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栖桐
在准备了一天之后,萧瑾这些人大早起就出发,带着车队和人马向北而行。
萧瑾走后,萧元开始收拢人手。
这个时候,萧茵在安宁做活的时候开始说起事情来。
“娘,我觉得我们家一直用火盆不好,再无烟的碳也难免让屋里有烟火气,也不敢关紧门窗,这要是天气再冷的话,屋里肯定也会冷的,我这几天想了一个东西,娘你找人做出来咱们试试看比火盆好不好。”
安宁把手里的活停下,笑看着萧茵:“我们茵儿都会想事情了,好,娘给你找工匠,让你好好试试。”
萧茵一听安宁没有说她瞎胡闹,立刻眉开眼笑的:“娘你快点找啊,我得赶紧把这东西弄出来。”
安宁点头:“成。”
萧茵要做的是碳炉,其实是挺简单的物件,只是这玩意需要用铁做,所以才显的金贵些。
不过安宁不缺那点钱,找了铁匠,让铁匠按照萧茵的要求去做。
用了几天的功夫,碳炉就做好了,萧茵又让萧元帮着买了一些煤,就在家里试验这碳炉好不好用。
自然结果是不错的,萧茵高兴的不行,就让铁匠多做几个。
弄了碳炉的事情,萧茵又找到了萧元:“爹,咱家有多少钱啊?咱能不能做海船?这边离海近,咱弄了大船出海,南洋的好些岛上有各种香料,还有很多宝石,咱们用大齐的瓷器和丝绸换他们的香料宝石,然后再卖到江南,卖到京城,这利润可大的很呢。”
萧茵也不怕掉马啥的,反正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跟萧元说。
萧茵觉得家里的人都是古人,她说什么都不会掉马啥的,胆子也就大了好多。
她哪知道她早就掉马了,萧元和安宁来的第一天就瞧出她的不对劲了。
但是萧茵是胎穿,那就切切实实的是原身两口子的孩子,也可以认知为投胎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带着前世记忆的情况,那既然是原身的孩子,安宁和萧元也不会对萧茵怎么样的,反而还要护着她一些。
再加上萧茵这姑娘性子不错,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萧元和安宁也就在好多时候为她遮掩。
“做船啊。”萧元摸摸下巴:“大船可不好做,咱们这边没有工匠……罢,爹想想法子寻些工匠来,咱们要是能去南洋那边做买卖,的确是能赚不少钱。”
这个时候大齐也有一些做海上贸易的,萧茵说这些话其实并不突兀。
萧元摸了摸萧茵的头:“咱们买江南的丝绸瓷器去做买卖有点不划算了,倒不如自己去织布烧瓷,这事我得和你娘好好说说,我寻人做船,让你娘想办法弄织机,弄瓷窑,到时候船做好了,就能带着咱们自己的布和瓷器去换南洋的好东西,这才是一本万利的。”
“啊?”
萧茵真是惊到了。
没想到她这个爹不只有野心有心计能笼络人,竟然还有这样的见识,自己只是提了一下做海上贸易,他竟然延伸到要自己织布制瓷了,这脑瓜长的真是……他要是不成功,恐怕没人能成功了。
萧茵觉得,她还是很看好她爹的,她离公主梦真是不远了。
京城
李贵妃软软的躺在床上,她眉头紧锁,挥退了伺侯的宫人,放下帘帐,轻声质问:“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现在跟我说兑换不了生子丹了,你……”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宿主,你并没有把气运输送给我,我就不能给你兑换生子丹,还请宿主加紧吸收气运,等气运足够时,才能兑换。”
李贵妃气的柳眉倒竖:“好,你可真好,你当我是什么好性的……”
“宿主对系统心生怨言,需要进行惩罚。”
随着机械声落下,李贵妃全身疼痛难当,疼的她都想撞墙而死。
从京城到南夷的路上,几辆马车缓缓而行。
并不是这些人不想走的快一点,实在是天寒地冻的,路上有很多积雪,这路实在不好走,他们根本不敢走的快了。
这些马车都是广宁侯府的。
广宁侯府历经数代,在朝中很有些声望,并且广宁侯府的老侯爷与人为善,也教过很多弟子,他们府上流放的时候,就有很多朝中大臣送来仪程,还有广宁侯老侯爷的弟子送东西来,这也使得广宁侯府并不缺银子,也不缺东西,只是路实在难走,他们南下也受了好大的罪。
另外就是一路上流民很多。
广宁侯府多数都是文弱之人,碰到流民一个个真是吓的不行。
一路南行,这些公子姑娘们也见识了民间疾苦,路上看到得病而死的,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渐渐的,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从悲痛到麻木,一幕幕的人间惨剧叫他们又惊又怕又痛又惧,真是想着快点到南夷,再也不要看到那么多死人了。
第976章 乱世尊荣43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路边有倒毙的尸首,不用多长时间,洁白的雪就能将这些尸首盖住。
广宁侯府的车子在路面上行过,留下黑色的车轮印记。
车子向前行驶,一群流民将车队包围住了。
那些流民眼里冒着光,贪婪的看着这那一辆辆外表简陋,但其实很结实的马车。
“老大,这车里还有女人呢,咱们把男的杀了,女的留下来……”
满身脏臭的流民一开口说的都是杀人越货的话。
广宁侯府的女眷窝在车内不敢动,尤其是几个姑娘,都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男人们气愤却又悲哀。
流民太多了,只怕他们拼死反抗都不成,说不得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被杀掉,家里的女人或死或者被这些乱民糟踏……
想到这些,广宁侯仰头望天,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
他没有说出如果家里的男人死了就让女眷自尽的话,广宁侯不是那等迂腐的人,他不会认为贞洁比生命更重要。
可他也没有说出让女人们好好活下去的活。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天要亡我广宁侯府啊。”
广宁侯想到在宫里落得凄惨下场的大女儿,想到还未曾成亲的小女儿,真是老泪横流。
窝在车厢里的袁四小姐已经悄悄的握住了簪子。
她在想,如果情况不对,她就拿这簪子自尽,宁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流民手里拿着棍棒和一些抢来的武器往前冲,广宁侯府的男人们也都握着刀子戒备着。
雪下的更大了。
几个流民上前围住了广宁侯府的大公子,还有的已经要爬到车上去拽车子里的女人,更有的正想着怎么抢了马匹。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听到一阵马蹄声,白茫茫的大雪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骑着枣红色的马疾驰而来。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披着厚厚的红色披风,跑过来的时候,红色披风飞扬,竟让人看的痴了去。
少年骑马近前,手中长刀已经确了好几个流民。
“可是广宁侯府的车队?”
他大声询问。
广宁侯回了神,几步上前拱手为礼:“正是,敢问壮士是……”
“六叔,等等我们。”
三个十来岁的少年各自骑马赶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以及一行膘肥体壮的骑在马上的壮士。
三个少年到了近前,领头的少年抽出腰刀随手一扔,就把一个才刚爬上马车的流民刺了个对穿。
他利落的跳下马,将腰刀抽回,反手又是一下,竟是又砍了一个流民。
少年目光凌厉,面色沉稳,年纪实在不大,但是,却让人觉得很是可靠。
他手里握着腰刀到了广宁侯面前弯腰为礼:“见过伯父,小的姓萧。”
一说姓萧,广宁侯就想到这是什么人了。
那最先来的十八九岁的少年也跳下马来,这会儿正和流民战在一处。
少年带的一队人马带着杀气也已杀了不少流民,本来洁白的雪地上已经染成了鲜红色。
“你是三房的小子?”
广宁侯仔细辩认十来岁的少年,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这是谁。
萧英笑了:“正是小子,伯父且先歇着,待小子帮你料理了这些流民。”
他话音未落,就已经又带着另外两个少年去杀贼人了。
广宁侯这才安下心来。
萧家,他没想到他落难的时候,竟是萧家的人赶来救了他们。
很快,萧英就带着人把流民给或杀或赶跑了。
而那边,萧瑾已经在和广宁侯叙起旧来。
他正笑着说:“离此不远处有一个小城,那里有一家客栈,不如先去那里休整一下。”
广宁侯自是无有不允的。
于是两家人又是紧赶慢赶的趁着天黑之前赶到了小城中,把整个客栈也给包了下来。
等着安顿下来,洗漱好了,广宁侯才让店小二整了几桌席面,用来感谢萧家这些人。
广宁侯和萧瑾还有萧令以及萧英几个外加他的几个儿子坐了一桌。
席间,萧瑾笑道:“幸好我们赶上了,不然只怕……我三哥听说贵府的事情,怕你们来的路上遭遇不测,就命我们带人赶来接应,幸好啊……”
萧英没有喝酒,他喝着热茶:“伯父有所不知,我们家来南夷的时候这一路上也不太平,当时又是干旱又是蝗灾,后头还有疫症,路上也是提心吊胆的。”
广宁侯府想着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也不由的长叹一声:“这世道啊,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萧元把家里的事情托付给安宁,顺便教学生的事也让安宁去做,他带着人去了海边。
萧元这一走就是好些天,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腊月二十几,马上就要过年了。
他带着一身风尘回来,一进门就让人感觉到身上的寒气。
萧芙赶紧起身帮萧元把披风脱下来,萧茵也赶紧递上热乎乎的姜汤水。
萧荟则是道:“我去爹做饭。”
萧元脸上带着笑,很舒服的坐在圈椅里,身子懒散的朝后倒去:“还是家里自在。”
安宁笑着拿了个毯子给他搭在身上:“先暖和一会儿吧。”
萧元就笑,看着屋里这几个姑娘:“到底还是养姑娘好,姑娘越养越贴心,知道心疼我这个当爹的。”
萧艺抿嘴笑着,把怀里揣着的一捧干果递给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