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柔桡轻曼
“看阴宅时可有什么危险?”
沈糯笑道:“自然没有,女儿不是好生生站在您面前吗,爹爹别担心了,都已经过去了。”
陶家那阴宅,换成其他的风水师肯定是不成的。
不管大龙脉还是小龙脉,肉眼和罗盘都非常难以辨别,哪怕继续迁坟,不处理沾染阴煞的小龙脉,都无济于事,所以陶家人也很清楚,才给了如此多的报酬。
沈焕望向姐姐,阿姐才来京城多久,连着宅子都解决了。
他本是想考功名,让姐姐有个依靠,可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是依赖阿姐。
沈焕低低叹息声,他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争取三年后可以去参加科举考试。
沈糯引着沈父他们朝宅子里去,路上时候,还同家里人说她在南街集市上盘了个铺子,做了些营生,让爹爹回去后也莫要操心她和阿焕,她能养得起一大家子的。
“沈糯是寻到铺子开药堂了吗?”
沈父以为女儿是已经找到门面开了药房,平日里再继续做些雪花膏香药膏一起卖卖,就跟在水云村时候一样。
沈糯笑道:“不是,药铺还没开起来,已经在寻铺面,我先开了个养生堂,帮人调养身体的。”
“原来如此。”
沈父也只以为女儿说的养生堂就是个小铺面,平日有客上面,就帮人松散下筋骨。
沈焕欲言又止。
他想问阿糯姐,是不是养生堂跟家里一样,住在很舒服。
他猜测阿糯姐应该在家里弄过什么东西,家里人从不生病,气色还都越来越好,沈母之前眼角都有挺深的皱纹,他前些日子仔细端详母亲,发现母亲眼角皱纹都淡了许多,以前爹爹和娘头发里还能找到几根白发,但现在也已经找不出来了。
还有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能够感觉身体变的更好,更强壮,仅一年的时间,他个头窜高了不少,都已经赶上阿糯姐,以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现在帮着娘提水浇灌田地都没甚太劳累的感觉。
他猜肯定是阿糯姐在家里弄过些什么。
阿糯姐说的这养生堂,肯定也是如此的。
沈糯带着家人去歇息,沈焕以后住在她后面那间院子,那里距离后花园比较近。
她已经在后花园里面种了不少花,就是其他地方还没怎么修葺,平日里,阿焕读书累了,可以去后花园看看花花草草的。
沈父也先住在那边。
小玉和小峰个子也高了些,他们和平儿秋儿都住在后罩房那边。
等把人安顿妥,沈糯亲自去集市买了些食材,晚上她亲自下厨,多做几道菜给爹爹和阿焕接风洗尘。
晚上时,沈糯做了道松鼠桂鱼,蒜泥白肉,油爆河虾,鱼头豆腐汤,再炒两道小菜。
沈家也不是甚大户人家,沈糯让平儿秋儿也一道上桌吃饭。
小玉和小峰在水云村时就一直跟着沈家人一起吃饭的。
平儿秋儿吃过沈糯做的菜,才知原来姑娘做菜竟如此美味,之前姑娘太忙,家里都是平儿做饭,本以为平儿做饭手艺已经是不错,跟姑娘比起来,味道不说差得远,就是完全不同,姑娘做的菜,说是神仙佳肴都不为过。
吃过晚饭时,沈家人待在后花园闲聊。
小玉小峰他们也都很知趣,没过去打扰沈家人。
后花园的凉亭打扫过,虽没装上垂纱帐,但平日闲暇时来坐坐也没甚,反而抬眸就能瞅见前面那片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
沈糯有不少话想跟沈父和阿焕说,想知家人们可都安好,变成战事如此。
沈父一点点说给阿糯听。
“家里人都还挺好的,你娘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好,阿糯不用记挂家里。还有你三叔和大伯家里,燕儿把你给她的雪花膏的方子弄起来了了,头两个月赚了些银子,她还挺有胆子的,开始请村里爱干净的妇人帮着一起做雪花膏,不过最主要的一道工序,她都是自己把关,她又跟你大伯要了些银子,去镇上盘了家店铺,做出来的雪花膏就在铺子里售卖。”
“我听你大伯母说,燕儿似乎还想研究些别的胭脂水粉甚的,还找医书看,也是根据你的雪花膏想的法子,用药材来弄出什么养润肌肤的胭脂水粉来。”
这些话其实都是沈母说给沈父听的,平日里妯娌一起闲聊,大伯母有什么也不会瞒着沈母的。
沈父继续说,“村里买樱桃树的,都按照你教的法子再种,都成活了下来,你娘还在种寒瓜的田地里倒腾出半亩来种樱桃,另外你留下的各种病虫害的要怎么配药处理,现在暂时还没遇上病虫害,就是不知以后如何了。”
总的来说,不管家里面还是村民们,只要今后几年不碰上大灾,日子都是越过越红火了。
沈糯也微微松口气,家人们和村民们的日子都越来越好的。
那些病虫害处方,她也留了不少方子,都是比较温和的,树跟人一样,生病的话,不是简单的几味药就能解决,树生病同样是多种多样,除了虫灾还有病灾,她留下不少方子的,总的来说,问题应该不会很大,这樱桃树应该能种起来。
沈父说完这些,沈糯忍不住问,“爹爹,边关的战事如何了?”
家人都安康,她有些担心殿下。
殿下这一仗打了有小半年,她来京之前,写了封家书给殿下,告知殿下她会去京城,还在信中说,如果对方有用术法来打这场战,让殿下一定要快马加鞭给她递信。
毕竟卑尔族二皇子舒史那跟灵鹤门勾结,灵鹤门门主身边有玄门人士,担心卑尔族用些术法来对付殿下和军中士兵。
只是不知那封信,殿下到底收到没。
之前殿下在饶城客栈那日,她都已经嘱咐过殿下,要是对方有玄门天师甚的,一定要来寻她。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知自己会去京城,没告知殿下。
战事一日不结束,她这心就一日没法落下来。
沈父叹口气,“还在打,不过摄政王并未让边城百姓受到过半分影响。”
不管世人如何惧怕这位摄政王,觉得他冷血无情,但沈父都很敬佩这位殿下,保得大凉百姓这些年的安康。
沈糯低低的叹了口气。
三人又闲聊了会儿,沈父精神比不上两个孩子,先回去歇息。
庭院只剩下沈焕和沈糯两人。
沈焕低声问,“姐,是不是老宅跟这里,你都弄过什么东西?”
他进了这宅子,感觉也很舒服,就跟水云村的老宅一样。
沈糯没瞒着阿焕,笑道:“家里还有这里都布了聚气阵,阿焕别担心,对我没有影响的,这阵法只会养人,住在里面,我修行起来也更加顺畅。”她知晓,阿焕是担心她弄些什么,让家人身体好好的,反倒影响了她自己的寿命。
沈焕一听,并不会影响阿糯姐的寿元,他才松口气。
两姐弟难得相处片刻,都靠在椅背上,慢慢的畅聊起来。
之前陶大夫人帮着找过京城的书院和官学,沈糯自己也打探过,京城里,书院更好些,因为官学里大部分都是官家子弟,有些名不虚实,加上里面都是官家子弟,更加难管教,有些骄横的还敢顶撞夫子,所以不少真正想考功名的学生,并不是很喜欢进官学。
但不管是官学还是书院,想进去都得考试,考试都是很难的。
不过一些不怎么出名的书院,考试稍微简单的。
但很多学子,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考功名,进入好的书院,遇见学问更好的夫子,这样考取功名的可能就越大。
所以大多数学子,都是希望进入好的书院。
京城里面最好的一家书院叫碧江书院。
它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书院,但里面有位很出名的夫子。
这位卓夫子年岁已高,曾也在朝中为官,但他为人太过耿直,不太适应朝堂,在朝堂上没迁升太高,后来到了四十多岁,他不喜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就致仕离开朝堂,恰巧碧江书院招收夫子,他便去了。
在碧江书院一待,就是二十年。
他教出来的好些学生,都高中进士,在朝为官。
所以碧江书院也一跃成为学子们最想进的书院。
但碧江书院不大,每年也就招几十名学子,加上章夫子年岁越高,性子越发古怪,有些考的很好的学生他也不见得收,所以很多学子都摸不清这位夫子招学生的标准。
沈糯是想让阿焕去碧江书院的。
她对沈焕道:“听闻章老夫子性格虽有些古怪,但考试的成绩并不是进笔书院的唯一标准,我觉得阿焕可以去试试,而且阿焕来的也很巧,再过几日,碧江书院就要开始招收今年的学子了。”
阿焕在水云村是案首,但其实在京城这样才子多如牛毛的地方,阿焕的学问的确不算比较出彩的。
阿焕都是靠着勤学苦读,比很多学子用了更多时间去挑灯夜读,才得到这样的成绩。
碧江既不是纯靠成绩来说话,她觉得阿焕可以去试试。
沈焕在边关就已听闻过碧江书院里章夫子的名声,他其实也想去碧江书院的。
“阿姐放心,我会努力的。”
次日,沈糯陪沈家人用过早食,就跟沈焕出门,过去碧江书院。
碧江书院外面人山人海的,这两日是最后填写报考文书的时间,人自然多。
很多都是家人陪着学子一起过来的。
沈糯和沈焕挤了进去,拿了张填写的文书出来填写。
等填写时,沈糯才发现其实今日填写文书的人不多,更大部分学子都是来凑凑热闹的,也或许是前几日他们都已经填报过。
这填报文书只是写清楚姓名,年龄,户籍,现京城居住的地方即可回去。
沈焕把文书填写好后,交给碧江书院门口的夫子。
今日来的夫子年纪看着不大,四十多岁的模样,并不是章夫子。
文书填写好,后日就能过来看书院门口的告示墙,上面会有考试的日期和可以参加考试的学子名单。
两姐弟回去,沈糯本还想带沈父在京城里转转,看看京城里出名的景点,吃吃京城里出名的吃食甚的,但沈父不太适应京城,也不愿出门溜达,就在宅子里待着。
沈糯也就不强求沈父出门了,养生堂这几日都是交给乔掌柜看着,沈糯打算专心弄阿焕考试的事儿,她只有晚上养生堂要关门时才过去瞧瞧,若没时间,晚上也不过去的。
原本沈父是想去阿糯的养生堂看看,但知晓里面都是接待女客后,他也没打算过去了。
沈父打算等阿焕考上学院,他就启程回水云村了,他也惦记着自己那些个学生。
后日一大早,沈糯又陪着阿焕过去碧江书院门口的告示墙上看了看,告示墙上已经贴出要考试的学子的名单,还有考试的日子,是在大后天,三月初一,考试地点是在附近的一处贡院里。
至于考试的内容,告示墙上自然不会有的。
碧江书院每年招收学子的考试内容都不同。
但基本都要三天左右。
要在贡院里面待够三日,吃喝拉撒都在里头,幸好现在天不热,要是赶上有些的书院是夏日时候招收学子,那才真真是遭罪,贡院里面什么味儿都有,有些还没考完,人都已经虚脱了。
碧江书院的入学考试在三日后,姐弟两回去后,沈焕就没再出门过,一直待在家里看书。
沈糯之前就从书肆买了好些本书籍回来,都是沈焕未曾看过的,他如痴如醉。
次日,沈糯没什么忙的了,就是养生堂看了看。
她已经有四五日没过去养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