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方方
当然也绝不可能出两个,这不是凭空猜测,而是有人去宫里探了口风,皇帝不会允许出两个。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押谁好呢?
“当然是安郡王啊,这还用说吗?”一个三十多岁的秀才说,“安郡王自下场科考,场场第一,只要再拿下殿试案首那便是六元及第。那萧六郎是小县城出来的,难度与京城的科举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他发挥还不稳定。我听说他院试没考好,连小三元都没拿到。就这样你们还敢下他的注吗?”
众人一听很有道理啊!
虽说他在地方上算是掐尖儿的,可来了京城算什么?
别看春闱与安郡王并列第一,那也不过是侥幸!
内阁大臣们一定是念在他出身微寒还能做出不错的文章,给了不少同情分,不然呢?能与安郡王一较高下吗?
疯了!
最终下注安郡王的占了绝大多数,只有极少数冒险者咬牙押注了萧六郎。
为了吸引更多亡命赌徒,清风楼毫不犹豫地将大三元的榜单挂在了大堂内最显眼的位置。
安郡王的名字排在右侧第一位,萧六郎第二。
可二人的赌注可谓是天壤之别。
安郡王的名字下面已经挂满了金元宝,萧六郎的名字下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银元宝。
一个金元宝代表一千两。
一个银元宝代表一百两。
顾娇上次卖皇帝的二手毛笔卖了八千两,三千两拿去周转医馆与新开的药厂,还剩五千两。
银票不在身上,不过她有钱庄的对牌。
她走进大堂:“我要下注。”
另一边,清风楼的厢房中,安郡王也在下注。
他没暴露身份。
不过他一身贵气,掌柜的也不敢轻易怠慢。
掌柜客客气气地问道:“公子,您是下注三元榜吗?您可以下注安郡王,他准赢的。”
安郡王对下注自己没兴趣,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我听说,你们这里有簪花榜。”
“啊……是,是,有的!”掌柜意外,没料到对方会问起簪花榜来。
最近因为顾瑾瑜的事,簪花榜也遭受了一点牵连,有人质疑清风楼连上榜者的底细都不查清,害得他们瞎赔钱。
其实这会儿结果并没有出来,可所有人都认为顾瑾瑜没戏了,那些押注了她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今庄月兮在簪花榜上一骑绝尘,远远地甩开了其它的竞争者。
掌柜以为他也是押注庄月兮的。
安郡王拿出厚厚一沓银票放在桌上,云淡风轻地说道:“全部押注顾大小姐。”
掌柜直接傻眼!
这头安郡王押注了顾娇,转头下楼就看见顾娇拿了对牌押注大三元:“五千两,萧六郎。”
心口中箭的安郡王:“……”
顾娇押注完自家相公,看着相公的名字下也有了一串金灿灿的金元宝,她满意离开。
刚要踏上马车,身后传来一道清风明月的温润嗓音:“这么巧,顾姑娘。”
顾娇转过身来,见是安郡王,神色平静地问道:“有事?”
安郡王想到她方才下的注,有些牙疼又有些哭笑不得:“顾姑娘对我这么没信心?”
顾娇疑惑道:“你说什么?”
“下注。”安郡王指了指大堂内的三元榜。
“哦。”顾娇想了想,道,“你对自己有信心,可以给自己下注,我的银子已经下完了。”
安郡王:……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是几个意思。
“没事我先走了,告辞。”顾娇转身要上马车。
“等等。”安郡王出言叫住她。
顾娇回头,定定地看着他。
安郡王:“没事不能找你吗?”
顾娇:“不能。”
安郡王深吸一口气:“治病。”
不远处的伍杨才是真的倒抽一口凉气,我的爷,说好的信不过人家呢?这么快就打脸了?
顾娇淡定道:“来医馆。”
安郡王温润一笑:“好。”
二人乘坐各自的马车回了医馆。
当顾娇带着安郡王走进医馆时,正在柜台对账的二东家与王掌柜齐齐怔住。
啥情况?
这个野男人是谁?
他们家娇娇爬墙了?
除了顾长卿,顾娇没和萧六郎之外的男人一同出现过,可人家顾长卿是亲哥哥,这个俨然不是。
顾娇走在前面,她自己可能没察觉,但对方看她的目光与看别人不一样,那是男人才懂的眼神。
似是察觉到了二人的打量,安郡王客气又不失身份地说了一句:“我来看病。”
二东家怔怔道:“啊……看病啊,找小顾看吗?”
小顾?安郡王唇角勾了勾,眼底难掩笑意:“嗯,找小顾。”
二东家意识到自己失了言。
他和小顾是过硬的交情才能叫一声小顾,你一个不知哪儿来的患者凭啥也跟着叫小顾?
二东家表示不服气!
安郡王将一个银元宝放在了柜台上:“诊金。”
二东家:“里边请!”
王掌柜:鄙视你!
安郡王跟着顾娇进了诊室。
顾娇第一次见他就发现了他的夜盲症,但还是公事公办地问了他:“坐吧,哪里不舒服?”
安郡主坐下:“眼睛。”
顾娇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安郡王犹豫了一下,最终如实说了:“夜里会看不见。”
顾娇又道:“除了看不见,有别的不舒服吗?”
“没有。”安郡王摇头。
“这种状况多久了?”顾娇问。
安郡王想了想:“去陈国的第二年就慢慢出现了,大夫看过,说我应当是让人下了毒,只不过一直也没查出究竟是什么毒。”
“这个与下毒没多大关系。”顾娇又问了他的视力。
安郡王道:“太远了会看不清。”
顾娇指了指墙壁上的字:“这个呢?”
安郡王摇头。
还有近视。
顾娇在心里给出了判断。
顾娇打开小药箱,从里头取出不足巴掌大的小手电。
检查眼底需要裂隙灯,可惜小药箱暂时拿不出如此庞大的设备,她只能用肉眼去看了。
顾娇是大夫,她给人治病时眼里没有男女。
她站起身,在安郡王的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待会儿可能有点刺眼,你忍住别动。”
“好。”安郡王应下。
他比柳一笙乖很多,大夫让干嘛干嘛,不让乱动绝对没乱动。
顾娇就喜欢配合的患者。
顾娇一手撑开他的眼皮,用小手电的光刀模式检查他眼睛。
安郡王不知她拿在手里的是个什么东西,只觉亮得很,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鼻尖全是她的馨香。
“嗯。”顾娇检查完眼睛,收回小手电,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又问了他去陈国前后的饮食习惯,发现他在陈国格外小心,许多东西不敢吃,导致他摄入的营养出了问题。
这种夜盲症是好治的。
视力也有可能恢复。
顾娇从小药箱里拿了一瓶鱼肝油,改用小瓷瓶装好递给他:“一日一次,一次一颗。”
“真的不是中毒?”安郡王接过小瓷瓶,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倒是不怪他如此小心,实在是八岁被送去陈国为质,不知多少人盼着他死,他中毒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是中毒。”顾娇确定。
安郡王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中毒啊,他就说呢,怎么死活找不到凶手?还错杀了两个人质。
今天国子监放学早,小净空又被刘全接走了,晚上老祭酒要给小净空补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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