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寒
然而未来这么多变数,才是真正让她不安的。
他们两人经历得太少,刚一确定关系后便分离了。
说到底,白穗对自己没有信心。
清岫这话没过脑子,看白穗这番模样太过恼怒,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了。
或许和女子待着的时间太久,对于白穗心里想什么,在意什么他一眼就知晓。
在飞舟初遇玄殷,再到蓬莱,清岫发现白穗对玄殷很是紧张。
这个紧张尤其是在陆九洲和玄殷出现在一起的时候。
再加上这两人生的很像,合欢宗的女修多擅长霍乱人心。
白穗患得患失也再正常不过。
清岫意识到自己在毒素未清的时候没压制住情绪,让嫉妒占了上风。
他压着唇角,在白穗沉默不语的时候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刚才我说的你别多想,她是她,你是你。我只是觉得,你和陆九洲的事情这样轻易决定实在有些草率了。”
清岫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背地里挑拨离间的男小三。
他喉结滚了滚,尽量让自己不要被情绪左右,说出过于偏激的话。
“修者的寿命很长,你被困在一座小小的昆山,山川河海,大漠孤烟,有太多的风景和人你没见过。若是在千帆过尽之后,你那个时候还觉得你师兄是最好的,我不会多说一句。”
“白穗,结道是一辈子的事情。鸿蒙初开,三生石上,一旦刻上了名字,再要去掉那痛楚不比万剑诛心好受多少。”
其实陆九洲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两者的角度却不同。
前者是害怕她后悔,后者是希望她不要这么快决定。
归根结底,他们都没有太把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感情太当回事。
年岁小,心性也容易变。
在他们眼里大约只是年少一时的喜欢罢了。
“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未来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确定,我也不知道我对陆九洲的这份喜欢会不会消退,他之后会不会没有现在这样喜欢我。”
白穗并不是一个稀里糊涂就胡乱做决定的人,喜欢陆九洲这件事,和想要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是遵循她的本心的。
很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将清岫环抱住自己的手拿开,弯着眉眼笑着说。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无悔于现在的决定,这就够了。要去思考其他的事情的话,我的脑子可能就应付不了了。”
清岫许久也没有说话。
他垂眸注视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少女的温软,很不真实。
“……也是,你向来没心没肺。”
“今日之事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随口一提而已,并不是想要左右你的想法。”
清岫说着慢慢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手抵在一旁的冰面,呼出的白雾遮掩着他的情绪。
“还有,刚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无非是受了媚毒的影响……你我都是女子,你要是觉着我占了你便宜,你也可以占回来。”
“不用不用!你是中了毒,是身不由己,我能理解的!没关系!”
白穗一听到清岫让她占便宜后吓得连忙摆手摇头。
“那个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着,你先休息下,我出去透透风,就不打扰你了。”
冰窟是一处绝佳的疗伤地方,清岫待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尽管清岫说了这是他受毒影响才做出了那些事情,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她还是很难再继续和他共处一处。
于是清岫给了个台阶,为了避免尴尬,白穗也便立刻顺着下了。
大约是之前时候受了不小的刺激,白穗生怕再留下来会出什么事情。
也不看清岫什么反应,说完这话后慌忙御剑从冰窟里逃也似的离开了。
清岫盯着白穗离开的方向半晌,等到再看不到人影,感知不到气息后。
他喉间一甜,嘴角沁了血色。
这不是因为媚毒而造成的伤,而是因为刚才靠近白穗时候贴近的那块玉佩。
清岫神情沉了几分,扯开衣领,垂眸瞥了一眼胸膛处烙伤的红痕。
之前时候他再如何靠近白穗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很显然,是那一夜陆九洲觉察到了什么。
在离开之前下了一道咒印在那玉佩上。
这疼痛可比那媚毒在经脉四窜还要难受,蚀骨诛心一般。
清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又嘲讽地冷笑了一声。
和他猜想的一样。
不单单是他认为白穗对陆九洲的喜欢不会维持多久,就连陆九洲本人也是这般不安,不然也不会下这样的咒术在其中。
他咬肌微动,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恼的,想起刚才白穗那番疏远的样子便知道她定然是觉察到什么了。
清岫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白穗自己的真身,如今看来她在不知道自己是男身的情况下就这样排斥了。
更别提坦白之后了。
到时候就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吧,她心那么大总归会忘记的。
顺便趁着历练这几年也把陆九洲给一并忘了最好。
清岫咬了咬牙,盯着胸膛那个伤口愤愤地这么想道。
……
白穗从冰窟里出来的时候田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宁玦如他承诺的那样并没有离开。
他抱着命剑倚靠在洞口位置,听到动静后掀了下眼皮瞥了过来。
看到白穗慌慌张张心有余悸的样子一顿,他皱了皱眉。
“发生什么事情了?慌里慌张的跟后头有什么洪荒猛兽在追似的。”
“差,差不多。”
她拍了拍胸口,找了个干净地方也不讲究,一屁股坐了下来。
在呼吸平复下来之后,这才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说道。
“说实话啊,之前时候我还没觉得你怎么样,经此一事我对你倒有些佩服了。”
宁玦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你抱着那么一个大美女还能有意志力离开,我觉得特别了不起。”
“你是不知道她刚才……”
白穗扯了扯衣领,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那耳畔似乎还擦着他的湿热的气息,酥麻得厉害。
“她真漂亮,尤其是哭起来的时候。我一个女的都快顶不住了。”
“……”
宁玦被她的虎狼之词给噎住了,看着对方口干舌燥的样子神情微妙。
一时之间竟不知放她进去是对还是错。
“她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她身体没那么热了,再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能出来了。”
白穗说着一边抱着天启,脸贴在一旁的冰面上降温。
余光透过冰面瞥了青年一眼,大约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她冲击太大,她如今和宁玦待在一起反而也没以往那么排斥了。
“冒昧问一句,就你一个人入了南疆还是和其他同门一起?”
“啧,我之前不是与你说过了吗?金丹修为的修者一般单独历练,不过是入南疆而已,又不是入妖魔两界,我一人足矣。”
宁玦这人是自傲了些,不过却也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对方了,所以对他这不耐烦的语气并没有多在意。
“那你师兄呢?在仙剑大会结束之后他也去历练了吗?”
“他……”
青年下意识想要回答,可对上白穗好奇的视线后一顿。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一开始绕了这么一大个圈子,无非是想问桑子俞罢了。
“你问他做什么?他去不去历练,跟谁一起与你何干?你不是已经有陆九洲了吗?”
白穗听后气笑了。
知道情况的人倒没什么,不知道的人听了这一连串的质问,当真以为她和桑子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你误会了,之前蓬莱出了事他当时帮我师兄渡劫护法,我记着他的恩情,看着他不在就顺口问了一句而已。”
“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就当我没问便是。”
宁玦眼眸闪了闪,倒不是因为白穗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他。
准确来说是在提到桑子俞的时候,他的情绪就有些不悦。
他们两人是同门,也是竞争关系。
不出意外未来的昆仑主会在他们两人之中产生。
于桑子俞,宁玦是认可的。
认可他的实力,也认可他是他的对手。
正是因为对桑子俞比起旁的人来说要更加在意,宁玦才会这般恨铁不成钢。
“陆九洲离开灵山没多久,在上个月时候青烨也突破至元婴。他们两人是分开历练的,如今陆九洲应当在鬼界,青烨处于混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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