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珍珠,你快让他们停下来!”
莫惊春看向风红缨,干涩地替莫老爹求饶:“这里头肯定有误会,我阿爸最怕惹麻烦,他绝对不会做拐卖孩子的事……”
风红缨也是这么想的。
“桃花姐,赵富贵……”
风红缨一手拉一个:“别打了,先找孩子要紧。”
没见到孩子前,她不会武断的认为莫老爹就是拐走两个孩子的人贩子。
得到风阿宝下落的赵富贵一改之前在路上对风红缨表现出来的卑躬屈膝,用力甩开风红缨的桎梏、
“我当然知道找阿宝,但这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风红缨没搭理赵富贵,视线直挺挺的往对面墙头看,手中的木棍高高举起。
赵福贵以为风红缨要打他,吓得慌忙抱头,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只见粗长棍从他脑袋上空飞了出去,紧接着院墙上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声。
“噗通……”男人掉出了院子。
赶过来的村长立即上前。
“什么人?大晚上的在这干什么?!”
见摔伤腿的男人挣扎想逃,村长麻利地拽住男人的头发,凑近一看,村长傻眼了。
“这、这不是白玉吗?”
听到村长的惊呼,风红缨赶忙跑了出来。
逃跑未遂的男人乍一看还真的和何海德的长相有的一拼,唯一的区别是,何海德比眼前这个男人要黑。
村长让人将男人绑起来,边嘬黄烟边问风红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红缨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
村长摇头:“不可能是老莫。”
“怎么不是他?”
赵富贵愤怒道:“村长,我有证据!”
众人齐齐看向赵富贵,只见赵富贵和李桃花怀中抱着的赫然是他们丢失的弟弟和儿子。
李桃花抱着哭啼不休的儿子火冒三丈。
“村长,我要报警,我这人在寨子里一向本本分分,谁都不招惹,今天碰上这么晦气的事,我绝不妥协!”
“他莫家做出拐卖孩子的事,哼,我把话撂这了,我坚决不同意和解,我一定要他坐牢!”
赵富贵:“对,必须报警!”
莫惊春上前一步将伤痕累累的莫老爹藏在身后,见两人如此说,莫惊春也来了气。
“我阿爸不可能是人贩子!我不许你们污蔑他!”
赵富贵:“污蔑?人证物证都在,我污蔑他个鬼!”
“你!”
风红缨:“别吵了……”
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审问面前这个和何海德长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吗?
至于莫老爹……
风红缨看了看躲在莫惊春身后的莫老爹,莫老爹是出了名的怕麻烦,就好比现在,倘若不是莫惊春拉着不让走,莫老爹早就溜进去关门两耳不闻窗外事。
说白了莫老爹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孬种。
这样的人大概率不会参与拐卖事件……
风红缨觉得莫老爹不会做拐卖小孩之事其实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莫家不缺钱。
莫老爹是莫家第x代竹篾传承者,每年找莫老爹打造竹篾工艺品的人多如牛毛,莫老爹随随便便编一个工艺品出来恐怕就能抵今晚三个小孩的价钱。
-
“进去说。”
村长冷地直打哆嗦,又对李桃花和赵富贵道:“你俩赶紧将孩子抱回家,好好哄哄,可别让俩孩留下不好的回忆。”
四五岁的孩子大多都已经记事,倘若没有引导好,也许孩子这一生都会沉浸在小时被拐的噩梦中。
刘桃花哎哎点头,抱着哇哇大哭的阿良走之前还狠瞪了一眼莫老爹。
风阿宝被闻讯赶来的风胜利接走了,赵富贵则扬言要在莫家待到警察过来。
得知两个孩子在莫家找到了,还没睡的村民纷纷涌到莫家院子,一时间将莫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玥?”
风红缨眼睛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长相出色的小男孩。
“你咋来了?你爸让你来的?”
就张哥那大大咧咧的心态,说不准还真的会让小男孩跑来看热闹。张玥:“嗯。”
风红缨:“……”
不愧是老太太的远房亲戚,行事都如此的虎。
“小玥,你进来。”
风红缨冲带着竹斗笠的小男孩招招手:“来我这坐。”
天上的雪下得正欢,屋里的审讯一时半伙结束不了,在外边待久了很容易患上伤寒症。
张玥冷酷地提着灯笼不为所动,还是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人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张玥拎到了风红缨身边。
风红缨空出一块位置让张玥坐,然而小男孩红着脸死活不肯坐,风红缨只好作罢。
-
屋里,村长的盘问开始了。
被风红缨一棍子从墙头打下来的男人正是白玉。
今晚在庙会拐走阿忠和阿良的人也是白玉,每拐走一个,白玉就会抱着孩子绕寨子溜达一圈,最后窝藏到莫家。
风红缨:“为什么要藏在莫家?你其他同伙呢?”
村长同样好奇。
白玉鼓着腮帮子不想说,任凭风红缨怎么引诱询问,白玉都没有再开口。
风红缨叹了口气,看来白玉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就在这时,虚掩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边踹开。
“白玉,你个鳖孙,你把我的秀儿藏哪去了!”
第102章 惟愿天下无拐⑦
风红缨自觉地拉起小玥站到一边给咆哮进门的井一伟让出位置。
被抓的白玉对拐卖的事讳莫如深,他能对现场所有人闭口不言,但对井一伟不行。
井一伟是井秀儿的爹,井一伟有权利知道这五年白玉带着井秀儿在外边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就是你!你就是白玉!”
井一伟一进门就指着被捆住的白玉大喊:“你才是真的白玉,说,你把我女儿拐哪去了?”
跟着井一伟进来的边庄宴还没张口翻译,白玉就梗着粗红的脖子说道:“爸,我跟秀儿是真心相爱,我没拐她,她是自愿跟我走的……”
井一伟一脚将白玉踹到了角落。
“放你x的狗屁!”
白玉哇得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沫,嘴里的门牙都掉了。
见井一伟还要打白玉,村长不干了,窟着井一伟的双臂,制止道:“不许再打了,这是我们村的人,打死了你负责?”
井一伟气呼呼地推开村长,冲半死不活的白玉呸了口痰后一屁股歪倒坐到门槛上。
“我要见我女儿。”
井一伟的诉求就只有这一个。
白玉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
“爸……”
井一伟:“别叫我爸,等见了秀儿,你们俩赶紧给我离婚。”
在来春鎏寨的路上,思女成疾的井一伟忏悔过,想着等进了寨子,他一定会好好的祝福这对小两口,绝对不会再插手女儿的婚事。
可谁能想到白玉竟然做出这等事,女儿跟着这种满嘴谎言的男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提及离婚,白玉抬起头,不甘心地道:“爸,我跟秀儿在一起五年了,您现在怎么可以还让我们离婚?”
这句方言风红缨听懂了,嘴角微勾,风红缨道:“确实不应该叫你们离婚。”
现场众人愣了下。
村长:“珍珠,你这话啥意思?”
风红缨好整以暇地说:“白玉和井秀儿当年借用的是何海德与王静婷的身份证结得婚,只要何王二人去婚姻登记处申诉,这两人的婚姻就不作数,不作数的婚姻根本就不需要离婚,分手就行。”
村长:“那还等什么?白玉,你还不赶紧说秀儿在哪,人家阿爸都找到这来了,你若是还瞒着那和拐卖就没区别了。”
白玉闻言一脸复杂,他清楚井一伟的性子有多固执,这时候他一旦将秀儿交出来,意味着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跟秀儿有交集。
见白玉迟疑不肯交出秀儿,井一伟冷哼道:“不用他张嘴我也知道秀儿在哪,那个假白玉何海德说了,你跟秀儿就在市里工厂打工。”
“哼,我本想着如果你亲口说了秀儿的下落,我还可以考虑考虑让你和秀儿继续在一起,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
说着拔腿就往外冲。
目的很明确了,井一伟要去市里将秀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