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泰哥儿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呈鹫哪根神经,她忽然像疯了一样狂砸身边的小家具,嗓子像是喊破了一样嘶吼出声:“你知道?你知道!那你都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搞我…”
“我只是最近才察觉到的。”呈书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微笑,“也是怪你太蠢了,在我意识到后,只是轻轻的防御了一下,你就被颠覆了,像这样,一穷二白。”
这就是智商的差距,不是两辈子的经验可以弥补回来的。
假如呈鹫回来后,没有选择投机取巧,而是认清自己好好努力,或许人生会不会截然不同?但重生的这个看似便利实际全是坑的BUG,蒙蔽了她的双眼,最终再一次毁了她的人生。
直到呈书离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屋内,呈鹫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打骂。或许她醒过来,或许没有,但不得不说的是,呈书这一手主动暴露,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彻底压垮了对方这头蠢骆驼。
像呈鹫那么狂妄自大的人,让她接受自己的不足和愚笨,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但因为这件事,星际直播间彻底炸开了锅,有人试图解释这一怪力乱神的事情,有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过去的人类还会重生,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想想如果一只兽/机器,是重生回来的,仗着上辈子的经验这一巨大优势,想要当国王,或者称霸宇宙联盟,都是没问题的吧?
光是想想,众兽众机器就惊得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了——要不是主播聪明,意识到对方可能是重生的,恐怕会被坑得命都没了吧?
这样想着,大伙就更加卖力地打赏,更加专注地看直播…当然,这出名为重生的剧情,还吸引了很多以神秘学为生的海洋生物,在宇宙联盟论坛刷屏各种荒诞无稽的研究。
譬如什么【万物起源在海洋】,【每个生物死后都有灵魂】等…当然也没人信。但这种离奇的事情还是扎根在了所有观看直播的观众心里,逐渐生根发芽。
呈书的直播间剧情也逐渐趋于正常,而且由于她的律师职业,经常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社会案件,观众也逐渐忘掉重生的事情,认真地开始学习起旧人类的日常。
特别是看着主播结婚、事业有成、最后老了两人还去环游世界,虽然没有孩子,但那种属于人类的闲适还是感染到不少观众。
直到呈书在轮椅上闭上了眼睛,直播间变得黑暗没有了光亮,观众们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人类的死亡。
【哎,爷青结。】
【好舍不得书书噢…】
【星际直播间下一个会绑谁?我希望是一个跟书书一样优秀的主播】
【说是这样说,但是书书死了我还是很难过…】
几十年对未来星际市民来说,不过就是几个作息,但却是旧人类的一生,观众们还没来得及抒发自己的悲痛和伤心,就见到直播间又出现了loading字样。
熟悉的开场,熟悉的BGM,熟悉的操作。
随着一声【直播间加载完毕——】,【弹幕加载完毕——】,直播间再次恢复了光亮。
画面上,是漫无边际的海洋。新的主播好像是在了一艘不太稳的船上刚起来,弄得直播间画面都有点摇晃和模糊,看得不太清楚。
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从直播间扩音器里传出来:
“这可是苏州首富呈家的深闺独女,上私塾学琴棋书画的那种,前不久因为商人债务清理条例,偌大的苏家破产了。这大小姐原本想坐船去东京投奔未婚夫…”
“但凡她识得一个字,都会知道她未婚夫寄给她的,是一封别离书,哪是什么情书…居然傻不丁地独自出海,还被你这人拐子看上了…“
“可不是。不过现在这时代,可是洋人的天下。按我说,这她这东京留学的未婚夫离得对,哪有男人不要留洋俏小姐,改娶不识字妇女的道理…”
直播画面逐渐清晰起来,观众们可算看到了新主播的模样,只是…
【怎么又是你??】
【呈书???】
【什么鬼,怎么长得一模一样,是同一个人还是…】
星际直播系统:完蛋!这下没法解释了喂。
作者有话说:
第二个世界是民国深闺变物理学家,强国方向的,可以期待下~
第26章 民国深闺成物理学家
呈书也有点懵。
原本她不太确定, 星际直播系统能不能跟来到新世界来。但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它不仅跟来了,还是以一种近乎无缝连接的速度再次将她新快穿的世界直播了出去。
面对各观众的质疑, 直播系统打出的公告是——新主播是呈书的上辈子,而且具体的细节已经跟新主播沟通好了,请大家不要担心,多多关注宇宙科技公司-星际直播间。
…整的挺官方的。
但这有可能吗?谁会信啊!
【原来是这样!】
【懂了,用烟花跟小呈书打个招呼~~】
【哔——小呈书好像年纪很小呀, 是旧人类的十五六岁吗?】
…
Fine, 居然还真的信了。
呈书晃晃头,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当下——她能明显感觉到体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乏力感, 身体像是被下药了一样迷糊又无力。稍稍动一下身体,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两只手被捆在了背后, 嗓间还有辛辣的感觉。
她微微闭眼,接收着新剧情。
这次进入的是一本民国幻想爱情小说, 主角还是一个穿书女主, 名叫黄澄澄。
黄澄澄原本是一位二十一世纪的高三生, 穿进了民国后,靠着先进的思想和别具一格的文风, 迅速以女文豪的身份在这个时代爆红,还和一位东京留学归来的富二代李英琦合办杂志, 赚得盆满钵满,好不风光。
而呈书,只是个出场三章的炮灰罢了。
原书呈书家属苏州旧富商呈家,是子孙辈内排名第一的大小姐。呈家家风严苛, 而呈书作为大小姐, 自然是小辈的楷模, 礼教的典范——秉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通文字执手女红。
可以说,如果还是晚清时期,这么一个女子绝对是众人追捧的正妻之选。
可惜,这是动荡不安的民国中期。
越来越多人留洋读书,就连老百姓也跟着在学嘴:“戒缠足,兴女学”,意思是呈书这种深闺女性再也不受推崇,甚至陷入了连普通老百姓都会鄙夷的尴尬地位。
再加上“西风东渐”的社会背景影响,呈家生意大不如前,最后居然在一条名为《商人债务清理条例》的法规下彻底破了产,从高门大宅搬到了法租界外的穷乡僻零里,举族落寞了。
而呈书原本有个未婚夫,即书中男主李英琦。李英琦原本是苏州李家庶子,父辈见社会局势不对,及时反应过来将他送往东京读医,靠一人读书保全了家族地位。
而李英琦又是个绝对的狠人,在东京跟女主黄澄澄勾搭上后,又听闻呈家破产的消息,立马寄了跨洋的别离书过来。
可没想到原书呈书根本看不懂汉字,在邻家小儿的误导下,错以为是一封情书,揣上船票钱就敢独自前往东京,企望投靠未婚夫。
于是就落入了现在这般田地——被人贩子欺骗,上了一艘前往东德的船上,又迷迷糊糊间听见人贩子说要将她卖到军营里当军妓。原本就胆小文静的深闺原主直接被吓到心跳和气息没跟上,挂了。
紧接着,这具身体就换成呈书这个快穿工作者上位了。
当然,就算不回忆书中剧情,呈书光听着隔壁俩人贩子的聊天,也能知道个大概。人贩子是一对姓赵的夫妇,来自广东,正用粤语闲聊她的八卦,估计也是以为呈书被下药正迷糊,又听不懂广东话,才这般肆无忌惮。
“哎,大小姐细皮嫩肉,呢一转手也能赚上一千五百马克,都唔算很亏。”
“主要系我哋上了条好船,悭左唔少钱…咪讲了,有人嚟咯。(主要是我们上了条好船,省了不少钱…别说了,有人来了)”
忽然,聊天声戛然而止,呈书勉强自己费力抬起眼睑,望向门口。
门外,路过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德国联邦国防军。他们穿着整齐一致的军服,以两人一对的队伍有秩序地往后舱前进。厚重的军靴踩在甲板上是一种砰砰砰的闷响,力气大得连着舱内,包括舱内坐着的人都在震动。
一整支浅蓝色制服的军队走后,坠在最末尾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及膝军服的外国男士。他胸前和肩膀都坠着极有分量的金黄徽章,军帽压得极低,让人看不清面貌。
只在经过舱门的时候,他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里头的情况,露出了一张轮廓硬朗,五官深邃,瞳色和头发却是黑色的混血脸孔。
虽然血统模辩,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男的是这支军队的头头。
待人都走光后,人贩子才敢抬起低埋的头,八卦道:“系雷德潍·冯嘅军队…”
“边个啊?我头先都冇敢睇佢嘅面。(谁啊?我刚刚都没敢看他的脸)”
“东德帝国军海军元帅阿道夫嘅仔,估摸系帮佢老豆带队返东德。(东德帝国军海军元帅阿道夫的儿子,估计就是帮他爸爸带队伍回东德)“
人贩子讲得轻松,呈书和直播间观众却惊讶得不行——因为雷德潍·冯居然跟上一个世界的蒋潍长得有80%的相像。只是这个雷德潍混入了白种人的血统,看起来要更欣长健硕,肤色雪白罢了。
【天哪,爷青回??】
【这个不会是蒋潍的上辈子吧!!】
【天哪,旧人类的爱情就是世世代代环环相扣嘛?】
…
呈书也无暇顾及弹幕的躁动了,因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两个世界里出现一样的人这种情况,偏偏这人还是跟她关系匪浅的蒋潍。
就连直播系统也震撼了,偷摸着问呈书:“他不会也是快穿工作者吧。“
当然不是…只是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实在太奇怪了。
又一次,客舱里走进来了一大群人,打断了呈书和观众们的猜想。这是一群仅仅十五六岁跟原书呈书一般大的男孩子,正跟在一个长袍长须老伯身后成群结队地走进来。
他们面上虽然压抑着调皮捣蛋的劲,两只眼睛却控制不住咕噜噜地转动,打量着四周,生动活泼得很。
也不用人贩子聊天介绍了,带队的老伯最先说话,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他对身后的男孩说:“你们作为官费生,从此去了东德可要生生性性,莫要耍大少爷脾气。”
“是!“众生应答。
——话里话外一嘴北方口音。这是一支从北城来的官费生队伍,由政府出资送往东德学习知识和技术。
东德重理工,所以派来的12人的学生队伍包括老师都是男性。
“囡囡,你怎么了吗?“
呈书抬起头,发现刚刚说话的老伯,正慈祥地看着自己,可能是看她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坐着有些奇怪,才特地出言询问。
她张张嘴,试图发出些声音,可喉腔只能发出吱阿吱阿的声音,就像是没有力气的小老鼠一样。
隔壁赵氏妇人连忙代替她回答:“我养在乡下的侄女,从小不会说话,让师傅见笑了。”说完,还用手悄悄把呈书背后的盖布拉上一些,不让旁人看到她紧捆的双手。
“这样,可一直坐着也是不好的,可以多出去甲板上走走,晒晒太阳。”老伯单纯的很,摸着胡子给出建议。
人贩子夫妇作为蹭船的人也不敢不听,连连说好后就背起呈书往外走,赵妇知道是从北城来的学生老师,还肆无忌惮用粤语骂了一句:“老不死的真爱多管闲事。”
人贩子男不太会背人,走起来特别晃,再加上呈书被下了药没力气,单是船舱到甲板这一段距离就有想要呕吐的感觉,面色极其糟糕。
甲板上,水手和几几分立的军人正在闲聊,但是从他们的姿势和在做的事情,就能看出他们的地位如何——譬如那位叫雷德潍·冯的元帅之子,正独坐在柔软舒适的皮沙发上,抽着昂贵少见的雪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原处海平面上的落日。
浑身散发着领导者的孤独和落寞。
而他们的不远处,是一个痛哭流涕的大胡子水手,和一个站在隔壁显得有些呆愣的中国留学生。
“少帅,请原谅我,你不能因为一个卑贱的黄种人而赶我下船…”水手大哭。
回答他的是冯隔壁的军人,一字一句严谨地说:“我们的船不搞种族歧视这玩意,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傲慢,谨记着你只是个水手。”
随后又对那留学生说:“以后想吃面包可以直接跟厨房说。”
那留学生呆愣愣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但这一流程下来,就连本应低调行事的人贩子夫妇都忍不住好奇心了,抓着路过的水手问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