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妖精
“小姐,不过是一个书童,你这又是何必呢?”
林良善吞吃下药丸,喝了水,才微阖着杏眸喃喃:“若只是一个书童,走了就走了,可他不是。”
不过一个时辰,红萧小跑进屋,脸上尤有惊讶,道:“小姐,真宁跑了。”
“什么意思?”
“听人说是在去往丞相府的路上,真宁借机跑掉了,现在丞相府的人在找他。”
林良善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等觉出这句话的涵义,竟笑了。
是了,闵危那极重要的玉佩还在林府,在她这里。她之前已从林原那里拿回。
无论去哪里,闵危是绝对不会丢掉玉佩。
她尽可以在府上等他。
先前是她心急,忘了这事儿。
只是这般等待,过了一月,始终没有见到人,林良善愈加不安。
入秋的深夜,她难以入睡,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风吹树叶的簌簌声,盯着头顶的青色纱帐发呆。
忽地,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尽管声音再小,她还是听见了。
林良善一动不动,只移眼透过透薄的床纱帐看过去,却见屋内站着一人,隐隐绰绰地,动作轻缓。
她心中一惊,瞪大了眼,抿紧唇,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有贼子偷入她的房内,是要做些什么?林府虽人少,但还是派人在夜间巡查,这贼子是怎么进来的?
林良善的脑袋里闪过许多的猜想,手紧紧地揪住被子,望着那人在桌前翻找,很是仔细的样子。
是要财物?
糟糕!玉佩被她放在那个木匣子中!
她焦急不已,可理智让她不能去阻止。
只盼着这贼子拿了值钱的东西,赶紧离开,她好去叫林原抓人。
可很快,那道朦胧的高瘦身影就朝她这边过来,只是快临近时,又停顿住,似乎在犹豫。
林良善屏住呼吸,脸色苍白,咬紧上侧内唇,看着那人慢慢过来。
心脏跳动剧烈,身上开始冒冷汗。
要不要装睡?要是这贼子发现她是醒着的,可怎么办?她只恨身边没什么利器,如果这人敢对她有歹心,她必定让他有来无回。
浪客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闵危没那个闲心等他好全,见着他能自如行动,再次提出了当初救治的条件:帮他离开梁京城。
之前,他就已经从宏才那里得知,出入梁京城得持有户籍一类的证明,可他当初是跟随小姐进城的,检查松泛。
现如今京城管理加严,闵危想独自出城,是不大可能的。
救助浪客,不过是看他究竟有没有办法。若有,再好不过;若没有,那只能另寻他法。
幸好浪客精通易容之术,且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户籍证明。
闵危已下定决心要离开梁京城,只是在离开前,他还有一样东西必须要拿到:玉佩。当时,小姐借口为他寻找生父的缘由拿了去,一直未还。后面闵危察觉不对劲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拿回。
在被抓入刑部大牢前,他是记得那块玉佩被小姐拿在手中把玩的。
还有两个时辰,他即要离开这里,万般无奈下,只好□□而入。
闵危心中紧张,这处院子,这闺房,他都熟悉异常,甚至是每样物品的摆放顺序,他也是清楚得很。
这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入内。
现在正深夜,是人沉睡的最佳时候,闵危挑了这个时间,也是不想惹是生非,徒留麻烦。
他的手脚轻快,时刻注意那青纱帐中的人是否被惊醒。
不过翻找片刻,闵危就见放在木匣子中的玉佩,拿了放入怀中,正欲离开。
脚步一顿,他愣在原地。
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回林府,此去北疆,也不知将来如何,是生是死。
距离上次在牢狱见过小姐,已经时隔一月。这一月,他都是和浪客宿在一处破烂屋檐下,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她。
想要每日都能见到她,但是很快这种思念又在浅睡中娘亲的声嘶力竭中散去。
这恐怕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小姐了。
他应该离开了,但是身体好像不受控地走向那青纱帐的床榻。
薄淡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把青色的纱帐里的人儿映出一道暗影。封闭的闺房,她身上的药香积聚浓郁,在他鼻尖环绕打转。
闵危轻嗅了一下,手缓缓地伸向那层薄纱,一点点地接近。
忽然,他察觉到不对,原先里面的清浅呼吸声没有了,好似有一道目光在看他。
小姐是醒着的?
闵危大惊,连忙将手撤回,转身要逃离,不料那只叫白白的猫朝他扑过来,挥着爪子要往他的脸上的抓。
林良善已快要被这外间贼子的一番动作弄得呼吸不畅,怨毒的眼神要把人给挖几个窟窿。
一道飞跃的残影,再加一声猫叫。
林良善无法保持假睡,一把掀开纱帐,见着那贼子模样,整个人都呆愣住。
怎么会是闵危?
闵危见着她醒了,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不上什么,一把抓住猫的后颈,将窗子打开,将猫丢出去,立即将窗子关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直把林良善看傻了。
她眨了眨眼,问道:“你最近都去哪里了?”
闵危原本以为她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不想她第一句出口的话是这样的。
林良善起身急,浅白色的寝衣有些松散,露出里面细白的锁骨,乌发散开,有些落在身前,与那有些苍白的肤色相照,更显得她有几分柔弱。
闵危只看了一眼,就慌得转过身。
林良善一怔,低头间,见着自己的穿着,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赶紧起身,拿过木架上的外衣穿上。
待整理好,她道:“你给我转过身。”
闵危这才低着头转身,没有看她。
“你最近都去哪里了?”她再次问道。
没有回应。
“既然不愿去丞相府,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林良善说这话时,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这一月来,她简直是无心做其他事,全是在想他去了哪里,又不断安慰自己只要玉佩还在她手中,他迟早得回来。
还是没有回应。
林良善想起什么,瞧了一眼他紧握成拳的手,拢了拢外衣,冷笑道:“该不会是为了不想见我,偷回府中拿玉佩后,彻底消失不见吧?”
不是,闵危想否认她前面的话是错的。
他想这时候的自己该迅速地离开,和她不再见的好。
闵危已经比她高了许多,林良善恨恨地看着他,道:“难道我对你不算好?就这么想离开林府?”
越看越来气,林良善只觉自己从未亏待他。
前世,自嫁给他,她过得又是何种日子,每日枯坐后院,能说话的只有红萧、闵容和孟姨娘,虽则他给她备足了一切事物,但何曾给过好脸色好。
当然,都是她作孽,她也不在乎是了。
只是这世,她有意对他示好,几乎是样样都给他准备妥当,吃穿上不曾虐待,就连今后的文武两项,都为他着想准备,还费得心思在哥哥林原面前闹。
有时候,林良善看着他就想起前世种种,他的那些冷言冷语。她甚至想要讽刺他,以解前世的仇恨。
但到底还是没有出口。
“你是哑巴吗?”
闵危深吸一口气,道:“小姐,我不是不想见你。”其余的话,他都没应答。
林良善:“你这般鬼鬼祟祟地回府,是为了拿回玉佩,不再回来,是不是?”
她将手伸出,压着燥火道:“把玉佩拿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二更困难,不该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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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悄咪咪地说下:女主性格真的不大好哈
第三十八章
闵危迟迟不肯将玉佩交出。
他此刻焦急如焚,面上划过一抹纠结,终于狠心将脚步一转,就要往外而去。
林良善注意到他离去的动作,慌张间,抓住他身上的深蓝色短衫后摆,紧紧攥在手心中。
可闵危的动作迅疾,也没料到她会来拉他。等觉察出身后之人要摔倒时,他忙回身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扶住。微苦药香猝不及防地侵入他的肺腑,带着晚间沐浴后的栀子馨香,被握住的一截手腕触感细腻微凉。
林良善懵了一瞬,抬头见他垂眼看自己,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中是自己的影。
她呼吸一窒,立刻伸出右手,就要往他的衣服内拿回玉佩。
闵危先是被她的目光看得呆了呆,等她的手伸过来时,却又敏捷地捉住那只右手。
“小姐。”他浅声低唤。
林良善被他制住,动不了,唇边落了凉薄的笑,道:“怎么,是被我说对了?拿回玉佩就彻底不回来了?”
“不是。”
他会回来的,只要还活着。不能完全做到的事,他不会开口保证。
“可见你刚才的样子,是恨不得赶紧跑呢?”林良善任他握着自己的手腕,掀着眼皮子冷声追问。
闵危薄唇紧抿,不敢看她的眼睛。见着因两人拉扯,石榴红色的外衣散开了些,里面的冷白肌肤再次闯入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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