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回眸
“殿下是好意,究竟是府里的事,我们都知道也是对的。”太子妃笑了笑:“您也别生气,雁氏就那样,回头叫她给您赔罪。”
“呵呵,叫她赔罪可不容易,罢了,你们都回去吧,这确实不适合你们看,再吓着。”舒乘风摆摆手。
太子妃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真的她不太敢看。
众人听这话也是心里一松。
太子妃告退,众人就跟着走了。
舒乘风重新坐回去笑了笑:“瞧她那脾气。”
云及凑上来笑:“雁良媛说了众人不敢说的话了。”
可不么,女眷们脸全都白了。
舒乘风笑了笑:“行刑吧,雁氏倒也提醒了我。这几个女的……”
那几个丫头听着这话,吓得简直恨不得当场死了。
舒乘风又笑了笑:“罢了,就这样行刑吧。但是记得,再有细作,倒也可以试试那几个刑罚。”
云及笑着说好,一摆手,侍卫们亲自来打。
自然不能一下子就叫人死了。
既然女眷都走了,舒乘风也没心情看这个,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血淋淋的人。
起身后,怎么想都憋不住,啧啧几声,直奔霁月轩。
霁月轩里,雁南归回去刚换了一身衣裳,正舒舒服服喝酸梅汤呢。
舒乘风一来,她也不起身:“瞧瞧,这不是陛下来了?”
“胡言乱语。”舒乘风坐下瞪他。
“殿下如今好大威风,妾都怕哪句话说不好,头都没了。”雁南归白眼。
“那也没见你少说,当众给孤甩脸子,反了你了!”舒乘风捏她的脸。
“你都想吓死我了,我还不能说几句?不知道我身子不好啊?本就需要进补的人,吓着我有什么好的?还是说,你是想把后院的都吓死,好换一批?”雁南归伸脚踹他。
她方才就把鞋子脱了,此时穿着袜子踹过去,自然不疼。
舒乘风往后一靠:“给孤上些冷的来。”
“殿下今日心情好?”雁南归问了一句。
这些时候,京城可没少死人。
七皇子此番谋划,输了不得拉几个人垫背?
没有二皇子那么多,可也少不了倒几家,死几个。
舒乘风没回答这句话,而是问道:“这些时候都做什么了?”
也就是这几天,他才有空这么悠闲。
“什么都没做。”雁南归回答。
“孤不来,你倒也不闷。”
“殿下忙着朝政军国大事,我闷了怎么办?去找你啊?殿下如今好生没有良心,受伤可是我伺候你的。侍疾不算有功?倒也好意思怪我。懂事还错了?”雁南归哼道。
“你今天牙尖嘴利的厉害,等着挨罚吧。”舒乘风慢悠悠的。
雁南归哼了一下。
舒乘风还有事,自然不能一直呆着。吃了午膳就起身了。
临走,盯着雁南归笑:“罚你闭门思过七日。”
“多谢殿下。”雁南归不在意道。
舒乘风笑起来:“七日够么?”
雁南归龇牙。
舒乘风就大笑起来:“老老实实呆着吧,过几日孤再来。”
很快,雁良媛受罚的消息就传开了。
第0294章 转机
肖良媛听了很是高兴。可毕竟只有七日,也不够解气。
雁南归是不在意,罚也好,一直赏赐就不是良性发展了。
舒乘风都罚了,太子妃就跟着,也罚了七天。
雁南归美死了,这大热天的,能休息半个月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前院里的舒乘风过了两三天才知道,知道了也笑:“她巴不得呢。”
云及如今还是不能全天候的伺候,此时是刘公公陪着,于是赔笑:“雁良媛就是怕热。”
舒乘风想说她冷也怕。
主要是懒。
“这些时候,后院有什么事么?”
“回殿下,这段时间外头是多,府里倒是安静。做不过是肖良媛与叶良娣斗嘴了几次。雁良媛骂了几次肖良媛。慕容良媛与肖良媛也争执过几句。再就是丁昭训和夏昭训拌嘴,没有什么要紧事。”
“听你这一说,这个肖氏可真是不省心啊。”舒乘风淡淡的。
“哎哟,奴婢可不是要告状啊,这……这肖良媛性子暴躁些。估摸也是因为不是中原人吧。”刘公公忙道。
他还真犯不上告状,跟他没关系。
舒乘风轻轻摆手:“老三府上有动静吗?”
“回殿下的话,如今是没有什么动静,说是三殿下也有日子没在正院歇着了。不大叫人伺候了。至于平王妃,也没什么特殊动静,依旧是那样的。”
舒乘风点点头,刘公公看不出他想什么,就立在一边候着去了。
而此时的三皇子府上,正院里,王拂纵然面上还是平静,内里却不可能平静。
“王爷那边,战局越来越不好了。”女侍卫小心翼翼的。
王拂委实是个聪明厉害的女人。
就算她因为时代的局限性,之前一叶障目,可终究反应是不慢。
之前侍卫说王爷因为命不久矣起兵,她虽然信了,可也觉得不合适。
如今想,若是真的命不久矣,还要准备不充分的时候就起兵,那不是害了一家子?
如今看,他何止准备不充足,简直就是仓促。
这才有被策反的人又倒戈的事,也是因此,基本可以说是败局已定。
“你如今与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王拂冷笑一声:“显见我都要保不住命了,自然也顾不得你们。”
女侍卫一愣,叹气:“您别这么说,或许还有转机。”
“哦?是吗?是我有转机呢,还是说王爷有转机呢?”王拂起身:“我这人呢,自私的很。倘或我自己都保不住命了,那我管你们谁呢。”
“姑娘……”女侍卫叫了一声。
王拂回头看她:“我本该知道,我想要的,只能自己争取。我错了一次,如今不想连活着都要依靠旁人来帮我。”
说罢,她就往前院去了。
这一日,没人知道平王夫妇单独说了什么。
就算是暗桩也没法听到两个密谈。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平王就带着妻子王氏进了宫。
跪在北宸殿外头。
陛下是起不来的,不过太子也在这里。还有几位重臣呢。
“先前,南安王起兵,臣就一直十分愧疚。虽然臣不曾参与,可毕竟是有亲。如今这南安王竟还派人来监视。实在是叫臣惶恐。王氏,乃南安王的外甥女,也是臣的王妃。臣今日带了她来,倘或陛下或者太子殿下要杀了我们两个,我无二话。绝不能叫那南安王如愿,我宁死不与他有牵扯。”
太子舒乘风叹气,过去扶着三皇子起身,又摆摆手,叫刘公公扶着王拂也起来。
“三哥,这是做什么?出嫁从夫,就算是平王妃是那南安王的外甥女,又如何了?说起来,也算沾亲。”
“妾身毕竟是南安州长大的,先前也是懦弱,怕事……可没想到身边的人,来了许久,竟是存着坏心。妾身惧怕至极,昨夜一夜不敢睡。只求……只求不连累王爷,就算是妾身死了也是甘心的。”
“三嫂嫂实在是叫孤惭愧。也是孤的不是,竟没想到这许多。三嫂嫂是三嫂嫂,南安王是南安王,便是孙女也不能随意迁怒,何况是外孙女?三嫂嫂只管放心。要是身边的侍女果然有异心,只要三嫂嫂肯交出来就好。”舒乘风道。
“是,一切遵从太子殿下的。”王拂抹泪。
他二人好一个夫妻情深,又是大庭广众,舒乘风要是问罪,那就是没有容人之量。
而他也确实不可能把所有成年皇子都废了。
那好说不好听。
既然老三肯认怂,他就乐得抬手。
不过,看来竟是这王拂更有决断啊。
此时出头,自己的命是铁定保住了。
不过一般女子,只怕真的没有这份决断。
思及此,舒乘风就想起了雁南归。
果然,厉害的女子,都是豁得出自己的。
这一年的八月,南安王终于独木难支,完全退回南安州之后,很快就因为粮草供应不上,而节节败退。
南安王也确实病了,他也不年前了,半生筹谋,结果付诸东流,不可谓不打击。
就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时候,他却宣布要登基。
还给自己起了个帝号叫景颐。
就在他的王府中,匆匆忙忙的坐上了一把包金的龙椅,穿上一身锦绣龙袍。下面也有那么些臣子,山呼万岁后,登上了他自己想像中的皇位。
就在这一夜,南安州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