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秋寒
苏义白等新兵被编入侯城的水师之中,成为水军的一员。
他们一入军营,就开始了马不停蹄地训练。
很多士兵不适应水上战斗,被模拟水战折腾得头晕呕吐的。
“呕……”
“吐死我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晕船。”
苏义白钻出水面,勉力站稳,就见他们的水师将军纪泽走上船来,给了躺倒在甲板上的士兵们一人一脚,“起来,都给我起来!”
“都给我记着,咱们是幽州唯一的水师!你们也不想输给骑兵营和步兵营重步兵营等其他几个兵种吧?”
打着赤膊的水军们一个个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脸上憋气,他们当然不想输!
“站不稳不要紧,晕船也不要紧,都给我好好练!谁也不是天生就掌握了某种本领,比如骑兵天生就会骑马吗?不是的,他们也是一次次地练出来的。”
“你们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不练出个人样来,对得起谁?想想你们以前,想想你们现在?那么好的机会给到你们,你们要是自已孬种放弃了,父母亲人都会看不起你们的!”
请将不如激将,这在哪都适用的,特别是用在军营里。当兵的人,哪能没点血性呢,纪泽这一通话之后,所有人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练!必须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扑通——扑通——
一声声都是战士们跳入水中扑腾的声音,再也没有人喊苦,一个个都憋着劲呢。
训练了一个上午,所有的水军战士们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大食堂走去。
年轻的战士问小伙伴,“今天中午吃什么?”
苏义白在一旁听着,训练了一上午,他感觉自已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还用问吗?今天初九,吃猪肝或者胡萝卜啊。”
那战士一听,就嚎上了,“我最讨厌吃猪肝了!”
但他还没嚎完,就被踹了一脚屁股,幸亏他下盘够稳,不然准得跌个狗吃屎。
踢他的老兵嫌弃地道,“矫情!以前伙食那么差怎么不见你嫌七嫌八的?”
老兵踢完人后还会对一旁的苏义白说道,“苏小子,别跟他学,这人矫情的毛病又犯了。他是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想吃这两道菜还吃不着呢!”
苏义白点头,说实话,他来水军军营之后吃过一次炒猪肝,炒猪肝吃起来香得很。
“对了,侯大哥,军营里怎么有强制的菜谱啊?”苏义白好奇地问道。
那姓侯的老兵就是个老大哥,对底下的新兵就像对自已的晚辈,尽管苏义白和自已一样都是千夫长,他耐心地解释道,“听说,这动物肝脏和胡萝卜能补充我们身体某种稀缺的营养养分,从而治疗我们的夜盲症,所以咱们伊春军团的军营就有了这一道强制的食谱。”
苏义白纳闷,晚上不能视物,很多人都这样啊,就他所知,他认识的人中,只有极少数人能在夜间视物。原来夜间不能视物,这是毛病吗?还是一种能治好的毛病?
听到他的疑问,老兵叹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并不是这样的,这夜盲症就是一种毛病,多吃点动物肝脏和胡萝卜就能治好了。就我所知,坚持吃这两道菜的士兵里,有很多夜里都能视物了。”
姚春暖为了治疗将士们的夜盲症,军营的菜谱里一直都有提供动物肝脏类的食谱和胡萝卜食谱,后者是商队从边疆带回的,当时和棉花一起。可以说,幽州每天杀的猪牛羊的肝脏都紧供给军营了。
外头的老百姓知道了这两道菜的功用,有心给家中的孩子弄些来吃,他们夜间不能视物无所谓,也都习惯了,但孩子还小呢。现在有治好的可能,哪忍心让他们和自已一样当个夜里的瞎子呢。但这两样东西的产量还是少,只能优先供给军队了。
听到民众的诉求之后,城主府也承诺,会尽快解决动物肝脏和胡萝卜供应不足的问题的。
水军的训练,仍旧是紧锣密鼓的。其实不止是水军如此,其他几个兵种的训练也很吃重。
训练很吃紧,大家心中都在猜测,他们幽州是不是要对外用兵了?
其实战士们猜测得不错,伊春有对外用兵的打算了。
城主府的情报部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中原的局势变化。通过分析各种数据以及兵马调动还有战损的情况,得出一个结论,安南王在樊冶樊老将军攻势下,支撑不了多久了。
正如伊春众人猜测的那样,安南王发现形势不妙,派人来探伊春这边的口风,说他可以带着他的旧部和财宝来投靠他们,甚至可以捐出一半的财宝,但他要求和朱富贵朱大帅一样的待遇,现在以及将来,都要同等的待遇。
朱大帅,不,如今叫朱老将军了,他听闻后,戏也不看了,二话不说,就从朱府跑到了城主府。
当着城主大人和姚春暖的面,将安南王数落了一遍。
不就仗着安南王的名头吗?不就仗着起事了吗?带着两三万私兵,和几箱子财宝,就想和他平起平坐?什么玩意!那几箱子财宝,等到了伊春,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他好歹是带着七八万兵马归附的!他有那么多兵马归附吗?
看着朱老将军跳脚的模样,姚春暖忍着笑,“咳,人安南王说了,会捐出一半的财宝给咱们。他一个异姓王这些年积攒的财富应该不少。”
姚春暖的意思很简单,人安南王摆明是兵马不够财宝凑。其实霍家军那边也是一样的,关系不铁联姻贴。大家都是使劲浑身解数来抢占在伊春的地位。
朱老将军连忙道,“姚大人,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我承认,他是异姓王,先前积攒的财富估计是不少,但你想啊,他这一起兵啥的,不得花自已的老本?”
“招兵买马,哪哪不得花钱?这起兵,就是个四脚吞金兽啊。咱们伊春也是起兵的,没人比你更了解养一个军团要费多少银子了。他起事一年下来,还能剩下多少老本?”
“朱老将军,我承认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咱们也得考虑一下现实问题不是?咱们今年新征兵十万余人,加上霍家军那边,有四五十万战士,前儿个又刚安置了近百万的灾民。如今是哪哪都需要银子啊。还有,现在咱们伊春军团成立了五个兵种,每个兵种需要配备的军备是不一样的,比如步兵营需要特制的军靴,骑兵营需要好的马匹,重步兵营特制的铠甲盾牌,水军们需要大船,这些又是一笔笔极大的开销。”
“咱们伊春虽然富庶,但这会也有点捉襟见肘啊。否管安南王如今还剩下多少财宝,就冲着他说的愿意捐出一半,咱们就得考虑一下,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姚春暖一脸的无奈。
朱富贵一咬牙,一掌拍在桌子上,“安南王要捐出他带出来的一半的财宝是吧?我给咱城主府捐八十万两银子!我只有一个要求,他要来咱伊春就来,但不许他和我平起平坐。嗯,他要永远矮我一截!”哼哼,安南王想要和他一样的待遇?他偏不!不就是捐银子吗?谁还不会了?
这话喊出来之后,其实他的心在滴血,疼死他了!
姚春暖问,“这是真的吗?朱老将军,你不用勉强,我们收下安南王的财宝也是一样的。”
“不勉强,我一点都不勉强!这是我心甘情愿捐出来的。”才怪,他的心好痛,一个宝库没了。他想走了,他想回家,三个宝库,两个栽在眼前的姚丫头手上,他就只剩下一个宝库了。
姚春明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样,朱老将军,这八十万两银子就当城主府借你的,一会给你写个借据。然后你刚才提的要求我们答应了。这笔银子,咱们分十年还清,每年给你百分之十的利息,如何?”
其实对于安南王提的条件,姚春暖内心并不打算答应。原因很简单,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安南王不是那等甘于人下的人。先前,他与大将军同样是起事的势力之一,甚至在最初的时候,他的势力还是力压伊春的存在。如今来投,一时的臣服,未必就会永远臣服。他所能给予的,和潜在的麻烦相比,并不对等。
听到这话,朱富贵心里好受一些了。
但他还是拒绝了,“不了,我说捐就是捐!”人安南王说的是捐财宝,他若是借,那不是矮了对方一头?那他也没脸提刚才的那个要求啊。况且他虽然捐出八十万两,但他每年城主府分发给他的红利和福利都不少,攒上几年,十几年,或许能攒回来?
“行吧,城主大人和我代表城主府代表幽州的老百姓感谢你的慷慨解囊。”姚春暖说完这句,然后面向刑长风,“城主大人,我觉得这事,咱们城主府必须张红榜!让整个幽州的老百姓,让伊春军团,都知道咱们朱老将军的付出及其高风亮节的品格!而且朱老将军这一举措,必须铭刻在咱们伊春的功德榜上!”
刑长风点头,“是该如此。”
朱富贵咧嘴龇牙一笑,罢了,没了钱财,收获了名声声望也不错。
伊春城主府的红榜一张,功德榜名字一刻上,老百姓们对他真的是交口称赞了。
随着朱富贵所捐八十万两银子到位,在姚春暖的提议下,大将军大手一挥,伊春军团各军营又加菜了。
战士们听到加菜的由来,对朱老将军的印象节节拔高。唯独他的心腹和亲近的将领面露异色,后来得知了缘由,也是哭笑不得。
第188章
近来,姚春暖在忙碌水患和接收百万灾民等事宜的同时也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中原的局势变化。她主要关注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南安王,另一个方面则是黔南交州一带的情况。而且,相较于前者,姚春暖更关注后者。
黔南属于交州东南部,这段时间,交州一带,特别是黔南,发生了严重的水患和百姓暴动。如今交州一带糜烂得很,能逃出去的老百姓都逃了,逃不出去的,如今活得很痛苦。恰好这段时间是朝廷对西南用兵的关键时刻,无暇理会交州之事,南蛮趁机发兵攻占了交州几个郡县。
姚春暖每每看到有关交州一带的消息,心情都很沉闷。
而朝廷为振士气,弘扬大梁国威,每下一个城,就明发圣旨,昭告天下。
姚春暖腻歪死了,张红榜公告喊话朝廷,交州呢?朝廷不管了吗?
因为伊春城主府的喊话,让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交州一带上。这一关注,就不得了。实在是交州被侵略的几个县郡的老百姓过得太苦了。
南蛮对待交州境内大梁的老百姓是很残酷的,尽可能地奴役他们,压榨他们,最脏最累的活就交给他们去做,而吃的却是最差的。
了解了交州的情况后,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的有识之士,纷纷上书朝廷,呼吁朝廷,请求朝廷出兵,将南蛮赶出大梁,收复交州被南蛮占去的城郡。除此之外,他们对南蛮的恶行进行谴责。
对于伊春城主府的喊话以及各界人士的呼吁,三皇子不予理会,添什么乱呢?等消灭了安南王,自然就会腾出手来收拾交州的问题了。
对于各界的指责和谩骂,南蛮回应,说这些都是像伊春那边学来的,还说他们是受到伊春对待北狄俘虏的启发。
听到这话,姚春暖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不认同南蛮扣在他们伊春头上的帽子,但也难免会心生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错觉。
对南蛮不要脸的说辞,让伊春城主府上下成员都跳脚不已。南蛮此番说辞居心叵测,分明是想将他们实施暴行的帽子扣他们伊春的头上!
戚应善当时就在旁边,察觉到她心情低落,
他冷静地指出,“这能比吗?这是一样的吗?北狄作为南下的侵略者,他们战败被俘虏了,然后通过劳役为自已赎罪,有问题吗?”
“而交州的老百姓呢?身为无辜的被侵略者,如果说他们有罪,那么他们唯一的罪状就是太弱了,弱是他们的原罪!不对,他们唯一的罪状就是身为大梁的子民,唯一的原罪是这个!”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的话令姚春暖回过神来,对啊,南蛮分明是在偷换概念!
无须姚春暖多说,面对南蛮扣屎盆子的行径,城主府里嘴皮子笔杆子厉害的成员们联手拟了一则公告,给城主大人和姚春暖过目之后,张贴了出去,毫不留情地将南蛮扣屎盆子的行为拍飞。
面对伊春城主府言辞激烈的指责,南蛮首领阿各里死猪不怕开水烫,甚至放话,要是觉得交州那几郡的老百姓可怜,大梁朝廷以及其他任何势力都可以拿赎金来换人的,每个老百姓一百两银子。末了还自夸比伊春城主府有良心多了。
伊春城主府:无耻!
南蛮首领阿各里的话一放,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朝廷身上,太子,发话啊。三皇子,说话呀!朝廷,表态啊!
偏偏朝廷一语不发,闷头闷脑地继续对安南王攻城略地,攻势更凌利了。
但所有关注朝廷的态度的老百姓们都失望了,这不是他们要的结果。朝廷可以不赎人,但面对如此嚣张的南蛮,难道不应该一巴掌给他打回去么?干不干得过另说,但至于要敢干啊,敢于表现出血性的一面啊!
徐州
汝阴王和司马贤主从二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汝阴王啧啧有声,“伊春城主府这一手厉害了,完全是将朝廷放在火上烤嘛。他们明知朝廷正是攻打安南王的关键时刻,也不可能调兵去攻打南蛮的。再者就是,朝廷国库空虚,不可能拿钱赎人的。”
司马贤摇着扇子道,“主公,你说错了,就算大梁国库有钱,朝廷也不可能拿来赎人的。在朝廷看来,老百姓就是贱民,就像韭菜,死了一茬,还有一茬,可不值当他们花真金白银去救。”
因为朝廷不作为,被无数人骂无道残暴,执政的三皇子也火大了,立即明发圣旨喷伊春城主府,“你们那么厉害,倒是救民于水火啊。南蛮那一套还是从你们身上学来的,说起来,你们就是罪魁祸首,难道不应该负起应有的责任?而且阿各里说了,大梁所有的势力都可以拿银子去赎人。这些势力里也包括你们幽州,你倒是拿银子去赎人啊!”
对于三皇子的叫器,伊春城主府一开始没回应,后面是掐着时间点回应的,“好,既朝廷无能,解救交州老百姓的责任就由我们伊春城主府来承担!不就是银子吗?我们伊春城主府多得是!”
伊春城主府的回应让所有关注此事的人都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伊春城主府真要拿出真金白银去和南蛮赎人吗?
而南蛮阿各里的首领,更是兴奋地喊话,说他手上大概有四五十万的大梁老百姓,问伊春城主府准备多少银子来赎人?
唯独司马贤琢磨着伊春城主府的回话,眼中若有所思,人家说银子多得是,并不代表就会给你南蛮啊。
这一日,伊春城主府召集众文官武将议事。
姚春暖和霍微是唯二列度的两位女性。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大家都隐约有所猜测,并且心中暗暗期待。
议事大厅,姚春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舆图上。幽州被他们所占,青徐两州为汝阴王所占,大梁拥有司棣荆州、杨州、豫州、兗州、并州、冀州及益州北部还有凉州的三分之一。
他们幽州,算是目前大梁十三州三十六郡中,兵强马壮,经营得最好的。
不说全民皆兵,但战争的意愿是最强烈的。
因为他们被引导着学会了思考,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已经站在了大梁的对立面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他们不进攻,不积极开拓地盘,等大梁缓过劲来,肯定会攻打幽州的,那么他们存身的这一片净土,也将不复存在。
特别是后来来到幽州来到伊春的各地的灾民们,他们迫切地希望伊春军团打回他们老家去,他们想让自已的父老乡亲过上他们现在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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