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棘之歌
老时真是没得说!
……
老周还看了看两个同样睡得香甜的女儿,此刻嘀咕道:“之前我还劝老时工资到手别全都寄回去,手里总要留一点的。”
“但是他不听,再加上咱妹子每个月寄那么多东西过来,我瞧着也都是实诚的人,也就没再劝。”
“可今天瞧着,岂止是实诚,分明是持家有道。”
“屋子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半点不乱,昨天才搬过来,今天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邻居都还上门来送东西……”
“在家里得和睦成什么样啊?”
老吴眯着眼睛突然来了一句:“他们心齐。”
这话一说,大家伙儿都不吭声了。
这年头,家里头就一个孩子的反而很少,大多数都是兄弟姐妹好几个。
偏偏如今这年月,物资不封,什么都是定量的。也因此,家中一碗水端不平的多了去了,也十分明显。
尤其是兄弟姐妹成了家之后,都各有自己的算计。像今天这么合乐的氛围,已经是很难见到了。
别说他们大老爷们儿不懂,就因为是大老爷们儿,所以心头憋屈的时候才记得更清楚呢。
开车老祝想了想,对祝嫂子说道:
“他们住的这地方离市区也不远,坐个班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回头你没事带孩子们过来玩玩,顺便问问老时他妹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真要是想找工作的话,你这边也得帮忙盯着点儿。”
祝嫂子点点头,随即又笑道:“我估计盯了也是白盯。你没听时队说,他妹妹可是要上学的!”
要不了几天就要开学了,哪有空上班啊?
老祝这才反应过来:“这倒也是。”
只有老周纳闷起来:
“你们说,孩子们养的好,真的能挣这么多钱吗?”
不说这院子说买就买,还有这齐全的家伙什……就单单说那两辆玩具车,就已经,够他那栋房子了。
时岁丰的工资是比他们要高出不少,可再高,300块钱总是极限了。
他还要往老家寄20块钱养老钱,自己手里也要留点,之前说每个月寄200回去,可也就是这一年来的事。
这6年,单单靠他的工资,家里日子能过成这个样子吗?
羡慕啊!
……
祝嫂子今天可没少跟楚河聊天,该打听的情况她早就清楚了!
“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儿,就以为自己的工资比天大,那么能花是不是?”
“日子过成这个样子,全靠小河他们会过。”
之前在宁城院子里开了菜地,屋子周边也都种上了。冬天屋子里烧炕,还用木头箱子种了几屋子的菜呢!
就这就能换不少钱!
只不过祝嫂子也明白,不好说出来。
再加上孩子们又跳级,做衣服做裙子,织毛衣做鞋子……什么都是自己来,那花的钱可少多了。
“另外,最小的那个只是借住在他们家,人家爷爷科研级别比你们谁都高,一个月四五百块总是有的。”
”就这么一个独孙,还被人家养的这么好,工资基本也就砸这儿了。”
楚河说的含含糊糊,祝嫂子却以为自己懂了。
她把这些听来的消息在心里那么一算……似乎好像大约,就能和楚家如今的现状对上了。
没毛病!
这就是楚河想展示给她的。
毕竟时岁丰的职位越高,他们越需要小心谨慎。
之前在宁城天高皇帝远,如今都到帝都了,完全低调不现实,只能尽可能描补。
老周和老吴在后排长叹一口气——
“唉。”
不服不行啊。
同样的日子,人家就是能过得有滋有味儿。
祝嫂子还发出致命一击——
“另外,小楚可比你们强多了,一拳一头野猪肯定不是瞎话!”
众人:……
人到中年,真是显得越发没用了呢。
第82章 高考即将到来
时间来到1997年。
从过了年开始,时岁丰的情绪便日渐焦躁。
他如今仍旧长处营地,但每个月总有时间回家来一趟。
与以往的只顾看着大家高兴不同,今年回来,随着寒冷将去,春光日盛,他的情绪也肉眼可见的焦灼起来。
不确定的焦虑弥漫在他的身中,整个人的话题也从日常安然的静默,变成了对学习的督促。
“课文背了吗?”
“试卷要不再做一套吧?”
“上次考试多少分?”
尤其是他的重点关照对象——楚河如今见他回来,整个人就跑。
她宁愿去供销社溜达一上午,都不想听这来来回回的教育话题。
时岁丰无奈。
他倒是想压着小河在家做题,可问题是,孩子们听话,就她不行!
打又舍不得,骂也舍不得。
说来说去,最终也只有放纵。
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玩归玩,饿了也别忍着,去国营饭店吃。”
回过头来,大蛋就在一旁虎视眈眈——
“叔,你私房钱要是多的话,回头我帮你攒起来吧,别给姑了——国营饭店能有我做的好吃吗?”
他叔……唉!
老大一个爷们了,如今三四十岁还是个光棍,还一点不操心房子和养老,这可真是……
大蛋心都操碎了。
他上个月才和大家伙凑了钱,在镇上买了另一家大院子,回头过户,还是写叔的名字算了。
毕竟,他们都挺能挣钱的,也都会过日子,只有叔,到现在还一点不会持家!
不行啊这爷们!
……
时岁丰还不知道孩子们对他的一番心意,此刻只是叹息着——
今年恢复高考的事情他没有100%的把握,毕竟文娟看起来就不怎么靠谱。
也因此,哪怕对方信誓旦旦。他也不能贸然给孩子们希望。
因为10年文化断层,万一消息传出去,给予希望,又将希望打碎,这个结果没人能承受得了。
他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从文娟口中将话套得更清楚明白一些。
但其实,时间太久,岁月漫长,文娟的样子如今都快在他记忆里模糊了,如今留存在脑海中的,实在没太多她的空间。
倒是楚河一片安然。
她好歹经历过几个现代,也曾经认认真真当过学霸,眼见着时岁丰又一次半夜坐在走廊上看着星空,她也睡不着了。
这会儿爬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了,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唉,瞎操心,又不是时岁丰考,他反而成夜成夜睡不着。
真是皇帝不急太……咳。
时岁丰压根不知道小河的吐槽。
看着她的双眼,他好险将高考的消息说出,但理智又将它强压下去,只能问出一个含糊的问题:
“小河,如果高考恢复了,你觉得要怎样?”
“嗯?”
楚河漫不经心:“还能怎样?就考试呗。”
当年大学都卷成那个样子了,她不还是状元吗?
如今这年头,她要再考不好,那也甭想着长庚了,趁早把自己撑死算了。
这会儿眼看着时岁丰老父亲心态发作,既觉得新鲜,又觉得无奈。
“咱家这几个孩子,这些年哪一天也没放松过。就算如果恢复高考,他们要考不上,你还指望高考能筛选出谁来?”
时岁丰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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