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楠楠
收到春喜眼神的云洹默默的别开眼,藏住眼底的厌恶,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像是丝毫未变。
“走罢。”岁淼见自己目的达成非常满意,乐滋滋的顶着自己头上的重物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宫门去。
不得不说,云洹的伪装很完美,岁淼的脑补很到位。
春喜以为岁淼是日日主动往云洹这儿跑,殊不知是因为云洹日日都‘不经意’的让岁淼察觉到自己被人怠慢无视的那一幕,给岁淼洗脑着所有人因为某些人而对他的需求视而不见有意无意的怠慢他的这个观念,然后借着这个一点点的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
而岁淼不知道的是,她以为云洹是知道药材珍贵舍不得用,实际上是这药材和他体内的东西相克,他用了一次就浑身疼的厉害,实在是没那个胆子再用第二回 ,索性卖卖惨让岁淼心疼心疼就是了。
岁淼更不知道,她所认为的某个有着内里温软的心肠的人,每日都算计着该怎么让她吧注意力全都放到他身上……
云洹跟在岁淼后便,看着走在前面的姑娘略有些笨重的身影和摇摇晃晃的脑袋莫名有些好笑,不得不说,岁淼今个儿特意打扮了一下倒是显得没有那么臃肿难看了。
而她做的那个什么健身运动似乎真的很有用,虽然日日和岁淼见着,但云洹还是能很敏锐的看出来,岁淼瘦了一些。
五官轮廓稍稍的显现出来,有了那么一点点沈琛的影子,但也只有一点点。
第65章 打趣
岁淼这还是第一次出宫门,没办法,饶她是郡主,平日里其实不用住在皇宫里,住在公主府就可以了,但架不住齐安都待在宫里,岁淼也就跟着待在宫里了。
这宫门可不是想出就能出的,岁淼也不是没打听过出去的法子,但得出来的方法她只能放弃。开玩笑!让她主动去找那个变T的便宜娘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好么!
而且宫里这么大,她还没玩够呢,干嘛要找那个晦气!岁淼直接把这个法子pass了。
坐在马车里,岁淼忍不住悄悄的掀起了一块车帘子,瞧着马车快速的行驶,外边的景物迅速的倒退,没一会儿就驶出了皇城,岁淼忍不住笑了起来!莫名就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
“郡主快放下吧,这周遭可是有不少人瞧着的……”春喜瞧着岁淼那完全不在乎礼节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她家郡主的脾气虽然改了,但是旁人不知道啊,在许多宫人眼中自家郡主可是嚣张跋扈的代名词,现在若是给人瞧着郡主这般不守规矩的样子,怕是又要多一个不知礼仪的罪名了。
岁淼可以不在乎这些俗名议论,但是春喜实在是受不得别人说一点点岁淼的不好!
她家主子再不好,有哪个主子会代替奴才一起领罚让自己伤的躺在床榻上的?
她家主子再不好,就这一点就不知道把多少人比了下去。
是的,经此一遭,春喜直接变成了无脑的岁淼护了。
听着春喜像老母亲一般的嘱托,岁淼看看春喜那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只觉得好笑,她有那么不守规矩让人C心吗?这小丫头明明是孩子年岁,却这么老气横秋的日日嘱咐她。
“春喜。”岁淼笑眯眯的瞧着她,轻声喊她名字,手上也是听话的把掀起来的车帘子放下来。
“奴婢在。”
“春喜啊,你今年多大了?”
春喜不解却也如是回答:“十五了。”
她这年纪若是放在一些个穷苦人家里,怕是孩子都怀上了。
“这么年轻那你可得小心了。”岁淼作担忧状。
春喜:“?”啥意思?她要担心什么?郡主嫌他话多要把她卖了吗?想到这儿春喜眼眸登时染了水雾,却又强撑着,“郡主,奴婢逾越了,郡主莫要赶奴婢走……”
这回一脸懵的人是岁淼了,这都啥啊?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赶她走了?
见人马上要掉金豆豆了,岁淼赶忙在身边放着的自制背包里掏出一块牛轧糖眼疾手快的赛到春喜嘴里。
春喜:“?”这是什么意思?郡主怎么喂她糖吃?
岁淼的吃食自然不可能怠慢的,牛轧糖入口醇香带着浓厚的奶味儿,是那种很好吃却也不会显得过分黏腻的香甜。
岁淼捏捏小丫头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半是哄着半是打趣的说道:“别哭别哭,我几时说要卖你了?我是看你日日在我跟前念叨这念叨那,知道你是关心我,我怕你一直C心这些把自己这一颗玲珑心都给磋磨成石盘子了。”
一听这话,春喜一张素白的小脸就绯红了,那是纯粹的羞的,她听到岁淼这话说出来就知道自己是会错了意,嘴里的糖一下子就显得更加香甜,她红着脸轻声道:“郡主就晓得打趣奴婢。”
好可爱好乖!岁淼老阿姨属性瞬间就上来了,瞧着小丫头一张红彤彤的脸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却也不敢在上自己的咸猪蹄往人家脸上怼怼了,生怕自己动作过分小丫头又给掉金豆子了*好可爱好乖!岁淼老阿姨属性瞬间就上来了,瞧着小丫头一张红彤彤的脸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却也不敢在上自己的咸猪蹄往人家脸上怼怼了,生怕自己动作过分小丫头又给掉金豆子了。。
目睹了两人相处过程的云洹眸色深深,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
岁淼刚刚看向春喜的眼神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以往这样的眼神不都是看向他的么?
所以她也会看向别人的不是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云洹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本来有些苍白的脸庞这会儿像是透明的纸一样,但他却‘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像是忍不住了一样轻轻闷哼一声。
岁淼打趣完春喜就嚼着牛轧糖看起了自己带着的话本子,兴致勃勃的很,还感慨着古代的写手真是了不得,那G朝场面写的她都有些热血沸腾,冷不丁听到一点动响岁淼才微微抬起来头来看云洹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岁淼拿着话本子的手都要拿不稳了!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难受啊?”岁淼赶忙凑过去,心急如焚。
少年的脸白的很,似乎是察觉到了岁淼的急切,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岁淼的肩膀似是安抚的说道:“我没事。”
声音轻的岁淼差点没听到。
这哪里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啊!她瞧着这尼玛估摸着就差临门一脚就可以魂归西去了好么!
“春喜,太医可有跟来的?在哪儿可有找大夫啊!找大夫……”岁淼根本不care云洹的安慰,他越是这么说岁淼就越是害怕整个人都着急了。
她知道云洹身体很差,却不知道居然可以这么差,这才坐上马车多久啊,怎么人就突然成了这副模样呢?难道云洹还晕马车不成?
岁淼不清楚缘由,但人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儿的,岁淼眼尾略微有些泛红,一半是着急一半是自责,她握住云洹的手:“对不起啊,刚刚没注意你,你别怕,我去给你找大夫。”
岁淼说话口气带着点儿哄人的味道,但是却是真诚的不行,一双杏眼清澈透亮,云洹瞧着,里头全是他的影子,他眸中划过一丝满足的意味,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我很难受但是我不说我不想让你担心’的模样。
“与你无关,是、是我自己的问题。老毛病了,叫太医没有用的。”
第66章 落泪
云洹越是这么说,岁淼越是心疼。
老毛病,习惯了,原著里只提过他自少时变体质不好,饶是后来武功高强也不曾好过,所以就是这个时候落下来的病根吗?
“郡主,太医们大部分都是留在宫中的,马车已经行了很久了,就是掉头回去……”怕是也来不及啊。
春喜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自己的措辞,不敢把这最后半句话说出口。
岁淼当下脸色发白,她有些慌乱。虽然她坚信现在剧情都没走完,作为大反派的云洹是不会死的,但是望着云洹那虚弱的面容岁淼这坚定的信念也一点点的瓦解。
“没事的,别怕!”岁淼有点委屈的想哭,她强忍住自己眸子里的泪意抽噎了一下,轻声哄着云洹,她不敢随便触。碰云洹,这种情况下随便的搬动很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望着岁淼杏眼中隐约的水雾,云洹没由来的心一紧,一种酸涩之感登时就涌了上来让他一时间哑住了声音说不出话。
她是……哭了?
说起来,时至今日他还从未见过岁淼落泪,她一张脸算不上多好看,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一张脸都皱巴的卷成一团属实有些磕碜了,但是他却莫名的心疼,望着岁淼眼角的泪意他心中头一回有了后悔的情绪。
“我没事……”云洹轻轻握了握岁淼的手,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放软了自己刺激穴位的力道,他本不是什么很重的伤,不过是他为了吸引注意故意刺激了一下那个压抑住的穴位才会一下子虚弱起来。
这会儿他放软了力道,只需要稍稍休息一会儿这痛感也就缓过去了。
想想为了心里那点说不清的郁结之气就这么草率的做,云洹一时间都有些看不明白他自己的想法。
他惯是个冷静自持的人,怎么偏生对着岁淼会有失了分寸的念头呢?
岁淼不知道云洹心里的起起伏伏,她全部理解为了云洹的自己克制,抿了抿唇,眸中的心疼更胜,她平日里怼人厉害,但是这会儿她觉得自己有很多想要安慰云洹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知道云洹可怜身上还负着伤,这些伤即使到了原著后期他登上了权利的顶峰也依旧折磨着他,她清楚的很,但她从未真正见识到。
年纪如同云洹一般的孩子在她那个年代还处在叛逆期会肆意的挥霍青春,但他却在深宫之中举步维艰,时常为自己的安危提心吊胆活的万般小心。
那么难受的伤,这般年岁都有了,岁淼很难去想象以前的云洹是怎么扛过来的。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若是在宫里她还可以请个太医给她看看,但现她什么都做不了。
真的是很挫败很无力,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废物,半点用处也没有。
岁淼握住云洹的手紧了紧,压住自己的泪意认真的说道:“没事,你别担心,你不会死的,我保证。”
他不会死的,他可是未来权倾天下的超级BOSS,他还那么年幼他不会死的。
这话说的岁淼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云洹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让车夫把马车赶的快些。”岁淼对春喜道。
“郡主,这怕是不行,此番大典都是分好了先后顺序,不可逾越”春喜为难的不得不开口,护国寺大典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一切其实早就给安排好了,岁淼就是想改也难。
“那他怎么办?”一句话让岁淼唯一的渺茫的希望都碎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对云洹的了解少得可怜,她只知道他受伤却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为什么伤,她知道他难受知道他痛苦却也没办法替他做任何事情。
“没事的,等会儿就会好了的,阿斐莫要着急。”
少年的声音很是虚弱但是却带着浓厚的安抚的意味,温润如玉,干净清冽,分明受伤的人是他,他却反倒成了那个安慰人的人。
岁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嚅嗫了一声:“疼不疼?疼的话你哭一哭我不笑你。”
这一句话岁淼说的极为认真,却让云洹一时语塞,望着她清澈的瞳孔,云洹是又好笑又好气,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岁淼了。
哪有人让人哭的啊!
但疼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如履薄冰,云洹恍惚间发现,岁淼似乎是第一个问他疼不疼的人,很久之前那个人也会问,但那已经是很模糊的记忆了,久到他都要忘记了。
这一份关怀的温暖让他忍不住贪恋。
他突然又不是那么后悔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想把属于自己的目光分出一丝一毫给别人,自私也好残忍也罢,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有又何妨,只要他的目的能达到就是了。
岁淼没说话,只是沉默着,轻轻握住云洹的手也跟着松开了,眸光微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指尖上的温度渐渐消失,云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感觉到岁淼松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勾住她的手指但却被他忍住了。
看着岁淼一副沉思的模样,云洹静默着。
“云洹,我会尽力去治好你的。”没一会儿岁淼的眼神再次渐渐聚焦到云洹的脸上像是作下什么重要的承诺似得。
岁淼刚刚的晃神的确是在思索,她在回忆剧情,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
剧情中讲过关于云洹的伤,只说他本来去南疆征战遇到了巫族,本可以解了这苦楚但被他拒绝了,原因只是为了铭记心中的恨意,犹如那勾践卧薪尝胆一般,因为一直痛着,所以便不曾忘记过。
南疆……她觉得,她或许要去这个地方走一遭。
而这个念头蹦出来的一瞬间岁淼感觉自己浑身一轻,身上因为马车颠簸而带来的疲惫感也跟着松弛掉了,整个人仿佛都清爽了。
这种玄妙的感觉让岁淼越发坚定了一个念头——
她的穿越兴许就是为了云洹而来,而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云洹。
而事实上,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岁淼觉得,即使没有这种这么玄乎其玄的感觉她也会尽力去保护云洹。
因为这个熊孩子实在是太招人疼了。
他的温柔藏在点滴里叫你不易察觉但是一经发现就会知道他已经这么做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