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歌
长矛杆被它一口咬断,也扎进了它的嘴里。大鳄鱼负伤吃痛,也知道有危险,扭头就要往水里蹿。
步哪能让它逃了!这些都是肉,是食物!她发狠地跳过去扑倒在大鳄鱼的背上,一手搂住它的脖子,一手将手里的长矛对着大鳄鱼扎着箭的地方刷刷刷刷地一通猛扎,扎得那截断矛杆上全是血,鳄鱼的眼珠子、刺在上面的小箭都掀了起来。
大鳄鱼的眼珠子连同里面的器官组织都让步戳烂了,嘴巴里扎着的那根断矛更是穿透脖子和鳞片伸到了体外,伤口处流出大量的鲜血,显然是扎到了要害。
大鳄鱼在吱扑到它身上后,只挣扎着摆动了几下身子,试图把身上的人甩下去,便很快便不动了。
步怕它诈死,又把矛杆从它另一只眼睛深深地扎进去,确定足够扎进脑袋里,这才从大鳄鱼的背上下来,警惕地迅速环顾圈四周,确定没有别的危险埋伏,且安正蹲在地上拉开弓箭支援警戒,也没发现危险的样子,这才放松下来。
她冲景平安灿然一笑,问:“我厉不厉害。”
呱夸张地发出“哇”地一声,做出一副要吃肉肉的样子,又拍拍小肚皮。呱饿了。她又咧开嘴冲步笑。从小见到族人狩猎,不知道害怕,只知道打到了猎物有肉吃。
景平安心说:“厉害是厉害,这么一条五六米长的鳄鱼,怎么搬啊。”她的腰刀已经换给了鲁鲁族,连把鳄鱼分成块再搬都难。
她瞥向自己的长矛,只能把矛当刀子用了。
步看到大鳄鱼头顶上的伤,便觉不对劲,不可能伤口这么浅。她捡起地上断掉的长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这长矛怎么断了。
她之前一直在鲁鲁族,只偶尔用弓箭打打猎,没有用矛,这是新矛到后手后,第一次用,竟然就断了!以前的矛,用来狩猎,也是刺进鳄鱼脑袋,没有只用几次就断的,更没有第一次用就断掉的。
步赶紧去看断口。这断口明显不像是经过反复锻打出来的,只比生铁锭制成的好一点,里面甚至还能看到很小的汽泡孔和渣子。
景平安见到步的异样,捡起地上的长矛,查看断口处,顿时发出声国骂。偷工减料啊!
她随即意识到,山崖族现在用的矛,很可能全都是残次品,并且山崖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问题。
她们使用铁器,没多少爱惜的意识,每天都有用坏的,铁器损坏修补是常事。到草泽后,铁器坏了修不了,用到不能再用后,便又用回了骨矛,已经很久没有用铁矛。因为使用铁矛的时间短,间隔长,然后最近也没有听谁说起矛的质量不过关,应该是没有发现有问题的。
景平安又回想了下,大姨和亲妈狩猎,已经很少用长矛,一般都是弓箭,蒙已经快四十了,力气比不过青壮年,带着狩猎队去,都是当指挥居多,很少自己往前冲了。
山崖族人,铁匠敢给族人造垃圾工具坑人,族人用着垃圾工具,竟然没有发现被坑。景平安
她想到亲妈拿着这样的矛去单挑大鳄鱼的情形,不由得一阵后怕。这要是遇到再大些的,皮肉更粗糙、力量更强壮些的,后果可想而知。
她真是无话可说,决定以后离山崖族人远点。太坑了,简直天坑!沾不起。
步想到打铁的金跟和都已经死了,也找不到人算账,只能愤愤地抬起手,想把手里的坏铁矛扔掉,想一想,好歹是经过炭火炼烧过的,又扔进背篓里收起来。
她先叫上景平安,母女俩一起使劲,一点一点地把大鳄鱼拖离水边。
因为鳄鱼的领地意识不强,很多都是扎群聚在一起生存的,有一条,就可能有一群。鳄鱼的血流到水里,其它的鳄鱼、水兽闻到血腥味就该过来了。一些有腿的,能蹦的,还是能上岸扑腾几下的。
步跟安拽着鳄鱼,吃奶的劲都快使出来了,也只能是拖着它一点点地往上挪。
呱见状,也跟着贴在景平安的身边,使劲,拽,嘴里发出的使劲的声音比安还大。
一家三口费了半天劲才把大鳄鱼拖到营地。
步和安累得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想动。
呱其实就是凑热闹,没用什么劲,也没累着,但见她俩这样,有样学样也摆出一副累瘫的样子,学着她俩叹气。
夜里,景平安坐在篝火旁,烤着火取暖的同时还烤着鳄鱼肉。
很久没有这样露天席地了,但是,比起糟心的族群生活,这样一家三口过与世隔绝的隐居小日子也是很香的。那种只需要考虑过好自己,没有压力的真松感,真是太棒了。
她不想出去了。可,答应的事,得办。果子、肉干,还是要囤一些的,总不能让亲妈天天冒着生命危险狩猎。
后天,赤岩族就要运果子过来交易,地点在山崖族的山洞外。明天,景平安得先去鲁鲁族,让他们把她的那份提成留出来,以后亲妈再慢慢背回来,还得把跟赤岩族用来交易的肉干运到山崖族。
她得先把过冬的果类食物、肉类食品囤够,柴可以从周围捡,干草可以到水边割,铁矿石还是慢慢背,工具得用。
景平安烤着肉,跟步交待了接下来的安排。
步听到景平安是让她背回来,而不是让鲁鲁族送来,问:“这里,连鲁鲁族都不说吗?”
景平安说:“如果鲁鲁族知道,山崖族过去一问,或者是鲁鲁族多来几趟,山崖族就找来了。”
步一想,也是。她还是有点担心吱,问:“吱怎么办?”
景平安说:“没有呱留在族里,大姨没有拖累,又有牵挂,会想办法谋出路的。最重要的是,用不了多久,山崖族和鲁鲁族都会知道我们仨离开的消息。鲁鲁族能好好过冬,再看山崖族那穷样,不会再惦记。山崖族没有了退路,只能勤快起来。因为我俩都已经弃族人而去,她们不敢去抢大姨的物资,因为如果大姨如果出事,我俩就该带着鲁鲁族人打过去了。”
步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挺复杂的,又好像有点道理。
这么折腾一天,她也挺累了,吃过烤鳄鱼肉,用兽皮铺成窝,带着两个孩子睡下了。两个孩子都小,哪个放远一点都不放心,将她俩一左一右各放一个,时刻照看着,有点风吹草动都会睁开眼睛看是什么。
好在一夜无事,顺顺利利地到天亮。
天亮时,篝火还燃着,鳄鱼肉放在篝火旁,烤得半干。她还得去鲁鲁族,又舍得这些熏肉,想着平时都是中午才到,今天可以晚点出发,于是抓紧时间带着安和呱出去捡柴回来搭熏肉架,先把鳄鱼肉熏上。
她们快到中午时,才把鳄鱼肉熏上,一家三口顶着满身烟熏火燎的味道去往鲁鲁族,也不用担心鲁鲁族看出异样,毕竟这个季节,不囤肉不熏肉才不正常。
第132章 大宗交易
因为熏鳄鱼肉耽搁了不少时间,景平安和步带着呱抵达鲁鲁族时,已经是午饭时间。
丰正在聚集地边缘地带,焦急地来回徘徊等着景平安,非常担心她在路上出现危险,有点后悔没有派人去保护她,又想着步的箭术那么厉害,肯定能保护好安,不会有事。他看太阳都升到天空正中间,都到开饭的时候,她们还没到,便有些等不下去,哪怕是进入山崖族的领地,可能会冲突,他也得去接安。不然的话,万一出事怎么办?
丰正准备回头叫人,一抬头便看见远处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往这边来。因为太远,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但她们的身影个头,以及身后的背篓,都让丰确定是步和安到了。他长松口气,开心地奔过去,越过小山沟,来到矿山下,接到母女俩,才注意到步的背篓里还有一个两岁多点的小娃娃。
这小娃娃长得胖胖的,见到他便笑得露出雪白的门牙,两边脸颊上还各有一个小窝窝,看着格外喜人。丰上次见过呱,知道她是吱的孩子,挺好奇的:为什么吱的孩子会一直跟着步?
他随即想到山崖族刚发生过内乱,可能还不安全,所以吱把娃托付给步。这说明步非常靠谱。
丰还是有些担心山崖族的内乱,会影响到族群间的交换果子。不过,因为人家族群内乱这种事,不好提,便将担忧咽在肚子里,让景平安和步先吃饭,又给她俩盛汤。
呱非常爱笑,见人就笑,格外讨喜,惹得周围的鲁鲁族人忍不住拿出肉和果子喂她。
午饭过后,景平安先去查看了围墙建造工程。
进度非常快,最长的那堵墙已经建好一半,最开始建的墙头都已经干了,用作防御工事的石头也搬到了墙头上。
土垒的墙,怕不结实,他们没敢放太多石头在墙头上,但在土墙内堆了很多木柴,搭成缓台,再把木柴的表面用干草垫平,将铁矿石堆在上面。
鲁鲁族人站在围墙上,能露半个身子攻击外面的敌人,又因为围墙足够高,除非是体型大到特别罕见的巨型猛兽,不然,是很难攻击得到城墙上的鲁鲁族人。
丰对于围墙造得非常满意,特别感谢景平安。
景平安收下丰的感谢,绕到柴堆里面贴墙的地方查看,便发现,他们虽然是将柴堆靠墙放的,但并没有做固定。鲁鲁族的块头大,很重的,再加上又喜欢蹦来跳去,很容易把柴堆踩踏。木柴滚落的重量,很可能会把墙压倒。
她跟丰讲了安全隐患,让他们搓草绳把柴堆捆起来,再在底部加支撑,同时要求鲁鲁族人,除非是御敌或者是放哨,不要到柴堆上游玩打闹。偶尔用一用跟天天踩来踩去的使用寿命,还是不一样的。
她又去查看过狩猎情况。
今天的气温比起昨天又降了许多,寒风呼呼的吹,景平安身上裹着兽皮披着斗篷站在河边都感觉到有些冷,眼看冬天即将到来。
大概是因为天冷,水面的温度低,原本经常浮上水面掀起水花的鱼群也不见了踪影,几个鲁鲁族人在河边下了不少篓子,捞了半天,也没打到多少猎物。
丰认为,捞不到猎物,跟天气变冷有关,再加是每天在这几个固定点打猎,也会影响到收成,便让族人换个地方试试。
下游是山崖族的领地。
丰挺讲究的,没往下游水草丰茂的草泽去,而是往岸边的陡坡、较危险的上游去,再往上游去一点,大河两侧便成了陡峭的悬崖。
这种悬崖路线,景平安以前翻山的时候走过,从上面看就是峡谷深涧,下面是水流,那水,便是这条大河。
水流很急,对于不会游泳的鲁鲁族来说,格外危险。
山崖族缺过冬物资,景平安自己也缺食物,只能打鲁鲁族过冬粮食的主意。可鲁鲁族的囤积的食物多,消耗也大,目前看起来囤得够多,但景平安不能完全保证他们在换过果制品、陶罐过后,还够顿顿吃饱安稳过冬,万一食物不够,还需要狩猎呢?
到时候天寒地冻的,她跟亲妈她们又藏起来了,鲁鲁族想找她都没有地方。
一旦鲁鲁族食物短缺,山里又很难找得到猎物,只能从水里狩猎,现在这种下饵钓鳄鱼大型鱼类的方法,未必管用。景平安想到了鱼网。
鲁鲁族人的手掌大、力气大,做精细活挺难为他们的,但编草绳的活计难不倒他们,能编草绳,就能编鱼网捞鱼,多种捕捞方式,多点保障。
她在教鲁鲁族编网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家的住处,其实也可以先编成这样的网,再覆盖在院子上方,这样的防鸟效果,比起一根根拉绳子要好得多。以前住在树上,树枝多,再加上族人要在树丛里蹦来蹿去,不适合拉织好的现成的网,如今住地上,便没了这些问题。
这活,她就能干。她编好网,把网撑起来时,让亲妈帮帮忙就行了。
景平安把这事记在心里,见美已经掌握了编网的技巧,又叫上丰去准备要跟赤岩族做交易的肉干,还要安排十个人背东西。
丰一听,便知道,跟赤岩族交换果子食物的事,没有因为山崖族的内乱而搅黄,立即开心起来,对于安排出的,她的那份提成暂时放在鲁鲁族,等以后步分批来取,更没有半点意见。
安能把食物放在鲁鲁族,这是对他们的信任。
他开开心心地同意了,当即把人点齐,留下美和另外几个年纪较大的成年鲁鲁族人看家和保护留在族里的幼崽。
这次交换,要换更为稀罕珍贵的果酒,以及装果子、果肉的陶罐等。
鲁鲁族没有烧陶的技术,陶罐的制作成本比编草篓贵很多,因此,交易比是一比一。
这时节,食物珍贵,陶罐不能吃,还容易碎,乍然看起来,交易不划算。可陶罐能用来烧开水,从而避免鲁鲁族人喝生水感染寄生虫病,这就很值得换了。果酒也要需要用罐子装。鲁鲁族从来没有见过果酒,又很相信景平安,有她推荐安排他们交换,哪怕很贵,也愿意拿珍贵的肉干去换。
做交易,账一定要清楚,这里面不仅得她自己清楚,也得让鲁鲁族人明白是怎么换的,至少要让丰算清楚每一笔账,以免回头想起来觉得稀里糊涂的,再稍微一多心,便觉得被骗了,出来扯皮了。这可不是文明社会,一旦扯皮,那是会要命的。
因此,景平安从清点肉干,到哪些肉干换什么东西,怎么换的,都仔仔细细地向丰和美讲解清楚,怕他们回头又弄混了,犯糊涂,还做好标记。换果酒的肉干,拿炭笔在筐上画酒坛子做标记,酒坛子上写一个“酒”字,顺便把常用文字普及出来。换果干的那些肉干背篓上,画装果干的坛子式样,在上面写下“果干”两个字,再加上一个果子图案。
坛子不一样,字数也不一样,这就很好区分了。
鲜果不需要坛子装,因为鲁鲁族之前送过果干给舒,这次的鲜果相当于是舒的回礼,因此,不需要鲁鲁族再备肉。不过,景平安仍旧趁机把鲜果的图标画出来。
景平安连点数,带画图,加上讲解,等忙完,天都快黑了。
明天大清早就要出发,也不用回去了。
她跟亲妈带着呱,当天留宿在鲁鲁族。
她俩在鲁鲁族有睡午觉的窝,现成的,都不用另行铺床。
晚饭后,丰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跑到步跟安跟前,比划:你们要是在山崖族待得不开心,来我们这里。我们全族都很欢迎你,也会一直敬重你。
他顿了下,又比划:你很小,力气很弱,但你的脑子强过所有力量强大的人。你让我们在旱灾时节,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囤的物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
丰说到这里,是打心底感激景平安,挺动容的,竖起两根手指的大拇指称赞一翻,又比划:你,救了我们。
景平安看到丰的比划,鼻子直发酸。她担心丰再说下去,自己会失态,于是轻轻拍拍丰的肩膀,比划:以后会更好的。
这是对丰说,也是对自己说。
她知道丰是安慰自己,而自己真的有被安慰到,比划着道谢:“谢谢。”
人生很难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做生意更是有赚就有赔的时候。她如果只是把山崖族当作一种投资,就当是投资失败了,两年白干了。至少温饱糊口没落下,把自己和表妹都养得胖胖的肉呼呼健健康康的,这也算是赚了吧。
这么一想,景平安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
黎明时分,天还没亮,丰和美便都起来了,把族人叫起来,按照景平安的吩咐,把早饭和路上的干粮都做好,等到大家吃完早餐,分配好食物,天才朦胧亮。
一群人出发往山崖族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景平安让队伍在离山崖族现在居住地约有大半个小时脚程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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