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那里有伤。
难怪黑条进屋会盯着秀儿姐看,秀儿姐下体严重破皮,此刻上面还沁着殷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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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风红缨震惊于三好丈夫白玉竟然在床上虐待妻子,边庄宴则是还没从秀儿姐蹬掉裤子的尴尬画面中回神。
边家和风家不同路,两人在村中央分开。
临近中午,天上的雪花在空中狂飞。
回到老太太的祖宅时,风红缨和黑条身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远远地见孙女拉着狗顶着风雪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在家等候多时的老太太暗暗松了口气。
半上午有人跑她跟前乱传话,说孙女珍珠往老赵家的方向去了。
她听到这些话当场气得胸闷。
如果连她一手养到大的孙女都背弃她投靠到老不死的赵家去,那她就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她从小生活优渥,家里的人都围着她转,临到老床前却无人伺候,怎一个悲惨了得。
“奶奶——”
看到长廊下站着的老太太,风红缨加快步伐,笑眯眯地问:“您在等我呀?”
老太太干瘪的嘴角蠕动,没好气地叨叨。
“等你干啥?把你身上的雪擦了再进屋,下这个大的雪不披个斗笠遮着,我看你又想发烧喝我的药!”
风红缨往长廊上一跳,身上的雪花哗啦啦震落。
老太太拐杖往风红缨头上指:“这儿还有。”
抖掉发间的雪籽,风红缨找出毛巾给黑条擦身子,一人一狗弄干净后,老太太才转过身进屋。
吃中饭时,食不言寝不语的老太太破天荒开了口。
“上午你去哪野了?我这祖宅不能待人是吧?一放下碗筷就往外跑,咋?外边有什么好东西勾着你?”
风红缨正愁找不到机会问老太太有关秀儿姐的事,闻言赶忙咽下饭菜。
“奶,你知道寨尾的秀儿姐吗?”
“井秀儿?”
风红缨:“对对对,就是她。”
秀儿姐全名井秀儿,因为名字吉祥大气,当年嫁到春鎏寨时,寨里不少女人不约而同地跑到白玉家,都想看看这个外地来的大学生凭什么取这个名字。
周边很多人家不敢将儿女的名字起得太正,唯恐养不活,所以和风红缨一般大的女孩子大多叫这个花,那个草的。
老太太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不信这个说法,因而在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原身才没有获得一个花花草草的名字。
户口本上,原身大名叫风红缨,为了亲切,老太太又给原身取了个小名,叫珍珠。
光彩夺目,是为珠宝。
寄托了老太太对孙女的满满祝福。
老太太没牙的嘴来回咀嚼。
“她咋了?又大晚上跑出来跳舞?”
风红缨摇头,将她在白玉家看到的一切和老太太说了。
“我前几年见过秀儿姐,知书达理,说话温温柔柔,咋突然变成那副鬼样子了?”
秀儿姐和白玉是在大学相知相爱,白玉的父母没死前,白玉曾带着秀儿姐来春鎏寨见过家长,原身就是在那时远远地见过秀儿姐一面。
老太太放下筷子,慢条斯理道:“她男人弄的。”
说得很笃定。
在经历了被恩爱多年的丈夫逼着改掉曾孙的姓氏后,老太太对男人彻底没了好感。
风红缨也这么觉得。
“奶,秀儿姐的娘家在哪呀,为啥结婚这么多年都没见她回过娘家?”
老太太叹息:“她娘家远着呢。”
说着狐疑地看着风红缨:“你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咱们这五六年不回娘家的媳妇少么?”
风红缨干巴巴地笑两声。
她属实不知道这边媳妇有多年不回娘家的风俗,原身记忆中没有这个概念,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唯恐老太太问起其他她答不上的风俗,风红缨草草吃完饭立马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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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天虽冷,却挡不住寨子过年的喜庆热闹劲。
家家户户的年味很浓,村子里遍布欢声笑语。
风红缨握着老太太给的钱往寨子中央唯一的一家小卖铺走,出门前老太太交代了,要买点红纸回去。
老太太和丈夫风胜利分居后迷上了剪纸,一天不剪心里难受,趁着今天是小年夜,老太太打算下午多剪几副字画出来。
还没走到小卖铺,风红缨就看到一群人堵在小卖铺门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跑近一看,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操着方言叽里咕噜地说着话,然而没有一个人听得懂。
风红缨艰难地挤进人群,见中年男人急得满头大汗,风红缨忙道:“大叔,你说慢点。”
男人听得懂普通话,无奈不会说,指手画脚半晌后,风红缨好像看懂了。
“找人?”
男人一个劲地点头。
风红缨:“找谁?叫啥?您说,我看看我认不认识。”
男人赶忙报出一个人名,风红缨仔细辨了好几回也没猜对男人到底要找的是谁。
“会写字吗?”风红缨问。
男人摇头。
男人又开始比划,连蒙带猜下,风红缨长哦了一声:“来找女儿的对吧?”
男人露出了来这的第一个笑容。
“对对对。”
一说找女儿,风红缨脑海中有根弦绷得很紧,脱口而出道:“您不会是秀儿姐的阿爸吧?”
话音刚落,风红缨都觉得自己未免太过神经。
怪只怪来得路上她脑子里一直想着秀儿姐的事,以至于听到中年男人说找女儿,她下意识地喊出了秀儿姐。
中年男人猛地抓住风红缨的手,操着蹩脚的普通话一字一句地说:“秀儿她在哪?”
一句话很短,风红缨勉强听懂了。
周围好事的村民忙问:“风家珍珠,他说了啥?”
风红缨抿了下嘴角,心里如惊涛翻滚。
男人如果是秀儿姐的爸爸,怎么会不知道秀儿姐的婆家在哪?难不成秀儿姐是被白玉拐来的?
没和好奇地村民多解释,风红缨忙带着男人往白玉的家里走,半道遇上气喘吁吁跑来的边庄宴。
指着男人,边庄宴大喘气:“他真的是秀儿姐的阿爸?”
风红缨瞥了眼浑身脏兮兮还散发着汗臭的中年男人,道:“目测是。”
边庄宴摸着下巴绕着男人前前后后看了一圈。
“不太像啊,秀儿姐那么好看,都说女儿和阿爸长得像……”
中年男人此刻心情彭拜,闻言对着风红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风红缨扶额,这次她是半个字都没听懂。
不成想边庄宴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还一脸狂喜地握着中年男人的手。
“老乡?!”
飙出来的话音和中年男人难懂的方言音如出一辙。
中年男人大喜,没想到在这边竟然遇见了老乡。
见两人兴奋到相拥,风红缨不解地冲边庄宴挑眉。
“什么老乡?你不是春鎏寨的人吗?”
哪怕三代还宗从第五庄宴变成边庄宴,户口依然安在春鎏寨。
边庄宴拍拍激动到哭的中年男人的肩膀,对一脸懵逼的风红缨解释。
“我曾祖父没入赘前和井叔同出一地。”
风红缨了然。
“那你帮我问问他,秀儿姐是不是被白玉拐来的?”
边庄宴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扭头和井一伟说了后,井一伟竟然摇头。
男人脸上闪过悔恨,抹泪说起女儿从前的事。
边庄宴站在一旁翻译。
“井叔说他妻子死的早,他就秀儿姐一个女儿,秀儿姐要什么井叔就给什么。”
“为了培养秀儿姐的跳舞爱好,井叔连老家的房子都给卖了,本以为秀儿姐以后会在大城市当个舞蹈老师,谁知道还没毕业的秀儿姐突然说想要嫁人,舞蹈也不跳了……”
风红缨瞠目:“秀儿姐想嫁的人是白玉哥?
边庄宴点点头。
“井叔不同意这场婚事?”
边庄宴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