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重生) 第39章

作者:火莺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胭雪点头,至少刚刚到现在是好的。

  谢狰玉看不得她那副生怕自己会突然做点什么的样子,俯身拨弄着她脸颊旁的发丝,沉声道:“你是因我受的伤,我不会薄待你的。”

  胭雪被他的语气镇住,她不知道谢狰玉打算怎么厚待她,但好像他的态度是认真的,这仿佛是一场许诺,让她犹如身在梦中。

第47章 以下犯上。

  谢狰玉说不薄待, 胭雪的待遇果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她在养伤期间身边多了两个婢女伺候,虽然谢狰玉始终没有给她名分,也未对外宣称, 但是这种待遇不是妾室也是妾室了。

  这突如其来的好,让她感到不真实, 可婢女安慰她,“姑娘豁出性命, 替世子挡下一刀,世子怎会不记姑娘的好。”

  胭雪不好说,她当时也是恐惧到极致, 想离那刀远一些, 没想到身体就比自己的想法更先一步做出那样的动作。

  她这也算是救了谢狰玉吗, 所以他才会在她醒来以后态度不同。

  胭雪担忧的问:“红翠, 绿珠, 你们知道是谁要害世子吗?”

  “这……我们也不知晓,世子遇刺是大事,王爷为此大怒, 此时还在查呢。”

  红翠扯了扯绿珠的袖子, 提醒道:“姑娘该喝药了,你去端药,我去厨房端吃的来。”

  两人当着胭雪的面退出去, 胭雪已经不用再趴着了,撑着下颔还在寻思谁跟谢狰玉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红翠与绿珠已经到了三津的跟前, 低眉垂眼的禀告事情,不敢随意抬头看屋里背对着她们的人半分。

  “奴婢和绿珠这些日子探过不少口风,没有见过她与谁私底下来往传递消息,看来那位姑娘确实不像知道内情的。”

  “为世子挡刀应当也是一时情急, 不似有阴谋。”

  总之依靠这些天的观察,经过特殊教导被派去伺候的红翠绿珠都认为,让她们伺候的胭雪是个真的没什么见识的年轻女子,心思直纯,也很好被人看出在想什么。

  三津听着下面人如实禀告,心中也有了定夺,红翠绿珠二人出自郊外的苑庄,是幕僚贺云先生调.教出来的婢女,把她们放到胭雪身边,也是因为她在这次的遇刺中的做法大大出人意料。

  既然红翠绿珠都看的出来,事情也很直白了,胭雪不是他们想的那般是别人送来的美人计。

  谢狰玉原本也只是怀疑有这种可能,胭雪的心性他已经再了解不过了。

  她有什么能耐替他挡伤?

  她会有那样的觉悟那样的举动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谢狰玉自然以防有诈,毕竟从开始她与谢修宜勾结,一切都出现的太凑巧了。

  不得不让谢狰玉重新审视她的来路,“棋子有时并不知道自己是棋子,再去细查,段府也不得放过。”

  三津领命吩咐下去,红翠与绿珠暂时还是留在胭雪身边。

  经过一段补养的日子,胭雪背上的伤已经开始褪痂了,她白日和晚上都觉得痒,特别想挠那一块的地方。

  谢狰玉在榻上被她的动作弄醒了,才兀地意识到在一场欢爱过后,他竟然没有离开胭雪的房内,反而在床上睡着了。

  “你在蹭什么。”

  胭雪见他醒了,连忙把后背藏起来,“没什么,世子你歇好了。”

  欢爱时她不觉着什么,如今谢狰玉一清醒,她便不好意思将受伤的地方露给谢狰玉看,她自己摸过,也让红翠寻两面镜子照过,扭扭曲曲的伤口,结痂了在一片白皙的背上也十分丑陋突兀。

  谢狰玉将她遮遮掩掩的动作纳入眼中,二话不说就按着她瘦弱的肩膀掀开被子。

  胭雪吓的叫出声来,直接从谢狰玉手上抢过被子遮住,一脸委屈的控诉谢狰玉,“世、世子做什么,我这伤口太丑,不易见人,不想让世子你看见,怎么还偏要这么做呢。”

  谢狰玉冷哼,“有什么好藏的,又不是没见过。”

  胭雪嘟囔,“那不一样,以前没受伤,我身子不比这好看,如今后背伤口狰狞,一次两次,日子久了让世子厌了我怎么办。”

  谢狰玉说要厚待她后,派人到她身边侍候,如今大家看着她因替世子挡伤地位与以往不同,正得宠,胭雪在这种氛围中也逐渐放开了。

  她只不过娇媚些与谢狰玉撒娇,想来他是不会怪她的。

  谢狰玉从榻上起来,胭雪眼巴巴的望着他等他说点什么,谢狰玉站在地上套衣服,胭雪目光流连在他肌理线条分明的胸膛上,脸上的臊意慢慢的就袭上了头。

  “你背后的伤不是日日在擦雪白生肌膏,过段日子伤疤就会消退,你还矫情什么。”

  胭雪:“想它好的更快些。”

  谢狰玉:“贪心。”

  胭雪也套上小衣和亵裤,起身站在谢狰玉跟前,替他系上腰带,“世子今日作何去。”

  谢狰玉挑眉,“又打听我行迹。”

  胭雪娇声回应,“不是的,我是想世子若是今日不忙多陪陪我。”

  如今这些时日,她与谢狰玉的相处到越发符合给自己的定位以色侍人,谢狰玉虽然说话不好听,却没再动不动斥骂责罚。

  她把这一现象无意间当着谢狰玉的面说出来,谢狰玉说那是因为她最近受了伤,成了一只受伤的兔子,蹦跶不起来没闯什么祸事惹他不悦,自然受到的斥骂与责罚就少了。

  弄的胭雪当时喜悦的脸色,立马就萎靡了。

  她不敢怪谢狰玉,只能心里说他那张嘴就不懂说些好听的哄哄她,睡也睡了不少回了,在床上再疼有什么用,下了榻是朵娇花也需要贴心呵护的。

  但这些她只是想想,没有对谢狰玉提出来。

  “世子,季公子不仅派人送了文房四宝,徐家贵女还搭着他送了别的赔礼呢。”胭雪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

  这些谢狰玉早就已经晓得了,他听胭雪感慨,“我退了徐家贵女的衣裳,还以为她会生气呢,没想到这回还同季公子送东西来,她人也挺好的。”

  谢狰玉嗤笑,“想什么呢,季同斐是为了不让我计较俆娉事,于此两清,说的自然要做到。至于徐家,俆娉赔礼是添头,也是不想得罪我王府。”跟胭雪实则是半点也没有关系。

  但不妨碍她会浅薄的那么想,谢狰玉说的事实,胭雪怔怔的哦了声,谢狰玉又道:“不过俆娉既然送了赔礼,那你就收着,我说过,不会薄待你分毫。”

  俆娉送的东西都有单子,除了补品就是珠宝,谢狰玉说把这些都给她,宛如在她头上砸下一块大饼。

  看她吃愣不敢信的样子,穿好衣服的谢狰玉干脆冲外面道:“把东西都拿上来。”

  得了吩咐,胭雪看见红翠与绿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不久又端着东西过来。

  季同斐的文房四宝果然齐全,谢狰玉扫了一眼,“还算他费心找过,不是什么差货。”

  他余光一瞥胭雪,以为她会先去看绿珠拿来的珠宝,结果她目光跟他一样先落在文房四宝上,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果然下一刻就开始掉泪珠子。

  胭雪:“没想到我也有能读书识字的一天。”

  谢狰玉对她的说法不算意外,胭雪算是自己有了开化意识,已经很难得了,这是她的契机,自然语气跟做梦一样,毕竟是旁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机会。

  她擦了擦泪,喜不自胜的将笔砚翻来覆去看了看,爱不释手,对昂贵的纸只轻轻的碰了碰就小心翼翼的收回手,怕弄脏弄破了它。

  在绿珠的安慰下又被满盘的金镶玉的朱钗、珍珠耳坠、簪花琉璃梳等吸引,看这些时泪蒙蒙的眼珠又开始放光了。

  谢狰玉:“……”

  早该知道她是个肤浅的人,还能有什么格外的期待?

  胭雪不知谢狰玉所想,她只知道这次的赔礼真是样样都送到了她心上,她既喜欢文房四宝,又喜欢珠光宝气的钗头首饰,这些分量加起来比她上辈子得到的都多。

  不对,她上辈子岂能有这里头的一样好东西,她从头到脚,最有价值的不过一副银镯子,耳坠是没有的,头上带的朱钗常年就是那一根,因为不值钱,看着寒酸,没人抢她的也没弄毁了。

  因为太不值一提,都不屑碰的。

  她在此时迎来了巨大的喜悦,笑容因此感染了红翠与绿珠,当她们来伺候胭雪前,都很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会被恩准留在世子身边。

  当见到胭雪时她们又很失望,这实在是个徒有其表年仅十六岁的年轻女子,她在世子面前有时行举很轻浮没规矩,有时胆小如鼠,有时又异想天开。

  这样的女子,怎么讨得世子青睐的?

  她凭什么,就凭特别昳丽娇美的容貌?世家贵女哪个不比她漂亮,气度好的不得了,世子会仅仅一副皮相就被她迷惑吗?

  她们失望又不得不继续伺候她,还得监视她到底是不是被别人派来利用接近世子的棋子。

  直到现在,她们可以感觉到她的快活,从眉眼从头发丝都在告诉别人她好快活。

  她可以眼皮子浅,但她对能得到这些的喜欢不容人置喙怀疑。

  在场的都能看的出她如此这般的喜悦是多么真实,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没有眼界的真实,肤浅粗鄙的真实,可以叫人容忍的真实。

  红翠:“姑娘若是学识字,最想先学哪个字?”

  绿珠出主意,“不如先认个‘福’字,福喻义好,姑娘可先学这个。”

  就连谢狰玉也看向她,想听她怎么说。

  胭雪:“命。”

  “若是最想学哪个,除了我的名字外,就想知道‘命’字怎么写,还想认识‘天’,想问问老天,为何我从出生起,这‘命’怎么就与人不同。我想认‘命’,却不想认命。我到还要问问它,我若大难不死,这命是不是就从此比别人过的好一些。”

  “当然,我也不仅仅只想学这几个字,我还想学更多的,还有还有,”她越说,白净绯红的脸上满是欣然,羞怯的朝谢狰玉看来,示好道:“不知道世子的名字能不能学。”

  谢狰玉一直知道她似乎对自己生来就是奴婢的身份有些怨言,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显然不能释怀的地步,他眉头轻蹙,倒是不喜欢这种没有什么能力改命,却又不甘质问老天的行为。

  可换作胭雪露出一副哀怨像,谢狰玉联想到她或许在段府被打骂折辱的厉害,也就不奇怪她为什么对自己的命运自怜自艾了。

  他只当她仅仅是这个原因,后面胭雪提及的要学他的名字,谢狰玉反倒是薄情的说她,“你脑子浸水了。”

  没规没矩,以下犯上。

  胭雪已经飘忽了,自己安慰自己,“世子不许就算了,那我就写我自己的名字好了。”

  红翠跟绿珠不敢笑,只是头越垂越低,只差埋进胸口了。

  胭雪见他还没走,目露信赖的仰望谢狰玉,“世子教我吧。”

  谢狰玉冷淡的勾唇。

  胭雪的房里没有桌案,没地方铺上贵重的纸张,放置材质稀有的砚台,名贵的毛笔,珍贵的水墨。

  欢爱不久的地方也不合时宜做这些正经文雅的事情,谢狰玉大度的允许了她到他房里,有桌案的那处室内学认字。

  红翠跟绿珠替她收拾房间,放好珠宝,胭雪自己收拾了文房四宝,迫不及待的紧紧跟在谢狰玉身后,怕他跑了般与他保持着不超过一步的距离。

  谢狰玉一步,她得小两三步跟上。

  谢狰玉命她摆上,胭雪到他的桌案边时,心情无比澎湃激荡,可以说是豪情万丈翻滚在她胸腔,说话都是抖的。

  “世子,是、是这么,拿笔吗?”

  她起初连文房四宝的具体位置都是依样画葫芦的放,季同斐不太靠谱,送了她笔,却没给笔架,谢狰玉注意到了,也没开口告诉她。

  胭雪拿笔的姿势也堪称四不像,一会像拿筷子一般,一会像在握一支发簪,一会如同握着刀柄,总之很不趁手。

  这对她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没想到有了这些东西,却不像想象中那样,拿上就会使用。

  她急的脸红,额头都微微冒汗了,谢狰玉方才看够了她的窘迫,“你的墨呢。”

  胭雪“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