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22章

作者:手丁子 标签: 天作之和 虐恋情深 穿越重生

  刚从梦中醒来,嘉禾脑袋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复述此事,喘了半天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孩、孩子……”

  沈云亭浓睫微垂,神色让人瞧不分明,那双半睁着眼里似压抑着某种复杂情绪,半晌眼里逐渐恢复平和。

  嘉禾盯着他,不知怎地,心里总有种莫名的酸楚,似是从记忆中的自己身上延续过来的情绪。

  沈云亭抬手轻抚她皱着的眉心,难得温柔道:“我们生几个。”

  “名字你取。”

  嘉禾睁大了眼张了张嘴,想起从前他总说她取得名字俗,不由问:“取成什么样都行吗?”

  沈云亭恍神,思绪渐远:“嗯,月月、小山、苗苗都行。”

  理智回笼,他抬眸瞧她,却见她睁大了圆眼,惊愕地瞪着他。

第22章 唯一

  理智回笼,沈云亭抬眸瞧她,却见她睁大了圆眼,惊愕地瞪着他。

  “怎么?”沈云亭拧眉,“你不喜欢吗?”

  嘉禾摇了摇头,垂眸,思绪纷乱。

  是巧合吗?

  他说的几个孩子名字,跟梦里她取的一模一样。

  幽静深夜,嘉禾换了身干净寝衣,身旁之人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嘉禾下意识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他又重新将她揽进怀里,比方才抱得更紧,好似不这么抱紧她,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小心翼翼。

  “别不要我。”他在她耳边道。

  梦中酸涩的情绪尚未消散,嘉禾闭上眼久久未答。

  身旁之人打在她脖颈的呼吸彻底乱了,忽起身覆上她的唇,想方设法讨好她,待见她起了一些反应,安心地笑了。

  嘉禾再睁眼时天已亮,昨夜躺在卧榻之侧的人已经走了。

  延庆帝求仙问道多年,身子早已拖垮,朝中重臣皆知,延庆帝大约熬不过这两个月了。

  然天子重病,太子故去多年,储位依旧未定,致使朝中党/争纷乱,愈演愈烈。

  二皇子与三皇子已公然在朝堂上撕破脸皮。

  为着这事,沈云亭这些日子才会异常忙碌。他作为一朝宰辅,有稳定朝局之责。

  朝堂之上暗潮汹涌,内宅亦不平静。

  各家饮宴,二皇子党和三皇子党的家眷,泾渭分明,各管各的,互相嘲讽暗地设计令对方势力出丑,都是常有之事。

  这场纷争最终在一个月后定下了胜负。

  对于储君人选,延庆帝终于有了决断,他舍弃了生母卑微才德平平的二皇子,立了母族强势的三皇子为储君,即日入主东宫。

  储位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在三皇子入主东宫的当天晚上,二皇子饮下鸩酒自/尽。

  三皇子李炽,性情暴戾,手段残忍,毫不念手足之情。

  次日,二皇子妃及其长子被人发现淹死在城外臭水沟之中。二皇子府其余家眷涉嫌各项罪责,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处死的处死。

  朝政迅速落入三皇子手中。一场残酷的屠戮,悄然拉开序幕。

  处理完昔日政敌家眷,他开始着手清理朝堂上的二皇子党。

  这段日子,京城阴云密布,街市大乱,家家户户关门闭户。

  就在此时却从太傅府传来喜讯。

  银朱入了东宫,成了三皇子的良娣。

  听闻两人是在上回三皇子妃办的赏梅宴上,因品鉴一副名画家的咏梅图而结缘。

  三皇子从前便颇欣赏她的才华和美貌,只不过碍于银朱从前是他未过门的长嫂才作罢。

  两人因对作画人在咏梅图中所传达之意理解不同而起了争执。

  银朱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三皇子而放弃己见,据理力争坚持自己所理解的画意。

  三皇子见惯了温柔小意,小心讨好他的女人,反而觉得银朱这样烈性十足的女子,挑起了自己的征服欲,十分有意思。

  起先银朱断然拒绝了三皇子的示好。可越是得不到的越新鲜的越好,三皇子反而来了劲。

  在三皇子锲而不舍的攻势之下,银朱答应了他。

  三皇子大喜,对其宠爱非常。

  先是为银朱一掷千金买下名家遗作,后又逾越礼制,以太子妃之礼迎她入东宫。

  三皇子妃素来身子不好,传闻三皇子打算等三皇子妃过身之后,立银朱为太子妃。

  待到他日三皇子继承大统,银朱便是皇后,母仪天下,世间女子无人能比。无论何时,银朱都不会让自己输。

  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京城已然彻底改头换面。

  朝中的二皇子党虽尚未连根拔起,但也已清理得差不多了。

  李炽手段狠戾,刚处理完二皇子党,尚未等朝局缓和下来,便随心所欲,开始处理那些从前跟他对着干的人。

  沈云亭处事素来谨慎,从未与三皇子李炽有过过节。

  除了之前诗社焚笺得罪过三皇子如今捧在手心的宝贝。

  李炽此人做事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本来自尊心就比其他人高,容不得任何人践踏。日日上朝都得对着他心肝宝贝传闻中的“旧情人”,心里自然不会舒坦。

  毫无意外,沈云亭遭到了贬斥。

  这些年沈云亭在朝中威望日增,再加上长公主的庇护,也不是说能动便能轻易动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沈云亭对此异常平静,没有半分挣扎,安安分分地接受了李炽的贬斥。

  从丞相之位上退了下来,赋闲在家。

  嘉禾忆起,年幼时他背着她,站在荒凉山顶之上,从山顶上往下望着山下万家灯火,他说想成为父亲那样的好官。

  十一二岁的年纪,嗓音略带稚气,豪言要令这脚下万里山河,永垂不朽。

  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冷漠理智代替了年少热血,或许心中对父亲的崇拜逐渐磨灭,但当年那份信念尚存心间,如滚滚奔流的江河,从未停息。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脚下这片山河。

  骤然遭逢低谷,嘉禾以为沈云亭多少会有些失意。

  沈云亭却没有。赋闲在家,一大早他兴致颇好教嘉禾下棋。嘉禾担心地问了他关于被贬之事。

  他静了片刻,捞起嘉禾到怀里,教她观棋局。

  棋盘之上,黑子居多,已将白子的前路堵死。

  “黑子之势迫使白子只能往后退。朝堂之上,李炽之势似这棋盘之上的黑子,我则如同白子,被贬斥乃是形势所逼。”

  沈云亭的掌心覆盖在嘉禾手背上,执起她的手,捻起一枚白子,将白子落于棋盘之上,而后沉声道:“以退为进,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嘉禾盯着他落子之处,吃了一惊。白子若是往此处退,明明是在自断后路。可再仔细一看,方才已陷入死局的白子,竟因这看似自断后路的一步而重现生机。

  所以被贬斥之事全在他意料之中?

  沈云亭低头将唇覆在她眼睫上,吻开她的眼睛。

  嘉禾睁圆了眼看他。

  “别担心。”眼前人浓睫微垂,薄唇轻动,“我带你看一场颠覆。”

  *

  沈云亭赋闲在家没过几日,朝廷的调令便颁了下来。

  命其为监军,三日后启程前往西北剿匪。

  西北悍匪兴风作浪多年,久未平定,残忍凶猛,李炽明知沈云亭乃是文臣不擅带兵作战,却派他前去西北剿匪,显然是故意要置他于死地。

  沈云亭却一派风轻云淡,甚至还有闲情替嘉禾画小像。

  前些日子嘉禾生辰,他答应嘉禾要送她的小像,差不多快画完了,只差人像嘴上的胭脂未点。

  沈云亭坐在书案前,提笔蘸了朱砂,正要点在人像嘴唇上,嘉禾端着小酥饼跑了进来,沈云亭手微微一抖,笔尖上的朱砂滴落,掉在画中人脖颈上,在脖颈上化开一点红印。

  “啊!”嘉禾看着自己的小像皱起眉,“糟了!”

  小像脖颈上多了一枚红印,着实不太好看。红印颜色较深,也不太容易用别的颜色遮盖。

  沈云亭看着她发愁的脸,回了句:“不糟。”

  嘉禾憋着嘴:“可是画上多了个红印。”

  沈云亭将她揽到自己身旁:“可以补救。”

  “怎么……”怎么补的补字尚未说出口,嘉禾忽觉脖颈上一凉……没过多久,上头被他嘬出一枚红印。

  嘉禾拿起镜子羞红了脸,却见沈云亭一脸坦然,清逸的脸似晕染了一层雾气,朦胧泛潮。

  往日冷厉严正尽失,他笑,嗓音低哑蔫坏:“这样便同小像一模一样了。”

  ……

  夜里他拥着嘉禾而眠,贴在她耳边告诉她,待他从西北回来,日日都为她画小像。

  嘉禾勾住他的小指,笑了笑小声命令他:“一定要平安。”

  “一定。”他应道。

  嘉禾起身,从柜子里取了些红色绣线过来,在他手上编了个平安结,笑道:“平安结,很灵的。”

  沈云亭盯着手腕上的平安结眸色微变,良久应了声“嗯”。

  *

  离沈云亭去西北还有一日功夫。

  启程前留在京城的最后一夜,沈云亭带着嘉禾去山上放天灯。

  山路崎岖难走,嘉禾记起去岁她生辰时,沈云亭作为丞相随万民放天灯祈福来年丰登,顺道带她上山放了一次天灯。

  那日与今日走得是同样的山路,夜里光线昏暗,那日她上山之时,不小心被石子绊到了脚,沈云亭领着百姓走在前面,全然没有看一拐一拐跟着最后面的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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