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穿成恶毒继母 第170章

作者:四藏 标签: 女配 甜文 穿越重生

  她在他怀里闭上眼,手掌还压在她的胃上。

  “还难受吗?”他问她,胃里吐空的滋味他很明白,有多不好受。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额头蹭在他的衣襟上。

  蹭的他心在酥酥麻麻。

  他将她揽进怀里,放平躺在他身侧,手掌隔着她薄薄的里衣,贴在了她的胃上,由上到下的轻轻替她揉着,“这样或许好受一些。”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热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替她顺着绞在一起的胃,令她渐渐松弛了下来。

  是好受一些。

  乔纱侧着头看他。

  昏暗夜色里,她的双眼那么柔软,定定的看着他,又看着他。

  他伸出手轻轻盖在了她的眼睛下,哑声说:“别这样看着我。”

  看的他,生出不该有的错觉,心猿意马。

  “闭上眼,睡吧。”他感觉到她的睫毛在他掌心里眨动,像捂着两只扑动翅膀的小蝴蝶。

  她到底是闭上了眼,脑袋歪靠在他的肩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她愈发安稳的呼吸声,才慢慢停下替她揉胃的手,小心翼翼掀开掌心看她。

  她睡着了。

  脸颊靠在他的肩头上,眉头却紧紧皱着,不知道是不是梦里也很痛苦。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揉平她紧蹙的眉头,喃喃一般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乔纱?”

  为何他会对她狠不下心呢?

  明明他有一百种方法折磨她,让她说出重生的事情,让她为他所用。

  他可以在尼姑庵中就让那些手下,擒了她,折辱她。

  他也可以在这个地方,挑断她的手筋脚筋,让人折磨她的小丫鬟给她看。

  可是,每一次他起这样的念头,总会泛起莫名的恶心和心绞痛,总会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

  他一向不是什么好人,可在她面前,却次次做了“好人”。

  为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不再是可控的,在他重生之后,在尼姑庵中,再见到这个女人时,他的心就开始为她找理由。

  比如:收留她可以利用她。

  比如:留下她的命,可以用她去对付谢兰池。

  再比如:对她好些,可以套出重生的秘密。

  到现在,他与她同榻,哄她入睡,竟是什么也不为了。

  他变的奇怪极了,竟会对人生出怜爱和心碎。

  他还是他吗?

  收回手指,他躺回了枕头里,手指压在自己的心口,越来越想不明白,他杀母妃、杀兄弟、杀父亲、阉了欺辱过他的谢兰池……

  他从未有过一刻心软,他们通通该死。

  可是,这个女人杀过他,洋洋得意的与他耍心眼,可他竟然觉得她可怜。

  怪极了。

  他闭上眼想睡觉,五脏六腑却不舒服的抽动起来,喉咙里又涩又痒,忍不住便要咳,他下意识的侧过身去,将咳嗽声压在被子里。

  一下又一下。

  背后的人忽然动了动,他吵醒她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了他的后背,轻轻的替他拍了拍。

  他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声音,对他说:“这样会好受点吗?”

  他愣愣的看着灰白的墙壁,像是做梦一般。

  没想到,从未得到的回应,在长大之后的现在,被她回应了。

  他缓缓埋进了枕头里,侧着身轻轻答了一句:“会。”

  她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背,他看着墙壁上晃荡的纱幔影子,或许他对她心软,是觉得她是他的同类——又坏又不择手段的疯子。

  寂静的夜色里,101看着宿主迷迷糊糊的贴着那男人的背又睡着了,心中叹气,他在今夜几次猜测宿主是在攻略这个男人,还是真的脆弱痛苦,想要得到一点安抚。

  到现在,他一点点明白过来,可能从前的许多次的看起来是为攻略男主\男配的哭泣崩溃,其中都夹杂着宿主真正的眼泪吧。

  苏里亚教堂那次、亚兰问她会伤心吗那次……

  宿主或许只是将自己的情绪放大,利用,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显得那么无用。

  她会痛苦,她会伤心,她也会脆弱。

  他想起他在亚兰那里得到的,关于宿主的性格资料:她性格恶劣,报复似的发脾气,又楚楚可怜地道歉。

  发脾气是因为她痛苦,楚楚可怜的道歉,是因为她想要被安抚。

  谁能不爱上她?

  101为她心碎,她聪明狡诈,美丽绝情令人心动,她的脆弱也令人心动。

  这一刻,她睡得安安静静,让他愿意为宿主献上他的一切,只要她能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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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起来时,外面传来非常轻的走动声。

  床榻上的男人先醒了过来,他的肩头温温热热的枕着软绵绵的脸颊,侧头他就看见了乔纱的睡颜。

  她睡得很规矩,像个小猫一样侧身蜷在他怀里,手搭在他的身上。

  他昨夜竟然睡得出奇安稳,没做噩梦。

  这些年来,他夜夜噩梦,很少有睡得这么安稳过。

  更离奇的是,他发现他自从被挖了膝盖之后,没有反应的身体,竟然在清晨又重新有了正常的身体反应。

  是因为她吗?

  她软绵绵的身体,她诱人的气味,她……

  她被吵到一般皱了皱眉,鼻腔中无意识的发出哼哼声。

  那身体反应就更明显了。

  他伸手拉上了被子,盖住自己,就见她迷迷糊糊的挣开了眼,对上他的眼,没反应过来似的愣愣怔怔撑起了身子,披着乌黑的发,惺忪的揉了揉眼。

  “睡得好吗?”他忍不住用手指勾住她散在床上的黑发。

  她打着哈欠的点了点头。

  真可爱。

  他像是在看一只刚睡醒的小猫,她这会儿还没有装扮上她的心机、狡诈,又懒又困。

  他还想再多看一会儿,可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过来。

  “夫人醒了吗?”

  是翠翠的声音。

  她伸手挑了了帘子,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

  他看着她和翠翠说话,被翠翠扶出去,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怅然,好像这床幔内突然变得很孤寂。

  “贵人?”外面又传来长守的声音,“您若是醒了,属下为您换药?”

  他应了一声。

  帘子被长守掀了开,平安也在外面。

  “贵人,属下先扶您去如厕?”平安照旧的伸手来抱他。

  他看着房间里正在洗漱的乔纱,忽然抵触的皱了皱眉,推开了平安的手:“轮椅推过来。”

  他不想在她面前那么不堪狼狈,他自己来。

  平安愣了一下,贵人这是……

  长守却是先反应过来,立刻推了轮椅来,戳了平安一下,让他扶着贵人坐上轮椅。

  可贵人才被挖了膝盖,半点力气也用不上,他一手扶着平安,一手撑着轮椅,挪到轮椅上已是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疼的。

  膝盖动一动就痛的钻心。

  乔纱是听到了动静,她故意对他说:“我要换衣服了,你和他们先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再进来。”

  他坐在轮椅里莫名松了一口气,他不希望她看到他吃力的去如厕,还好,她要换衣服。

  等他离开房间。

  乔纱才站在帘子后,慢慢的换上仅有的那件衣服。

  翠翠替她穿戴整齐,又梳好头发,正要去开门,又被她拉了住。

  “不着急,等他好了再出去。”乔纱理着她的耳坠,他肯定不想被看到狼狈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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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长守和平安都等着,没跟贵人进去。

  平安最是着急,往常都是他负责贵人的日常生活,怎么今日贵人偏要自己来了?

  长守却笑了,双眼炯炯有神的对平安低低说:“咱们贵人有救了。”

  “有救?”平安听不懂,“你什么意思?贵人本就吉人有天象。”

  “傻大个。”长守揶揄他,更低的说:“你懂什么,从前贵人虽然活着,但心已死,形同槁木只为了报仇,如今咱们贵人的心活了。”

  平安更听不懂了。

  可长守很明白,从前贵人是为了复仇才活着,贵人不在意痛,不在意那双腿还能不能治好,他只想撑到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