼此客气一番后,终于坐下。
这时,两位新人被迎到正堂拜天地。
主持婚礼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宗室老王爷,是乐平长公主亲自去请他出面的。
老王爷高声吟唱着婚礼贺词。
裴织打量站在堂上的一对新人,新娘盖着大红盖头,看不清面容,新郎身穿大红色喜服,身姿挺拔,俊朗的面容被喜袍衬得越发俊秀。
他既有武将的英武,又不失文臣的儒雅,矛盾又吸引人,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年轻男人。
乐平长公主的两个儿子身高腿长、挺拔如青松,容貌偏母亲,都十分不俗,怨不得瑞亲王会为女儿相中姜逸。
其实更难得的是,乐平长公主府里没有什么姨娘小妾和庶子庶女,驸马只有两个儿子,都是嫡出,婚后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龉龃。
拜完堂,新娘子被送进新房,宾客们去吃宴席。
裴织作为太子妃,带着一群好奇的女眷去看新娘子。
其实瑞亲王府和乐平长公主府都在京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众人对瑞亲王嫡长女并不陌生,裴织新婚时,也在认亲中见过瑞亲王嫡长女。
瑞亲王嫡长女有郡主的封号,为福宜郡主。
见太子妃带着众人过来,福宜郡主赶紧起身请安。
裴织笑道:“福宜不必多礼,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能下床的,赶紧坐好。”
在场的女眷都捧场地笑起来,打量福宜郡主,暗暗点头。
皇家的公主和郡主容貌都不俗,福宜郡主自在也不例外,和姜逸站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
看完新娘子,裴织出去吃宴席。
裴织被安排坐在主席位置,陪同的还有乐平长公主和威远侯夫人等人。如今众人都知道乐长公主的幼子和威远侯府的三姑娘定亲,两府是亲家,威远侯夫人被请到主席位置坐是应该的。
乐平长公主陪坐了会儿,又去忙碌了。
主席位置只有裴织和威远侯夫人、三夫人等人陪着。
花厅里说话声不少,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显得热热闹闹的。
威远侯夫人轻声道:“阿识,最近皇上对威远侯府多有赏识,你大伯和你大哥几次被皇上召见,珏哥儿还进了五军营……”
她欲言又止,心里知道丈夫和儿子被皇上赏识,应该是因为太子妃。
可她心里也明白,丈夫是个没什么才能的平庸之辈,没有败了威远侯府,也算是有老夫人盯着的缘故。每次看他因皇上的赏识沾沾自喜,她心里就腻歪得紧,生怕威远侯府的皇恩过盛,碍了他人的眼。
不仅是对威远侯府,对太子妃都不好。
太子妃是威远侯府的后盾,她可不希望她出事。
裴织知道是什么原因,柔声道:“大伯母不必忧心,这是好事。”
若不是她的同胞弟弟裴安璧年纪还小,只怕皇上都要赐他一个官位,恩泽威远侯府是预料中的事。
第123章 你这是弑君弑父!...)
威远侯夫人见她神态笃定, 虽仍有些忧心,到底没再询问。
她心知定是太子妃做了什么,否则好端端的,皇上不会突然就赏赐威远侯府, 甚至女儿和姜远的婚事, 也是因为太子妃才促成的。
乐平长公主看上的正是太子妃姐妹这个身份。
其他的也同理。
他们威远侯府果然要靠太子妃起复。
这时, 一道不客气的声音响起。
“太子妃, 本宫听说你最近都住在凤丘山的庄子, 凤丘山那边是不是风景很美,比皇宫还要好, 太子妃都舍不得回来。”
宴席原本十分热闹的, 因为这话渐渐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不禁看向说话的人――康平长公主。
康平长公主和乐平长公主是姐妹, 关系还算不错, 所以今儿的婚礼,康平长公主也带着女儿宣仪郡主过来喝杯喜酒。
康平长公主也坐在主席位上,就在裴织的对而。
奈何她说这话时,声调并没有特地降低,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她这番近乎质问的话, 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目光。
凤丘山?
有些女眷悄然竖起耳朵,受家里的男人影响, 她们对凤丘山也很好奇。
听说太子妃在那里住了近一个月, 然后太子将那里保护得密不透风, 肯定是有什么秘密, 要不然太子妃怎么会放着好好的皇宫不住,跑到一个乡下的庄子里长住?
不等裴织开口, 宣仪郡主就道:“娘,您说什么呢?凤丘山的风景当然好啦, 要不是您叫我回来,女儿也不想回来的。”
宣仪郡主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发现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宣仪郡主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下,手心里沁出汗渍,她十分不能适应这种场合,仍是鼓起勇气,抢先开口。
她不想母亲针对阿识,也不想母亲在大庭广众下丢脸。
所以由她开口是最合适的。
康平长公主果然怒瞪过来,桃花眼凌厉无比地瞪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你胡说什么?”
“娘,我没胡说。”宣仪郡主硬着头皮说,“您明知道凤丘山是怎么样的,问阿识不如问我呢,女儿也在那里玩了大半个月的,能给您说。阿识,是吧?”
她有些哀求地看着裴织。
裴织朝她安抚地笑了笑,看向康平长公主,语气和煦,“康平姑母,宣仪说得对,凤丘山的风景确实好,您瞧我去那边住了段日子,看起来是不是气色更好了。”
“我也是!娘,您看我的气色。”宣仪郡主也插嘴说。
两人一唱一搭,硬是让康平长公主无话可说。
如果是别人,她还能强势地压下去,可偏偏这两人一个是当朝太子妃,一个是自己女儿,她总归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们丢脸。
她气得捏紧筷子,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正好乐平长公主回来,发现宴席的气氛不对,心下有些纳闷。
一位和她交好的夫人小声地提了几句,终于解了她的疑惑,心里不禁也有几分不痛快。
今儿是她的长子大喜之日,不管天大的事,都应该给主人家而子。
可她这位康平姐姐,从先帝在时就养成了高傲又好强的性子,除了皇上和太后、太子,极少会给谁而子。
乐平长公主纵使心里十分不愉,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来,言笑晏晏地招呼众人,很快就将这事掀过。
宴席结束后,康平长公主不再多留,甩袖就走。
因太子妃还未离席,所有人都给而子地留下说话,提前走的没几个。
“康平姐姐,你不多留会儿?”乐平长公主意思地叫了一声,声音里没多少诚意。
康平长公主冷冷地说:“不了,我还有事!宣仪,走了。”
宣仪郡主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扭头看向裴织,见她朝自己笑,笑容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确认她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才忐忑地跟着母亲离开。
威远侯府的女眷目送母女俩离开,都有些担忧地看着裴织。
裴织仍是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微笑道:“大伯母,你们不必担心。”
威远侯夫人心里叹气,哪能不担心?康平长公主是出了名的难缠,又是太后的女儿,要是她想给太子妃找麻烦,太子妃还真扛不住。
乐平长公主也是一脸歉意,“太子妃,招待不周,实在抱歉。”
虽然这并不是她的错,可却发生在自己家里,作主人家的,只能先一步主动道歉,也是怕太子妃心里有疙瘩,对她生了嫌隙。
裴织不在意地道:“乐平姑母不必如此,这和你无关。”
稍晚一些,太子过来接裴织离开。
几乎所有未离席的宾客都跟着送他们出门,神态殷切,态度恭敬,恭恭敬敬地送着他们登上马车。
东宫的车驾缓缓地朝皇宫驶去。
车里的空间不大,裴织能闻到太子爷身上的酒味,知道他今儿肯定喝了不少酒。
想到近来太子在户部所办的事,只怕宴席上想巴结他的人并不少,都围着他转,和他喝酒。
“殿下,你没喝醉吧?”
太子爷拉着她的一只手把玩,哼笑一声,“不过是几杯酒,孤岂会醉?”
裴织盯他一会儿,确定他确实没有醉,没再说什么。
倒是太子爷很有话说。
“先前在宴席时,康平姑母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给你难堪?”他阴沉着脸问,眼里戾气横生。
“这倒没有。”裴织含笑道,“宣仪郡主化解了。”
而且比起给她难堪,她觉得康平长公主是在打探凤丘山的秘密。
太子哼一声,心里仍是十分不高兴。
回到东宫,太子爷让人将这事透露给慈宁宫的太后知晓。
他平时极少搭理那些姑母,特别是康平长公主,她自诩是先帝的嫡长女,也是他父皇的同胞姐妹,性格实在教人不敢恭维,太子对她难免生出几分厌烦。
以前他深居简出,没怎么和这位姑母接触还好,现在知道她故意针对太子妃,他心里就不高兴了。
翌日,太后将康平长公主叫进宫里。
康平长公主来时有些不情不愿,最近她都不怎么喜欢进宫,其一是心里还在埋怨太后插手女儿的婚事,其二是太后最近对太子妃实在太好,她这女儿看在眼里,心里老大不舒服。
太后今儿突然召她进宫,她心里十分纳闷,不知道是什么事。
康平长公主来到慈宁宫,就见太后沉着脸坐在那里,殿内伺候的宫人都退下。
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咯噔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太后啪的一下拍着桌子,怒声道:“康平,你到底想做甚?你昨儿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太子妃?”
康平长公主愣了下,火气噌的一下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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