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洲是
“给我德语翻译的具体信息,单位、应聘时间、应聘要求。”
系统发送信息的同时扣除了两万积分,姜桃翻阅后发现,应聘截止时间竟然是明天,单位为市文化局,至于要求,只需流利翻译德文即可。
在若干次的穿越任务中,她早已熟练掌握数门外语,听说读写都难不倒她。
解决了工作问题后姜桃心情舒畅,已经开始期待起了职场生活。
系统发出了好奇的疑问,“离开宋家你难道一点都不难受吗?”
姜桃反问,“我为什么要难受?就算恋爱也不用每天在一起吧。”
老话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
她跟宋跃岷只是暂时的分开,不久的将来肯定能修成正果结婚的。
“他的父母那么说你,你真的一点不在意?”
姜桃摇头,“不会,我在意的自始至终只有宋跃岷一个,他的父母对我而言只是任务过程中的NPC。”
至于她所表现出来的伤感、难受、自卑等情绪,是基于任务环境的表演,并没有真正走心。
系统不明觉厉,发现姜桃在任务中越发得心应手,有时候连它都分辨不出她真实的情绪。
“那你是真的爱他吗?”
还是仅为了完成任务。
姜桃看着窗外笑了,“当然,如果这个世界是虚假,但他的感情是真的不是吗?”
因为这份真,她回馈的也是全心的爱和投入。
所以,除了他,别人恶劣的言语或态度于她而言并不重要,但如果别人释放了善意,她也会释放同等的善意,因为善意比恶意更加难得。
第七十章
姜桃回到原主之前住的茅草屋, 发现几个月不住屋子在风吹雨打下变的破破烂烂,屋顶掀了一小块,窗户纸也被风吹的脱落, 进屋后简直如坠冰窖冷风呼呼的窜进来。
幸好离开前她特意用布覆住家什,免去了花大力气收拾打扫, 只要大致上扫扫擦擦即可。
她从角落里拎出煤炉, 兑换了煤球后开始烧水,而后将脱落的窗户纸抹干净又糊了一层新的,至于屋顶, 一时半会还真弄不好, 拿了一大块塑料纸将缺口堵上, 这一系列修缮工作做下来屋里好歹添能住人,水壶里的水也滚起了白色的雾。
就在姜桃兑了热水擦家具用品时,邻居家的婶子听到动静来串门,人未到声先至,“小桃?还真是你啊,我还当家里进贼了。”
“婶婶好,我刚到家,还在收拾呢。”
婶子甫一跟姜桃照面就愣住,发现这姑娘大变样,要不是隐约还有从前的底子,大街上碰见都不敢认了。
“小桃, 你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婶婶差点没认出来。”
姜桃当时跟大家说找到工作了要去打工, 包吃包住,但她没说干什么工作,连着几个月不了人影, 甚至有人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事,毕竟她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真有什么也没人管,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不仅好好的回来了,还光鲜的很,可见这半年过的挺好。
婶子的夸赞姜桃面带微笑的认下,没有谦虚客套的应付。
一是东西没收好,二是她还没吃午饭,反正也不是多熟的关系,没必要耗费精力没话找话,最好对方能说完了赶紧离开,这样她还能兑换些吃的出来填饱肚子。
婶子拐着弯的打听她的工作,姜桃懒的想借口,直接说了实话,她可不认为做保姆有什么可耻的。
“不是什么难的工作,就是帮人做饭打扫,年前不做就回来了,婶婶要是有想法也能做,待遇还是挺可观的。”
婶子恍然,那不就是保姆吗?她当找了什么好工作呢,原来就是伺候人的活,难怪姜桃半年就变的白胖了,原本靠捡垃圾为生,做了保姆有吃有喝也不用风吹日晒的可不就白了胖了嘛?
“我就算了,干不了这个,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忙呢。”
八卦了一番探听到消息的婶子心满意足离开,姜桃也终于吃上了午饭,从空间兑换出来的自热小火锅、奶茶和水果罐头。
这次任务里她花了不少积分,比前两个任务的总和还多,一方面是前两次任务收益高,另一方面也是这次的身份过于贫穷,称得上“一穷二白”,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反正这次任务前她留了不少积分,为自己花也不心疼 。
这时候的宋家,付娟中午到家后发现姜桃已经带着行李走了,厨房里还有姜桃煮的午饭,儿子的房门合着,但从厨房的饭菜来看,应该是吃过了。
她微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姜桃离开了,她的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尽管她知道将所有错误归在姜桃身上不公平,但没有姜桃一切都不会发生。
付娟走到书房敲了敲门,宋跃岷隔着门问她什么事。
“我今天跟杨婶通了电话,她答应后天过来,还有夜校的课你暂时停了吧,你一个人去上课我也不放心。”
杨婶当初是因为女儿提前早产才辞工不做的,如今外孙已经半岁,女儿也能带着孩子一起上工,杨婶其实早就有回来的打算,只是之前姜桃做的好好的,付娟不能因为杨婶就将姜桃辞退。
宋跃岷的声音从门内平静传来,“知道了,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至于上课的事,宋跃岷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他的腿已经好了大半,正常走路没问题,何况姜桃说之前也已经说好,上课前会在站台等他。
姜桃不过才离开了几小时,宋跃岷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了,真正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屋里太冷,没有火炕,没有暖气,连用电插口都没有,晚上姜桃兑了个露营帐篷睡觉,一夜好梦,第二天早早起来为应聘做准备。
不同的工作置装也不同,做保姆不能穿的太好,去文化局这样的单位就得注意形象。
上半身毛衣配驼色棉袄,下半身紧身裤配中筒靴,长发披肩,一身既干练又雅致,也不会让人疑心她的家世背景,如果她穿了件羊绒大衣去应聘,跟她孤女的身份就不匹配了。
姜桃八点多钟到达市区,在国营餐馆吃了热腾腾的早餐后,九点准时在公共电话亭给宋跃岷打电话。
市委大院宋家,宋跃岷已经在电话里旁等了许久,因此铃声一响他就迅速接通。
“喂,小桃?”
姜桃甜美的笑声透过电话传到了他的耳机。
“我还没说话呢你就知道是我,万一不是可怎么办?”
宋跃岷紧了一天一夜的眉舒展开,唇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他笑着回,“不会,我有预感是你。”
说完,他又关心的问,“一切都好吗?昨天我应该送你回去,你走后我一直懊悔。”
姜桃不想他跟着白操心,她可是独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男朋友不在身边的时候,一个人甚至能抗一桶矿泉水。
“挺好的,邻居们都挺帮忙的。你呢?有没有很想我?”
“想,你不在我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
姜桃安慰,“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今天来市里找工作,有好消息就给你电话,还有,下午我在站台等你,你按之前的时间出门就好。”
两人只说了七分多钟就挂了,这个年代的话费是很贵的,挂断前宋跃岷想要个号码方便联系,但姜桃在市区打的电话,破房子附近也没电话亭、小卖部之类可以通话的地方。
“先等等吧,如果今天应聘顺利,我可能就要在市里租房了。”
原主在郊区的房子对她而言没有丝毫吸引力,有每天两小时通勤的功夫,早就能做其他有意义的事了。
挂了电话后,姜桃直接往文化局去。
“你好,请问德语翻译在哪里应聘?”
办事员抬头一看,挺漂亮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年轻的很。
“你是来应聘的?”
姜桃点头,“我跟长辈学过德语,听说这里正在找德语翻译就过来看看。”
对方合上手里正在忙的材料,起身跟姜桃说,“好,你跟我来,负责面试的是周主任 。”
周主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戴着眼睛,长相儒雅,听到办事员介绍姜桃是来应聘德语翻译的,亲切的请姜桃坐下。
“你学过德语?方便问是哪所学校的学生?”
姜桃浅笑着回,“主任,我没有读过正规大学,我的德语是跟一位老先生学的,您可以考考我,看我的水平符不符合您的要求。”
她的自信让周主任觉得挺有意思,直接将手边的一本诗集递了过去。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考考你,把第一首诗翻译成德语。”
周主任会几门外语,德语谈不上精通,但日常对话没问题,而局里之所以要招个德语翻译,是因为德国的工业发达,申市的国企需要去德国考察、购买机械,前两次去都是借用的一位曾经留德过的大学教授,老先生年纪大了,漫长的路途对先生的身体而言有着极大的负担。
姜桃接过诗集一看,正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希望》,胡适先生的诗。
姜桃只略看了几秒就说,“主任,我准备好了。”
周主任饶有兴致的做了个“请开始”的手势,姜桃就将脑子里已经翻译好的诗句用德文表达了出来,“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好……”
正统的高地德语,表达清晰流畅,丝毫没有口音,用词经过姜桃处理后有种优雅的美感。
仅这一首诗,周主任就相信了姜桃德语水平不差,甚至是相当好,毕竟这首诗是他随意点出,不可能提前做准备。
当然,即便提前做准备,水平不足也达不到这样的语感。
周主任开始好奇姜桃的德语是跟谁学的了。
“很好,你的口语表达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接下来我们模拟一段即时对话,来考核你的对话能力。”
姜桃爽快同意后,周主任用德语问,“能说说你的个人情况吗?比如学历、从事的工作、家庭环境等。”
毕竟是政府性质的单位,不可能随意招人。
姜桃也用流利的德语回复道,“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父亲去世,母亲改嫁,高中毕业,现在正在申大夜校进修,明年能拿到毕业证。我之前没有系统的工作过,只做一些零散的帮工,听人说贵单位正在找德语翻译就想来试试看,教我德语的老先生曾说我的德语水平不错,但以前没有想过能用它来谋生。”
周主任点头,个人情况可以调查,他好奇的是那位教她德语的老先生,恐怕也是曾经留德过的,否则口音不会如此纯正。
事实上自然不会有这位老先生的存在,不过是姜桃为了解释自己会德语的可能性而诌的。
面对周主任的询问,她一脸遗憾的回,“抱歉,老先生已经在两年前去世。”
至于老先生的家人,姜桃也推说没有见过。
周主任只能憾然的接受现实,转而说起了这次面试。
“你的德语水平毋庸置疑是达标的,但还需要局领导讨论才能确定是不是录用,你留个电话、地址,两天后给你回复。”
姜桃同意了,她没有电话,留了宋家的号码,让对方尽可能在上午九点至下午四点的时间内拨,直接找一位叫宋跃岷的青年。
周主任看到姜桃留的纸条后,对她的字也很欣赏,印象无疑又提了两分。
他问,“如果最后应聘成功,你能立刻到岗吗?”
姜桃点头,“随时可以,谢谢主任今天给我机会,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已经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满意,“等通知”也是应聘的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她有九成的把握能聘上,剩下的一成纯属谦虚。
离开后,姜桃又给宋跃岷打了通电话,告诉他工作面试的结果。
他对姜桃会德语这件事也挺诧异,但姜桃在他眼里一直是优秀的,因此除了起初的惊讶外并没有太多其他想法。
对此姜桃的解释是,“我以前不是总去市里捡垃圾吗,认识了一个孤寡老人,他可能是看我可怜,或者一个人生活太寂寞,每次去都会教我一些德语,学着学着就会了,昨天回来的时候在车上听到人说文化局找翻译才想着去试试。”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宋跃岷没有任何疑虑,有的只是对姜桃的心疼,也庆幸她有这样的人生际遇,这或许就是她曾经说过的,如果上帝关了一扇门,一定会在另一个地方留下窗户,不会将人逼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