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醉今迷
又想起来,刚才在水上乐园更衣室外,他穿着泳裤时,全身肤色冷白皮肤细腻。
半点都看不出“皮糙肉厚”和“晒黑点更好”的模样。
不过,哥哥也是好心。向暖暖点点头,把防晒霜揣兜里,并没涂。
她肤色就这样了。
晒不黑的。
但是哥哥的心意总得收着。
*
有贺明津护着,向暖暖在游乐场着实开开心心玩了一整天。傍晚离开的时候,她还磨磨蹭蹭舍不得走。
贺明津保证过以后还带她来玩,她才舍得钻进车里离开。
到家的时候,冯婶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小姐爱吃的都已经准备了。另外我还煮了两锅粥——银耳莲子羹和绿豆汤。二少和小姐看看喜欢哪个,就吃哪个。”
暑热伤身。
他们在外面玩了一天,吃点消暑的汤粥比较好。
晚上。
向暖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总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可她晚上没有吃撑,按理来说应该不痛才对。
那这种难受的感觉从何而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她猛然惊醒。然后下意识的掀开被子。
她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下意识就跳下床,趿拉着鞋子去找哥哥。
咣咣咣一阵猛敲后。
贺明津打着哈欠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惊慌失措的暖暖,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向暖暖急得快哭了:“哥哥。难道真、真的有水怪吗。”
是她感官失灵了吗。
怎么有怪兽她却没察觉到??
不可能啊。
她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挺有信心的。
那她现在的状况是怎么一回事?
向暖暖越想越焦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泪流满面。
贺明津被她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吓到了,脱口而出:“没有。真没水怪,当时我是骗你的。”
很好。
这是他第二次当面承认骗她了。
向暖暖却无暇顾及这件事,啜泣着问:“那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不敢哭出声。
生怕真的把水怪之类的东西引来,只能一抽一抽地耸动着肩膀,努力压抑住哭泣的声音。
贺明津这才发现,女孩儿下身有一些血迹。
他也吓了一跳,忙凑过来看。
确认过,只有下身有血。
“暖暖,你……”贺明津面红耳赤,嗫喏着小声问:“以前没来过月事吗?”
向暖暖愣了愣:“那是什么东西。”
真相大白。
贺明津赶紧扯了一个他的宽大睡衣给女孩儿披上。
“你先换身衣服。”贺明津一个大男人,头次遇到这种事情,也紧张得很:“这衣服脏了。换下后给我。”
向暖暖的泪珠还挂在脸上,但看哥哥有条不紊的样子,她就安心许多:“现在换了,再弄脏怎么办。”
她小心翼翼盯着哥哥身上的光,等着它变成很冷的冷色。
然而没有。
它一直很温暖。
哥哥一点都没生气。
甚至哥哥还在安慰她。
“没事。”贺明津揉了揉她的发顶:“哥哥给你再买新的。好多好多新的。不用紧张。咱们暖暖啊,这是长大了。不是有水怪。”
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却让她慌乱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好。”向暖暖应着声,哒哒哒跑回屋子去换了。
她换好之后,贺明津才进入她的屋子。
衣服、床单、被罩和床垫都沾了血。贺明津下意识就是把那些东西直接全部扔掉。
但看那些痕迹是她留下的……想了想,他把床垫的血迹努力擦去一些,又把除了垫子外的东西都丢到洗衣机。洗掉痕迹后,才丢出去。
床单被罩倒还好,有早就备好的替换的。床垫可没另备下新的。贺明津打电话给平时合作的家居旗舰店,让他们送新的床垫过来。
他一个大男人,工作室的团队也招的全是男性,平时又没异性朋友。面对女孩子的这些私隐事情,他真的是一窍不通。
贺明津只能把已经睡下的冯婶叫起来,让冯婶看看给暖暖买点什么用上比较好。
冯婶年纪大了,多年前就已经用不上卫生棉之类的东西。看小姐“突发意外”,她又不会网购,赶紧换了衣服去小区外24小时便利店。
贺明津趁着床垫还没送到的这个功夫,给妈妈萧书慧打了个电话。
“嗯对。是……唉我也不懂,你问我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好了好了,我脾气一向这样。行,我让她接电话。”说着,贺明津又压低声音,叮嘱:“妈,她现在紧张得很。你和她说话的时候,可别像和我说话似的那么冲。”
电话另一端,萧书慧被他给气笑了:“怎么着?还怕我吓着你宝贝妹妹?”
转念想想,萧书慧沉吟道:“要不然这样。我今天去你那里住,或者,让暖暖回家来。有我陪着,可能好一点。女孩子家,头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紧张的。”
贺明津记得刚才小屁孩慌里慌张眼泪汪汪的模样。
“不用。”他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万事有我。你电话里给她仔细讲讲就行。再说了,我不成,也还有冯婶。”
冯婶在贺家做事几十年了,是信得过的非常妥帖的老人。萧书慧听了这话,好歹没再坚持。
——她也是怕自己身体不好,把病气过给女儿。不然的话,她怎么都得陪暖暖一晚上。
萧书慧给暖暖讲了很长时间。直到新垫子送过来了,母女俩才挂断电话。
向暖暖这个时候已经在冯婶的指导下收拾妥当了。
铺好被褥后,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向暖暖和哥哥说过晚安后,回到卧室。
关上灯。
屋里黑黢黢一片。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莫名其妙想到了在丛林里被欺负的那段日子。
体内的血在往外出。她能感觉到。即便妈妈和她说了,那是女孩子正常的生理反应。可她还是害怕。
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在丛林里时,各类生物互相撕咬扯下对方血肉的模样。
在丛林的时候,她还是个幼崽。
更何况,她们族类不是靠着生育来繁衍的。
所以她也不知道什么年长雌性生物会周期性流血的事情,更没听说过。
就算知道人类是这样。
可是在漆黑的夜里,她还是忍不住地害怕。
时间一点点过去。
极其漫长,极其难熬。
就在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几乎崩溃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轻轻的笃笃笃的敲门声。
她忙跳下床跑过去开门,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
屋门打开。
眼前站着的高大身影,赫然就是贺明津。
看到他,向暖暖忐忑了许久的心终于安稳一些。
“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声。
“嗯。”贺明津挠挠头,有些不太自在地小声问:“我看你刚才挺紧张的,就来问问你自己睡害怕不。”
向暖暖答得很迅速:“怕!”
她这干脆利落的回答,逗得贺明津忍不住笑了。面对着女孩子私隐问题时的紧张感,也在这微笑中消失了大半。
“成。那我陪着你。”
贺明津回到卧室,找了两床夏天的空调被,拿到暖暖屋里。
一床他铺在了地上,挨着暖暖的床。
另一床则是盖着。
“我就睡在你床边地上。”贺明津轻声说:“你安心睡就行。有事叫我。”
躺下前,他特意把房间里的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
妈妈说了女孩子这个时候不能着凉。
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