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楠楠
话题突然掉转的有点快,让江皇后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见到小姑娘一拳头狠狠的锤在了自己的轮椅扶手上,“咔嚓……”
是扶手断裂的声音。
岁淼:“……”她发誓,她真的是纯纯粹粹的只是被那个老太监恶心到了忍不住拍了一下泄泄气。
“娘娘您也挺关注云洹的啊。”岁淼幽幽的道,轻声的说道。
江皇后莫名感觉自己被岁淼套话了,莫名觉得岁淼在炸自己,这种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属实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却也不让她觉得讨厌,对着这会儿的岁淼,那傻里傻气却又想要套他话的样子让江皇后莫名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于是带着几分纵容,江皇后道:“想问什么就问,不要想着怎么套本宫的话。”
岁淼讪讪一笑,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谋略的人,她就是典型的能动手绝对不动口的莽夫,这会儿让她绞尽脑汁去炸话委实是为难她了,而且她套话的对象还是皇后这种宫斗满级选手。
岁淼觉得自己被识穿也没有那么尴尬。
那心里建设做的那叫一个迅速。
“娘娘可曾吩咐人照料云洹?”岁淼直白的问着,她觉得自己面对宫斗玩家还是多些真诚少些虚伪的小心思吧,太伤了,一眼就给人家看穿。
“未曾。”江皇后答得很快,对于岁淼这么直白的问法她也不生气,反倒是很愉悦的样子,事实证明岁淼的想法是对的,这位江皇后的确是喜欢直来直往的那一挂。
她答得太干脆了,口气里还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意味,仿佛再问岁淼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她没事儿是得有多无聊多么想要去触乾元帝的霉头才回去吩咐人照料云洹的啊!
第44章 拿捏
后便这句岁淼不知道,但是这个答案却让岁淼心一沉。
她很清楚,皇后没有骗她,她也没必要骗她。
所以,
那个小贵子是骗她喽?也不像啊,那太监怂怂的样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谄媚的意味,这样的人属实是不会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去扯虎皮做大旗。
两个人都不像是骗人的主子,那么只能有一个可能性。
有人借着皇后的名头去骗了小贵子,小贵子信以为真然后就那么一直做着还自认为是自己按着皇后娘娘的吩咐来的,左右也没有人会去皇后面前求证这件事情,所以,
到底是为什么呢?
岁淼莫名觉得脊背都有点发凉,太寒了,仿佛自己就是立在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不知道是谁作为幕后对弈的人在背后c控着这一切。
真真是让她觉得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这种一切都被人操控,完了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人注视被人算计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只能被动承受的感觉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糟糕,光是想想岁淼都觉得很艰难。
每一个反派的成长果然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
难怪会有那么奇奇怪怪的暗示来暗示她去救救她,就冲着这种折磨人的场手法来看,岁淼真心好奇,云洹在原著当中是怎么做到活下来的,生命力和战斗力还都那么的顽强那么的爆表,实属吾辈之楷模啊。
岁淼的心思千回百转反复横跳,但面上却不显,然后她对皇后娘娘笑了笑:“岁淼替云洹多谢娘娘了。”
她说的轻巧,脸上的笑像极了目的达成后成功的笑意,的的确确是分毫不掩饰,真诚的仿佛是一个一直蒙着见面的假人儿陡然撕下了伪装,愣是给江皇后看的一愣一愣的。
但江皇后是何许人也,她微微颔首,一副懒得和岁淼多说什么的样子,仿佛刚刚凑到人跟前跟个痴汉似得往人脸上捏的人不是她一样,实打实的口嫌体正的傲娇模样。
而岁淼显然不知道江皇后的心理活动,在她眼里,对方这是再给她打逐客令啊!
目的达成,对方还并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岁淼自认自己并不是个自讨没趣的人,于是她笑的眉眼弯弯的道:“劳烦娘娘了,岁淼这厢先行告退,娘娘切莫太过c。劳。”
末了还行了个半礼,仪态上真真是挑不出半点错,不过和之前那故意装出来的乖巧不一样,现在的岁淼行的礼虽说有那么点不伦不类的,但是浑身透着通透的气息,像是一块蒙尘的美玉在被人细细的打磨之后去掉了在外边掩盖本真的石壳子,露出淡淡的光芒向世人昭告着自己的不同之处。
江皇后目送着岁淼离开,凤怡宫没了兰美人又走了岁淼,这下是真真正正的冷清下来了。
江皇后端坐着,看着岁淼被人推着出去的背影,眸光闪烁,让人瞧不出她在想什么。
就是身边给她沏茶的老嬷嬷感慨似得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娘娘,这位郡主倒是真的如传闻一般似是顿悟了一般,变化颇多啊。”
老嬷嬷是江皇后的心腹,模样瞧着也有五十了,年过半百的岁数还待在宫里,可见这人是江皇后心中的心腹了。
果然江皇后的目光落在了老嬷嬷身上,但是她却摇了摇头:“你也不曾想想,她父亲是那般剔透的人物,女儿怎么说也不能那么蠢笨如猪,这也是快及笄的人了,定然是被拉去好生教导了,有变化算不得奇怪。”
老嬷嬷一听这话,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而后她就见江皇后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似得,眸光凝滞,目露悲伤,她道:“真想知道沈琛是怎么教导的,如若我的小鱼儿和小风筝也能这般该多好。”
“娘娘严重了。”一听这话,嬷嬷大惊失色的看着江皇后连忙道。
“本宫知道。”江皇后凄苦一笑,再一看去她又是那么飒爽却又带着威严的母仪天下的容德皇后,仿佛刚刚的脆弱刚刚的悲伤都是镜花。水月的错觉罢了。
嬷嬷见此,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娘娘要怎么处置那周森?”
老嬷嬷问道,她是江皇后的心腹,有些辛秘她也是知道的,所以不由得有些棘手的问道。
这事儿她也明白,不是件好处理的。宫里想要害死云洹还能够有那么大能力偏生手段有些低劣的直白的人只有那一位的。
所以这才是为什么江皇后那么好说话的应下了这件事儿的原因,没办法,如若岁淼没有察觉到什么倒也还好,但是被岁淼发现了还被捉住,捅到了她这里她就必须替人拦下,这个消息必须被锁死。
而什么人才是真正会守口如瓶的呢?
答案再简单不过了。
周森必须死,包括那日跟着周森一起去的人,但凡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人都必须死,这个秘密必须要藏得天衣无缝。
所以江皇后瞥了老嬷嬷一眼道:“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一句话,和老嬷嬷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果断和……无奈。
其实说到底,云洹也是个可怜人,这个孩子就是个牺牲品。上一辈的恩怨全部都要累积到他的身上去偿还,他也是不容易。
不过,江皇后抿抿唇,她瞧着外边阴沉沉的天,她就是觉得,岁淼的变化来的太大也太反差了,而且这番变化怕是和云洹是脱不开关系的,以前的岁淼是关心云洹啥时候死,她做的那些事情江皇后也是有所耳闻的,她曾抱着几分怜悯劝过岁淼几回,但都无疾而终,对方完全当做耳旁风吹吹就过去了,但是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完全相反了,那份关心,她也不知道会造成个什么结果。
但是,这就不是她要去操心的事情了。
江皇后老神在在,吃瓜吃的毫无压力,如果不是岁淼求上门,她真就很乐意做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人安安静静的在一边上看戏。
但事实证明,吃瓜群众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哦。
这不,她得出手了。
*
三日后,岁淼脚上的伤由着那位赵太医拆了厚厚的绷带,岁淼又接收了一波亦如当日云洹那般懵逼的长辈关爱,然后她就听到春喜传来的消息。
周森被发配到了辛者库,受不了蹉跎自己投井死了,而那日跟着他去守着门的太监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见过。
偌大的皇宫每天都有新的人进来也有新的人出去,没有人在意一群伺候人的太监、宫女们的存在,消失了,也就真的消失了。
江皇后还真不愧是江皇后,这处理事情的手段真的是把‘快’‘狠’‘绝’这三个字给拿捏的死死的。
第45章 禁足
雨连着下了两日不见停,岁淼那日自打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后就得了齐安的命令把她给禁足了,毫无原因且毫不留情的直接给禁足了,这是之前全然不曾有过的。
原先的原主和自己这位母亲虽说也是不对面的但是还没有被齐安直接这么下脸面,而轮到岁淼自己,她连反驳的理由也没有。
大昭以孝治天下,齐安对岁淼作任何的处置饶是乾元帝怕是也不能太过于插手毕竟母亲训导女儿那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
而岁淼只能憋憋屈屈的认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处罚。
更让她无语的是,齐安禁足的地方直直只让岁淼在春绣宫正殿范围内动弹。
简单点来说,岁淼在自己地盘里只能在自己的住所和书房来回动,其他地方都不能出去。
而且这一禁就是十日!
岁淼直接给看傻了!
看着那传话的嬷嬷,岁淼满脸的不敢置信,又有点不甘心的道:“嬷嬷确定了是十日?”
那老嬷嬷点头,还顺带给了岁淼一个你在质疑我业务能力的不爽眼神,对岁淼那是半点不尊重。
岁淼抿唇懒得理这个嬷嬷的表情,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晴天霹雳给砸了个眼冒金星啊!这都是什么事儿?
但就想某位哲学家说的,无法改变的事情就试着顺从他。
正好岁淼也是病人状态,这偌大的皇宫岁淼虽然好奇却也害怕,这一切得拜现代那些层出不穷的宫斗剧所赐。
岁淼很担心自己这个徒有其名的郡主冲撞了那些真正的贵人整出些事故也不好,十日的时间,她可以好好了解一下自己身边的处境。
所以,左右想了想,岁淼倒也觉得没什么。
无非就是无聊了一些罢了,十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忍忍?
她忍他个大头鬼啊!
岁淼合上春喜替她找来的话本子非常无语的瘸着脚在屋子里晃荡着。
春喜见着也属实不忍心,这才是第五日呢,还有一半的时间呢,郡主这时候就受不了了,这接下去可怎么办啊。
而且春喜现在是越发喜欢现在这个脾气大变的郡主了,虽说有的时候郡主一个人待着神神叨叨的,但是脾气却是比以前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不会那么暴戾恣睢,也不会随意的打骂下人,有时候还挺好说话的。
这样的主子哪个宫女不巴望着碰上呢?
于是春喜上前道:“郡主不如去……锻炼锻炼?”
是的没错,自打意识到自己这具身体有力大无穷这个buff的加成之后岁淼就开始锻炼自己了,她的脚上早就好了,能蹦能跳,岁淼自然是闲不下来,可不得抓紧锻炼锻炼吗?
而且现在这个身体弱的岁淼觉得换做以前自己能一巴掌拍死,现代人爱美瘦自然就是一个标准,岁淼虽说算不上多么爱美,但是她也知道过度肥胖对身体绝对百害而无一利,而自己这个身体可不就是过度肥胖了吗?
这可万万不行的。
所以,岁淼考量了一下,的确是又到了每日午后要锻炼的时间段了。
站起身,岁淼准备先做个准备活动,这姿势刚刚摆开就连翘就进来了。
连翘是岁淼和春喜相看了半天挑出来的心上人的一等丫鬟,人年纪虽不大但是做事勤快老实是个可用的人。
而连翘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很是那种典型的多做事少说话的人,岁淼这会儿禁足以来还是没怎么碰见她,这会儿突然进来甭说岁淼意外了,春喜也有些意外。
因为连翘给她安排去负责伺候云洹了,连翘这么急忙忙过来,莫不是云世子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果然,春喜还没多想,就听着连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郡主殿下,是奴婢的错,云世子发了两日的烧,奴婢听了世子的话不曾喊来太医却不想这烧今个儿还没退下,云世子也昏了过去,奴婢没本事做不得这个大主意这就赶忙来找郡主挑大梁了……”
连翘虽是带着几分着急和哭腔的说这话但话里想说的意思却是表达的明明白白,岁淼一听就坐不住了。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连翘的时候,她道:“那就快去请太医来瞧瞧啊,熊孩子身体弱的要死,高烧怎么能耽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