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云歌
她发出哭叫声,眼眶却无比干涸,惊恐慌乱之下,只有一颗心狂跳不止。
那个姓杜的男人的确很喜欢她。
——他管她叫“乖乖”,用手铐铐住了姚瑶的双手,然后一样一样地拿出他最“得意”的“玩具”。那些都是要用在姚瑶身上的。
姚瑶拼命地摇头。
但杜总似乎觉得这拒绝十分“甜美”,姚瑶的惊恐,让他更加亢奋和满意起来。
杜总小蒲扇般大小的手中,她纤细的脖子仿佛一瞬间就能被折断。
姚瑶眼前发黑,一阵一阵冒出斑斓的色块,缺氧让她脑海一片空白,四肢瘫软,舌头都不知不觉地吐了出来。
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男人终于松了手。
空气骤然涌入肺部,姚瑶疯狂地大口喘息着,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几乎失去控制的四肢,用尽全力朝着房门的方向跑过去。
不,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跑”,她四肢并用,连滚带爬,整个人撞在门上。
姚瑶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拧动了门上的锁扣。挣扎之下,她的手腕已经被磨起一道道红紫的檩子。
清脆的“咔哒”声,几乎如同天籁。
希望近在眼前,可她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哪里跑得过手握屠刀的主宰?
——一双肥厚的手,猛然从背后将她擒住,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姚瑶撞在酒柜上,又发出一声闷响,后背剧痛,整个人顿时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都失去。她像一条濒死的鱼,像一只被完全制服的猎物,甚至被那男人拎住脚踝,朝房间内拖去。
猎物没有羞耻心,她已经顾不得这样的姿势是多么折损为人的尊严。她只感到一阵阵灭顶的绝望……
姚瑶的眼睛无望地睁着,她仍然看着房门的方向,却已经没有了期冀的能力。
是她……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惧已经使她麻木了。
一切像一场噩梦。但姚瑶却知道,自己不会再从这噩梦中醒来。
房门的把手突然转动了。
一下。
两下。
姚瑶无神的眸子里,慢慢、慢慢地映出一道光。
那是来自走廊上的光线——门被推开了。
有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姚瑶用力仰起头,像离开水,濒死的鱼,她几乎分辨不清来人是谁,只凭借着心中骤然燃起的一丝希望,拼力道:“救救我……救救我啊,求、求你了……”
杜总听见动静,扭回头来,却见是今晚晚餐时自己没弄到手的尤物。
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威胁呢?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暴虐被旁人看见,反而露出笑容,“小宁啊,要来一起玩吗?”男人手中还擒着姚瑶一只细痩伶仃的脚腕。
宁馥也笑了起来,她慢慢地走近了,“杜总可真会猜,正是楚总让我来陪您。”
男人大乐,直接将姚瑶扔下了,快步朝宁馥走来。
“老楚这次可真够意思!”他道:“小宁可比这丫头教人馋得厉害呀!”
宁馥不怒反笑,耳坠微微摇荡,弧度也是挑不出一丝絮乱的优雅。
一旁的姚瑶已经无力爬起,面色灰白地滚倒。
宁馥柔声道:“当然,今天一定要陪您玩尽兴呢。”
姚瑶倒在地上,眼看着那高跟鞋的细跟从自己身边踏过,下一秒——
“砰!”
她吓得猛一个哆嗦,眼睛下意识地睁大——
刚刚还如同恶魔般统治着她,让她无处可逃的杜总像一截木桩子,径直栽倒下来。
他肥大的,满面油光潮红未退的脸,就重重砸在姚瑶的面前。
*
内部装满玻璃珠,又用胶封死的玻璃制装饰品。看着不大,拿着却沉沉的很坠手。
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此刻杜总的后脑已经肿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
他不会记得被人在后脑勺狠砸一记,残留的关于梦境的记忆只会告诉他这是在床|上激烈的动作间自己磕的。
而且在他的梦境里,他自己不再是施虐的一方,而是被反复虐打,凌辱,还甘之如饴渴望更强烈的折辱的一方。
至于会不会留下永久的阴影,这就要看杜总自己的心理素质了。
宁馥将玻璃饰品摆回原位,低头看了一眼姚瑶。
还没有从极度恐惧和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呆愣愣地蜷缩着,似乎无法理解这瞬间发生的一切。
她像一尊木胎泥塑,连眼睛都不知道眨一下。
宁馥轻声叫了两次她的名字,姚瑶全无反应。
宁馥从旁边的小吧台拿了瓶冰水,劈头盖脸地浇在姚瑶脸上。女孩登时一个激灵。
宁馥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姚瑶的脸。
冰凉的水珠顺着她还带着巴掌印的脸蛋滚落下来。姚瑶终于回过神,她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用一种怯怯的,恐惧的目光看着宁馥。
手却下意识地捉住了宁馥的手腕。
“我、我……他……”
她语无伦次,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宁馥沉声道:“去洗个热水澡,冷静一下。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没有安慰她,也没有为她提供保护和陪伴的意思,但这简单的命令和陈述语气,却仿佛有潜藏的魔力,姚瑶像个机器人一样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走向浴室的方向。
宁馥眉头微皱,她看见了还带在姚瑶手腕上的铐子。
这东西不是公|安|局才有的真家伙,只不过是外面市场上流通的小道具,大多数时候用在魔术表演中,没想到还有这种用处。
“等一下,手给我。”
姚瑶又听话地停下脚步,有些机械地将双手递上。
——刚刚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手铐,“喀”的一声,被宁馥徒手掰断。
姚瑶眼里终于不断地涌出泪水来,这眼泪仿佛流都流不完,将她脸上的残妆冲得一塌糊涂。她说不出话,只默默地大哭。
劫后余生。
[好吧,我承认你对我是要更温柔一点。]小阿香在她脑海里道。
洗过了热水澡,姚瑶终于稍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她依然用不可思议的,如坠梦中的眼神望着宁馥,但好歹能说个完整的句子,“你……谢谢你救了我。现在、现在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选择听从宁馥。
宁馥淡淡道:“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姚瑶愣住了。只见宁馥轻轻松松一只手就拎起了绝对超过80公斤的杜总,丢在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剥猪一样地将他身上的衣服上褪得七七八八,然后转过头来扫过一个眼神——仿佛在问她为什么还站着不动。
姚瑶是彻底怕了。
什么资源,什么出道,什么成名,统统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只想找一个安全的角落,将自己完全塞进去,不听不看,什么都不要知道。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宁馥脚下。
“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姚瑶哭得毫无形象,没有梨花带雨,没有笑意温柔,是纯粹出于懊悔和恐惧的涕泗交流,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连带着汗湿粘在脸上的头发,看起来好不狼狈。
“求求你,宁馥,求求你……别扔下我,我错了,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不该自以为是,我只是嫉妒……”
她哀求着,想伸手去抓宁馥的手,却又不敢真的碰上去。
她是万万不敢再和那个男人靠近,哪怕对方现在昏沉如同私人一样。
宁馥看着委顿在地的姚瑶,淡淡道:“按我说的做,他不会再碰你。”
姚瑶哭得气噎声堵,却已完全不敢违背宁馥的话,她颤抖地脱掉自己的衣服,一点点蹭上|床,躺在最边缘的位置。
本应该昏倒的杜总此刻已经打起了呼噜。
到明天早上,作为一个施虐者,反而在被虐待的过程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那种深刻的羞耻和快乐都将无比强烈地残留在杜总的记忆之中,在梦境的暗示之下,他绝不可能再碰姚瑶一下。
*
宁馥却没有回房间去。她径直离开了酒店,反正第二天楚总只会以为她是因为纯情而惊慌失措地提前离开。
而已经收到钱的张森,也只会赞赏她玩得好一手欲擒故纵。
接下来,高级班的同学们都知道宁馥抱上了“大腿”。
——因为她也开始频繁地旷掉训练课,称得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但本应该最愤愤不平、最阴阳怪气的姚瑶,却仿佛突然眼瞎耳聋,对大家关于宁馥的讨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她也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和宁馥单独谈一谈。
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宁馥,却是在张森的办公室里。
张森是给两个人送好消息的,“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正式地代表公司通知你们,你们已经升入S班了,恭喜。”他又详细地给宁馥和姚瑶讲了他对她们的发展规划和资源分配。
未来一片光明。
宁馥笑嘻嘻地道了谢,姚瑶也只得跟着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张森满意地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女孩子,放心,只会越来越好的。对了,姚瑶,杜总说下周想要约你出来呢。”
——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能承受得住那疯子的玩法还叫人念念不忘,看来也是个深藏不露很有本事的嘛。
两个女孩出了门,走出很远去,在僻静的角落里,姚瑶终于转身拦住宁馥。
“我……我还没有谢谢你。”
她说出这句话未免心虚气短,眼睛盯着地面,不敢去看宁馥的神情。
宁馥轻笑一声,“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