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47章

作者:手丁子 标签: 天作之和 虐恋情深 穿越重生

  嘉禾对他道:“闭眼。”

  “嗯。”沈云亭应了声,做了两世夫妻,嘉禾的所有他都一清二楚,包括她身上隐秘的那点红胎记。

  他闭上眼,想起了他和嘉禾曾经有过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来得意外,那时候太子复位在即,他整日忙得抽不开身,很久都未去看过嘉禾。

  好不容易抽空去见她,她恰巧在沐浴梳洗。夫妻之间做那些事都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孩子大约是那日她沐浴时有的。

  他没想过嘉禾会怀孕,成亲三年他们一直在避子,再加上那时他不常回府,同嘉禾在一起的时候很少。

  他讨厌婴孩,惧怕触碰婴孩稚嫩的手,好像一碰就容易碎。

  更惧怕孩子将来会变得跟他一样,自私、冷漠、无情。

  他最厌恶的永远都是他自己。

  可当他知道他同嘉禾之间有个孩子的时候,心里有的是暖意和遗憾,而后是绵绵无尽的痛楚。

  夜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只是在想若他同嘉禾的孩子平安出生,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嘉禾多一些。

  可再怎么想,身为爹娘都已经不可能见到他了。

  嘉禾换好花神裙装,绣满百花的褶子裙上头盖着轻薄的烟笼纱,纱上点了金粉,这身裙装在夜色下光点粼粼。

  香菱走了,眼下屋里只有嘉禾同沈云亭两人,嘉禾紊乱的心绪逐渐平复了下来,朝沈云亭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

  沈云亭闻声回神,顿了顿,忙将袖中的桃花小簪摸出来递给嘉禾:“我在花神庙捡到了你掉落的簪子,想拿给你,江姑娘说你在禅房,我便过来了。”

  嘉禾拧眉:“她没同你说我在沐浴焚香?”

  沈云亭摇头,神色凝重。他大意了,以为不过是还个簪子,满心想着能顺道再与嘉禾见一面,倒是没料到自己竟栽在这种不费脑的伎俩上。

  嘉禾沉思,恐怕香菱那么巧在这个时候过来,银朱也是知晓的。

  若她被香菱发现未着寸缕与沈云亭共处一室,她的名节便毁了。若她遮掩得好,香菱没发现这事,被沈云亭轻薄这哑巴亏她也不可能声张,只能自己咽下。

  嘉禾想起第二世死前,她和银朱的那段对峙,还有生死关头银朱将活路留给她的画面,手心攥紧,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银朱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只一点她没有料对。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程嘉禾。

  戌时将近,游街的时辰到了,嘉禾不再耽误了,朝沈云亭道了声:“今日之事乃是有心人所设之局,请大人全当做无事发生。一会儿我先出去,你等人走了再出去。”

  话毕,嘉禾整好衣裙,推门出去。

  香菱见嘉禾出来,忙道:“程三姑娘,时辰快到了,游街轿子快过来了,我们赶紧过去。”

  “好。”嘉禾提起厚重精致的裙角跟上香菱的脚步。

  人走远了,禅房内一室寂静,沈云亭沉默地望着盛满水的浴桶,闭眼全是方才嘉禾没在水中的模样。

  呼吸微乱,沈云亭跨入水中,将整个人没入已凉透的水中,以解燥气。

  水中仿佛还留着嘉禾的淡香,他闭眼屏息,前世今生画面交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想重新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回想着方才之事,若方才他在公主的近身侍婢进来之时,弄出些响动引起那近身侍婢的注意,让那近身侍婢发现他在屋里。

  恐怕眼下他同嘉禾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下作无/耻却能彻底得到嘉禾。

  他从来不是个君子,几十年傲立于诡谲多变的朝堂之上,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当他被摁进水里的那一瞬,上辈子新婚夜嘉禾伤心的眼睛映入他脑海。

  她那么渴盼着能正正经经风风光光地成一回亲。

  他忘不了。

  *

  嘉禾随香菱来到小巷口,游街的轿子已经等在那里。银朱和另外几个贵女也在那。

  银朱见嘉禾与香菱神色无常的过来,心下若有所思,面上却不显。

  离戌时花神游街约莫还有半柱香,嘉禾凑在银朱耳边道:“很意外吧,我还好好站在这。”

  银朱笑了,轻声问:“什么意思?”

  话问出口,难免心虚,银朱脸上的笑意异常僵硬。

  “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嘉禾道,“幼时你曾救过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之前无论你怎么为难我,我都一笑置之从不计较,但我觉得我错了。一味的容忍只会让他人觉得你软弱可欺,从而变本加厉。”

  “你救过我的命也差点害我一生,自从今日起,你我恩仇相抵,我不再欠你。”嘉禾注视着银珠道,“若你下次再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必奉还。”

  银朱闻言略怔,看向嘉禾的脸,竟在一向怯懦的她脸上找到了一丝决然,一时所有的话都被这决然的神情梗在喉头出不来。

  她低头,眼色异样。

  她的确对程嘉禾使了些坏计,在得知程嘉禾要扮花神的那一刻,妒意填满了心头。

  她想:凭什么?

  论出身她爹是太傅是当世大儒,她过世的娘亲乃是延庆帝的亲姐姐,比之武将与小官之女生的程嘉禾要好上许多。

  论样貌程嘉禾也不如她,论才学那便更不用说了。

  凭什么程嘉禾能越过她做花神?凭什么太子表兄看上程嘉禾都看不上她?

  她挣扎过,一念之差选择作了恶。

  在沈云亭问她程嘉禾在哪的时候,故意隐瞒了程嘉禾在沐浴之事。

  她本想亲自来一场捉奸大戏,可恰巧香菱忘了把裙子的系带给程嘉禾。她想这个捉奸角色让香菱来更好,这样她便能置身事外,最后来一个一问三不知了。

  话说出口后,她后悔过,心惊胆战过,甚至在看到程嘉禾平安无事之时还松了一口气。

  可她不会在程嘉禾面前认输。

  银朱抬头对上嘉禾的圆眼,笑着回了她一句:“你想怎样?”

  嘉禾懒得再理她,将花神花环戴在头上,在银朱满是不甘的眼神下,站上游街的轿子。

  夜色之下,她似水一般柔,似花一般娇,美得让人心颤。

  那双似有粼粼波光的漂亮圆眼朝银朱瞥了眼,眼神里似带着怜悯。

  气死银朱了。

  花神巡游开始,四周镂空的花神轿上缠满了花藤和鲜花,嘉禾站在轿上,由十六个穿红衣戴红花的大汉抬着,在街上行进。

  夜色之下,街道喧闹,行人熙攘,欢呼不断,锣鼓声响。焕彩的花灯照着枝头上盛放的百花,美得热烈。

  街上提着花篮的姑娘们,朝轿上的“花神”撒花瓣庆祝。

  零零花瓣自嘉禾眼前飘洒而下,嘉禾朝前望去,朦胧花瓣雨中,望见沈云亭站在不远处街头深深望着她。

  他身上的湿衣已经换了,仪容也整理了一番,只是眼唇边上还透着一层遮不住的青灰和浅红的血丝。

  他正朝嘉禾笑得好看。

  嘉禾冷冷地别过脸,不去看他。工仲呺:憨*憨*推*文

  换了个方向抬眼,却在街上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太子李询。

  太子身旁站着几个黑衣带刀侍卫,一脸戒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太子着一身便装站在这群人中间,微微笑着朝她看来。

  嘉禾微有些晃神。

  太子怎么会来?

  站在街头地沈云亭,望见了不远处的李询,李询亦然。

  两人眼神相交,李询朝沈云亭轻轻点头示意。

  沈云亭微微眯眼,忽想起了上回他在后山等嘉禾,却意外等到了李询之事。

  那会儿,他问李询为什么来后山,李询说他等人。

  原先他还不知李询要等的是何人。

  现下,他知晓了。

  李询等的人是他的妻子。

  嘉禾。

第42章 爱到发疯

  沈云亭回想起第一世嘉禾下葬那日, 李询送来的陪葬品,金凤钗、金鬓花、水晶珠、玉圭、金缕衣成堆金器玉器堆满了整间礼堂,他赐给臣子之妻的陪葬品比之宫中妃子下葬还要奢侈几分。

  那时李询只道:沈卿从龙有功, 尊夫人不幸逝世, 理当厚葬。

  可普天之下, 李询只给了他夫人这样的待遇。

  大街上喧嚣嘈杂之声拉回沈云亭的思绪,他回望李询,朝李询一笑,口中吐出四个字。

  李询看着沈云亭的笑容略怔,他多少在那笑里找到些昔日京城第一美人李蕙的影子,那种颠倒众生般的绝色。

  他从沈云亭口型里读到了四个字——

  毛头小儿。

  思谦似乎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

  李询张口回了他一句——

  谁怕谁。

  喧闹的大街上, 两人暗戳戳你来我往。花神游街进行到一半, 忽地鞭炮声响起, 噼里啪啦地将气氛引燃。

  街上的少男少女们纷纷朝花神轿边靠拢。

  每年花神游街进行到一半,“花神”会朝人群中抛出花球,花球代表着一种美好祝愿, 传闻接到花球之人,当年必能得花神庇佑事事如意。

  若事农耕必得丰收,若参加科举便能如意高中, 若求娶佳人必得垂青……

  据说二十年前花朝节, 接到纯仪皇后花球的那位,不仅高中榜首还娶了如花美眷。此人便是如今人人耳熟能详的大儒江太傅。

  嘉禾站在花神轿上,手中捧着花球, 花球用彩色绸缎编成,中心缠着金丝,颇有些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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