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子双泽
玉然一回头,见杨嬷嬷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源毅早扑了过来。见儿子扑了过来,明定忙忙的伸手接了他,将他举得高高的,源毅高兴的大笑起来,父子俩玩得好不开心。
杨嬷嬷心头滴着汗的想,这七爷七奶奶都这么多年了,亲热时还是不知道避着人。现下源成是懂事儿了,但源毅还不懂。今晚也得教他,进爹娘的房时,先在门外叫一声儿的好。
且不管杨嬷嬷怎样想。晚上,明定到底将玉然撮上床,好好的研习了一番。只将玉然研习的求饶不已方才罢手。
玉然眼都不想睁,但突然想起大夏的事儿来,问道:“那这事儿,是你去找大夏说?还是我找安秀云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明定听得玉然问他,想了想,说道:“这事儿还是我找大夏说吧。”玉然想想也是,如果自己找安秀云来说,说不得有种以势压人的感觉了,到时,安秀云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必不敢说的。
明定找来大夏,大夏忐忑不安的问道:“七爷,你找我来,可有要事?”
明定盯了他一会答道:“是有事儿,听说,你找奶奶说过了,你要娶安姑娘?”
大夏脸皮发烫道:“是的,我跟奶奶说过,我想跟安姑娘成亲。”
明定沉吟道:“此乃喜事,我们本不会阻拦的,但是,有一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你听说此事后,再决定要不要跟安姑娘成亲吧。”
听得明定如此说,大夏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明定道:“我预备上书请奏安洪瑞起复,如果一但圣裁可以起复,那安秀云可就是官家小姐了。到时,安姑娘会不会还愿意或是后悔?这点你可要考虑到。”
听得明定如此说,大夏也有点担心了,但说要放弃,那也不可能。总得问过她,是要分还是结亲才有定论不是。
因此,大夏对着明定一抱拳:“多谢七爷如实相告。我这就去将此事话于安姑娘知道,听安姑娘怎么说,我再来回爷知道。”
大夏来到安家,安洪瑞不在,想是又出去卖字了,两个小家伙应该也是上学去了。安家只余安母与安秀云,很是安静。
见得大夏前来,安秀云奇怪道:“你前儿不是说,这几日你当值,不方便过来的么?怎么这早晚来了?”
大夏默了一下,待要开口,又不知怎样说,因此,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见大夏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安秀云很是奇怪,大夏在自己面前向来都是有一说一,爽直的很,因问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大夏踌躇了下,一横心,将明定对他说的事,跟安秀云讲了。
安秀云听了大夏的话,又惊又喜,父亲真能起复了。那自家的境况将会好太多了,母亲的病就能请好郎中看了,两个弟弟也能请到好的夫子了。
安秀云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李大人真想上折子让我爹起复?”大夏很肯定的点头答是。
安秀云真是喜不自胜,恨不能现在就奔去找父亲报喜。见大夏面色不大好,安秀云问道:“你怎么了,我爹要起复,怎不见你有多高兴?”
大夏瓮声瓮气道:“有句话我想问你。”安秀云笑着说:“你问吧.”
大夏定定的看着她:“我下面问的话,你不必急着答,想清楚了再答我。”
见大夏如此认真,安秀云也收起笑意,严阵以待:“赶紧说啊,我听着呢,真急死人了。”
大夏道:“你父亲一旦起复,你将是通判家的千金小姐了,而我还是这样一个护卫。你可有想法?”
安秀云听得此问,默了一下,捡起手边的菜叶子就朝大夏砸过去:“你今儿这样问,是觉得我嫌贫爱富,做了官家小姐就看不起你这个护卫了?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我的为人么?”
说着,气愤的推搡大夏出去:“你给我滚,我现在就看不起你了,你走。”
见安秀云这么生气,大夏反而喜得不了,结巴道:“秀云,那我,你我还能成?”
见大夏这蠢样儿,安秀云气消了很多,但还是没好气的嗔道:“我怎么知道,总不能让我上门对你提亲吧。”说到这儿,安秀云真问道:“要不,你入赘?我明儿就去提亲!”
大夏一听,哪能这样,不过,这个话里透了太多的讯息,大夏惊喜的道:“那我们俩的事?你是答应了,我这就回去跟七爷讲。”说着,兴奋的拔腿就走,安秀云叫都没叫住。
安洪瑞回家来,安秀云迫不及待的就对父亲讲了,李明定李大人想用他的事儿。安洪瑞一听,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莫非沉寂多年,现下又可出头了?
见父亲高兴,安秀云又将自己与大夏的婚事说了一遍,当得知,大夏问起婚事是否照旧。安洪瑞问道:“你是怎么答的?”
听得父亲这样问,安秀云有点害羞的低下了头:“我,我答应他了。”
安洪瑞听了,点点头道:“很是应该这样,万不可得意就负恩。这大夏要是再来,就让他上门提亲吧。”安秀云听了,羞得不行,但还是高兴的点头了。
大夏兴奋的将安家仍然允婚的消息,第一时间跟明定讲了。明定也大是高兴,看来,这安家也并非狼心狗肺之徒。
遂,就真就上折子,提请升孟会全为同知,用安洪瑞为通判。
康成帝接到这折子,一看,这孟会全立下如此大功,升为同知,那是该当的。
但,安洪瑞就有待商榷了,毕竟牵涉过敝案,暂时按下不提,让人去查当年的盐池敝案。
查过,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罪,只是渎职,想来也是,当时盐池上下沆瀣一气,如不想同流合污,也只能渎职了。又过了这么多年了,这李明定想用,就给他用吧。于是,就御笔一挥,同意了。
十月,江城晚稻成熟,皇上遣来的监察御史也到了江城。毕竟,李明定上报了那么大的功劳,但还得亲眼验收下才是。
况,康成帝还想整个帝国推行此事呢,怎能不实地查看一番,万一是李明定虚报,而自己不加验证,就发出推广旨意,那到时就下不了台。
当看到沿途这黄澄澄的一片水稻,周御史高兴的捻须点头不已,心中暗赞。看来,不用问,这李明定上书之事,必是真的了,这眼前的沉甸甸的一片水稻就是最好的证明。
御史到时,明定亲率江城一众官员,出城相迎。见到周御史,明定拱手作揖道:“周大人千里奔波,一路辛苦了。”
周御史哈哈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尤其是看到江城这番丰收的景象,更是让人精神倍增啊。李大人,果真勤政为民啊。好,好啊,李大人才是辛苦啊。”
听得周御史如此夸赞,明定忙道:“多谢大人盛赞,勤政为民此乃明定本分,明定时刻谨记在心,不敢言辛苦。”
听得明定谦虚有礼回答,周御史对明定的好感倍增。这周御史说来,跟明定还算是沾亲带故,此人是世子夫人娘家族人,不过,只是同族而已,关系已是很远了。
但再远,因有族妹嫁到平川侯府,对平川侯府的事儿,也算是偶有耳闻。这李明定当年的顽劣是多有听闻的,今日再见,只见此子,气宇轩昂,气度斐然,全不复当年的顽劣。周御史见之,暗自点头。
明定恭敬的请周大人进城,于是,周大人复又上了马车,徐徐进城。沿途只见行人如织,买卖兴盛,周御史更是满意。
明定将周大人迎进行馆,周御史也不摆谱,爽快地将皇上擢升江城一众官员的批折拿了出来,众人皆跪谢圣恩。
这还不算完,周御史又将升明定为子爵的事,当场宣布,并将此擢升邸报一并拿了出来。此消息,平川侯早有传过来过,但明定一直是闷声发财,从未宣扬过。
今日得闻此消息,众人皆纷纷给明定道喜。明定也抱拳回应:“同喜,同喜。”是该同喜,此次江城一干官员皆有加官进爵或财物赏赐。
众人情绪高涨,当即表示今晚就给周御史接风洗尘,周御史连连婉拒,表示想要歇息一下再说。最后,明定决定:“周大人舟车劳顿,想是也累了。就请歇息两天吧。后日晚上,我们再给周大人接风洗尘。”此提议一致通过。
明定回到府,让苍鹭抬了两个大箱子到了上房。玉然见他那脚步发飘的样子,调侃道:“哟,李大人,今儿个是从哪儿发财回来呀,瞧着这么高兴。”
明定嘿嘿一笑,指着两口箱子道:“今儿个是发财了,你看这是什么?”
玉然见他这样儿,也被勾起了兴趣:“看你这满面红光的样子,难不成,是真得了什么宝贝?”
明定示意玉然打开看。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套印信,下面是叠得齐整的一套官夫人的朝服。
打开另一口箱子,也是同样的物事,只不过衣服是男子的朝服。
玉然研究了一下衣服上的图案,以及印信上的内容,惊喜的问道:“这是我们得封子爵的印信与朝服,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明定道:“这是周御史今儿个带来的。”
玉然兴奋道:“有实物跟没实物就是不一样,先前听得侯府那边儿传来的消息,我也高兴了,但远没今儿个见到这些个物事来得高兴。”
见玉然这样高兴,明定也是快活的不得了。从今而后,自已也算是对子孙有个交待了,毕竟,有个子爵可传承了不是。
听得李大人得封子爵,当晚,荣家的贺礼就上门来了,玉然听得传报,吓了一跳,忙忙的命人回绝,原封不动的抬了回去。
荣太太看着被退回来的贺礼,颇是不解的问荣志生道:“这李大人是何意啊,缘何不收啊。”说完惊道:“莫非是你得罪了李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荣志生见自家娘子这大惊小怪的样子,颇是看不顺眼,瞪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些什么?咋咋呼呼的。你说你送礼去李府,为何不跟我商量下,就自作主张的送了呢?”
荣太太委屈的道:“我想着你事儿忙,原先也都是我在打理送礼的事儿。李夫人都是爽快的收了的,谁想,今儿个竟然这样呢?”
荣志生见自家老婆到现在都不知为何被退的,板着脸骂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原先是原先,如今是如今。今儿个谁来了,你不知道吗?”
荣太太答道:“当然知道,不是御史大人来了吗?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李大人被封为子爵的事儿啊。”
荣志生见她还一副无所觉的样子,有的气急败坏道:“知道御史大人来了,你还去送礼?李夫人这指定不会收的啊。”
荣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哎呀,今儿个这事儿,真是办差了。”说着又担心的问道:“你说,这李夫人会不会记恨我呀,以为我故意当着御史的面儿送礼,有心想害她?”
荣志生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不至于。李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是真心想贺,还是实意想构陷,肯定分得清的。想来不会误会的。”
荣太太还是有点不放心,急道:“要不,明儿个我亲自登门,也不带什么礼,探探李夫人的口风态度再说。”
荣志生吓得连连阻止:“你还是消停点吧。这御史大人刚来,李大人、李夫人现在肯定是忙得不得了,哪有时间招呼你。而且,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连续上门,要是勾得有心人趁机去告李大人一状,那就麻烦了。”
荣太想想,也是,自家上门,要是李夫人见了还好,要是没见,到时自己有得怎样想呢。此还是其一。
其二就是,这老东西说得对,今儿自家送礼,明儿个自己亲自拜会。这要是落到李大人对头眼里,那简直就是一很好的告状借口啊。看看,这李明定跟商家里外勾结,捞钱财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荣太太有点犯愁了,这礼被退,这事儿不小;得弄清楚了才行。
荣志生比荣太太镇定多了,他思忖了道:“你也不要乱撞了。明天让荣三找李府韩管家吃吃茶好了。”
荣太太道:“你说找韩苍鹭,这个方法行。我这就去吩咐。”
苍鹭接到荣府管家的邀请,也没回答,而是找了个借口走了出来。苍鹭径直走到上房,将荣家来人请自己喝茶的事儿向玉然报备。
玉然听了,说道:“想是荣家想知道,昨儿个礼被退是怎个回事儿。你就去吧,将我的意思跟他说一下,免得荣家想多了,反倒多出事来。”
苍鹭答应着退下。走回到后面仆从常走的小门,那荣三还坐在门房里等着。
见苍鹭回来了,连忙站起来迎道:“韩管家想是将事儿安排好,不知可否赏脸去喝杯茶。”
苍鹭笑着答道:“瞧荣三哥客气的。现下正在当值,本不该擅离职守的。但荣三哥相邀,我也就盛意难却了。”
两人哈哈笑着,称兄道弟的来到茶楼。
闲扯一阵后,渐渐切入正题。荣三道:“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请韩兄解惑。”
苍鹭一听,终于来了,你不问,我也正准备说的了,因道:“荣兄想问什么,但问无妨。”
荣三道:“韩兄爽快,荣三在此谢过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直接问了:贵府因为何不收我们的礼呢?”
苍鹭答道:“昨儿个御史刚到,你们家的礼就来了,这礼,我们夫人哪敢收呢。这要是真收了,不是等着人告状么?”
荣三松了口气,又接着问道:“多谢韩兄解惑了。不过,小弟还有一事想要探询一二,还请韩兄不要见怪。”
苍鹭示意他说。荣三问道:“昨日之事是我们办差了。那李大人李夫人没有见怪吧。”
苍鹭听了,哈哈一笑,爽快的答道:“荣兄不必多虑。此事,我家夫人还说,这样也好,给她省事儿了呢。”
荣三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也不再追问。对苍鹭道:“韩兄,喝茶喝茶。这家茶楼的点心不错,韩兄尝尝。”
两人闲扯一阵儿后,苍鹭说自己还有事在身,告辞而去。
荣三也圆满的完成任务,回荣家复命。
听得荣三讲,自家礼被退,果真是因为御史上门,李夫人避嫌,所以才没收。荣太太大松一口气。
又问了另一个担心的问题,听得荣三说,韩管家说自家送礼被拒这事儿,这李夫人说是她省事儿了。
荣太太想了想,有点儿奇怪,这怎就让李夫人省事儿了呢?
见荣太太有点不明,荣三点道:“这会否是,众人都知道,我家与李府关系交好。见我家的礼都被拒了,其他人就不大敢上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