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影明河
但无论它是哪一支的,她们这几个法力低微的小仙养着,都是怀璧之罪。
更重要的是,唯一和长生建立了平等契约,能帮它遮掩凤凰气息的元蓁,如今生死未卜。
君缨愁哇!
虽然他们带鳞的和扁毛的事天生的冤家,但她养了长生这么久,早就养出感情来了,怎么舍得把它送走?
好在经过两次换毛之后,长生虽然还是不能说话,智商却有人族八九岁的孩子那么大了。
君缨把自己的顾虑偷偷告诉它之后,它歪头想了想,先是摇身一变,重新变回了一开始那个半个巴掌大的小红鸟。
然后它又趁君缨不备,迅速在她食指指尖啄了一下。
“啊!”
十指连心,龙族的食指更是连着逆鳞。君缨猝不及防,疼得大叫了一声。
长生“叽”的一声飞了起来,君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落进了自己的嘴里。
“呸呸呸!你往我嘴里放了什么?”君缨一边吐,一边对它怒目而视。
长生可怜巴巴地缩在桌角,从胸腔力量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讨好地看着君缨。
君缨拿它没办法,又仔细品了品,嘴里并没有什么异味,这才没好气地说:“这次饶了你了。再有下次,我就扒光你的毛!”
长生飞到了她手臂上,轻轻地用鸟喙蹭她的手背,原本该是“叽叽”鸣叫的声音,落在君缨耳中,就变成了,“不会了,没有下次了。”
“那就……咦?你会说话了?”君缨惊讶地瞪大了眼。
进长生解释之后,她才明白,不是长生会说话了,而是长生和她签订了契约,她才能听懂长生想要表达的意思。
“契约?灵兽契约?那咱们俩谁变成谁的灵兽了?”君缨一边嘀咕,一边运起灵气探查自身,见自己身上并没有禁制,她才松了口气。
——只要自己没变成别人的灵兽就好。
难不成,是长生变成了她的灵兽?
君缨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让长生给她跳个舞,却被长生感应到她这番心思,羞恼地扑过来要啄她。
“诶诶诶,不是说好了不啄我了吗?”君缨躲避了几下,一手捉住它的双爪,一手捏住了它的鸟喙,笑道,“我就是想试试嘛。”
也怪她有这样的心思,不管是他们妖族,还是各类神兽,平等契约只能同时签一个。
现如今,那个契约还在元蓁身上没解除呢,那长生和她签订的契约,肯定不是平等契约。
三界内的契约就那么几样,最常用的不是平等契约,就是主仆契约了。总不能是……
嗯?不对!
君缨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肃,看向长生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你方才和我签的,不会是姻缘契约?”
“叽叽。”长生眨巴着一双豆子眼,看起来无辜极了。
但君缨可不是辛薇,哪里会被它糊弄住?
她咬牙冷笑,“你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让我再听见你的心声?”
长生的小身子僵了一下,一时不查,把心声泄露了。
——哎呀,这个和蓁蓁一样不好骗呀!
“长生!”君缨一字一顿,眼神凶得好像随时都能帮它做个全身脱毛。
想到自己那一身油光水滑的羽毛,长生尖利地叫了两声,奋力挣脱了君缨的辖制,“嗾”的一声就飞走了。
但没过多久,它就又自己飞回来了,绕着君缨飞舞讨好。
君缨虽然没再想着拔它的毛,这几天却也没给它好脸。
这不,它才一睡醒,就又忙着讨好君缨了。
——
他们俩的相处方式,看得辛薇一头雾水,“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长生惹了你了?”
仗着辛薇听不懂长生说话,君缨笑容淡定地说:“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那就好。”辛薇点了点头。
然后,她再次把脸一板,“既然你们两个没事,阿缨就和我解释解释,你这些日子一直阻挠我和洛氏接触,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有了长生缓冲这一下,君缨心里已经有了头绪,叹了一声,说:“阿薇难道不知道吗?那洛氏族长正盘算着把我们带进秘境,好置我们于死地呢。”
“我……”辛薇语塞。
——她又如何不知,君缨那个计策险之又险呢?
只是,让她对元蓁放任不管,她又怎么能做得到?
哑然半晌,她负气道:“这主意是你出的,到如今你又说不能用了。道理都叫你说完了!”
“阿薇!”君缨忍不住叹气,“我那个计策,已经被洛三娘子给破了。如果咱们执意要去,更会引起洛氏家主的怀疑和杀心。”
就算洛氏家主自己不是爱多心的,洛氏的其他人也会多想的。
他们那些洛氏子弟也不是个个都有进去的机会,她们两个外人还要削尖了脑袋往里挤,那不是往人家眼睛里扎钉子吗?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辛薇都要急哭了,“这该怎么办?阿蓁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了。”
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让君缨暗暗蹙眉:她对阿蓁的依赖之心也未免太重了?
突然,她心中一动,恍然大悟。
——我就说嘛,阿蓁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原来,她是想借此机会,板一板阿薇的性子。
是了,是了,阿蓁一直把修为和心境看得重于一切。
阿薇的心境出了问题,她又怎么会坐视不理?以往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
想明白了之后,君缨就更不着急了。
先前她之所以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不过是想当然地以己度人,进了误区了。
最近她一心想着发展势力,谋划权势,一时间竟是忘了,这些东西对元蓁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她自来就懒得看一眼。
见辛薇除了哭,竟然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君缨暗暗叹了一声:只怕阿蓁的一片苦心竟是要白费了。
她决定,替元蓁加一把火。
君缨豁然起身,“我还有点私事,想出去了。”
言罢,就毫不犹豫地走了,半点劝慰她的意思都没有。
“诶?君仙子……”阿莲呆呆地目送她离去,不由抱怨道:“元仙子说得不错,她果然心思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原本在辛薇看来,君缨对元蓁失踪的事救不够尽心。
再加上她又素来知晓,在君缨心目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杀了君绋,替家人报仇。
在大仇没有得报之前,君缨可是最惜命的。
辛薇叹了一声,“罢了,她也有她的难处,我不该怪她。”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生了芥蒂,待君缨下意识便疏远了些。
这样一来,元蓁不在她身边,唯一剩下一个有主意的君缨又不能让她全心信任。
阿莲倒是值得她信任,但阿莲自来没有主意,时时处处都要依靠她。
这种状况,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辛氏时,主仆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
也是歪打正着,在外界环境的逼迫下,辛薇竟真的又重新立了起来。
如今她整日带着阿莲出门,到处打听关于娲皇遗址的事,顺便打听一下辛英和辛岳兄妹的现状。
娲皇秘境,不管是洛氏还是申氏,都瞒得严实,辛薇又不敢明目张胆地问,自然是什么也没打听到。
但辛岳和辛英的现状,却是不用她主动去问,只需找个茶寮或饭馆,随意坐上半日,就能听上一耳朵。
富阳城本就属于鱼龙混杂之地,辛英被申氏长老看重,收做侧室又是最近的大新闻,怎么会少得了爆料的好事人?
对于这件事,羡慕的有之,不屑的有之,意欲效法却苦无门路的也不再少数。
当然了,那些桃色艳文更是从来不会再这种事情上缺席。
刚知道辛英被申氏四长老看中的时候,辛薇是愤怒的,只觉得老天无眼,怎么能让作恶害人的人这么好命呢?
但当她拿这件事试探性地询问了洛芜之后,从洛芜不满又怜悯的神色里,她猜测辛英入了申氏,处境定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好。
冲上脑门的热血退去之后,辛薇的心情就复杂了起来。
——想那洛暮云作为正室,作威作福了多少年。只怕到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也会在正室手底下讨生活。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陈蒿。
陈蒿是洛暮云为自己的女儿精挑细选的夫婿,如果辛英真的入洛暮云安排的那样嫁入了陈家,以后的日子纵然不能事事顺遂,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折。
只可惜,辛英怕是不明白她母亲的一片苦心。
辛薇有些酸涩,既为洛暮云这一腔母爱,又为辛英曾与陈蒿有过这样的缘分。
这一日,辛薇照例坐在茶寮里听八卦。
隔壁那桌坐的大概是阳山洛氏的旁支子弟,正用一种既羡慕又不屑的矛盾语气说辛英的哥哥辛岳。
是的,自从辛英攀上了申氏长老之后,辛岳的代号就从洛氏二娘子的儿子,变成了辛英仙子的哥哥。
“……你们是没看见他那副轻狂样,好像整个三界都已经被他踩在脚底下了一样。”
那人啐了一口,“狂什么狂?不就是个涂山辛氏的弃子吗?”
“诶,可不能这样说了。”和他坐一桌的人笑嘻嘻地拿肩膀撞了他一下,“你怕是还不知道,涂山辛氏已经透了消息出来,有意把同门兄妹再认回去呢。”
“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呀?”
那人先是大惊失色,继而又狐疑了起来。
涂山辛氏比他们阳山洛氏还是要强的,当年若不是大娘子早早就被立为了少主,人家辛氏还不一定愿意娶二娘子这个次女呢。
那辛岳兄妹已经是被昭告北荒驱逐出族的,连族谱上的名字都划了。
堂堂辛氏,又岂会出尔反尔?
“这你就不知道了?”
见周围的人全部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和那人坐一桌的人得意极了,故意又调高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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