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曰曰
意识却逐渐模糊,人无力的倒在桌上。
姜斐用食指轻蹭了下唇角,回到桌前,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身走了出去。
温意舒努力强撑着,却只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书房门关闭。
像是永远走出他的世界。
不知多久,温意舒再清醒时,浑身僵痛。
他却毫无所觉地起身,疯了似的朝客房跑去。
客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客厅,主卧,甚至顶层的那个昏暗的阁楼……
没有姜斐的身影。
“温先生,”保姆小心翼翼地出现在身后,“姜小姐走了。”
温意舒没有说话,依旧不断在别墅里里外外寻找着。
她走了。
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却又为什么偏偏留下那个吻?就像……让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她一样!
“昨天,姜小姐曾问起您最近的事,”保姆慌忙跟在他身后继续道,“问您这几天是不是很累。”
温意舒的脚步猛地停下,唇颤抖着。
她知道洛时针对温家的事情了?
她离开,是为了他?
第20章 恋姐狂魔20
姜斐从温家出来时,天已经晚了。
远处能看见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可周围的别墅区却很安静,只有路灯幽幽地亮着。
绕过转角,她刚要继续前行,一旁修剪得体的树丛里有细微的动静响了一下。
姜斐脚步一顿,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昏黄的路灯也掩盖不住他脸色的蜡白,整个人颓靡的形同废人,正呆呆地看着她。
程寂。
察觉到她的目光,程寂几乎立刻直起身,眼中满是无措与茫然,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干涸的唇,挤出一抹笑:“姜……”
话没说完,甚至没等露出笑容,就已经僵住了。
姜斐就像不认识他一样,没有理会,收回目光继续前行着,一步一步走向别墅区的出口。
程寂望着她的身影,沙哑地咳嗽一声,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姜斐走路的速度很慢,漫无目的地前行。
程寂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的眉眼再也不会对他亮晶晶地弯起了,就像被抽离了灵魂一样,一片死寂。
周围逐渐繁华起来,不远处的酒吧隐隐传来音乐声。
程寂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碰见吴青,他的手下败将,上次在酒吧起了冲突的那人。
吴青的手臂还没好,仍吊着绷带,身后跟着三四个人,看见二人一前一后的走,顿时笑得嚣张:“看看我们又碰到了谁了,你们还敢出现……”
姜斐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直朝前方走去。
吴青几人也愣住,竟真的让她走了过去,看见程寂时才反应过来:“上次你们走运,这一次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程寂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仍旧跟在姜斐身后。
吴青被忽略,越发的气恼:“怎么?程大少爷这是想当哈巴狗了?”
程寂仍旧不理会。
吴青恼羞成怒,望着姜斐的背影挑衅道:“没想到你喜欢那样的?哪天咱们也玩……”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眼前便突然一黑,程寂不要命似的冲上前去,一拳重重砸在他的下颌,而后提着他的衣领,一连打了足有五六拳。
吴青的脸上满是鲜血。
周围的人被吓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程寂围在中间。
听着身后七手八脚的打架声,姜斐一次头也没回,依旧安静地朝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一阵急促而踉跄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
脚步声直到走到她身后不远处,才逐渐慢了下来,一瘸一拐地继续跟着。
姜斐脚步一顿。
程寂看着她的动作,咽下嘴里的血水,咧嘴笑了出来:“我没事。”
姜斐不语,就要继续前行。
身侧却多了一道身影,程寂紧走了几步,手迟疑了下,想要拉住她的衣角。
姜斐却飞快避开了他的手,后退了半步,陌生地看着他。
程寂看着她眼中的陌生,手僵住,左眼下满是淤青,红肿的唇角还在流着血,身上的衣服狼狈不堪,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收回手,声音很低:“姜斐,我受伤了,你有开心点吗?”
姜斐望着他的伤,目光微滞,很快又平静下来,低声呢喃:“你到底想做什么啊程寂?”她的眼圈通红,“从一开始,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只是为了报复洛时,现在还没玩够吗?”
程寂脸色一白,良久轻声道:“你终于愿意理我了吗?”
姜斐抿了抿唇,再不说话。
程寂喉结滚动了下,勉强扯出一抹笑:“前段时间,我学会了豆腐鱼,你要不要……”
“程寂!”姜斐打断了他,定定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出来,“你刚刚说的对,看着你受伤,看着你疼,我开心的不得了,现在你能放过我了吗……”
说到后来,她的身形摇晃了下,脸色骤白。
程寂忙上前,想要搀扶着她。
姜斐挣扎着想要避开他的手,脸色却越发苍白,下一秒人虚弱地倒在程寂怀中。
程寂的伤口被碰触到,脸色一白,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却始终一声不吭。他看着怀中的女人,前段时间还笑着对他说“抽烟对身体不好”的她,现在却虚弱的让人心疼。
最终,他忍着身上的痛,将她背在背上,低声道:“姜斐,回家。”
这一次的“回家”,是姜斐与他。
……
姜斐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昨晚原本只是想装晕,没想到在程寂的背上一摇一晃的,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手有些麻痒,姜斐皱眉,睁开眼才发现程寂正趴在床边,头发凌乱,脸上几块淤青红肿,脸色发白,双眼紧闭,手正紧紧抓着她的手,没放松分毫。
而他头顶的好感度已经到了85.
姜斐想了想,抽回手。
程寂几乎瞬间清醒了过来,抬头紧张地看着她:“你怎么样?”
姜斐垂眼,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程寂眼中的情绪凝滞,好一会儿站起身,脚步仍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再回来时,他手中拿着一个保温盒,盒里盛着熬成乳白色的鱼汤,豆腐鲜嫩,仍冒着白烟。
“姜斐……”
姜斐转过头去,不看他,也不说话。
程寂僵了僵,抓着保温盒的手一紧,良久将东西放下,转身走了出去。
他去了哪里姜斐不知道,只是一整个白天都没有现身。
到了傍晚,门外才传来一阵开门声,程寂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才走进她的房间,安静地看着她。
桌边的保温盒没有动过,姜斐始终沉默着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程寂抿了抿唇,拿起保温盒的左手有些颤抖,右手控着左手才勉强镇定下来,踉跄地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他重新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姜斐,我回来吃饭了。”
姜斐依旧没有理会。
程寂静默了两秒钟,缓步走到床的另一侧,站在她面前:“姜斐,你看。”
姜斐目光微滞,良久朝他看了过去。
程寂身上的伤势更重了,唇角的伤残留着血迹,脸颊上多了几块淤青,侧颈也多了几道伤痕,却仍扯着唇对她笑着。
迎着她的目光,程寂笑得越发欢快,将餐盘上的晚餐放在她面前。
姜斐低头:“我自己吃。”
程寂笑容一凝,沉默了会儿,转身安静走了出去。
这天后,程寂每天白天都会出门,傍晚准时回来,在姜斐的房间待一会儿,哪怕只是看上她一眼,或让她看上一眼就好。
他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好转过,甚至每况愈下。
直到有天,程寂依旧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去了常去的地下俱乐部而已。
——那个充斥着血腥暴力的地方。
程寂进场时,每个人都在看着他,或是诧异,或是惊恐。
所有人都知道,哪怕这是无规则的黑赛事,可打一场比赛,少说也要休息半个月,可这十余天,程寂几乎每天都来,次次上场。
以往他失败的次数并不多,可这段时间,打到后来,连还手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对于其他人的目光,程寂视而不见,他却只是安静地、一瘸一拐的去自己的休息场地,准备上场。
赛铃响起,所有人的异样目光也都收了回去,开始陷入诡异的狂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