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影明河
只可惜,有些人却不理解他。
非但不理解,还把这当成了一次能够和他博弈的筹码。
比如,君绫。
这让妖帝如何不震怒?
但凡了解一下域外天魔的危害的,都很能理解妖帝的震怒。
而北荒网络发达,手机几乎是人手一台,个别爱好多的,还会有两台以上。
在这样密集的网络覆盖下,想让那些没有见识股域外天魔的妖仙了解到域外天魔的危害,其实一点都不难。
陆云笙培养出来的宣传团队深谙吃瓜群众的心理,他们宣传的时候,常来不侧重于大道理,而是简单粗暴又贴近群众利益。
他们的宣传宗旨只有一个:那些域外天魔,都是把另外一个世界搞垮了之后,来争夺咱们的灵气、咱们的宝物、咱们的地盘的。
你跟他们说什么三界大势,十个里有七个都不会懂;懂的那三个里,又得有两个觉得事不关己,完全可以高高挂起的。
面对这样的吃瓜群众,就得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身家性命都要受到威胁了。
哪怕是为了求存呢,这些人的积极性和凝聚力都会被调动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了一伙儿趁火打劫的,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肯定是要把这些拖后腿的给淹死的。
可以说,君绫败得措不及防却又在情理之中。
措不及防是君绫自己的感觉,情理之中才是海澜 预期。
实在是君绫时时处处都是站在世家的角度上看问题的,所忧所想的,也都是家族的利益。
用海澜的话来说,就一句话,简单粗暴。
——
“大长老,你那一套,已经过时了呀!”
神颓气丧的君绫听见这句话,猛然抬起了头来,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海澜。
“都是你,都是你们!”
她的目光从海澜身上滑过,又落在了君纾身上,“是你们辜负了家主的信任,家主才一失踪,就赶去烧妖帝的热灶。你们这样,可对得起家主的厚恩?”
海澜直接嗤笑了一声,也不先反驳她,而是扭头对君纾说了一句,“她还挺理直气壮?”
那嘲弄的语气,那不屑的神情,无一不刺激着君绫几近崩裂的神经。
“海澜,你不过是个败军之将,若不是家主仁慈,你也不过是和其他落败家族的家主也一样,哪里会有今日?”
对此,海澜可是一点都不羞愧的。
她很自信地挺了挺胸脯,笑道:“你也知道被君氏灭掉的家族不止我们海氏一个呀?既然如此,你也不想想,为何家主不看重别人,偏偏就看重我呢?你还真当家主和你一样,权不外散,任人唯亲呀?”
不管别人怎么揣测,海澜自己却十分坚信,君缨之所以会重用她,极就是因为看重了她的才能和心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君缨心性豁达,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
但凡君缨有一点不能容人,以当初她们俩几乎是两看两相厌的程度,哪怕海澜再有才华,心性再好,君缨又哪里会简拔于她?
要知道,那个时候,海澜只有这一条出路,君缨却是有无数选择的。
仅凭这一点,海澜就打心眼里佩服君缨。
因为,哪怕她扪心自问,也不可能做得比君缨更好了。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心思的。
总有那么些人,打着为家族好、为家主好的旗号,仗着君缨的豁达宽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君缨的底线。
这某些人,在这里就特指君绫。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海澜很难想象,像君缨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对一个人厌恶到忍不住背地里口出恶言的地步。
若说一开始将君绫作为那千金买马骨中的马骨,君缨对君绫还有几分愧疚,一心想着给君绫一个善终的话。
到后来,君缨再看君绫,就纯粹是持刀者看一把锋利但不太好用的刀了。
既然是一把刀,用刀的人自然就有刀折的准备。特别是这刀不大听话的时候,就更容易残损了。
更可笑君绫却毫不自知,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冥顽不灵!
眼见君绫神色倨傲,颇有不服,君纾叹了一声,道:“方才大长老问我二人的问题,我也想问问大长老。大长老如此作为,罔顾家主之命,可对得起家主的厚恩?”
君缨上战场之前就特意嘱咐过,战场刀剑无眼,若是她有什么闪失,让君氏上下全力辅助妖帝。
如今君绫的作为,哪里是忠心家主的样子呢?
但君绫却振振有词,“家主前脚才下了这道命令,后脚就重伤失踪,妖帝成了最大的获益者。你们敢说,这其中没有妖帝的手笔吗?”
君纾哑然,海澜却毫不迟疑地说:“我敢!”
且不说她对元蓁很有信心,就算此事没有元蓁插手,她也会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两个字的。
她可没有君纾的那份厚道,只要能打击君绫的,没什么话是她不敢说的,没什么誓是她不敢立的。
自从想明白、悟透彻了,不再为权力所累之后,海澜行事之间,就颇有点无欲则刚的架势。
因而,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暗示特别的理直气壮,没有一点心虚气短的意思。
由不得君绫不信。
见君绫愣住了,海澜立刻毫不留情地嘲讽她,“你自己是个小人,就看谁都不大气;你自己目光短浅,就觉得别人也只看得到眼前那一亩三分地。”
这话很有意思,明显的话里有话。
纵然君绫深受打击,脑子都迟钝了,还是听出了端倪。
“你……你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质疑,也添了几分惧怕。
是的,惧怕,她惧怕从海澜嘴里,听到什么自救绝对无法承受的事。
但海澜是会怜惜她的人吗?
明显不是呀!
聪慧如海澜,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惧怕、闪躲和强撑,却偏要一指头戳塌她心头那已经摇摇欲坠的堡垒。
“我的意思是,家主和妖帝陛下不但情投意合,更是志同道合,是这三界之中第一般配的道侣。大长老时长怀疑妖帝暗害家主,狮子啊是杞人忧天,令人发笑!”
君绫浑身一颤,“噔噔噔”接连退了好几步,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海澜的意思很明显:君缨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全心全意为君氏谋福祉的家主。
而这个家主,却是她亲自选的,并一手主导,扶上了位。
这种多年夙愿被自己亲手摧毁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君绫咬紧牙关,忍了又忍,却还是没有忍住,一口热血就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见她伏在地上久久不动,君纾心头一惊,赶紧上前察看。
海澜随口问道:“晕了?”
“不。”君纾起身叹道,“死了。”
“什么?”海澜不由站直了身子,惊讶道,“这也太经不起打击了吧?”
对于君绫的死亡,她是一点惋惜都没有,之怕她死得不顾干净。
“我怎么没有察觉到她的元神逸出呀?”
君纾道:“她是自毁元神了。”
这下,连海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君绫纵然可恨,但度其心态,却也可悲可叹。
但凡她的心性别那么孤拐,或者是把孤拐的方向投放到一心效忠家主身上,也不会落得个举目皆敌,悟出容身的下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她当真念着知遇之恩,一心效忠家主,那效忠的也必然是君绋。
以她的能力,还不知道要平白给君缨添出多少麻烦呢。
海澜不禁叹了一声:“果然这世间之事,都是一体两面,谁也别想把好处占全了。”
“你这又是在感慨什么呢?赶快处理后续吧。”
君纾可不知道,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海澜心里又转过了诸多念头。
现在让她觉得苦恼的,就是如何处理君绫猝死的后续。
无论如何,君绫毕竟是家主钦定的大长老。如今家主不在,这个大长老就被她们给逼死了,肯定会引起那些原本追随君绫,或者是骑墙派的恐慌的。
——
君纾和海澜如何头疼,辛薇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把最大的刺头君氏给彻底打下去了之后,妖帝收拾那些或附翼君氏,或藏于幕后的蝇营狗苟之辈时,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冥顽不灵的直接打死,送去地府重新投胎;有悔过之心的就编入军中,猪呢比送到战场上,让他们将功折罪;有才华却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的,则是给他们机会,安排他们稳定北荒。
一切都有条不紊,辛薇的婆婆陈家主虽然遗憾自家没有趁着风口起飞,但见识过妖帝陛下这一手连环局之后,她也把那些野心息得差不多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看清了事实,知道自己就算得到了机会,也玩不过妖帝陛下。
既然如此,还不如沉下心来,老老实实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入了妖帝陛下的眼呢。
说起这个来,陈家主还私底下朝辛薇打探过君缨的事。
“那位君氏家主,真的没事?”
当时辛薇还没反应过来,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是自然。等她的伤养好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陈家主静静看了她片刻,笑了,笑着说:“那就好。这位家主经过大难,必然否极泰来。”
还是事后她和陈蒿提起的时候,陈蒿笑着说透了。
“母亲是知道你和君家主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才对她颇有指望。”
辛薇恍然:原来如此!
第280章
当然了,这件事属于家事的范畴,而且还是婆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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