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因为所有的金子都要上交给背后的大老板。
一想到被杀死,矮个男人慌得爬到门边,用力捶打船门。
“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风红缨大脑空白了几秒。
阖眼冷静了下,再睁眼时,风红缨从肥大的脏裤子里掏了掏。
掏出一个轻便照相机。
凤凰牌,一百零八块钱,《春芽》报社最贵的照相机。
上火车时,淮子洲硬要塞给她。
“谁暗访端着大摄影机?用这个吧,这个方便你踹口袋里藏着。”
打开照相机,借着小窗口射进来的朦胧光线,风红缨照着船舱内几处地方按下快门。
上面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举着照相机,风红缨对着矮个男人的肿脸拍了一张。
男人瞳孔骤然放大。
“嘘。”
风红缨比了个手势,沉着吩咐:“别停,你接着喊。”
他们这时候应该惶恐无比,太安静很可疑。
矮个男人照做,果然,外头守着的人放下心来。
矮个男人扯开嗓子喊,一声比一声凄惨,他是真的担心受怕。
他没啥文化,但他认识相机。
这时候拿着相机到处拍会是什么人?除了记者还能有谁?!
男人后怕地咽了下口水。
传得沸沸扬扬的那篇报道据说就是一个暗访记者写的,那记者下场老惨了,即便侥幸带着照片逃出来了又如何。
淘金客的事报道还没三天,那个记者就被人先奸后杀,然后尸体砍成肉沫扔到海里喂了鱼。
“外边的人已经走了。”
风红缨将相机放进防尘袋锁好,问男人:“会游泳吗?”
男人呆了呆:“会,会。”
见风红缨在那捣鼓锁,男人眼中冒出光,结结巴巴地说:“同、同志,你有法子出去?”
“当然。”
她是这个世界的任务者,她不会轻轻松松死掉。
她已经经历了两个小世界,以她对抠门系统的了解,真到了危急关头,系统肯定会想办法救她。
不过在这之前,她想自己试试。
矮个男人顿时生出希望,目光灼灼地睨着风红缨。
眼前的人个头看着和他差不多大,身体里的力量却宛若无穷尽。
这时,一道强光从天而降,沐浴在风红缨身上。
矮个男人看呆了眼,逆光的风红缨就像天神一般朝他伸出了手。
“傻楞着干哈?!”
风红缨低骂了句:“不想走?”
男人倏而回神,看到破开的船门,当即又惊又喜。
-
经历了第一世后,风舰长风红缨敢说整个船上没人能比她更了解船舶。
开个船锁简直易如反掌。
外头眼光刺眼,正值吃饭的时间。
风红缨熟稔地奔走在船上,带着男人避开哨口。
男人此刻脑子一片迷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风红缨是暗访记者,他还以为风红缨和‘大善人’刘老板是一伙的呢?
这船真的不是她的家?
逃得未免太顺利。
直到跟着风红缨成功游上岸后,男人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回肚子。
那艘船渐行渐远,目测还没发现他们两人逃走了。
检查了下密封袋,相机没进水。
拿出相机对着港口方向拍了张,见男人捂住嘴指着她,风红缨这才意识到脸上黑不溜秋的印记没了,现在是一张女性面孔。
男人惊到失声。
救他出来的天神竟然是女人!!
“待会别跟着我。”
风红缨懒得解释自己的身份,挤干裤子上的海水,淡淡道:“怕死就赶紧离开这座城市,以后在外别轻信他人。”
男人心有余悸地点头。
“你要去哪?”
风红缨:“你别管。”
男人:“……”
矮个男人迟迟不肯离开,风红缨歪头:“你想谢我对吧?”
男人:“对对对,我叫虎子,还不知道记者同志你叫啥呢?”
风红缨没答,而是认真的端详起面前这个矮个男人。
“虎子,我能信得过你吗?”
虎子拍起胸脯,掷地有声道:“咋信不过?我敢对着月亮花发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叫我做啥我做啥!”
熟悉的月亮花。
风红缨挑眉:“你老家在戈壁滩上?”
虎子嘿了声,眼睛圆睁:“难道你也是?”
现在可不是认老乡的时刻,风红缨低语:“你去火车站帮我递个消息……”
一听这话,虎子浑身血液唰唰往脑门上冲。
眼前的记者同志不会是想抄了大善人刘老板的老巢吧?
“做得到吗?”风红缨问。
男人眉眼端正,都说面由心生,看面相不像坏人,她想赌一把。
虎子:“能!”
虎子一走,风红缨一路打听来到之前下车的那片港口。
周围她找遍了,愣是没发现迪丽达尔所留记号。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迪丽达尔大概率出了事。
猫着身,东躲西藏的她再次来到刘老板之前待得那间平房。
她和虎子逃出来的事迟早要曝光,码头打手多,想要以少胜多,她得用巧计。
三十六计——第十八计,擒贼擒王。
第65章 奔赴正义,还人间清白①⑥
刚进去,风红缨就听到刘老板和胖女人在外头说话,声音越来越近。
这一刻,她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处在和平年代。
那个年代的高科技太多,视频监控,红外线监控……在高科技面前,她纵是再厉害,也无所遁形。
现在好哇,屋里连台电脑都没有,只要她躲得快,很难看到她。
缩到桌肚,刘老板推门而入。
熟悉的烟味呛人,风红缨皱着眉捂住口鼻。
“……桃子姐。”刘老板喊胖女人。
“最近外边风声紧得很,这笔买卖做完咱先收收手,我给你买了船票,晚上八点钟出发。”
胖桃叼起大烟,翘着二郎腿。
刘老板忙倾身上前帮着点火。
屋内的烟味发散的到处都是,烟里面应该掺杂了些许迷幻药,两人吸得欲仙欲死。
蜷缩在桌肚下的风红缨很不喜这种烟味,加之空间狭窄,嗅多了烟味脑子开始飘飘然。
狠狠朝大腿掐了几下,风红缨努力让自己保持住清醒。
坐在沙发上的胖桃换了只脚翘着,抽到一半,女人起身来到窗边。
推开窗,胖桃烦躁地呸了声。
“又热又闷,什么鬼天气。”
空气流通后,风红缨呼吸顺畅很多。
沙发上坐着的刘老板和胖桃一样,垮着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