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痒痒鼠
徐景珩施法,天地咆哮,大雨降临,熄灭地球表面的火焰,稀释肆虐的病毒。
朱载垣漫步太空,面对这庞然大物般的敌营,一剑挥出,劈成两半。
地球人冲出来密封的营地,张大嘴巴迎接大雨,欢呼声震天响。
收到敌营大乱的消息,一蹦三尺高地“嗷嗷”叫。
是他们的皇上和指挥使,回来了!
是他们的皇上和指挥使,回来了!
地球人忙着上香,地球大军士气大振,一举攻打上去,双方打的激烈,一枚枚火箭导弹在太空中炸开,烟花一般。
茫茫宇宙里,朱载垣和陆压道君、通天教主……打在一起,一双眼睛黑黝黝的,深邃幽深,深不见底。
不远处的一颗星星上,徐景珩默默看着,身边的鸿钧、女娲……也都看着。
良久良久。
五百年之久。
鸿钧面无表情:“这方时空的变化太大,严重干扰到其他时空的“权利、金钱”等级社会,不是我们故意放其他种族前来地球。”
女娲言语试探:“徐景珩,你的修为,我看不透。方便透漏一二?”
徐景珩的目光,落在宇宙中厮杀的小孩子,声音慢慢的,慢得好似从远古而来。
“这方时空,这片土地,既然走了不同的道路,自然要承担不同的代价,鸿钧老祖无需挂念。徐某的个人修为……”
他一个停顿,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女娲娘娘,看出来几分?”
鸿钧老祖一动不动,白花花的眉眼间有几分忧虑。徐景珩的态度太过冷漠,叫人猜不透。
女娲娘娘轻轻一叹,直接说道:“五分。徐景珩,你的一切,都要我们太惊讶。”
“当年,我们没想到红龙会有这般成长;后来,没想到,你会有如此悟性。你的九次时空穿越,我都看在眼里……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不好吗?”
徐景珩一副晚辈的模样,真诚回答:“女娲娘娘,大多数女子的世界,是亲友夫婿。大多数男子的世界,是朋友和对手。”
女娲娘娘不由地笑出来,眼里的慈爱遮掩不住。
女娲娘娘一身红色纱衣衣袂飘飘,蛇尾盘绕,施展法术站在宇宙中,恍惚间,要人想到那个,在天柱断裂,她腾空而起,手举五彩奇石,将天地的破洞仔细补上的慈悲。
“你们这些男子啊……可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不耽误追求朋友和对手,是吗?
你把红龙教导的非常好,唯独这一方面……这一次太空其他种族之所以,轻易投放病毒成功,乃是地球有人不甘心这平等世界,要借此机会,一举恢复官本位,金钱万能的社会。
你看,红龙若是留下血脉,这片土地,不说五百年,五千年,五万年,谁也不敢出乱子。”
徐景珩眼里有一丝丝笑。
朱载垣一剑劈开通天教主手里的定海珠,剑势直奔通天教主的胸口,剑光闪耀之处,半个宇宙白茫茫……
“血缘传承的强大,徐某明白。曾经,西施的父母,并不都是大美人;大明太~祖皇帝的父母、子女,也并不都是英雄。可是现在人类社会,基因优化技术成熟,人类可以控制基因,优秀的基因变成争斗目标……
第六个时空,人类有六个性别,一切看性别、天赋、基因、家世……女娲娘娘,认为那样很好?”
女娲娘娘摇头:“我不认为那样好。但,那是必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各个种族的生存本质。不管你和朱载垣如何努力开启民智,这个本能规律无法打破。”
陆压道君暴起,从侧面给朱载垣一刀,徐景珩眼里的笑意“刷”地收敛。
“女娲娘娘误会,不管本能规律如何,徐某的理解,宁可做明白鬼,不做糊涂人。
红龙,或者说其他所有,不服从制度和道德要求的,不良民的存在,天庭本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既要维持基本秩序,又要通过一次次打压,和万万良民证明,天庭存在的合理和功德——
可是女娲娘娘……天庭不是一开始就存在。人间也是。女娲娘娘当初造人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份结果?”
当初造人的时候……女娲娘娘不说话。
所有的人类,都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互相厮杀,她只能避开到六界之外,不看、不见。
又是沉默。
再五百年过去。
鸿钧老祖眉心一皱:“徐景珩,那些都是事实。但另外一个事实是,权利掌握在你们的手里,朱载垣不在乎,你也舍得?”
朱载垣被困太极图,左肩膀中了陆压道君一刀,鲜血溢出来……徐景珩摸出来腰上的酒葫芦,轻轻用一口。
“不舍得……又如何?鸿钧老祖,舍得吗?”
鸿钧老祖蓦然仰天大笑。
教导徒子徒孙,自己退避六界之外,舍得,不舍得,又如何?
他们面前的战事进行到一个阶段,孔宣大怒上来,替下通天教主,摇枪直取。朱载垣剑砍,孔宣枪迎。
剑砍霜光喷烈火,枪迎锐气迸愁云。
一个是天生天长的魔主,一个是凌霄殿差下的仙真。那一个扬威耀武欺天律,这一个御暴除灾转法轮,真仙使法身驱雾,魔主争强浪滚尘。
鸿钧、女娲、徐景珩,一眼看到伤重退下的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狠狠地一擦嘴角的血迹,眼里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略带一丝嘲弄的看着面前的战事。
通天教主的眼里,对于这红龙,真心厌恶到极点。他认为,自己够叛逆得了,可这红龙比他更骄傲。
而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这头龙实在不识好歹,居然拒绝他的宝贝徒弟,害得宝贝徒弟发疯。要知道他徒弟虽然跟红龙没有名份,但早已经爱得入骨。
通天教主从来不是一个守规矩的神明,但他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徒弟。
即使他知道,红龙早已忘记他徒弟,从头到尾就没有注意到他徒弟的深情。
红龙被孔宣、女魃、陆压道君……围住,机会难得,他吞下一把丹药,猛地狂喝一声,周围皆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到。
通天教主的气势四处波及,空间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随后,诛仙剑出手!
剑刃之上,幽兰色的火焰雄浑。用力一挥,火焰滚荡,朝着朱载垣·红龙横扫而来。
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扯开红龙的皮肉,火舌怒舔,发出阵阵幽兰的光芒。
红龙的身上,红色的袍服燃烧,整个人火人一般,照耀的半个宇宙都是火光,他却全然无视。
通天教主一见他如此慢待自己,勃然大怒,体内的仙气,仿佛是火山,堆积数千年,一朝喷发,毁天灭地!
红龙的眼里有了一丝丝兴趣,也有了一丝丝兴奋,剑尖一转,对准通天教主的眉心,直直地刺来。
红龙不顾孔宣、女魃、陆压道君……的围攻,受伤也在所不惜,这一剑要刺中,通天教主必然身死道消。
鸿钧老祖果断出手,徐景珩也果断出手,两道力量纠缠在茫茫宇宙中,迸发出七彩的光芒,不相上下。
电光火石之间、生死存亡之际,却是女魃冲出来,替通天教主挡了这一下。
女魃一口鲜血喷出来,身体重重地倒下。
所有神明一起震惊。
女魃看着通天教主,张张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唯有一双渴望深情的眼睛。
通天教主猛地冲上去,却是抱了一个虚空。
所有神明,眼睁睁地看着,女魃的身影,化为宇宙中的一颗星。
星星在宇宙中一闪一闪,很快分不清哪一颗。
“不!”通天教主大吼一声,身形一动,追着那颗星而去,眼看就要疯狂。
陆压道君手里的斩仙飞刀,射出一个七寸长的短剑,直奔红龙面门,同时眼中射两道白光,要封印红龙的元神。
孔宣化为原形凤凰,泯灭一切生机的五色神光,铺天盖地朝红龙撒来。
红龙知道神光的利害,身体化作长虹避开,手里剑光一闪,化解陆压道君的攻势,却有原始天尊、准提等等佛道两门一起攻打上来,天帝魔皇妖君……一拥而上。
红龙不慌不忙迎战,此次他实力大涨,这些对手自然也实力大涨。但这样,却又叫他杀的更尽兴。
女娲第一个发出疑问:“女魃死了。徐景珩,你为何要阻止鸿钧老祖?”
徐景珩担心朱载垣:“女魃死了。女娲娘娘,你为何不去复活?”
女娲娘娘不说话,
女魃死了,为了救通天教主,她也伤心,她可以复活女魃。但,这样,借此激发出其他神明的战斗激情,更好。
上位者……何时在意谁死谁不死?在意的是结果。
女娲娘娘的目光落在那颗星上,落在疯狂的通天教主身上:“所谓的不公平,其实,也很公平不是吗?人类的所有人,都在爬啊爬,爬到权利的顶端,不用去被利用,只去利用其他人。”
徐景珩的目光,还是落在那个被围殴的孩子身上:“女娲娘娘,个体的天赋、实力、机遇……不同,起点相同,落点也不同。可是,爬的方式不同。徐某还是认为,宁可做明白鬼,不做糊涂人。”
这茫茫宇宙,本就没有公平,也没有不公平。
徐景珩不能认同的是,那份愚弄。
而女娲娘娘更不认同:“徐景珩,你是强者。你去问问,有多少普通人,宁可烂活着,做糊涂人,也不愿意活得明白。愚弄,又何尝不是一种公平和保护?”
徐景珩居然笑出来,洒脱清傲:“所有的组织,都是为了掌握资源分配权。生灵活着,要争取一口饭,要争取一口水,要有一个窝……分配权、被分配权……愚弄和压榨、公平和保护……女娲娘娘说的很对,这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地方。
就当,这是朱载垣掌握权利后,一个试验吧,也可以当是一个,随心而为的任性。”
你看?红龙一统七界,凭的是实力,你们来打他,也是凭的实力,何须讲道理?
徐景珩不关心谁是正义,谁是邪恶,五花八门的说法——徐景珩只关心,这一战,红龙·朱载垣,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女娲娘娘一转头,定定地看着,徐景珩眼里的冷漠。
拔为毛骨者修竹,蒸为云气者霏烟。其高如山,其清如泉。其心金与玉,其道砥与弦……是徐景珩。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飞尘土间人……也是徐景珩。
君子怀幽趣,谦恭礼乐才……珠履少年狂抛赋笔琉璃冷,醉倚歌筵玳瑁红……更是徐景珩。
徐景珩一身红色宽袍大袖,一根丝带头发半束披肩,负手而立,春衫桂水香、风流嫌锦绣,不论人间,还是在场的神明,都衬托在他的风采下——
都下意识地忽略,他首先是一个强者,再是一个贵公子。
一个强者,如何会心慈手软?更如何会拘束于那些,愚弄众生的制度、正义、道德?
甚至,七情六欲,于他都是走过、路过。
女娲娘娘不甘心:“徐景珩,红龙,不一样的,是吗?”
徐景珩很是尊敬地回答,大方地承认:“红龙,不一样。女娲娘娘,徐某只是,一个普通的天地生灵。任何生灵都摆脱不了感情,徐某也有感情。”
女娲娘娘轻轻一闭眼。
鸿钧老祖一声冷笑:“人,所有生灵,其天性,看得见美好和恶毒,唯独看不见真实。徐景珩,你懂人性。你知道,那些愚弄,也是生灵自己甘愿去相信,他们想去相信,制度是为了保护自己,权利是为了治理天下太平,组织是为了维护一切公平和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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