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第361章

作者:興昭五 标签: 女强 穿越重生

  和议达成共识,染图亲自与孔鸿相见,当然,一眼看到在孔鸿身边的莫并。

  断他一臂之人,这于染图而言是奇耻大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染图的视线落在莫并身上,那年少成名的将军骄傲地昂起头,似在无声地询问他,不服吗?不服再战!

  比起大昌考虑民心,并不一味只兴刀戈,所以不想打这一仗,西胡是确实没有办法再打一战。

  因此,于此时,染图无论心里有多恨莫并,也恨大昌,都只能收起自己的恨,忍着,熬着。

  “大昌人才辈出。”染图没有办法报仇,总是可以赞一声,或是挑拨离间。

  孔鸿赞道:“汗王亦是了得。”

  能从西胡各部不认的汗王,再一次成为新的汗王,这本事,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染图道:“原以为这一次也会是你们镇国公主亲自领兵,不想竟然不是。”

  莫并在一旁插嘴道:“汗王都说了,大昌人才辈出,镇国公主既为镇国公主,轻易不须她动手,我们这些下臣出马足矣。”

  他可记得,这一位曾经肖想过萧宁,要娶萧宁来着。

  一大把年纪的人,也敢肖想他们公主,何其不自量力?

  莫并想起这事,怎么看染图是怎么不顺眼,亦开始怨自己的武力值不够了,若是够的话,就该取了他的性命才是,怎么只断他一臂呢?

  “看莫将军的样子,是想杀我?”染图注意到莫并的神色,看穿他心思地指出。犀利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直刺莫并。

  “难道汗王不想杀我,杀我们?”可惜,莫并虽然年轻,却不是好欺负的,想忽悠他,吓他,一个眼神哪够。

  “来日,若是汗王再敢犯我大昌边境,我必直取汗王性命。”莫并毫不掩饰他的底线,大昌的底线。

  两国开战,是谁先挑起的,谁心里没点数?

  敢做不敢当,真不怕惹人笑话?

  莫并昂头挺胸,毫无半分畏惧地与染图对视。

  染图不得不说,大昌确实人才不少,每一个都有一样的特质,不屈不挠不服。

  萧宁当初反应之迅速,坏他大计,后来他想得萧宁相助,故而求亲大昌,不想大昌竟然拒绝了。

  兵起之势,染图未必没有以武迫人的打算。

  无奈如意算盘终落空,以至于让他一败在败,险些连这汗王的位置都不保。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今我们两国议和,唯愿再不起战事不是吗?”染图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否则不会在西胡败势成,族人指责于他时,退了一步。

  事实证明他这一退退得高明,若没有这一退的话,现在他会是什么样,都未必。

  站在孔鸿的立场,染图就算把话说得再漂亮,也难以掩饰他从骨子里透出的野心勃勃。

  “当然。”场面话,染图说得,孔鸿难道说不得?

  经此一战,西胡损失严重,没个十年八年是缓不过来。

  十年八年的时间,对大昌来说,足以应付西胡再一次进攻。

  “请。”议和之地,是双方商量后定下的,签定议和书,此后两国再不起战事,这是大昌百姓所愿,亦必然是西胡百姓之所愿。

  可惜,当政者有几人将百姓的所想考虑其中。

  孔鸿同染图之间的交战,该说的话算是都说完,两国都是达成协议,这才共聚在此。

  签订盟约,达成共识,孔鸿拿着盟书才问:“汗王往后会再进犯东胡吗?”

  这话问得,不过是想起染图先前所为,从东胡手中夺回不少城池。

  “若大昌的国土为人所夺,难道大昌不会夺回?”这一个问题,显然染图不打算正面回应,倒是想套孔鸿的话。

  “若我犯他人边境,自该料到我们也会失去自己的城池,再夺,不过是再惹众怒,为天下所怒罢了。”孔鸿将此前提道来,提醒染图千万不要忘记,若不是他挑起战事,进犯大昌,就不会有失城一事。

  “我与大昌达成休战之议,同东胡有何干系?”染图知道大昌不好对付,就算有些事的结果早已明了,不代表他们就得接受。

  染图就想看看,究竟大昌的底线在哪儿。

  “难道你们各部不曾提醒汗王,我们与东胡等国达成盟军,若和,自然都和,若是战,亦当皆战之。”孔鸿看着染图的眼神,似在无声地询问,原来他们西胡就是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竟然有这回事?”很显然,染图确实不想把这事当回事。

  “若是汗王不信,不如现在就试试?”莫并对染图这个人确实不敢轻视,唯一考虑的是,如何让他短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染图的视线落在莫并的身上,对莫并下战书一事,抬眼看向孔鸿无声地问:“这是你们大昌的态度,是要挑起战事?”

  孔鸿面对这番指责仅是道:“汗王若是欲无视我们与各国的约盟,犯我盟约之国,却是汗王想先毁约在先,我们定奉陪到底。”

  打仗,不管他们是有多不想打这场仗,都不能怂,尤其不可叫人欺负了。

  染图一听孔鸿的话,露出了笑容道:“说句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

  此言,孔鸿亦笑着回应,“想来西胡犯东胡的后果,汗王亦亲自经历过,必不会再认为,大昌只是说一句空话而已。”

  “那也就是说,你们攻下西胡的城池,攻下了就归你们,谁也休想再夺回来?”染图半眯起眼睛,那一刻看着孔鸿透着危险,似乎只要孔鸿道一声是,下一刻他便要直取孔鸿的项上人头。

  孔鸿与之对视,无所畏惧,“汗王当日犯我边境,该知道若是夺不了大昌的城池,必失你西胡城池,既然汗王早已做好准备,如今疑惑,不该。”

  总不能一回两回,都由西胡占尽便宜,倒是让他们大昌束手无策?

  若想合他国共御西胡,岂有不护着他国之利的道理。

  在大昌危难时出手救大昌的国,他们又怎么能不以礼待之?

  孔鸿需要用这场战让西胡明白,大昌不是好欺负的,同样也须向各国助大昌一臂之力的人证明,他们并没有帮错人。

  助大昌者,大昌必助之。过河拆桥的事,大昌不做。唯有如此,才能让更多其他尚未知道大昌的国相信大昌。

  染图明了,孔鸿是打算一步不退,一步不让,果真是跟萧宁如出一辙。

  “只是想更深入了解大昌的态度罢了,既然你能代表大昌,自然,我们都会记下。”染图话说得极是客气。

  于孔鸿而言,再客气的染图,他的心里不知有着多少算盘。

  能在被众人不认为汗王之后,又迅速地归来,再一次成为汗王,这本事,难得一见。

  “好。我明白了。”染图面带笑容地应下,只是那笑瘆得人厉害,就好像一条蛰伏的毒蛇,只要给他机会,他会一击而出,咬住你的脖子,叫你一击毙命。

  “汗王宽容,大昌另有一份大礼相送,你回去后会看见的。告辞。”事至于此,孔鸿无意再同染图多说。该得的城池,要的赔偿,他们都拿到手,只要有人乖乖的,不犯大昌边境,再起战事,他们不必和染图纠缠。

  至于将来战事是不是会再起,就得看看将来究竟是哪一国更强。

  莫并在后头补充一句,尤其是冲着染图挥手道:“汗王千万别忘记答应我们的牛羊马匹。若是约定的时间到了,西胡依然送不到,大昌也视西胡毁约,是要再挑起战事。”

  染图着实觉得莫并可恶,比起萧宁来更可恶!

  “汗王慢走。”提醒完后,莫并无留人的意思,请人自行离去。

  “都说天妒英才,不知阁下能活到几时。”莫并是一战成名,染图对中原文化所知甚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更叫他好奇,如萧宁和眼前的莫并这样的人,究竟能活到何时。

  “论起天妒英才,难道汗王以为自己是庸才,而是蠢材?”莫并听出染图话中的恶意。不过,想这么欺负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究竟染图是想为蠢材,亦或是想天妒英才?

  染图在战场上占不得半点便宜,没想到嘴皮子同样讨不来半分好处,气得他握紧拳头,若不是想起如今的西胡确实无法再同大昌挑起战事,他还真是想直取莫并的性命,好让他知道,他染图究竟是蠢材还是英才。

  “啊,不该如此说话,某失言,望请汗王恕罪。汗王怎么可能是蠢材呢。”莫并惊觉失语,连忙告罪。

  可这是告罪吗?

  这确定不是在拐着弯骂人?

  “改日再见,希望莫将军还能同今日这般伶牙利齿。告辞!”越说越气,谁要是再想继续说下去才怪。至于孔鸿说的礼,染图知那不是什么好礼,也赖得再问。

  染图直接拂袖而去,莫并丝毫没有要给人留点脸的意思,笑眯地道:“汗王所言甚是,将来的事,万望再见,汗王还能如此的意气风发,不逊如今。”

  果真是寸步不让。

  染图这一回没有再停留,策马而去,至于莫并的话,想来是还听进去。

  莫并面带笑容地回过头,看到孔鸿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一脸莫名地问:“左仆射,某有何不妥?”

  “倒是与公主殿下性情甚是相似。”孔鸿有问必答,莫并感叹地道:“这是自然,我与殿下总有那么一点,一点点的干系。”

  孔鸿是知道其中内情。

  “走吧。”只要西胡退兵,他们这一回要达到的目的都将如愿,是该回去了。

  至于朝堂传来关于萧宁如何处置姚拾儿的事,孔鸿其实也想早些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赶紧回雍州。萧宁这一关虽度过了,他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也是对萧宁的担心。

  ***

  叫孔鸿挂念的萧宁,此时已然到了新都长安,只不过刚到长安,却是被人专门禀上一桩案子。

  “此人弑母。”新都也得有管事的人,萧宁大权在握,想借她一步登天的人不计其数,自然也包括想踩他人上位者。

  如今这一位正是拿了旁人的事,想向萧宁献功。

  萧宁打开呈上来的所谓文书,瞧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冯非仁三个字,本能只问:“查实了?”

  “查实了,就连他本人也承认这桩案子。”此话,那说得一个斩钉截铁。

  萧宁倒是担心另一层,这其中若是有人为了铲除异己而陷害于人,该如何?

  不是信不过旁人案案,对于冯非仁,那确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正因如此,萧宁想去见一见他。

  “人在何处,我去瞧瞧。”萧宁吩咐一声,小吏立刻配合地道:“就关押在县衙大牢内,殿下请。”

  立刻萧宁引路,甚是以为萧宁恨极了此人,这一去,必是要让人不好过。

  只是进了大牢,萧宁只独自一人入内,并不让其他人跟随。

  冯非仁被关在一间宽大的牢房,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竟然单独将他放在一处。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的人手戴铁链和手链,呆坐在一旁,听到脚步声,不过是随意瞥了一眼,却在看清萧宁时,猛然地回过头。

  下一刻,萧宁甚至都未反应过来,他却瞬间站了起来,更欲扑向萧宁,面目狰狞的如同一条发疯的老虎,“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不断重复地喃语这一句,萧宁看着被隔绝在牢内,不管他再怎么挣扎,如何想出来,终是来不了的冯非仁,神色不变地问:“怪我们?”

  我们,就不仅仅是萧宁一人,萧宁便有些奇怪了,为何会是我们。

  “明知你伤不了我,何必多作挣扎。”萧宁平静地开口,只是想让冯非仁能够安静。

  冯非仁却不以为然,目眦欲裂地质问萧宁,“你很得意?你很得意是不是?你终于为女人争来了名正言顺可以出头的机会,你要让天下愚蠢无比的女人,从今往后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毁掉一个家,毁掉我们。”

  这一声怒吼,如同那受伤却无力的猛兽,带着痛苦的哀嚎。

  萧宁并没有接过他的话,仅是平静地问:“人是你杀的?”

  冯非仁听到这一问,变得面目狰狞,“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

  “她是你的母亲。”萧宁是不解的,不解为何冯非仁竟然如此的恨他的母亲,果真是欲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