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理风
和凝走后,冯相又站了一会,最终叹了一口气,回屋了。
一个月后
和凝让下人给林风传了个信,说玉佩的主人找到了。
林风匆匆去了和学士府。
到了和学士府,落座后,林风就迫不及待问:
“学士真找到了玉佩的主人?”
和凝把玉佩放到桌子上,笑着说:“幸不辱命。”
林风拿起玉佩,好奇地问,“这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你怎么查的?”
和凝笑了笑,“没有标记确实难了许多,不过这毕竟是玉佩,又是上好的青玉,价值也勉强算是不菲,这样的好玉,要想做玉佩,必然是要请个好的玉匠雕琢的,我以前因为在刑部查案,对各行的工匠字号都很熟,我就让人把玉佩拿去给了京城最大的玉器坊,玉器坊的老师傅认出这是正宗的南派雕工,我就让人带着玉佩找到一位南派大家,让他在自己一派的问问,然后有一位师傅认出了是这件玉佩出自他手。
玉器师傅雕琢贵重玉器都有记档,他只要查查自己的记档,自然能知道这块玉佩是谁当初订的。”
林风听了叹为观止,好家伙,这家伙不愧是本朝第一神探,他拿着玉佩查了那么久,都毫无头绪,人家只从雕工,就查出来了。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和凝笑着说:“不过也亏的你这块玉佩用料比较好,能雕这么好料子的都是有点名气的玉器师傅,要是来个普通玉佩,这查起来就麻烦了。”
林风赞道:“这样也很了不起,要不是您,一般人可想不到这点,更没这个人脉查这些。”
和凝笑着客气,“不过是干得久了,知道哪地方容易查罢了。”
“那这块玉佩的主人,到底是谁?”林风迫不及待地问。
和凝却是有些迟疑,“这块玉佩的主人,是昔日韩家三郎。”
“这位韩家三郎在哪?”
“他因为父亲犯了事,现在逃到杨吴去了,正在吴国任户部侍郎。”
“吴国!”林风瞪大眼睛,“他跑吴国去了。”
当初先帝虽然百战而得天下,但打下的,却是中原,后来先帝称帝后,因为国库空虚,又打下了西蜀,不过还没等西蜀国库拉来,先帝就因为宫变身死,后来就到了当今皇帝,当今皇帝登基后,前几年也没放弃扩大地盘,一直往南打到长江以南,但后来皇帝年事已高,南边又有水军强势的吴、越,最终还是双方休兵。
所以这家伙逃到吴国,这让他怎么找。
难道他要为找这家伙特地出趟国?
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林风想了想,只好退而求其次,“我刚刚听学士的话,好像认识这位韩家三郎,不知学士可见过他,可否描述一下这位韩家三郎的模样。”
和凝被林风这个问题弄得很无语,“我确实见过这位韩家三郎,这位韩家三郎也是少年中进士,文采出众之辈,不过他长什么样,已经十多年不见,本学士也记不大清啊!”
本来就是点头之交,谁十多年还能记清什么样。
林风听了有些失望。
和凝见林风这样,犹豫了一下,“小郎君仅仅只是想知道这位韩三郎长什么样?”
林风点点头,叹气,“可他都跑到吴国去了,我又不能为了见他一面特地跑吴国去,那也不值当的。”
“如果只是想知道韩三郎长什么样,本学士倒有个法子,只需费些钱就行。”
“什么法子?”林风忙问。
和学士笑着说:“你只要花重金雇个画师,去吴国一趟,画他一幅画像不就成了。”
林风看着和学士,佩服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难怪能得他爹冯相力荐,这家伙脑子牛逼啊!
第52章 (二更)
林风得了和凝高招后, 立刻回去,打算重金请一位画师,去吴国给那位韩家三郎画个画像。
不过等真操作时, 才发现这有些难度。
画师虽有, 可吴国那么远,愿意大老远跑一趟的, 还真不好找。
好在如今林风在御林军当差时间不短,手头也宽裕, 重金砸下去, 还真有一个听到赏钱丰厚, 来毛遂自荐的。
林风大喜, 当即付了一半定金,备好车马,请这位“壮士”去吴国一趟,画一张那韩家三郎的画像。
一个月后, 满心期待地林风收到了他重金悬赏的韩家三郎画像。
“这就是你画得韩家三郎画像!”林风指着画, 不敢置信地说。
画师一脸得意, “韩大人的风流,尽在画中。”
林风忍不住咆哮,“我要得不是风流,我要的是像, 你走之前,我不是吩咐了么,要画工笔画, 能画多像画多像, 尤其是眼睛, 务必让我能看清楚他是单眼皮双眼皮, 你画的这画,你确定能让我看得出!”
画师尴尬地用袖子擦擦被林风喷得唾沫星,“可那位大人现在已经官至中书舍人,小靠近不得,只能远远偷看一二,就算想要工笔画,没个照着的,也画不好啊。”
“所以你就画个写意画来糊弄我!”
画师忙辩解,“工笔画要想精准,真得照着画,不信小郎君您问问别的画师。”
林风气结,“这么说我还难为你了,那你既然偷偷看了那位韩大人,你告诉我你看得他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
画师支支吾吾,“大约是丹凤眼吧!”
“什么叫大约?”
画师忙讨扰,“小的自幼习画,年轻时常常夜里挑灯作画,所以这眼头,有些看不清远处的人和物,所以这位韩大人……”
“好家伙,你居然还是个近视眼!”林风直接气炸了,对着画师吼道:“滚!”
画师吓得屁滚尿流往外跑,只是跑到门外,又折回来,躲在门后,弱弱地说:“小郎君,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儿子,这剩下一半的钱?”
林风喘了两口气,掏出一块金子砸了过去,“滚,以后别让本郎君看到你!”
画师抱着金子开心地滚了。
林风被气得肝疼,从旁边桌子上端起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终于压下了火气。
看着旁边桌子上的画,林风气得一把丢进旁边废纸篓。
“要不是看在你大老远跑一趟,上有老下有小,就凭你画,休想要剩下的一半钱!”林风愤愤说完,转身离开茶楼,回家了。
结果刚回进门,管家就过来,说他爹冯相叫他去书房一趟。
林风只好先去书房找他爹。
到了书房,林风叫了一声“爹”,就进去。
冯相这次没看书,只是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里,单手支着额头,微微闭目,好像在休息。
听到林风的声音,冯相睁开眼,“来了。”
“爹,你叫我什么事?”林风走到冯相跟前。
冯相指着旁边凳子让他坐下,“你前些日子,雇了画师,偷偷潜入吴国,去画吴国中书舍人韩舍人的画像?”
林风蹭得一下站起来,“爹,你派人跟踪我!”
冯相面上顿时有些惨不忍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直接伸头对着林风脑门一下。
林风捂着脑门,委屈地看着他爹。
冯相没好气地说:“我要派人跟踪你,会今天才问你么,你派画师去的那一天,我就该制止你。再说,就你天天在京城瞎晃荡,我用得着派人跟踪你么,我要想知道你干什么,有的是人向我报告。”
林风摸摸头,“哦!”
看着林风老实了,冯相开始问正事,“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要找人画吴国韩舍人的画像?”
林风顿了一下,尴尬地挠挠头,“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冯相暼了他一眼,“本来你折腾点什么,我也懒得管你,毕竟你还是个半大孩子,有精力有活力,天天拘着你你也不痛快,只是这次,你知道你折腾出多大的事,你居然派了个画师,偷偷画吴国的中书舍人。”
林风小心翼翼地说,“不就画个画像么?”
“就画个画像,你知道这个韩舍人身份有多敏感,他父亲,本是先帝时北方一节度使手下的掌书记,当年先帝宫变身死,当今陛下初登基,那个节度使觉得天高皇帝远,又觉得皇帝光稳定政局,一时顾不上他,就起了异心,隐隐有圈地自立之势,却不想皇帝可没惯着他的意思,当即派了自己手下一员大将带兵讨伐,结果那节度使没撑半个月就败了,其后那个节度使和韩舍人的父亲都被处斩,韩舍人本来应该也该被流放,结果他半路逃了,后来才偷偷渡江,逃到吴国。再后来,他被吴国国主任用,一路升迁,不久前,已经是中书舍人。”
林风眨眨眼,“这和我画画像有什么关系?”
“和你画画像当然有关系,这位韩舍人出自昌黎韩家,昌黎韩家知道么?”
林风忙点点头,“韩愈,韩昌黎!”
冯相难得满意了一点,“看来卢质教得还不错。”
林风嘴角微动,不是先生教的,是前世高考教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陛下当初愤怒那位韩掌书记参与谋反,却也没株连韩家,甚至后来韩家子弟入朝为官,皇帝也没有丝毫表示,如今,韩家做的最大的一位,已经官至尚书。”
林风突然福至心灵,“哦,我明白了,东吴那边是不是担心那位韩舍人会想着回来?”
冯相终于面露笑意,“终究还不算傻,没错,那位东吴国主就是担心韩舍人会起异心想回来。”
“那那位韩舍人会回中原来么?”林风好奇地问。
“谁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杀父之仇,哪有这么容易忘,并且他当年渡江时,曾留下一句话,若有一日他在东吴为相,定然发兵北伐,打回中原。”
“好家伙,这家伙还口气挺大!”林风撇撇嘴。
冯相摇摇头,“他确实有很有才华,我看过他在东吴的政绩,相当不错,如果他一直被东吴国主信任下去,他现在已经是中书舍人,下一步升为中书侍郎加平章事,就是宰相。”
“啊,这家伙离宰相就一步之遥了!那你们还不快阻止。”林风顿时紧张起来。
冯相看着林风,“不必了,他这辈子,大概就到这了。”
“你们出手了?”
冯相摇摇头,“是你出手了。”
林风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
“没错,你派的画师,天天在那位韩舍人身边鬼鬼祟祟的,韩舍人没发现,却被东吴国主的暗卫盯上了,因为这画师操着一口洛阳口音,所以被理所当然地怀疑是韩舍人和洛阳有联系,然后东吴国主怀疑韩舍人有异心,竟然在不久前韩舍人家中开宴会时,派了一个画师混在宾客中,后来那个画师回到宫中,竟凭记忆,将整个夜宴画了下来。”
冯相从旁边纸篓拿出一卷画,给林风,“这是皇帝军中密探在东吴找高人仿的那位画师的,你看一眼,就知道那位东吴之主,对韩舍人疑心有多重。”
林风打开画卷,一眼就发现这画居然栩栩如生,里面的人长相看得一清二楚,忙问:“爹,里面哪一个是韩舍人?”
冯相用手指了下,“这个坐在主位榻上的。”
林风趴在上面仔细一看,瞬间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