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望着远处海面飘着的巨无霸,风红缨再也忍不住了,站在悬崖边大吼起来。
痛快地吼完后,风红缨抬腿往山下走。
一回头,七零一的战友们一个不少地站在她的身后,各个泪盈满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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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两年后,坚守在研究所岗位的风红缨清早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海军日报》。
今日报纸头条是米国对易拉国发动了海湾战争,风红缨刚看完,姚橄就兴冲冲的放下电话。
“小风!好消息!”
风红缨折好报纸,抬眸轻笑:“什么好消息值得姚组长这么开心?”
姚橄难为情的摸摸头:“瞧我,我咋还喊你小风,该叫你风主任了。”
章成玉走后,首都七零一分部派来了支援队伍,风红缨作为章成玉的关门弟子,当仁不让要接住研发二代导弹驱逐舰的重任。
章成玉走的第三个月,风红缨顺利通过首都那边的考核,一跃从组员提拔为科研主任。
“还是叫我小风吧,多少年了,都习惯了。”风红缨毫不在意的笑。
姚橄一拍头想起正事:“那什么小风,刚才石喜海军基地来了电话,专门找你的,我估摸着是找你商量二代下水的事。”
姚橄所料不错,但远远不止。
又一年五月,二代导弹驱逐舰经过长达数年的试验、调试和改进后,华国海军正式接手下水远航。
也是这一年,风红缨被海军总部政委任命为二代导弹驱逐舰总舰长,于一周后启程出发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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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考核不是轻松事,风爸得知大女儿坐上了舰长之位,高兴之余不免担心。
拿起电话,这几年头发白了不少的风爸拨通了风红缨的电话。
“回家吃个饭再走吧?我已经知会你妈了,她——”
正在开会的风红缨简而言之:“不了,爸,我忙的很。”
“嘟嘟嘟”的忙声传来,风爸落寞的挂断电话躺回沙发。
大女儿的心终究是拉不回来了。
这几年,他一直关注着大女儿,关注着她的事业,本以为父女俩都在部队工作,多少能培养起一点从前失去的亲情。
可惜,并没有。
大女儿会笑着喊他爸爸,一有假期就回来陪他丈母娘,每年在风家大院也团聚着吃过几顿饭,可他总感觉一家人疏离的很。
小女儿三年前离了婚,妻子张桂花还是老样子,非要将离异的小女儿接回家中。
接就接吧,反正另外两个孩子常年都呆在部队,小女儿回来住倒不会碍着谁,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被他和妻子娇惯长大的小女儿有一天跑到了七零一研究所大吵大闹。
小女儿疯魔放不下那个渣男,偏又认识不清现实,明明是一个叫田雅的女工人插足了她的婚姻,她却将气撒在大女儿头上。
话里话外无耻到什么程度呢,一会辱骂大女儿和周浩兵有苟且,一会又嚷大女儿知晓周浩兵出轨女工人为什么不阻拦……
他听到动静赶到七零一研究所楼房外时,小女儿早被人扭送进了派出所。
旁边不知情的人觉得大女儿做的过分。
“都是一家人,先不说你家小女儿该不该被她姐姐狠心地抓去派出所关着,就论妹夫出轨被大姨姐看到后,红缨是不是要回去知会一声才好啊?老风,你家这个大女儿人太薄凉了,到底是亲姐妹,她咋就不盼着妹妹好呢?”
站在甲板上目送二代导弹驱逐舰远走太平洋的风林威始终记得那一日他对街坊邻居发得火。
“什么薄凉?她咋就薄凉了?红叶没结婚的时候,红缨就来信劝她不要嫁给姓周的那狗东西,是红叶非要嫁,不嫁就倒打一耙冤枉红缨,不怪红缨这几年对家里冷淡,换做是我,别说摘掉‘红’字,老子直接改姓!”
“至于那个姓周的……是红缨实名举报学校宿管收取贿赂才绝了姓周的当官路,要不是她,红叶能知道姓周的在和其他女工人搞流氓吗?!她还蒙在鼓里呢!”
那一晚,妻子也和他吵,和他闹,觉得他败坏了小女儿的名声。
“风林威,你耍威风替她说话我不拦着,但你不能踩着我的红叶,她还要嫁人呢!”
“嫁什么嫁?工作不要,让她去乡下散散心也不要,一天到晚除了要男人,她还有什么志向?”
风林威也是气急了,数落道:“她要二婚,行啊,别让老子出一分钱,张桂花,你等着瞧吧,没有陪嫁,你看看你那宝贝女儿谁稀罕!”
“同样都是我的女儿,她怎么就不能跟红缨学学!不求她去为祖国做贡献,我就只盼她安安分分的,别再搞幺蛾子成不成!”
“跟红缨学什么学?”
张桂花叉着腰,破口大骂:“学她三十好几了都没男人要?女孩子家家的,不嫁人不生娃活着有什么意思?成天呆在那破研究所连宿舍都不回,哼,要我说,肯定在里边和野男人鬼混——”
“张桂花!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风林威一声怒吼,从没打过女人的风林威结婚几十年后头一回扇了妻子一巴掌。
“你骂谁也不能侮辱科研人员!没有他们,你和你女儿能有好日子过?”
“还要,我告诉你张桂花,红缨她将她的青春奉献给研究组是光荣的,是崇高的,我不允许你造谣她的不是,你胆敢再胡邹邹——”
张桂花捂着肿脸,目带凶光:“我就要说!她就是个没男人要的——”
“离婚,离婚,离婚!”
风林威受不了了,哽着脖子咆哮:“走,跟我走,立刻立,马上马的去离,你不是喜欢靠男人吗?好哇,你去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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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航在太平洋的风红缨刚指挥完水武舰队开炮打击海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岸上的无线电打了过来。
是风君屹。
“爸妈离婚了,本来不想打扰你的,想了想,还是跟你说一声好。”
风红缨没料到竟然是风爸先提出的离婚。
电话的结尾,风君屹道:“红缨,你要不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大事?当然了,爸和我不是催你立马那个,我们的意思呢,你身边男兵多……”
风君屹最终没有将‘结婚’二字说出来,匆匆挂断电话后,抬眸看了眼身边的老父亲。
离婚后的风林威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小女儿。
本来一儿两女的晚年生活最舒服不过了,但现在呢,小女儿‘叛变’跟了前妻,大儿子部队忙,大女儿就更不用说了,他有大半年都没见到人。
背着手往外走的风林威重重叹了口气。
小女儿一门心思要改嫁,大女儿怎么催都不嫁人,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风林威拿这话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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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党话、爱海洋,乘长风、战恶浪——”*
甲板上的水兵齐声歌唱,他们正在庆祝第十九次驱逐任务胜利,欢声笑语不断。
风红缨被一圈男人围住,大口大口吃着海鱼,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脸上,有胆大的水兵调侃。
“风舰长,你放眼瞧瞧,要不在咱们哥几个堆里挑个最帅的宠幸宠幸?”
风红缨吞下肉,二话不说起身踹了水兵一脚。
“酒喝多了吧,这种荤话也敢开?!老子现在混得比你们都厉害,宠幸你们干什么?有这功夫我宁愿开艇多打几个海盗!”
小兵捂着屁股嘿嘿笑,却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人群中有几个男人失望的耷拉下脑袋,几人心有灵犀的对视,随后笑开怀。
眼前的女人太耀眼了,他们不配。
风红缨和这帮汉子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倒不觉得非要说什么配不配的。、
这些男人中,有幽默的,有俊朗的……他们是祖国的未来,是祖国的希望,他们该将热血注疏于建设祖国事业中,而不是在甲板上和她谈情说爱。
“肉吃了,酒也喝了,该打起精神干活了哈!”
一声吆喝令下,男儿郎们纷纷利索起身。
不远处,赵芳华开着军舰从前方而来,风红缨回到指挥室,按着对讲机弯下唇角。
“芳华,辛苦了。”
军舰已停甲板,赵芳华大步而来,摘下帽子倚靠在指挥室的门边。
“风舰长,合作愉快。”
不久,窝藏于太平洋某处小岛的百名海盗窝一举被华国海军歼灭。
当华国人民翘首以待祖国英雄们归来时,风红缨接到军机命令,傲然开着二代驱逐舰展开环球航行,路途中进行的海上救援次数不计其数。
根据记载,此次航行历时半年,总航程跨越三大洋。
曾经多次嘲笑华国海军力量弱小的米国记者提及二代导弹驱逐舰的环球航行时,也不得不赞一句:“华国的舰艇正在驶向深蓝!”
又三年,风红缨再次作为陪同人员向领导人介绍最新型驱逐舰,跟在她身后的有十年老兵,也有新入伍的兵蛋子,望着焕然一新的生活舱,众人齐齐惊呼。
从前的逼仄潮湿的环境早已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整洁和宽敞。
领导人笑吟吟地走出水兵生活舱时,风红缨回眸多看了一眼。
章教授,当年的海军节上,您笑着向国家保证一定要将驱逐舰改得和家一样舒适,您看,我做了吗?
—番外—
央视准备做一版军人题材的纪录片,海军题材首选了国家二代驱逐舰女舰长风红缨,记者赶到风家时,出来接待的人是风君屹的小女儿风萧萧。
说起大姑风红缨,风萧萧翻遍了整个风家也没能找到半点大姑的东西。
“大姑她和爷爷奶奶关系一般,尤其是奶奶,听我爸爸说,奶奶后来带着小姑改嫁了,自那以后,大姑回家的次数稍微多了一点,但也就一点。”
“对,大姑终生未婚。”
风萧萧拿出风红缨往家里寄得唯一一封信,“姑姑在魔鬼海域遭遇飓风袭击后,爷爷担心坏了,拄着拐杖连夜赶去了塔台,等了三个多小时才听到快艇人员无人丧命的好消息,也就是这一年,大姑往家里寄了一封信。”
记者:“无字信?”
风萧萧:“无字甚有字,这话是爷爷笑着说得,这封信一直被爷爷珍藏在书房,爸爸说,这封信是大姑对爷爷迟来的原谅。”
“原谅什么?”
风萧萧:“这就要从大姑当年下乡到寿河村说起了。”
记者带着疑惑辗转来到寿河村。
新一任村支书:“你是问风知青?诺,这儿,这儿,还有那片山,都有她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