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乌云雅回过身,鼻尖紧挨着男人的刀刃,再往前进一步,乌云雅会被劈成两半。
死亡恐惧像一张大网将乌云雅罩住,女人啊的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现场乱遭遭。
直到派出所的人赶过来才将这场闹剧平息。
盘问过后才知道乌云雅活该。
让乌云雅去调解,她上来就让周阿云的男人送儿子乌龙去医院割个肾给小豆子。
且不说两个小孩的肾脏符不符合移植……光听这个法子就觉得荒唐。
乌云雅这么一提,最受不了的当属周阿云的男人。
男人精神有很大的问题,听说有人要挖他儿子的肾,当即跑到灶台拿起了刀。
真相大白后,风红缨对着晕倒在地的乌云雅失望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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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沙水和风红缨的来回调解下,最终刁周两家达成和解。
周阿云的儿子乌龙在未来三十年内负责小豆子有关肾脏上的所有医疗费,一旦小豆子因为肾脏出问题而导致生命垂危,亦或是死亡,乌龙须得给刁兴华夫妇养老送终。
两家和解后,风红缨抽空去了趟周家。
周阿云私藏在床底的钱悉数被派出所没收,周阿云被抓后,周家就相当于断了经济来源,家里最值钱的莫过于屋里那台崭新的电视机。
然而周阿云男人脑子不好使,连打开电视机的本领都没有。
风红缨过去时,往日活泼开朗的乌龙耷拉着小脑袋坐在门槛上发呆。
小孩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原来那日来抓小豆子的坏人是妈妈的同伙,原来康家伯伯是好人,原来陌生人的玩具是毒药……
院中灶台前,脑子还没小孩灵光的男人拿着锅铲跑上跑下,一会塞柴,一会忘了手中的锅铲,直愣愣的将手伸进滚烫的锅里烙饼。
男人今天很开心。
他知道媳妇干了坏事被抓了起来,他现在只有儿子,他要护着儿子。
谁要他儿子的肾脏,他就跟谁拼命。
现在好了,政府帮他解决了烦恼,从今往后,没人敢欺负他儿子,没人敢害他儿子,他儿子的肾脏不用割了。
“哎哟,烫烫……”
男人龇牙咧嘴,将烫得发红的手放进嘴里来回嗦。
风红缨站在院门口没动,只因乌龙跑了过去。
小孩很冷静,先是舀冷水给男人烫伤的手散热,然后搬来小板凳,踩着板凳,小孩生疏的拿着锅铲将拷黑的饼子翻了一个边。
男人可可怜巴巴地蹲在灶台下生火,嗅到饼子的焦香味,男人笑嘻嘻的,哄着乌龙赶紧吃。
小孩叹了口气,将饼子一分为二,他吃焦的那一半,爸爸吃好的那一半。
“我不要。”男人非要吃焦的,“乌龙吃我这块。”
父子俩在院中推让起来,望着爸爸脸上揩到的锅灰,乌龙忍不住发笑。
“爸爸像大花猫!”
男人嚼着干巴巴的饼子嘿嘿笑。
院里笑语不断。
“进去吗?”风延吉问。
风红缨摇头:“不了。”
周阿云性子太霸道,对父子两动辄打骂,没有周阿云,这对父子的生活有朝一日也许能走上正规。
往后的生活苦点又怎么了,有家人在身边陪伴,比什么都幸福。
多年后,乌龙成了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后受其母周阿云的事牵连,被闹事的患者投诉,医生的职位没保住。
消沉的那段日子,一直是儿时的玩伴小豆子陪伴在他左右。
后来,乌龙搭上了国内电商崛起的第一班车。
经过几年沉淀,新世纪来临时,乌龙身家早已过百万,而他的搭档依旧是小豆子。
顾及到小豆子的身体,乌龙将公司大权交给小豆子,小豆子只需坐办公室签字,生意场上的酒桌文化则由乌龙来。
两人从幼年相识,友情一直相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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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又是一年。
新年的气息还没消散,风家又添一喜。
淮子洲亲自登门,将‘华国日报社先进工作者’的奖杯送到风家。
风延荣抱着奖杯哭成老父亲,逢人就夸自家妹子。
三月三,风延荣带着奖杯来到沙漠深处,那里葬着风家父母。
风延荣对弟弟妹妹道:“你们先回家,我想和爸妈多呆一会。”
几人点头。
风红缨牵着小毛,漫步在沙峰处。
不远处,风延荣抱着奖杯跪在那低声絮叨。
她听得到。
原身这一年来在时间胶囊训练的非常好,耳听八方不是说说而已。
“要听听吗?”风红缨问时间胶囊里的原身。
风延荣是家中的老大,事事操劳,风家幼女换了个芯子,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风延荣。
原身十九岁之前从来没有出过戈壁滩,然而风延荣却在外省看到风红缨开车在大街上游刃有余的飚速。
不止这些,当外省警察告诉他,刘老板被小妹揍成了残疾,他傻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坚信小妹换了芯子,至于为什么换,他不知道。
怪力乱神的事他不好和弟弟们说,只能和地下的父母讲。
风延荣的话一字不漏落到了原身的耳里。
透过系统屏幕,原身紧紧盯着风延荣的背影看。
“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的吗?”风红缨问。
小姑娘是个爱哭鬼,英语卷子写不出来哭,体能训练累了哭,看到亲人还是哭。
风红缨挑唇:“没有是吧?没有就算了。”
小姑娘擦干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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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给——”风红缨将小毛背上的水壶取下来甩给风延荣。
“不是叫你回家吗?咋没回去?”
风红缨:“想跟大哥聊聊。”
风延荣:“聊啥子?”
夕阳西下,周边的热气散了一大半,大漠上的黄昏比其他地方要美上三分。
兄妹俩在落日地平线上聊了很久。
风红缨的嗓音清润,伴着铜铃声,她向身边的大漠汉子讲了个故事。
七个哥哥和团宠妹妹的故事。
团宠妹妹被饿狼吞噬的故事。
快到风家小院时,一直没说话的风延荣顿住脚。
“小妹现在能看我吗?她过得好不好?”
风红缨笑了下:“能,过得很好。但她现在出不来,她得像我一样,完成任务后才能回到你身边。”
风延荣抿紧唇,将奖杯往前一递。
“这个奖杯还你,它属于你——”
风红缨推回去:“它也属于你小妹。”
风延荣:“?”
风红缨:“你的小妹这段时间一直在成长,各个方面的成长,奖杯有她的一份力。”
风延荣想象不出自家小妹在时间胶囊中的改造,风红缨不打算说太细,只道:“她让我转达一句话。”
“啥子?”
风红缨站定身,学着原身的说话方式,轻声道:“大哥,去找飞鸾姐吧。”
赵飞鸾,风延荣的初恋。十年前因为原身的搅合,青梅竹马的两人没能走到一起,赵飞鸾嫁人后还没半年就死了丈夫。
婆家嫌弃赵飞鸾,消息传开后,原身还笑话赵飞鸾,说赵飞鸾克夫。
风延荣想过将守寡的赵飞鸾娶回来,无奈十岁的原身绝食抗议。
碍于团宠小说的人设要求,风延荣只能站在妹妹身后,就这样一直保持单身。
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风延荣猛汉落泪。
吸吸鼻子,风延荣苦闷的‘哎’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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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草长莺飞,沙漠上冒出浅浅绿草。
这一天,为了团宠妹妹寡了小半辈子的风延荣娶了媳妇。
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吃过喜酒回去继续工作的风红缨在报社大门口看到了坐在那等候多时的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