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穿狂魔
顺带着也试探试探她到底是真的没怨念,还是没怎么敢有怨念。
有时候有些人被压迫惯了。
那可能真的是即便死了。
也是不敢生出怨念的。
比如说皇宫里一些被贵人命令仗毙的太监或宫女,他们即便下半身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那也没有谁敢大声诅咒那些个所谓的贵人。
想来他们即便是死了。
应该也很少有敢诅咒的。
“民妇若说没有任何怨念,那绝对是假的,但我也并非他所杀,只是自身畏惧寻死,又怎好迁怒他。
一切随上仙自抉吧!”
贺李氏的神色变化依旧不大。
只是言语间略有些拘谨。
“你倒是心怀宽广。
除了刚刚你所言之外,可还有其他未了之愿,譬如父母或子女?”
只单纯帮忙保个胎的话,未免也有些太简单了,简单到乔木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拿她身上那点功德。
所以,便又继续问道。
“民妇父母自有兄长奉养,倒也无需我操心,子女早已成家立业。
虽无多少钱财地位。
但也温饱无忧。
毋须我太过操心。
上仙若是真有心,那不若多帮帮那些生产艰难之女子吧,民妇自开始做稳婆接生以来,共计接生四百八十二位妇女,其中顺利生产且母子平安者,只有二百七十二位。
余者不是生产之后缠绵病床。
婴儿先天体弱。
就是无奈产下死婴。
母子双亡者也有四十一例。
女子一生太过艰难,出生是一劫,出生之后父母或祖父母是否愿意养女婴,又是一劫,婚后生产更是次次是劫,头胎生产最为尤甚。
民妇倒也不敢奢望太多。
只望日后能多些母子平安。
而不是保大保小……”
说到这,贺李氏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眉眼低垂时颇有菩萨相。
正是那观音低眉,垂泪世人。
慈悲之意昭然于世。
看来,怕是个真慈悲圣母……
“你虽能力一般,但是能有这心已然不同于凡人,也好,你这愿望我接了,以你毕生功德交换可否?”
乔木还真稍微有那么点感动。
但感动归感动。
功德还是要取的。
毕竟她们是等价交换。
一取一得,便是因果了结,若是只取不得或只得不取,那这因果纠缠下去,怕是日后会麻烦的很。
为了避免这等麻烦。
即便交易者身上没有任何功德气运,那她也得取一缕灵魂气息以作交换,不过如今贺李氏身上有功德,自然就没必要取灵魂气息了。
功德已然足矣!
“民妇愿意,上仙自取吧!”
贺李氏她也是听说过功德之说的,不过既然能多救些婴儿,那舍弃也无妨,因此她压根没有犹豫。
立刻就应了下来。
“如此,契约已定。
你在这侯着,我去去就回!”
乔木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同样回应了一声后,就化光消失了。
第1654章 没有我保不了的胎(2)
明海国,京兆府,国都长安郡。
东城郊,晓安镇,南和街尾。
世代屠夫贺大柱家就住在这。
他家院子里,正争吵着呢!
“贺大柱,我早十年前就说让你娘别做稳婆了,安安稳稳在家带孙子就行了,可你娘她偏不听,你还鼓励她,现在好了,祸事来了吧!
老娘我嫁给你十年。
那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现在还要担惊受怕,有丢命的危险,那个温侯府世子是个什么人你能不知道吗,从他们家府里拖到乱坟岗的尸体,指不定比你每天杀的猪都多,现在你娘被他们家给看中,让你娘去给他家世子妃接生。
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咱们家还能有命吗?”
贺朱氏自从知道她婆婆对接生温侯府世子妃没有把握之后,心里就一直很慌张,此时看她那婆婆不在,立刻就跟大柱争吵埋怨起来。
不是说吵架就能解决问题。
主要是她想通过吵架。
发泄一下内心的畏惧和恐慌。
想让自己不那么的害怕。
“当年我爹走的早,我年纪小没有办法接过屠夫的位置,全都靠我娘替别人接生赚点银钱,这才能把我抚养长大,做稳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娘为什么不能做?
况且接生哪有那么危险,又不是我娘一个人替她接生,不是有好几家有名的稳婆都被叫了过去吗?
怎么,就算是出了事,温侯府世子难不成还能把咱们整个长安郡附近县镇的稳婆们全都杀了不成?
他温侯府世子就算是世子,是贵族,那也不能平白害我等百姓性命,他们家拖到乱坟岗的那些个尸体,不是他们家的世代家生子,就是已经签定过死契的奴仆和丫鬟。
他要真敢害我娘性命。
我大不了去京兆府告状。”
贺大柱虽然内心也有那么一些担心和害怕,但是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要是他先慌了的话,那他们家现在还不得慌乱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此时依旧很镇定的说着。
用他所知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点律法常识,镇定的安慰他媳妇。
同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你说的这些个话是骗鬼呢。
他们那些个贵人要是想害人性命的话,哪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啊!
对待家仆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弄死,对待不是家仆的普通老百姓。
他们大不了做隐蔽点就是了。
京兆府有个屁用,要是京兆府真有用,咱们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疑案悬案了,三年前祝老何家全家被灭门的事到现在还没个消息呢。
十年前张府被灭门的事,要不是静安王府被皇上派人抄家,那京兆府不还是装聋作哑的当不知道。
直到静安王都被抓了起来。
这才把张府案子清算出来。
要是静安王没事的话,那估计张府的案子就永远都不见天日了。
就这玩意儿,你还指望他们?”
贺朱氏又不傻,哪能看不出她丈夫的敷衍糊弄,当即便相当直接的直戳贺大柱话里面的那些漏洞。
随后更是情绪有些崩溃的瘫坐在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那张椅子上。
开始呜呜呜的哭泣起来。
不是伤心,主要是害怕。
看着此情此景,贺大柱也是不由有些沮丧的弯了腰,同样瘫坐在家里另外一张椅子上,正好跟他那个媳妇面对面,同时颇为无奈道:
“不然咱们又能怎么办?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尽量将我娘要去温侯府给温侯府世子妃接生的消息传出去,只要这件事知道的人足够多想来,即便接生出了差错,温侯府世子那边也会忌惮些。
不敢做的太过直接过分。”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生存方法。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保命术。
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而言,舆论和民心是他们仅存的那么一点。
有可能保命的方法。
此时在卧室里,已经将原身服用的那点砒霜全部排出体内,并且顺带着梳理完原身记忆的乔木,几乎听全了她儿子儿媳的所有对话。
内心对温侯府印象更差了。
一个人竟然能让原身还没有去做某件事,就已经畏惧到服用砒霜自寻死路,也能让原身的儿子儿媳害怕到如今这种地步,可想而知他平时的名声是有多差,这样的人却依旧能够逍遥自在的做着自己的世子,可见当今勋贵们的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