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興昭五
思来想去,萧宁更觉得有必要做到全民皆兵,唯有如此才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想抢掠百姓都成为奢望。
而扬州既然临海,海贼能摸得上来,不如在这儿建起码头,码头啊,现在可以用来预防海贼上岸,将来更能赚钱,赚大钱。
萧宁赶紧把秋渠喊来,将码头的事和秋渠细细地讨论,秋渠一向也是个异想天开的人,否则从前也不会都当他是疯子,几乎没人相信他的话。天天喊修渠引水什么的,道能造福于民,不过都是空话,谁手里有那么多的钱和人来修他想出的这些东西?
结果秋渠碰上一个萧宁,秋渠想的不算太长远,至少和萧宁一比,他是深以为自己差远了。
“殿下,咱们人不够。”哪怕萧宁已然出钱请人,这一州一县的百姓,但凡不怕吃苦不怕受罪的,都可以去。
扬州渠都修起来了,现在再想建起码头,这同样也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工程。人不够,怎么想都不成。
“按百姓对海贼之恨,若是有办法防止海贼上岸,你认为百姓会不愿意出力?”萧宁并不认为,关系性命的大事,比起修好渠后,未必能立刻看到的好处,御敌于外,保全百姓的性命最是关键。
“那,咱们试试。”秋渠只是担心逼得百姓太紧。
毕竟事情太多,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执,到时候能不能如他们所愿,亦或是会引起别的争议,谁都不敢保证。
“试试。”萧宁愿意试试。话不宜说得太满是吧,那就不说了,且看看方案亮出后,百姓们都是何反应,是否愿意助朝廷一臂之力,共建扬州的安宁。
是以,萧宁很快命人将公文昭示于扬州,言明扬州遇见的问题,海贼上岸一事,那并不是第一回 ,也不会是第二回,当汲取经验;建码头,能在一定程度上预防海贼能够再像以前一样自由出入扬州。
然朝廷这些年一直兴建工程,这个码头修与不修,朝廷征询民意,若是百姓们认为该修,那便修,若是认为不该修,便就此作罢。
从前朝廷下达公文,从来没有跟百姓商量,这第一回 垂询百姓之意,百姓们都深受海贼之苦,早年那是连管海贼的人都没有。
大昌朝得扬州以来,一直全心全意地歼灭海贼,可是海贼为贼多年,哪里是一时半会能杀得完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百姓们感激大昌朝的军队。
海贼上岸后,哪怕不少的村落损失惨重,家人亦枉死,但萧宁带兵迅速赶到,并且为他们杀了海贼,为他们死去的亲人报仇,并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惨遭杀戮而见死不救。
“修,朝廷既然说要修,咱们就修。大昌朝怎么对我们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自当明了,这不是一个喊空话的朝廷,既然他们能为我们谋划,咱们要是不跟朝廷同心,如何能得这扬州太平?”
“说得对。朝廷也知道大家的日子不好过,正是因为如此,这才会问大家的意见,若是大家愿意,这码头建起来,总是没有我们吃亏的。再者,苦就苦吧,咱们苦一苦,将来的孩子能过好日子,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对。那我们修,一定要修!”
百姓们随这说修的人越来越多,也都觉得修得好。
萧宁既是垂询百姓之意,百姓们愿意修,且让秋渠带人准备起来,务必要先将此事落实了。
与此同时,萧宁也让人开始训练百姓,全民皆兵,依然不分男.女,愿意强身健体者,萧宁就让人教他们,教好了!
这样双管齐下,萧宁在扬州逗留了将近一个半月,这才离开的扬州,只是待她准备赶往梁州,倒是兖州传来急信,看完信上的内容,萧宁立刻掉转马头,先往兖州。
顾承作为亲自送上这封信的人,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亦是大惊失色,“实在大胆!”
“并无稀奇的,天下男儿有几个能忍受女子出头,处处比他们能干?不过,看不惯我自寻我才是,找人出气,笑话,这是当我萧家没人了吗?”
萧宁亦是怒不可遏,眼中冒火,这要是人在她跟前,她定要将人往死里揍!
“走,立刻赶往兖州。正好,兖州最近的动静闹得有些大,都是这群搅屎棍!”萧宁言语间尽是不满。
顾承听着看了萧宁一眼,萧宁注意到了,“怎么?”
“殿下,萧氏亦是世族,若是用搅屎棍形容世族,萧氏......”顾承提醒萧宁言语中的不妥,且让她注意着点,萧宁......
第141章 自私的男人
好啊,气糊涂了,连自己都骂了。也是萧宁着实没把自己当成世族。
对于一个21世纪长大的孩子,对所谓阶级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感觉。
在她看来,虎父犬子,再好的家业都能败光。同样,一个人就算曾经什么都没有,若是他有本事,也能凭本事什么都拥有!
面对一个个摆世族架子的人,萧宁其实很厌烦。
她也就忘了,她家在世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正是因为如此,一开始在世族中,他们家一直都很得世族的好感。
君不见当萧钤表现出对她的不满时,多少世族蜂拥而至,想为萧钤出谋划策,以图能让萧宁乖乖的退回内宅。
那是因为既为世族出身,他们以为萧家从本质上跟他们是一样的,思想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一样,自然而然也能成为统一战线上的战友。
万万没有想到,萧家出了萧宁这样一个奇葩,萧家的奇葩却不止是萧宁一个,这才叫他们被萧钤和萧宁算计了。
萧宁怒气冲冲地要往兖州去,皆因她那堂姐萧三娘被人打了!
当年的萧家既是世族名门,自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萧三娘嫁的是次一等的世族周家,人家虽然也在兖州内,不过并不是京城,也正是因为如此,京城的动乱扯不上萧三娘。
后来就算兖州落入曹根之手,彼时周家一直安安分分,知道不宜和武力值暴表的曹根正面对抗,这不就安安稳稳的活到萧宁带兵拿下兖州。
兖州得了,萧三娘作为萧家女,自无人敢轻视周家,且因周家的人做事也算不错,顾义当时主掌兖州时,任人唯才,也提拔了不少人。
萧三娘嫁的是周家二郎,这位周二郎虽不为官,却也是颇有文采,恃才自傲,说好听点是桀骜不驯,颇有傲骨;说难听点是目中无人。
从前对萧三娘也算是不错,可是最近因萧宁都开了公主府,一应类亲王府了,不少人就提起这个事,说到萧家女不会往后都像萧宁一样吧?
言语间也开始问起这一位周二郎,萧宁这位公主的能干天下闻名,他娶的这位萧家女,是不是也一样的能干?素日在家中,他可是都得听萧三娘这位郡主的?
说来说去,便说起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话,且道萧宁如此猖狂,萧家女若是都引以为样,这娶了萧家女的人家,日子过得可是苦啊!
作为男人,岂有不好面子的。周二郎且告诉他们,萧三娘在家中相夫教子,从来不管萧家的事,他让萧三娘往东,萧三娘绝不敢往西。萧宁与萧三娘纵然都是萧家女,并不是所有的萧家女都如萧宁一般,更不会像她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与男儿并齐!
话,纵然周二郎说得再是好听,总是有人不相信的。
周二郎既要这个面子,话也说出口了,断然容不得旁人不信他。
高声地告诉一群朋友,若是不信,且随他一道回家中,看看他可有妄言?
这话多少人求之不得,正有这个意思。
故周二郎立刻带人回家,且让萧三娘出来说话。
萧三娘乃萧诀次女,也是自小在卢氏身边长大的,自嫁入周家以来,一直治家有道,孝顺周家二老,尊重丈夫,抚养子女,周家谁人不对她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周二郎带客归来,她自是以礼待之,不想周二郎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起萧宁的不是,且问她可有效仿萧宁之心,也要不守妇道,出去抛头露面,与天下男人争锋?
人各有志,萧三娘自知她有自己想走的路,而萧宁也有她要走的路。
且萧家之今日,她能为郡主,萧宁厥功至伟。哪怕不能助萧家一臂之力,那也断不能端起碗来骂娘的。
萧三娘一开始并不愿意回答周二郎,只是岔开话题,这叫旁人听在耳朵里,自是一通笑话周二郎说大话,萧三娘不愿意正面回答,可不见得是不知如何答,而是太知道怎么答了,避之不答,怕又是一个萧宁!
萧宁,一个无视礼法的女子,天下男儿哪个愿意叫萧宁死死地压着的。只不过是奈何不得萧宁,无法与之交锋而不得不退避三舍罢了。
可是,太多男人对萧宁的不满,都像这一刻的周二郎一样,尽都想问问眼前的萧三娘,是不是也想像萧宁一般。
萧三娘不傻,便明了周二郎今日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同样,上门来的客人亦不是好客,而是恶客,想看他们萧家笑话的恶客。
但萧三娘比谁都更清楚,她们这些出嫁女最大的底气是什么。
娘家。
若是她认定了娘家不可靠,更是出言辱及了娘家,便是她数典忘祖,更叫萧家轮为笑柄!
萧三娘太清楚一个家族若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传到别人的耳中,那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郎君,妾虽不及我家五娘聪明能干,也做不到如她一般平定天下,守卫边境,但妾是姐姐,当姐姐的感激她能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让天下得以太平,更叫百姓安居乐业。妾并不认为五娘有何错。”
既然无法避开,且有那么多的人看热闹,萧三娘便不客气了,落落大方地回答周二郎,萧宁的所做所为在她看来并没有错。
“至于郎君所说五娘所为有违礼法,天道皆认可五娘作为,认定那以为五娘不该有所作为之说违天道之意,礼法更循天道之意不是吗?”
萧三娘据理力争,不软不硬的一番话道来,倒是让人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周二郎一时面上无光,于此时旁边有人提道:“都说镇国公主极擅言辞,今日一见,萧家女倒是如出一辙。”
这话听在周二郎的耳朵,无异于提醒周二郎当众说过的话,说什么自家夫人唯他命是从,这是唯命是从的样儿?别逗了!
“你是觉得萧宁所为无错?”周二郎自是气不过,再一次追问,萧三娘道:“若平定天下,叫百姓安居乐业是错,天下有何事是对的?”
一群只会坐而论道,不事生产的人有资格评论萧宁的对与错?
萧三娘嗤之以鼻!
这样的举动落在周二郎的眼里,这是对他的轻视,不屑!
旁人亦看在眼里,笑话起周二郎,“你这夫人了不得啊,未必不会是另一个镇国公主。”
萧三娘当即听懂对方是在挑拨离间,大喝一声闭嘴,不想却因此挨了周二郎一记耳光,周二郎更是当众宣告,“我要休妻!”
打人,休妻,这个事谁也休想瞒得住。情况火速送往雍州,萧家的人可都是护短的主儿,出嫁的女儿你敢欺负,活得不耐烦了吧!
当时萧诀这个当爹的就准备攒起袖子过来抽人了,卢氏把人拍老实,只丢了一句,萧宁离得兖州近,且此事明显是有人挑拨离间,且让萧宁处置。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是以,最后消息送到萧宁手里,萧宁在看到信的第一反应,立刻直奔兖州。
别管后面的队伍能不能跟上,萧宁得第一时间赶到兖州。
打女人的男人,在萧宁眼里就不算是个男人了。夫妻间吵吵闹闹常有的事,你不服萧宁,有事找萧宁啊。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打人她姐,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萧宁很是鄙视。
而萧三娘也是个有骨气的,挨了一记耳光,当即离开了周家,火速将事情禀告雍州,她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父母都不舍得加一指于她身,结果周二郎竟然敢打她,断不能忍!
休妻,萧家没有被休的姑娘,只有和离。
这一点萧三娘心中有数。家里对她们这些女郎一向都是叮嘱了,受什么都成,断不能受气,被人欺负了也别怕,家里有的是能为她们撑腰的人,谁要是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更是不能容。
萧三娘都是郡主了,照看自身的本事也是有的,从周家出来,她便住到驿站去。
驿丞亦听闻此事了,断然想不到往日不闹事的周家,这天下太平了,他们倒是闹起来,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也只能是暗自嘀咕一番,该安顿萧三娘,立刻安排地有条不紊。
天下谁人不知镇国公主正在扬州,扬州离得兖州远吗?必须是不远的。
一但萧宁得到消息赶来,萧宁要是想干嘛,谁能拦得了?
不敢当面得罪萧宁,倒是想朝萧家女下手,他们莫不是以为萧家女是好欺负的?
休妻,且看最后是谁休的谁吧!
萧宁在收到信后,快马加鞭在三日后赶入兖州,新上任不久的贾谕是第一时间前来迎接萧宁。
看到贾谕的那一刻,萧宁不得不感慨这是一位有心人。有心人还在后头,可不止这么一点。
“殿下。”贾谕相迎之,同时朝萧宁作一揖,萧宁颔首,“贾刺史这些日子可好!”
“不好不坏。想来殿下一来,接下兖州定能好。”贾谕接过话,不怪他借力打力,他原想慢慢来的,毕竟要收拾一些人,最是急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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