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重生) 第107章

作者:火莺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我,我先回去罢。”

  她说的小声,也怕太后听见,但若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太后,胭雪也大愿意。

  天威深重,即便太后没有责怪她,她自身就有一种犯了错不敢久留的畏惧。

  太后:“圣人与太子有事找你,你便去吧,人留在我这,我自会替你照看好她。”

  胭雪顿时僵住,她微凉的手被谢狰玉握在手心,安抚的揉捏几下,只听谢狰玉道:“怎好叫大母费心照看她,她留在这里也是打扰大母休憩,我带她出去,让隋宫侍陪她到园子里转转,等我议事完了再出宫。”

  谢狰玉看向太后身旁较为年长,面相较为和善的宫人,“隋宫侍,劳烦你了。”

  宫人与太后对视一眼,得到应许后行礼道:“那奴婢就陪钟小姐到院子里走走,太后这里……”

  “去吧,绪温在这,有她呢。”

  胭雪松了口气,和谢狰玉一起出了太后的宫殿,见着外头的晴日,心头跟着轻松不少。

  他们一行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太后才不经意的放下手上一直捻着的佛珠,轻淡的道:“真是同他父亲是两个模子,一个连妻儿都能放弃,一个连一点子时辰都要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这是怕我向钟氏发难,着急的就带人走了。”

  绪温:“太后心慈,怎会为难一个小小的世家之女,是郡王过于多心了。”

  太后:“我倒是想为难她,可你也见着了,阿玉长大了,护的紧着呢。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为何要与男子一直牵扯不清,那年当日在我跟前信誓旦旦,不想再与阿玉来往,如今却反悔了。莫不是当时,是为了叫男人对她情根深种,故意那么做的,得不到的才总是叫人惦记着。只可惜了我的明芳,白白耽误了这些年光阴……”

  胭雪很尴尬,谢狰玉去了驭霄殿,她则在宫侍的陪同下到天家的园子里逛逛。

  这附近离的驭霄殿不远,这条路也是去太后殿里的必经之路,她就在这种情况下与姜明芳碰见了。

  姜明芳进宫是来见太后的,她身边还有一人,这人胭雪也认识,是谢狰玉的熟人徐翰常,二人好似结伴来的。

  徐翰常得了宣召,要前往驭霄殿议事,在宫门外与姜明芳也是碰巧遇见。

  看见胭雪,姜明芳还没有动作,徐翰常倒是停下脚步,目光不善的打量她。“王宫花园怎会随便让人在此闲逛。”

  胭雪觉得徐翰常说的随便不是指王宫的园子,而是指她这个人,初始认识时,是在许家,胭雪那是还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谢狰玉与徐翰常等人说过好些不堪的话。

  这些徐翰常至今还记得,他看胭雪就如同以前一样,认为她同姜明芳不同,奴婢一朝变贵女,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改不掉那种畏缩胆小之气。

  也不知道谢狰玉到底喜欢她什么,竟然连明芳这样的女子都要辜负,转而去纠缠一个婢女。

  隋宫侍见气氛不对,对徐翰常道:“徐将军,驭霄殿就在前面。”

  徐翰常冷哼一声,他转头对姜明芳道:“我先送你去太后那。”

  姜明芳阻止他:“不可,你有要事在身,圣人不是在驭霄殿吗,不可让圣人久等。”

  徐翰常只好分头先去驭霄殿,他走时路过胭雪,两眼很有威赫的瞪了她一下,胭雪先前还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见了刚才他和姜明芳说话的一幕,才瞬间了然。

  被瞪以后,她垂下眼眸,给姜明芳和徐翰常让出路,安静的立在一旁,看着不争不抢,温顺好欺负,徐翰常对她再有意见,也不好继续针对下去。

  这人走后,胭雪一抬眸,就对上了姜明芳的目光,她朝胭雪微微一笑,略抱歉意的道:“徐将军气盛了些,不是有意要这么对你,还请见谅。”

  胭雪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顺口回应道:“不碍事,姜贵女先请吧。”

  姜明芳诧异的看她一眼,似乎是在想她为什么被徐翰常不尊重的对待以后,为什么没有面露委屈,没有一点难受。

  她很快没有再多想其他的,也没有要与胭雪交好的意图,但凡遇上曾经与自己定亲的未来夫婿心上的女子,都不会不在意,更不可能去示好。

  姜明芳点了点头,便先离开了,她身姿款款,端庄秀丽,胭雪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松了口气。

  面对姜明芳她心里是愧疚的,不仅愧疚,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她曾与谢狰玉定过亲,就说明她就是谢狰玉想要的那类能当家做主的人。

  她有主母风范,既没有在徐翰常为难她时,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也没有刻意对她刁难,即便她刚刚在徐翰常说话时没有阻止他,胭雪也并不为此而记恨姜明芳。

  如果不是因为她,姜明芳该与谢狰玉成婚了才对,因着这个,胭雪总是觉得亏欠她。

  等谢狰玉议完事,从驭霄殿出来,到花园附近的亭子里找到她,不懂为何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她对他的态度就格外冷冰冰的。

  谢狰玉伸手去搂她的腰,被胭雪躲开了,他蹙眉盯着她的脚步道:“躲我可以,但要小心脚下。”

  胭雪赌气的回应,“不用你管。”

  谢狰玉:“出什么事了。”他深沉的目光扫向隋宫侍。

  隋宫侍将之前发生的如实和谢狰玉说了一遍。

  他低沉道:“徐翰常?他为难你?”

第104章 妇道人家。

  徐翰常进宫是为了议事, 姜明芳则是一如从前探望太后的,与胭雪碰上纯属意外。

  谢狰玉得知了徐翰常对胭雪态度不好的事,冷笑着道:“下回再见着他, 他再那般对你,就照着你打我那样, 打回去。”

  一旁的宫侍愕然的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胭雪跺脚, “你胡说些什么。”

  谢狰玉:“你不敢,就叫我的人替你动手。”

  胭雪在隋宫侍诧异的目光中难为情扯着谢狰玉的袖子,“住嘴, 别说了, 我要出宫去, 我要回府。”

  她实在受不了旁人看她的眼神了, 就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她是打过谢狰玉, 照着他脸扇,可那也是他惹她生气了,她才那么做的。

  他其他地方硬邦邦的, 打不动, 打脸才能叫他知道疼。

  可徐翰常她怎么打,人家五大三粗的,更不像谢狰玉那样惹怒她之后, 她要动手,他也不躲。

  “本就是我对不起人家, 他要说就说去,我没掉一块肉,随他罢了。”胭雪不想惹是生非,即便谢狰玉有要为她撑腰做主的意思, 胭雪也没想过因为这点小事报复回去。

  谢狰玉冷冷道:“有何对不起之说。”

  他与姜明芳本就是太后指婚的,又不是他自愿求娶的,何况他在汝陵时徐翰常与姜明芳私底下往来,日久生情,他让姜府先退婚,已经是给足了姜家和姜明芳脸面,更是成全她和徐翰常的感情,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

  胭雪却不认同,反倒说:“你们的亲事本是天作之合,对你两家都有益,她退了婚外人不知情,总会传些风言风语出来,女儿家伤了颜面,这点我就是对不起她,你要早些不与我纠缠来纠缠去,也就没这档子事。”

  谢狰玉没见过她这样顽固不化的人,“徐翰常对你态度不恭,仗势欺负你,我要帮你为你做主,你还怪我?你当姜家又是什么好人,你简直像一头蠢牛,不知好坏!”

  胭雪瞪大了眼,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骂她蠢牛,而谢狰玉好像被她气坏了,俊白的面上染上艳丽的绯雾,黑曜石般的眼珠炯炯有神的凶狠的盯着她,“出宫!”

  “等等,你作甚么这般说我。”

  胭雪急急忙忙追上去,谢狰玉看起来生气,走路的速度较快,却还是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他闷头走,胭雪追着追着便速度慢了下来,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身影笑出了声。

  那是过了许久,胭雪在谢狰玉面前笑的那么畅快。

  她娇声的问:“谢狰玉,你是不是快被我气死了?”

  “本郡王不与妇道人家多话。”

  还本郡王,看来是真被她气到了,胭雪不担心,反而开口挑衅,“好啊,你有种便记着这句话,一辈子都不要同我这个妇道人家说话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出了宫就各走各的,一拍两散。”

  谢狰玉很有骨气的一路都没再回应胭雪一个字。

  他不知道她那点柔情是从哪儿来的,她怎么那么偏心,她对女子的态度对男子的就格外不同,但凡只要不是真的伤害过她的女子,她对她们就心软极了。

  徐翰常那么欺负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姜明芳。

  若姜明芳真的心善,就该在徐翰常那么对她时出声阻止。

  她都可以对那些女子心软,为何就不能对他心软一回,他要娶她,还得反复算计谋划,对她束手束脚,他谢狰玉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这女子跟眼睛瞎了一般看不见一样。

  谢狰玉越想火气越旺,心头快呕出血来。

  让她打徐翰常她都不敢,打他的时候到没一丝手软!

  胭雪罕见的心里头觉得舒畅,她有她的道理和想法,自然与谢狰玉那种自私惯了,向来只想着以自己利益为重的不同。

  没想到谢狰玉会因为她不肯与徐翰常计较的事这么生气,当真叫她觉着有趣。

  她都不计较,他替她委屈甚么呢。

  “谢狰玉,你可别真的被我气死了,万一端王找我要人,我到哪里再去找第二个谢狰玉赔给他。”

  她软绵绵的声音传到前面人的耳朵里,那人脚步一顿,这回再不等她,走的更快了。

  到了宫门前,马车等候已久,胭雪没看见谢狰玉的人,以为他走了。

  婢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胭雪没怎么留意,便自个儿上了马车。

  结果看见里头端坐着,手搭在膝盖上,面容冷峻的男子后,诧异的朝后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落在谢狰玉身上,“你为何在这,你不是先走了?”

  谢狰玉冷着脸子避而不答,别过头不看她。

  宫门前是不能久留的,侍卫都在看着,胭雪只好进去坐下。

  车行到半路,不是打长街走过的,胭雪隔了好一会才隐隐察觉出不对,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是条陌生安静的街巷,寻常人都不会往这边来,而出行的多是世家的马车和仆从。

  胭雪猛然回头看着还在生气的谢狰玉:“这不是回乐安坊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得知谢狰玉不会告诉她,胭雪只有朝外面喊了一声。

  外面驾驶马车的下人回她,“贵女,前头就是郡王府。”

  “你不是要回府?不跟我回郡王府,你还想回哪儿,在钟府他们能照顾好你?”

  胭雪抬起疑惑的脸:“谢狰玉,你答应过这辈子都不和我这妇道人家多话的。”

  谢狰玉将她拉过来坐下,“我没答应。”

  胭雪嫌弃的道:“你可真没种。”

  谢狰玉:“没种我能让你怀上孩子?”

  胭雪:“……”

  “你同我这妇道人家说甚么,我是头蠢牛,哪能听得懂尊贵的郡王说的话。你放开我,我不要与你挨着。”

  “不放。”谢狰玉:“你哪里聪明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那不过是气话,你连这都不懂吗?”

  胭雪不依不饶:“可你那般羞辱我……你怎好骂我是蠢牛。”

  她真是胡搅蛮缠,谢狰玉也是生平在难缠上遇到对手。

  他只有堵上她的嘴,愤恨的道:“你不也骂我是贱狗,你与我这两厢扯平了。”

  胭雪挣扎着呜咽,“那也是你自愿……”

  谢狰玉扳过她的脸颊,不让她躲开,想亲她的嘴,急急的哄道:“是,是我自愿,你想叫便叫吧,钟胭,我许久没碰你了,我想你了,钟胭,钟胭。”

  他的叫声终于消失在缠吻中,马车稳稳地停在郡王府门前,里头的人一直没有下来,车夫消无声息的离开了,护卫们离远了些守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