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风红缨一个眼刀子扔过来,冷冰冰的,现场顿时安静。
“你看我干什么?”说话的男生一脸讥诮,“我说错了吗?你好朋友热娜和你闹掰后就出了事,你敢说你没在里边动手脚?”
男生声音拔高,话音一落,周围人都拿怀疑和鄙视的眼神看着风红缨。
风红缨嗤笑一声,踏着步子往男生那边走。
男生不由往后退,结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根据小道消息,传说风红缨十分暴力,曾将珈八村一个男人打得半边脸骨都凹陷了下去。
风红缨抬手,男生吓得双腿发软,却见风红缨的手顿在男生胸前的名牌上。
“刘志向?”风红缨笑容放大,“新闻系大二学生?”
学校学生不多,新闻系更是少的可怜,有些前辈风红缨没见过,但她记得人名。
刘志向梗着脖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敢动手试试?!”
风红缨拍拍刘志向的肩膀,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不适合记者。”风红缨突然来了一句。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你他娘的算老几?”
刘志向甩开风红缨的手,趾高气扬道:“你以为你是谁?指手画脚了不起呀。”
风红缨语气幽幽:“记者一行,追求真相,不造谣,不传谣,守口,这是职业门槛,敢问刘志向同志你哪点做到了?”
“你——”
风红缨:“你什么你?我有冤枉你分毫?”
“当着我的面都敢造谣我谋害我的好朋友,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吧?刘志向同志,记者的嘴可不是用来说假话的,你未知全貌就胡说八道,你连记者这一行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
众目睽睽下,刘志向被说的面红耳赤,男人的自尊心驱使他受不了这口气,撸起袖子就要打风红缨。
现场好几个胆小的女孩吓得捂脸。
然而预料中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来。
“痛痛痛,风红缨,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松手哇,我以后不敢了,我发誓……”
刚还气焰嚣张的刘志向此刻双手被风红缨反锁在身后,风红缨一脚蹬在刘志向的背上,男人疼得脖子青筋骤起。
风红缨松开手,冷笑道:“你一没口德,二弱如小鸡,三没骨气没原则,就你这种左右摇摆的货色也配当记者?还不快滚!”
刘志向脸涨得通红,捂着酸疼的手臂灰溜溜地逃了。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一时间走廊掌声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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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坐着的淮子洲让乌云雅出去喊下一个进来。
乌云雅冲淮子州露出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容,可惜淮子洲没注意到,而是偏头问身边的同伴。
“外边那人你认识?”
走廊不怎么隔音,风红缨的一番话完完整整传到了淮子洲耳里。
相比面试乌云雅这种空有其表的貌美姑娘,淮子州更想见见外边那个豪迈的女子。
一旁的风延吉抽出一张应聘表。
“风红缨?”淮子洲啧了声,“竟然是她?!”
去年八九月间,风红缨这个名字在各大报社间传得神乎其神。
淮子洲初次见到风红缨的名字是在《日报》特刊那封质朴的信上。
他早就想见见风红缨了,得知《日报》要在戈壁滩上设分刊,淮子洲立马写申请要求分配到《春芽》当主编。
一同来得还有刚毕业的风延吉。
“她是我妹妹。”风延吉笑说。
淮子洲左手敲右手,大唔后羞赧不已。
“风延吉,你这人很不地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她是你妹妹?看着我闷头在那胡猜风红缨的年龄很好玩是吧?”想起自己在火车上信誓旦旦地说风红缨能写出那种有内涵的信,可见阅历够深,年岁估计在四五十岁。
现在一回想,淮子洲整个人抓狂的不行。
风延吉握拳抵唇,笑而不语。
“好哇风延吉,你是故意的?”淮子洲怒瞪风延吉。
风延吉嘴角的笑崩不住了,特别是淮子洲那句‘风红缨阅历不浅’……
不过话说回来,这短短一年来,小妹所经历的事还真算的上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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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自我介绍,风红缨目不斜视,当对面坐着的风延吉不存在。
风延吉挑眉,这丫头越来越有趣了。
淮子洲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
“风红缨同志。”
淮子洲手中钢笔敲了敲风红缨应聘表上有关职业那一栏:“能说说为什么竞聘本台调查记者吗?”
今天一上午面了几十个人,有男有女,全是奔着出镜记者来的。
出镜记者光鲜,工资高,说出去倍有面儿。
至于本台调查记者,调查记者每天都要跑外勤,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天天顶着黄沙和烈日在滚烫的戈壁上行走?
且处理的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晋升空间小。
风红缨这种青春正盛的小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想不通去做调查记者?
淮子洲翻了翻当地记者报,前一任调查记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退休后火速搬离了此地。
问起原因,男人头疼:“今天东家羊丢了找我报道,说是邻居宰了她家的羊,明天西家牛冲出牛棚撞了人,也找我报道……这一天一天尽找牛羊,我看呐,我这不是调查记者,我是老妈子……”
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赶着去当老妈子,这未免太古怪。
风延吉靠坐在椅背上,他和淮子洲一样,也很好奇小妹为什么会选择应聘又苦又累的本地调查记者。
风红缨露出笑容,落落大方地回答。
“理由很简单,我能吃苦。”
淮子洲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开。
“你的意思是出镜记者就不辛苦?”
风红缨摇头:“各行各业都辛苦,但吃苦是成为调查记者的第一块砖,这个素养我有,您如果有闲心,我还能列举一些我胜任调查记者的其他优点。”
淮子洲笑容放大。
眼前这个小姑娘太可爱了,他在首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能一脸淡定的对着陌生人夸自己的还真少见。
“说说看?”
风红缨没觉得不好意思。
“除了吃苦,我还善良,善良却不普善。”
这点是针对乌云雅。
“身为记者,事情水落石出前,当公正,不随波逐流,不信谣,不传谣,不怯懦。”
这点针对的是刘志向。
“第三,不会为了所求出卖女色。”
这说的是男二李茂。
在原小说中,李茂为了业绩,出卖男色成功进到首都总台,这点她做不到。
风延吉干咳了两声,淮子洲则笑到捧腹。
风红缨嘴角抽了抽,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淮子洲意犹未尽,提笔在风红缨的应聘表上写了几个字。
“回去等消息吧。”
风红缨站起来说了声好,转身离去。
人一走,淮子洲扭头笑看风延吉。
“舍得吗?”
舍得让娇养的妹妹穿梭在沙漠中?
风延吉拔出钢笔帽,认认真真的在应聘表上填上同意的评语。
“为什么舍不得?”风延吉反问。
淮子洲神色认真:“这片沙漠下藏着不少腌臜事,你小妹能应付的来?”
首都那边同意将《日报》分刊设置在沙漠之城,是有原因的。
风延吉颔首:“我相信她能。”
热娜的事发生后,小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懵懂的只知道缩在家人臂膀下的小鸡,她是雄鹰,合该翱翔在碧蓝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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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子洲的预感很准,风红缨胸前挂上实习记者牌的第三天就收到了一条猛料。
珈六村一个小孩突然失踪,失踪了足足三天。
庄沙水接到报警后带着沙漠中行走的老友在附近找了好久,愣是没找到。
就在村民们拿着刀叉准备出发狼窝找人时,一个小孩哭哭啼啼地站出来,指着某个村民哭嚎,说小豆子是被那个村民带走了。
被指认的村民叫康天工,今年四十岁,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妻子早逝。
风红缨戴着实习记者证赶往现场时,丢了小孩的家长刁兴华忙上前握住风红缨的手,双膝砰得跪倒。
“同志,同志,你得帮帮我哇,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风红缨使出吃奶的劲将刁兴华从地上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