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都对我意图不轨 第10章

作者:秋水麋鹿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很多次了,只要他离开仙门都会莫名引来妖邪。这次也是,幻境是在仙门外圈地而成,一定程度与外界连接。虽然只有一点点缝隙,还是让狕钻了进来。

  掌门说会尽快找出原因,但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已经见惯了白眼,一直看下去也无所谓。等他找到了她,就彻底离开天山。

  明明那天他在悬崖之顶闻到了一点点味道,但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你怎么也这么说自己啊,”阿璃脸上露出不认同的神色,“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掌门会留你在天山吗?他不考虑别人,也得考虑门下弟子啊。我反正觉得你不是不祥,你很好。”

  季幽停下脚步,颇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幽黑的眸子,微微出现了一瞬间感情的波动,但转眼就又沉入看不见底的冰寒深处。

  “总之拿走,我不要这东西。”

  “那好吧。”见他拒绝得彻底,阿璃没再坚持与他分享玉枕。细想想这建议也有点怪,她睡完他睡,分享过于亲密了点。

  “那这个给你吧。”阿璃递过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是酥蜜寒具,我请人从姑臧捎的。你不要玉枕便收下这个吧,不然我无法心安。”

  阿璃伸着手,沉甸甸的寒具缀得她手酸,但季幽只是目光又轻又淡地瞧着她,并不接过。

  季幽的五官天生自带冷感,阿璃面对这样一张脸十分有压力。

  不喜欢吗?少女有些气馁。酥蜜寒具就是糖麻花,她还觉得挺好吃的。

  “你自己留着。”季幽淡淡道,“别来招我。”

  诶?阿璃不解地睁大眼,昨天给他止血粉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头顶的小黑花有片花瓣还变灰了。今天就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也太善变了。

  “宿主,想办法碰碰他的手,看不到怨气的颜色没法分析。”系统忍不住道。

  碰这家伙的手,有点难啊。

  阿璃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含糊,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假迷三道地把油纸包往过怼,“给你,我嘱咐人多淋了蜂蜜,可甜可甜呢。”

  手抓上去的一瞬间,季幽头顶开出一朵小花,四片黑花瓣,一片灰花瓣,还有一片是黑灰色,要变不变地正在挣扎。

  “放开。”季幽神色瞬间布满阴霾,盯着少女嚣张又细白的五根手指,感觉手腕都被烫得发颤。

  虽然他浑身都是凶意,但挡不住那片黑灰色的小花瓣,彻底变成了灰色。

  “好嘛,放开就放开。”阿璃脸上涌起灿烂笑意,“你真不吃?那我拿走了。”

  切,明明就是喜欢甜麻花嘛。

  在他们头顶的杉树枝上,一只小红鸟目光冷得像冰,又气又妒。

第9章

  阿璃回到居住的地方,她没有马上进门,而是绕到院子后面。

  茂密的树丛间,两棵巨大的桦树倒在土地上,断裂处似乎被什么东西腐蚀掉了,上面横七竖八贴好几张符纸。

  阿璃把符纸揭下,从兜里掏出新的符纸贴上,四米长的树干立刻变得轻盈。她双手拎起树冠,轻松拖回院子。

  绯羽正坐在院子里写新的旱符,听到声音抬了下眼,但很快就又垂下。

  阿璃问:“绯羽,你会不会把树干弄成板子啊?”

  她的床榻是自己做的,木板是二师兄帮她削的。现在也没法去麻烦二师兄,毕竟她编不出再做一张的理由。

  “会。”绯羽放下笔,站起身走到树跟前。一道微光闪过,两棵桦树顿时变成了一摞板子,连树冠都没浪费。

  “哗,这也太厉害了吧。”阿璃望着平整的跟田黄石似的大木板,曲起手指敲了两下。

  绯羽问:“你要木板做什么?”

  阿璃:“给你做张榻。”

  看着少女弯下纤弱的腰肢去搬木板,绯羽微凉的眸光稍稍柔和了些。

  “我来。”绯羽轻轻拉开她,单手捏诀,木板立刻漂浮起来。

  “你还记着这件事?”少年脸上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竭力掩饰着嗓音里藏着的喜悦。

  “当然啦,答应过你的嘛。每天晚上只要想起你躺在席子上,我就难过地睡不着,我可关心你呢。”阿璃一边甜言蜜语地胡扯,一边将栓在腰间的油纸包取下放到石桌。

  绯羽看到油纸包,眸光悠悠冷下去,“关心我还给别人送酥蜜寒具?”

  阿璃转头,“咦,你怎么知道?”

  绯羽一点也不隐瞒,“我把庭院收拾完后闷得慌,变成鸟出去飞了飞,路过看到的。”

  阿璃闻言环视了一圈。

  院子果然很整洁明净。屋顶的杂草被拔掉了、窗棂积灰也被擦的干干净净、就连银杏树的叶子上都找不到一点尘土,亮得发光。微风吹过,悬挂在屋檐下的旱符轻盈地飘起来,到处充盈着草木的香气。

  似乎自从绯羽来了,她就再没拿起过扫帚。

  “你好会收拾院子啊。”阿璃眼睛亮亮地感叹。

  绯羽想起这个又一肚子怨气。自她消失后,他这才发现天界有那么多的活干。

  云层上铺满了稻田、银河被种上了果树、大殿后面养了几百只猪牛羊和兔子。他一面等她,一面照料她留下的这堆东西,久而久之就做熟了。

  他到不在乎做了多少活,他在乎的是那些动物那些地都是为她养的,她却一直也没回去看一眼。现在天界大门重新封印,连他也进不去了。

  他不郁道,“别打岔,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送他酥蜜寒具?”

  阿璃道:“哦,那是因为我拿走了幻境奖励。这里面本来也有他一份,但他放弃了。我过意不去才送他吃食的。”

  绯羽默了须臾,“你还拉了他的手。”

  “那是为了把吃食塞给他。再说我也拉过你的手啊,你瞧。”说罢,阿璃便拉住绯羽的手。

  少年的手温润又明晰,皮肤冷白且微透。离近一点,可以看到隐藏在肌肤底下青色的血管。指腹有一点薄茧,似乎是常年握剑磨的,刮的她掌心有点痒。

  阿璃很喜欢这个时候的绯羽,无论上一秒多炸毛,一但拉起他的手瞬间变奶狗,乖巧得不得了。

  就是这个崽崽太爱吃醋了,昨天小花还长着六片灰色的花瓣,今天有一片就变黑了。

  阿璃蹙起细眉,思索着怎么把花变回去。

  绯羽乖乖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就这么干巴巴地握着,一点实质进展都没有。微翘的瑞凤眼涌出一点好笑,“这就是拉手吗?与我今天看到的可不一样。”

  阿璃奇道,“你看到谁了?”

  绯羽道:“一对道侣。”

  阿璃更疑惑了,牵手还能牵出花来?“他们怎么做的?”

  “就这样。”绯羽反手将少女的手扣住,朝自己的方向拽过来。阿璃一个没站稳,立时扑了过去,本能地用双手抱住对方的腰。

  她惊愕地仰起脸,少年黑眸似温柔又似蛊惑,轻声道,“既抱了我,以后就不许再抱其他人了。”

  绯羽的音色本就沉如醇酒,薄唇间吐出压抑而诱人的气声,阿璃感觉心脏顿时跳错半拍。

  她忙从他怀里钻出,这才明白什么道侣牵手,不过是对方故意下的套。她傻乎乎地上钩,赔上了老母亲的拥抱。

  系统适时地咳嗽了两下,“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先听哪个?”

  阿璃不假思索道:“坏的。”

  系统:“嗯坏消息是,少女你有点把持不住了呀。我刚才听到你心跳爆表,都担心你炸到我。”

  阿璃抿抿唇,感觉脸烧得厉害,“那好的呢?”

  系统一本正经道,“好消息是……绯羽的小花又变成灰色啦。”

  *

  阿璃没有直接做塌,而是将木板铺开,贴上几张符纸等着烘干。做完这些,她便拿着匕首和麻绳准备出门。

  “你要去狩猎吗?我与你一起去。”绯羽道。

  “不妥,”阿璃直接拒绝,见到绯羽瞬间沉下眼连忙补充,“我在附近狩猎,难免会碰到同门。你长得这样好看,一定会被留意,若是被人联想到姑臧的镇妖塔可就惨了。等我去神鸟城登记捉妖师的公验时,你再同我去,如何?”

  听到她夸他,又答应过两天一起出门,绯羽眸中郁色消散点头道,“行吧,我在家里等你。只是你不许再去见那个酥蜜寒具了。那人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从骨骼到血肉都透着一股幽冥死气。”

  若不是对方境界不高,他都要以为是烛龙来到了天山。

  阿璃微怔,反应过来酥蜜寒具就是季幽,她觉得好笑,但还是答应下来。

  临走时,她把从食舍领到的芝麻胡饼和一罐清水放到桌上,“我怕是要到傍晚才回来。你如果饿了,就先吃这些。等我们去神鸟时,我带你吃炙羊肉、蒸菘菜、还有汤饼。”

  “你有钱吗?”绯羽问。

  “凡间的钱有点,修真界无。”

  绯羽闻言微微皱眉,他倒是都有,但都在九天之上,怎么能想办法回去一趟呢?

  阿璃离开庭院,径直朝山下走。她一边走一边盘算,现在的资源是两个崽崽。一个确认是养过的,极爱吃醋。另一个不确认养没养过。两人一个灰花,一个四黑两灰。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床榻做出来,从绯羽那里弄到一个白花瓣。次要任务是继续接触季幽,争取把他头□□出一朵灰花。

  希望季幽是没养过的崽崽,这样他的怨气就不会像绯羽一样来回乱跳。

  阿璃一路走出山门,朝密林里走去。

  自姑臧回来,她就一直靠吃果子解渴。若不是修真者的体魄比寻常人好,她早承受不了了。今天一定得猎几只妖兽,拜托同门送到姑臧换灵石。再弄不到无香丸,她就要渴死了。

  阿璃手里捏着符,不断在密林里搜寻猎物。半个时辰后,没寻到猎物,倒是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话语声立刻飘过来。

  “……那恶鬼当时便招了,是他害得柳村三口人家自缢。我刚要将他打的神魂破散,他又求饶。说他有个兄弟在幽冥殿当差,知道一个天大的消息。如我放过他,他便告诉我。我当即答应了他。掌门,这还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阿璃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听了掌门的墙角。她想退,又怕弄出声音被发现。不退,万一听到什么不得了不好抽身而退。正在进退两难时,那个年老的声音又说话了。

  “幽都之主烛龙,已经昏迷不醒半年了。”

  “为何?”白泽的声音显然是吃了一惊。

  “据说与妖族太子有关。您知道,妖族那兄弟俩本就诡计多端,心眼跟莲蓬似的,还是两个莲蓬。我们仙门百家谁没吃过他们的亏?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

  “可烛龙并非一般人,他是上古凶兽,掌管幽冥的古神。就算是洪荒时期,他独自对上九天众神也没吃过一点亏,岂能被妖族太子轻易算计?这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属下也这样想。所以想请掌门在找……唔,在找您那位的同时,顺便去山南道忠州看看。忠州就在幽都之上,也许能探到……”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阿璃正觉得疑惑,就听身后有人笑着说,“竟听了这么久,我一点都没察觉到。”

  阿璃蓦地转过身,就见白泽站在她身后,目光又轻又淡的落在她脸上。

  她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只是……”

  “只是想走怕弄出声音,不走又怕听到不该听的。进退两难时,不小心什么都听到了。”白泽替她补充道。

  “咦,掌门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