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興昭五
这场宴会是萧谌提出的,萧宁补充完善。一场宴会究竟能办成多少事,萧谌相信,今日过后,但凡非与萧氏有血海深仇的人,断不会再处处与萧氏为敌。
“小娘子,我刘氏听凭小娘子差遣。”眼看崔氏得利,纸啊。世族若是谁都没有,那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若是一家有,旁人家没有,形势可就不妙了。
“南宫氏愿听凭小娘子差遣。”
“曹氏愿听凭小娘子差遣。”
有一有二,更有三,一个又一个的人出面,赶紧表态,只为分利。
天下人谋天下利,利于前,更是利于后代之事,无人能不动心。
萧谌负手而立,萧宁亦然,这一刻的父女更是相似到极致。
萧家没有真正见识过萧宁本事的小辈们,这回终于有机会亲眼见见,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信服的兄长们那么怕萧宁。
能让一群不服气的人最后对她俯首帖耳,他们就问问自个儿有这个本事吗?
纸啊,这是极好的东西,有了文化的载体,将来的天下必然全然不同。
世族们因利而动,其他各文人雅士,真正心怀天下者,闻雍州所为,窥其高瞻远瞩,所图非他人可比,自心之向往。
人才汇集雍州,雍州极快成为天下文人汇聚之地。
书院也正式开张,待见到其中收下的学生竟然有小娘子时,倒是有人想提出反对意见,结果听说掌管书院的院长,一个是骠骑将军兄长,一个是长姐,再联想到萧宁,全都消声了。
当然,私底下水货和铁全小声地询问萧宁,此事是否不妥?
“有教无类,竟只是一句空话?”萧宁连话都不用多说,仅此一句足矣!
一致通过萧宁提出的有教无类这一教书育人之理念的人,能说女人不该读书识字的话?
不说其他,就他们家中的女眷,难道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
不过是从前未有书院供女子习之而已。
可是,之前的书院,谁喊出有教无类的话?又有谁能供天下好读书者,五年内不收分文束修?
无类书院,本就开亘古之先河,女子读书识字,正式上书院,又有何不可?
但见萧宁这一先例在,谁敢说女子读书无用的话?
非愚昧不堪之人,断不会道出这等令人耻笑的话。
需知一家主母,若为宗妇,无论胆识,境界,哪一样都不可或缺。娶得贤妻可旺家族,娶妻不贤,家族未偿不可亡。
不说谁,就说大兴朝吧,现在的大兴朝亡国,落得这样的地步,因何而起?不就是因为韩太后?
这都是世族所出的女子,家族教不好人,方害得大兴朝落得如此境地。
说起大兴朝,自韩根和曹根建国称帝,贺遂以皇帝之礼葬以小皇帝,追号为哀,是为兴哀帝。
大兴几位小皇帝,论其能哪一个都不缺,无奈天意弄人,一个接一个早亡,叫人唏嘘。
至此,先帝一脉子嗣尽亡,兴朝亡。至于其他姬姓子嗣以自立为帝,毕竟大兴朝定江山数百年,子嗣繁茂,欲趁机占便宜的人不少,却无人认。
看着群魔乱舞的天下,雍州置身事外,过了新年,萧宁九岁,正月一出,徐州传来消息。
徐州刺史苛责百姓,今徐州大乱,农民起义,已经攻占半个徐州。
扬州离徐州近,知徐州大乱,立刻发兵,意图占据徐州,扩大地盘。
徐州刺史向雍州求救,望请雍州出兵,解徐州之围。
哎哟,这真是一个好消息,雍州一方其实也在考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定章程。
毕竟兖州方面用美人计,一时半会不一定能成事。一直干等不是事儿,纵然雍、冀、青三州要做的事不少,然曹根也罢,韩靖也好,这两位都称帝了,骂人的檄文继续亮出不假,也得想方设法平定天下才是。
结果徐州传来这等消息。徐州刺史不是一个好东西,对这种人动手,连丁点犹豫都不需要。
本以为之前是萧谌镇守,萧宁出征,这回想是也一样的。
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一回却是萧宁镇守雍州,由萧谌领兵出征。
这个才应该是最正常的安排,但对雍州众人而言,好不容易才适应萧谌坐镇雍州,这回又改成萧宁,听说这位小娘子主意挺大。
可不是吗,现在雍州有多少事是萧宁弄出来的?
不过,萧宁算是对人礼遇有加,也舍得许下重利,重新适应萧宁的行事作风,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凡事悠着点。若有不决之事,问你阿婆和五伯。”三军整顿完毕,萧谌迅速领兵出征,临行前和萧宁轻声细语叮嘱一句。
萧宁端是乖巧的冲萧谌作一揖,“阿爹所言,我牢记在心,绝不敢忘。”
真是个听话的好闺女。至少在一众旁观人面前,萧宁给人的印象是如此。
可萧谌比谁都清楚,装作乖巧的人,藏着一颗极不安分的心,多亏她藏的严实,否则萧谌真得考虑考虑,怎么才能护住人。
算了,就让留在雍州的人头疼吧。有亲娘坐镇,萧宁敢闯祸也能收拾,用不着担心。
萧谌带上许原,以及五万兵马,火速的离开。
雍州的人,从前属骠骑将军府的属官,早适应萧宁掌事。其他刚来雍州不久,纵然对萧宁之名有所耳闻的人,在正堂看到萧宁坐在萧谌正座的那一刻,面上流露出难言的微妙。
上回萧谌将场面交给萧宁,萧宁当众说的那番话早已传遍天下。
一语道破世族们的各种心思,不能否认的是,句句说得在理。世族们在萧宁的面前,真摆不出道貌岸然的架子。
“如今我们手□□计有多少兵马?”谁也没想到,萧宁在萧谌出征后,第一回 见众人询问的竟是这样一个问题。
孔鸿作为从前的长史,管的就是兵马。萧谌和萧宁一样的意思,兵马绝不交给外人。统计兵马这事也就孔鸿能答得上来。
“合三州兵马统计,20万。”孔鸿答出这么一个数字,萧宁摇了摇头,“合三州兵马也才20万,同大败于我们,折损十数万兵马的曹根相比,尚且不及。”
事实摆在眼前,纵然想否认也不能否认。
“小娘子之意,征兵?”听了半天萧宁感慨兵力不够,难道是要大肆征兵?
“曹韩两地皆征兵不断,暂时不兴战事,皆在等待时机。徐州动乱一起,扬州立刻兵马出动。阿爹在雍州时并不松懈练兵之事,然民生亦不可轻视。”征兵也就意味着所有年轻力壮的男丁都将入军中,如此一来,家中重担皆落于女眷之手。
“一旦兵事再起,边境胡人不可不防。”萧宁更提醒在场的众人,千万不要忘了他们的敌人不止一个。
若不小心应对,多做堤防,只怕无意间为他人做嫁衣。
不是没人想到这一层,只是天下大乱,兵事再起,时日尚浅。许多问题尚未暴露,萧宁时刻提醒,一众人也想到胡人,只怕战事不停,这些问题都会陆续出现。
“依我之见,从各村庄中选出得力女眷,以护百姓安宁,亦可缓解郎君人少,无法确保百姓安宁,突生变故之事。”萧宁点出问题所在,不忘将解决办法说出。
女眷这两个字让人不由一滞。
最后,有人用着不甚确定的语气张口,“似有不妥之处。”
小心翼翼的试探,并不敢直接否定萧宁的提议。
萧宁浅浅一笑,“诸位高居庙堂之上,难道从不曾去过寻常百姓之家?进步之寻常,百姓的日子怎么过的?”
此问落下,欲劝萧宁莫行不妥之事的人都住了嘴。
“农忙时无论男.女,纵然是刚会跑刚会走的孩子,也要到田间帮忙。没有人会因为女人是女人而忽略女人的劳动力,认定所谓的礼数。让女人安坐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谨守所谓的规矩。
“对百姓来说,收获的粮食越多,意味着他们的日子能过得越好,除此之外,一切不值一提。
“连饱食一顿都是奢望时,同百姓讲规矩不过是一个笑话。
“自然,为保全百姓的性命。你们要继续和我讲所谓的规矩,男.女之别?”
萧宁面色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人,等着他们给一个答案。
再多的规矩在生存都成为问题之前,只能成为浮云。
“萧氏镇守一方,思长远之事,保一方百姓安宁,这是职责所在。诸位或多或少考虑自身所得之利,我要想的是如何保证仗打胜,人不能因意外而少。
“胡人对中原虎视眈眈,无一日不思攻破城池,长驱直入,绝不可不防。”
哪怕萧宁跟胡人做生意,可胡人并不是只有一拨。尤其所谓的生意比起天下来,份量远远不够,必要小心提防。
“我等无异议。”萧宁言尽于此,谁还能继续反对?
孔鸿面色如常地表示配合,其他人瞄孔鸿一眼,因他不曾抬头,也就明白,这位是萧宁的铁杆支持者。
南宫致远又一回见识萧宁的谋定后动,补充地道:“听闻小娘子手中有女兵?”
话音落下,引得一群人骤然抬头,惊奇地看向萧宁,等着萧宁答案。
“的确。当年阿爹练兵时,也算是受我练女兵的启发。”萧宁不介意在这时候暴露更多的信息,让在场的人知道她做事并非心血来潮。
“改日必让诸位见识见识,我手中女兵的厉害。”萧宁算是受到南宫致远一问的启发,这时候有心让他们感受感受,女人绝不会不如男人。
有人的表情一僵,同时,南宫致远带着几分期待,“听闻小娘子在军中亦教人读书识字。”
还真是对萧宁的事打探的挺多的。
萧宁既然敢做,也不怕人打听,颔首道:“确有此事。从前人人都说武将粗鲁,不过是因为武将多是寻常百姓出身,靠的是在战场厮杀,以战功而步步高升,大字不识几个。
“他们不识字,并非他们所愿,纵然已经长成,若有机会让他们文武双全,也是有人乐意的。我不过给他们一个机会。”
南宫致远心下震撼无比。
很多事情,在众人无所觉察的情况下,萧宁已经开始布局。
世族人总以为他们见识多,高瞻远瞩。不知他们故步自封,甚至沉浸在曾经美梦中,不愿学习改变,长此以往的他们必将为这个时代所淘汰。
萧宁显然一直都在促成很多人的改变,亦为太多的人准备了许许多多的机会。
这世上从来不缺上进的人,但凡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他们就会牢牢把握,以此为突破口,终究站在令人无法仰望的高度。
“小娘子之心,他们必不相负。”不可否认,萧宁一番筹谋是为自身,同时也给很多人改变的机会,但凡明白这点的人,都会感激萧宁的。
“欲取之,必先予之!”萧宁不能确定将来准备的这些能收获多少,总是要未雨绸缪,多做准备的。
是以萧宁很快在雍州下令,征女户以护民。
告示张贴出去,虽然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很快又恢复平静。
毕竟各村落间随着男丁参军,人口减少,临近边关之地,不少人家何尝不忧心?
可一时之间又无人想出好的办法,再担心也只能忍着熬着。
这时候萧宁张贴如此告示,并且让人往各村落间宣传,以达到天下尽人皆知的效果。
雍州处北,雍州的百姓多年以来和胡人交战,难免沾染胡人的习俗,是以无论男.女皆彪悍。
萧宁张贴出告示,又让人四处宣传,很快便有女郎报名参加,组成女护以护民。
萧宁听闻各村落反馈的消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是要这样润物无声,令人无所觉察,慢慢的扩张女人在这个世道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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