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宠妻录 第73章

作者:妩梵 标签: 天作之和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寇氏无言以对,赶忙用眼神向一侧的刘氏求助。

  却见刘氏的神情竟是闪躲了一下。

  她立即会出了缘由,刘氏的父亲任的是中军都督佥事,而乔夫人的夫君乔浦则是中军都督,比他的官阶高了好几级,还是他父亲的直属上级。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乔夫人的面前,刘氏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可不敢帮着寇氏再去帮腔。

  乔夫人早就站在厅外听着寇氏和刘氏在那儿一直数落着沈沅了,她性子直爽,平素也是最恨这些喜在背后数落她人的长舌妇们。

  “三夫人,你说你好端端的富贵日子放着不过,整日从这搬弄是非,说你弟媳的坏话,到最后,你能落得个什么好处?”

  寇氏一时哑口无言,因为她适才确实是在女厅里数落沈沅来着,却听乔夫人又冷嗤一声,嘲讽道:“我是看出来了,为何我这表弟媳在京中世家圈子里的风评会变得这么差,原来全是你这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三夫人,你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居心啊?”

  一旁的女眷状似如常,却也都津津有味地看着乔夫人盘问起寇氏来。

  乔夫人接着道:“当年你和首辅的那桩婚事,可是你自己要同他退的,也是,先国公去世了,你心中不平衡。但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别将自己的不忿转移到旁人的身上。”

  这话一落,寇氏也被乔夫人戳穿了最不堪的心事,立即便怒声反驳道:“乔夫人,我敬你几分薄面,却也容不得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女眷们的心中却渐渐有了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

  那看来乔夫人说的应当都是真的了,因着这层关系,寇氏身为寡嫂,只会更加嫉妒沈沅这个年轻又貌美的新任主母,她那心里头,指不定藏着多少阴暗的心思呢。

  看来这公府新的主母,也没少被寇氏泼了脏水去。

  “好了,这公府小小姐的宴事应当快要开始了,我们也得离开女厅了。”

  乔夫人的话音甫落,在场的几位女眷便都在她的号召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女厅。

  徒留寇氏一个人,如过街老鼠般瘫坐在圈椅处,气得浑身发抖。

  ——

  海棠春坞。

  笄礼过后,到府的女眷们都在吃席,沈沅却因着胎动得厉害,同碧梧来到了离女厅较近的海棠春坞处,想要避着众人歇息一番。

  今日既是陆蓉的笄礼,也让沈沅想起了四年前,她及笄礼上的往事。

  她的笄礼也如陆蓉的一样,过得不甚开心,倒不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而是在她笄礼的那日,舅母罗氏却突然发现了她一直都有在同所谓的外男,也就是京中的云先生通信的事。

  罗氏一直想让她在及笄后就同唐禹霖定下婚期,也自是阻拦了她再同外男通信的行径。

  沈沅在十五岁到十六岁的这一年里,被舅母看得极紧,后来舅母因病去世,她还尝试着往原先的那个旧址寄了封信,却再也没收到过云先生的回信。

  想起了往事,沈沅的水眸里,不由自主地便显露了几分哀柔。

  一旁的抄手游廊处。

  陆谌恰时经过了海棠春坞,见沈沅今日可谓是严妆复服,颇有国色天香的绝色之姿。

  他也忆得一些沈沅生活上的细节,她是个不喜化浓妆的女子,因为她的五官原本生得就很精致了,皮肤也是匀净无疵般的白皙,没成想稍微上了些浓重的妆面,却也美得令人惊艳。

  陆谌见四下无人,便想主动靠近沈沅,同她说几句话。

  哪怕是以现在的身份,他也想寻得些同她接触的机会。

  却没成想他刚要走出游廊,陆之昀已然从另一侧的拱月门处,走到了沈沅的身旁。

  陆谌的面色一僵,便择了个红木立柱躲了起来。

  在陆之昀的示意下,碧梧和惠竹皆都退了出去,留给了这夫妻二人独处的空间。

  陆之昀坐在了沈沅对面的石凳上,亦伸手拨弄了一下她冠子上垂落的那些珠串。

  珠子间碰撞的泠泠之音顿起后,陆谌窥伺着陆之昀和沈沅的相处方式,只觉得他五叔对待沈沅的态度很是温和,并无他想象中的那般,会摆年长者的严厉架子。

  二人的坐姿都随意了些,海棠春坞这处的景致也幽静了些。

  不然,陆之昀穿着峻整挺拓的绯袍公服,沈沅还穿着诰命夫人的华贵服饰,都能直接寻宫廷画师来绘像了。

  祈朝的高官达到了一定的权势,都会寻画师专门为自己和他们的夫人绘上一张画像,高官们会穿官服或是赐服,而夫人们若是有诰命在身,就会穿那袭繁复的真红大袖衫。

  但是一般能有如陆之昀这般权势的男子,都得五十岁往上了。

  陆之昀和沈沅格外的年轻不说,样貌还都是一等一的出色。

  陆谌眼看着,陆之昀又将沈沅的一只纤手攥入掌中把玩了片刻。

  他二人的手型也是相差甚大,陆之昀的手背指骨匀亭分明,也比沈沅的手要宽大修长了许多。

  而沈沅的肤色过于白皙,陆之昀则是寻常人的肤色,所以这两只手的颜色上也有着差距。

  陆之昀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于无形间,透着对沈沅十足十的占有和掌控意味。

  瞧着陆之昀和沈沅的这种亲昵姿态,陆谌的心中极不是滋味,亦隐隐泛着钝痛,却又不想离开这处。

  陆之昀松开了沈沅的手后,方道:“随我回去罢,你忙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沈沅温软地嗯了一声。

  二人起身后,陆之昀便将自己身上的貂氅,披在了美人儿的身上。

  沈沅的身子顿时一暖,亦被熟悉且冷冽的松木气息强势的缠裹,她缩在男人的墨色貂氅中,被大片极致的黑包裹着,衬得那张柔美的芙蓉面也是愈发白皙。

  陆之昀比沈沅高了太多,故而这身貂氅披在了沈沅的身上后,衣摆自是还拖了地。

  这明明是一身威风凛凛,且尽显阳刚气的衣物,但是穿着沈沅的身上,却完全变了味道。

  她的发上还戴着鸾凤冠子,脸瞧着愈发的小,在被陆之昀盯着看时,自是显露了几分的赧然,故而沈沅还微微地敛住了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这身衣物被她穿的,还真是……

  陆之昀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沈沅,脱口而出的便是,嗓音浑厚且低沉的一声:“娇气。”

  沈沅听罢,不禁微微地阔了阔眸子。

  她真的怀疑,陆之昀的脑子里,一共就没有几个能用来形容女人的词汇了。

  他只会说一个娇气,还天天将这个词挂在嘴边。

  沈沅也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又被陆之昀指责娇气了,亦暗自攥紧了拳头。

  再度掀眸看向陆之昀时,眸里也难免含了些愠色。

  陆之昀瞧出了沈沅的异样,看她的目光也深邃了许多,那双凤目看似时故作严厉地觑起,却没有半丝的威慑意味。

  午时的日头最是充足。

  潼潼的日光下,沈沅也难能有了仔细看陆之昀面庞的机会。

  他的那双凤目生得精致又独特,这么近地看他,有种眉黑目朗的感觉。

  陆之昀的五官亦很精致立体,他面骨的走势冷毅,却不失平整漂亮,眼角眉梢间,还浸了些岁月沉淀的成熟气概。

  旁人一想到陆之昀,会想到他是镇国公,是当朝的首辅帝师。

  只会想到他的地位,和权势。

  抛开这些不提,沈沅不得不承认,她的官人真的是个很英俊的男子。

  一阵微风拂过,将覆在瓦檐上那些细细密密的薄雪都吹了下来。

  陆谌听不见二人说了些什么,但也能觉出陆之昀和沈沅好像是有了些争吵。

  他亲眼见着,陆之昀将沈沅的下巴抬了起来,随即便要倾身吻她,沈沅却别开了脸,让他扑了个空。

  陆之昀没再去板正她的脸蛋,也怕自己的手劲大儿,会在她的下巴上留些痕迹。

  便倏然用大手捏住了沈沅的后颈,另一手则攥着她的纤手,不容她挣脱地让其放在了他腰间的玉带旁。

  沈沅就如被他捏住了七寸似的,一点都不敢再乱动,却觉陆之昀的气场也遽然变得强势了许多,甚至还带了些许的侵略意味。

  抄手游廊处的陆谌亦亲眼看着陆之昀颇显霸道地锢着沈沅,他隔着她隆起的肚子,边用指骨捏着她的后颈,边倾身吻向了她。

  瞧见这场面,陆谌不禁瞪大了双眼。

  虽然这一世的沈沅已经嫁给了陆之昀,但陆谌瞧见这两个人亲近时,觉得心里隐隐做痛的同时,还是有种莫名地,被人绿了的感觉。

第46章 帝运【修bug】

  见沈沅明显温驯柔顺了许多,陆之昀便没再用指骨捏着她纤细易折的玉颈,转而将他微粝且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覆在了沈沅后颈那寸温腻如脂的肌肤上。

  男人吻她的态势很是熟稔,且极富技巧性,完全掌握了她的一应喜好。

  故而沈沅被他强势地度着沉冽的气息,还是无意识地垫了垫脚,扬着小脸儿做出了一些回应的举动。

  陆之昀觉出了她的变化,亦掀开了眼帘,眸色深邃地看向了沈沅稍显迷惘和无助的盈盈水眸。

  他再度沉阖下了双眸,也不知过了多久,陆之昀终于松开了沈沅,他和沈沅的身量差距有些大,等欺负完她后,还算体贴地伸出了大手,为她拭了拭唇上因他而晕染开来的唇脂。

  沈沅赧然地垂下了双眸时,见陆之昀的拇指里侧,已经染上了胭脂的绯红,男人却对此丝毫都不在意,只轻轻地捻了捻那处,没有急于想要将它拭掉的意味。

  另一侧。

  陆谌仍躲在红木廊柱之后,将适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他离沈沅和陆之昀有一段的距离,却还是能清楚地听见沈沅发出的那几声娇弱的唔哝软音。

  一想起适才的种种,陆谌的双目就如被利针深深地刺了般,满眼都泛着阴鸷的红,颇有目眦欲裂的态势。

  眼见着陆之昀终于小心地搀着沈沅,即将和她穿过拱月门,同她一起离开这处。

  陆谌暗暗地攥紧了拳头,他并没有意识到,其实陆之昀早就发现了他的身影。

  沈沅小心地穿过拱月门,去寻自己的两个丫鬟时,陆之昀却站在拱月门处伫立了片刻。

  陆谌见陆之昀如此,有些微诧。

  他正忖着要不要在这时从游廊这处折回伯府,却见不远处的陆之昀竟是缓缓回身,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谌怔住。

  却见陆之昀的身量高大峻挺,那袭绯袍公服也衬得他的气质愈发的凛然冷厉。

  他看向陆谌的眼神分明无波无澜,却又似含着某种警告和威慑的意味,于无形间彰显着主权,提醒着陆谌不要再妄图靠近沈沅。

  霎时间,一阵萧索的寒风呼啸而至,将青石板地的落雪也席卷至了半空。

  陆谌被他深遂甚至可谓是犀利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甚至有种悚然发怵的恶寒之感。

  陆之昀平日的气场就总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现下又对他存了些不满,举手投足间也都浸着侵略和攻击的意味。

  他只看了陆谌不到片刻的功夫,便也穿出了拱月门,去寻沈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