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青舟
但一个村子总共也没多大,曹婷婷没一会儿就叫了一堆人过来。
只听她一边走一边跟人说:“家锁多心了嘛,也不知道听谁说的风言风语,说香迎跟显增不干不净,家锁气了就打香迎……哎你瞅见显增捏香迎的腚?哎呀那显增跟谁都毛手毛脚的,我都说了,香迎从显增屋里出来,真是有别的事,显增一个人,有些女人的事儿他干不了,香迎去搭把手……”
有人笑着搭腔:“香迎这搭把手搭得可好,搭到显增把手上去了,啥时候给咱们搭一搭哈哈哈……”
“胡沁些啥,人家俩正吵架呢,你们开玩笑也分分时候……”
一群人走来,沈家锁已经快气死了。
他正扯着杨香迎的头发,一巴掌又一巴掌扇杨香迎的脸。
杨香迎被打急了,也不管不顾地说:“我就是去找显增咋了,还不是你不中用?你要是能在塌上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去找旁的男人?”
“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叫我过过一天好日子没有?挣钱你不行,塌上你还不行,嫁你这种男人,我才倒霉透顶。就你那玩意儿,跟人家显增差远了!”
哦呵,原来是家锁不行啊。
一众人都交换了个眼神。
侮辱一个男人,说啥都莫过于说他那儿不行。
沈家锁气得差点厥过去。
他小心翼翼维护这么多年的秘密,居然被他老婆当众揭穿!
他老婆都说他不行,就算他再辩解,在别人眼中也都只是狡辩!
在被当众揭露戴了绿帽子的这天,他又被当众揭露“不行”。
作为一个男人,最丢人的两件事,同时被曝光。
沈家锁的血压一个劲儿地上升,整个人眼睛都发直了,嘴也歪了起来,可惜大家都没注意看,毕竟他的手还死死地拽住杨香迎的头发不松手呢。
大伯娘赵凤月在边上拦都拦不住,一个劲儿地说:“香迎你给家锁认个错,赶紧认个错,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以后好好过,你先认个错……”
曹婷婷带的人赶来,大家赶紧上去,七手八脚地把俩人分开。
这边有人劝沈家锁:“你先消消气,叫香迎跟你认个错,你还真把人往死里打啊。”
沈家锁眼神直愣愣地不说话。
那边则有人劝杨香迎:“你也是嘴犟,赶紧先认个错啊,跟家锁保证以后不弄了。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儿女都那么大,还扯那种事,不嫌羞臊。”
曹婷婷忙问:“初一呢,人呢?”
赵凤月:“初一担心她哥,回去看她哥了,可怜这丫头……哎,出来了。”
沈初一出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把沈家锁和杨香迎分开。
再看沈家锁这眼神,这身体僵的……
他下半身是劈叉拉坏了,上半身这,看起来可是中风啊。
在大家的帮助下,两人被送到杨显丰开的村诊所里。
农村赤脚医生,都有一手绝活,杨显丰出名的就是正骨,他是出了名的手高,意思就是手上活儿非常厉害。
“显丰叔,家里……家里就这几百块钱了,你先帮我爸妈看病,我在县城找好了暑假工,回头挣了工资就还你。”
“都是一个村里说什么客气话,治病要紧。”
杨显丰招呼几个壮劳力过来,帮忙按住病人,沈家锁和杨香迎,一个一个来。
正骨的时候非常疼,哪怕是成年人也不可能凭借意志力忍住,除非去大医院打麻醉做手术,否则都是要人按住病人,强行复位。
不得不说,真是疼。
光在外面听沈家锁和杨香迎的嚎叫,都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终于,在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中,俩人的骨头都复位了。
但拉伤的肌肉和韧带可没法复位,只能慢慢养。
天早就黑了,又是在仓促之下,也没人注意到沈家锁嘴巴歪,两眼发直,都只当是他气得说不出话。
给了钱后,拿着杨显丰开的外敷内服的药,沈初一把俩人拉回家。
四伯娘曹婷婷是出了名的大嘴巴,相信一夜过去,沈家锁和杨香迎的桃色新闻,就能人尽皆知。
这种闲话,是乡里乡亲最喜欢的磕牙内容。
等到明天,说不定就传成有人“亲眼所见”杨香迎跟杨显增咋来咋往,沈家锁又是咋着没用。
回去的路上,看着沈初一这个小姑娘,一人拉着班车,拉着沈家锁和杨香迎俩人,村里人看到都觉得可怜,有人上来帮忙推车。
沈初一低着头说谢谢。
“客气啥。这么晚了,你回去怎么做饭?我刚蒸的韭菜包子,一会儿给你拿几个,凑合一顿算了。”李嫂说。
“我今晚蒸的豆角,待会儿给你装一盘子。”
“我煮了一锅苞米,给你拿几根。”
终于到了家,人们又帮着把沈家锁和杨香迎搬下来放床上。
还没从剧痛中缓过劲儿的沈家锁和杨香迎俩人,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理谁。
大伯娘赵凤月交代:“你俩可不许再闹,都伤成这样了,好好歇着吧,有啥事等伤好了再说。初一,好好看着你爸妈还有你哥。”
沈初一十分感激地送帮忙的人到门口。
她拉住赵凤月说:“大伯娘,你眉毛这有点红,我看着不多好,你打电话叫你娘家兄弟这两天注意点,别走夜路。”
赵凤月愣住,“啥意思?”
沈初一笑笑:“我上回去张家结阴亲后,眼就出现了点问题,总是能看到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后来我想可能是我小时候在道观住过,那个师傅教过我一些东西,不过我那时候太小,都不记得。就记得有一句说是我比别人多长了一只眼,等长大了那只眼就能睁开。以前不明白啥意思,现在……”
赵凤月顿时瞪大眼睛:“你说真的?”
沈初一点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春霞婶子,还跟她说,她脸上有火,这两天用火得小心点。”
四伯娘曹婷婷也赶忙问:“那你看看我。”
沈初一立马就笑开了:“四伯娘你怕是要给我送红鸡蛋了。”
曹婷婷:“啥?”
沈初一:“送红鸡蛋还能是啥?再过八九个月,四伯娘你要生个小妹妹了。”
曹婷婷立马瞪了沈初一一眼:“净胡说。我都40了,环都带了十来年呢。”
说的是节育环。
沈初一也不争辩:“反正我没瞎说,四伯娘你抽空去镇上一趟吧。”
村医杨显丰在跌打损伤和骨科上好,别的就是头疼发热感冒咳嗽。
女人怀孕了还是要去镇上去县上,不过杨显丰那肯定有卖早孕试纸,曹婷婷一会儿肯定会忍不住买回家试。
刚才说给沈初一拿韭菜包子的,是周令娥,跟沈初一同辈分,得叫令娥嫂子。
沈初一看着她道:“令娥嫂子,你……你有空去检查一下身体,我不敢确定,反正你去检查一下,没事的话你也放心。”
一句话说得令娥嫂子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送走这些人,沈初一回头,撇了一眼床上的沈家锁和杨香迎,懒得搭理他们,更是直接无视了他们要喝水的要求。
沈初一去了东边的房间。
哥哥沈建荣住在这里。
沈建荣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又为了救沈初一落水,长时间溺水之后,虽然人救回来了,但是大脑缺氧的时间太长,导致他成了个傻子,身体行动不便,有时候奔跑如风,有时候又摊在地上挪不动分毫。
原主对这个哥哥十分愧疚。
当年如果没有哥哥救她,她早就淹死了。
所以尽管有时候她也会绝望,为什么她的父母会对她这么狠心,可一想到哥哥,原主就只剩下愧疚了。
如果哥哥不是因为救她,也就不会落水,单纯的小儿麻痹,最多只是长大之后走路一瘸一拐难看,并不会影响到哥哥的头脑智商,哥哥还会是个正常人。
可以说,原主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任打任骂,最大的原因就是哥哥沈建荣。
沈初一穿过来后,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建荣。
在门口收拾完沈家锁和杨香迎,她找借口进来先看了一下沈建荣。
果然发现了猫腻。
不过那时候她要先去料理沈家锁和杨香迎,就没管。
这会儿,她总算有空来解决哥哥沈建荣的事了。
今天的沈建荣依旧不能行动,瘫在床上,被子被他撕扯得乱七八糟,屋内只有一个木质的小椅子,其他什么家具都没有,地面上还有屎尿,沈建荣身上甚至没有穿衣服。
记忆中,原主只要在家的时候,不管沈建荣能不能走动,她都一定会给他穿好衣服,屋内屋外清理干净。
原主不在家的时候,杨香迎搬不动人高马大的沈建荣,一般就不给他穿衣服,反正他也不出去,穿了衣服也会被弄脏。有时候发疯还会把衣服给撕了。
屋内的气味非常难闻。
老实说,原主能任劳任怨地伺候这个哥哥,沈初一可做不到。
这个时候,沈初一不得不感慨,清洁符可真是符箓界最伟大的发明。
但在灵力匮乏的现代社会,清洁符画起来比清心符可要麻烦多了。
在自己动手和麻烦之间,沈初一当然是选择麻烦。
房间清理干净,床铺上的东西全都丢出去。
沈初一扔给沈建荣一套衣服:“穿上。”
瘫在床上的沈建荣只会咧着嘴憨笑,口水从嘴里流出来,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如果有人在的话,肯定会认为沈初一是傻了吧,这样跟她哥说话,她哥能听懂才怪,能听懂能自己穿衣服,他就不是个傻子了。
沈初一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穿上,别让我说第三遍。”
在说话的时候,她又丢了一个清洁符过去,给沈建荣清洗了一遍。
终于,在她看似平淡的眼神下,原本一脸痴傻嘴歪眼斜还张着嘴流口水的沈建荣……
居然,慢慢地坐直身体,一直流口水的嘴巴闭上了,嘴也不歪眼也不邪,五官归位,眼神都变了。
此刻任凭是谁再看到沈建荣,都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傻子。
沈建荣穿好衣服,坐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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