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方方
你相公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
顾娇主要是在内心自我检讨,抓错人了,害相公在寒风里等她这么久。
萧六郎是在生闷气,她越不说话他越是生气。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在气什么!
终于在跨过门槛时,他出声了:“他说改天见什么意思?”
顾娇哦了一声,道:“他是医馆的病人,过几天要来复查。”
居然还有一层医患关系在里头了!
萧六郎大拳一握,语气如常道:“他什么病?”
顾娇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很好,他们俩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娇娇~”
小净空从西屋的门缝探出一颗小脑袋。
顾娇很快便没功夫与萧六郎八卦安郡王了,这个时辰了,小净空居然还没睡,一看就是从被窝里钻出来的。
顾娇走过去,将小家伙抱起来,将炸果子放在桌上,素手握着他冰冷的小脚丫,把人塞进被子:“怎么还不睡?”
小净空被裹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像个乖巧的蚕宝宝:“等娇娇。”
顾娇道:“没买到糖葫芦,只有炸果子,要尝一个吗?”
“嗯!”小净空乖乖地点头点头。
顾娇拿了个炸果子喂给他,他吃得满嘴流油,餍足到眯起眼睛。
“还想吃。”他说。
“不能再吃了。”顾娇倒了一杯热水让他漱了口,“睡吧,明天再吃。”
小净空是听话的小孩子,很快就闭上眼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萧六郎洗漱过后,躺在小家伙身边却有些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走马观花,乱糟糟的,他好不容易挣脱那股巨大的束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回了侯府。
他躺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床铺上,眼前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
屋子里站着伺候的下人,只是太久不见,他已经叫不出他们名字了。
一袭鹅黄色裙衫的信阳公主一脸温柔地走了进来:“阿珩,你醒了!”
他怔怔地看着信阳公主,信阳公主在他床边坐下,抬手摸了摸他额头,纳闷道:“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娘?你不认识娘了吗?”
她着急上火,忙冲门外喊道,“御医!快宣御医!”
御医来了,给他把了脉,又检查了身子,对信阳公主道:“回殿下,小侯爷无碍,应当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这样。”
信阳公主满眼担忧:“阿珩,阿珩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都说了让你别去殿试,一个殿试有什么好去的?你要当官娘会帮你,你不用科举!”
“殿试?”他愣愣地看着一屋子人,“殿试已经过了吗?”
信阳公主道:“过了呀,你在殿试上与人起了冲突,不小心摔倒,已经昏迷了好些天了。”
没有四年前的那场大火,他平安长到了现在。
“娇娇呢?”他问。
“娇娇是谁?”信阳公主问,“你就和琳琅成亲了,你可别是在外头看上什么别的姑娘了,琳琅会难过的。”
“娇娇。”他掀开被子走下地。
“我的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可以走动,没有丝毫伤势。
是的了,没有大火,自然也没有流落民间,没有受伤。
信阳公主叫道:“你披件衣裳啊,外头冷!”
他飞快地去了碧水胡同,他来到他与顾娇的家中,然而他用力推开院门,里头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心底一沉。
他叩响了老祭酒的院门。
开门的却不是老祭酒,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又去了赵大爷家:“赵大爷,是我,六郎!”
赵大爷与赵大婶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谁呀?”
他又去了隔壁的隔壁:“张婶,是我!我是六郎!”
张婶满脸莫名其妙。
他没来过,没人认识他。
他只觉浑身都冷透了。
他想起了医馆,他火急火燎地奔过去。
妙手堂还在,可妙手堂的人也全都不认识他了。
终于,他在大堂中见到了那道熟悉的小身影。
他快步朝她走过去,正要唤他一声娇娇,她却用极为陌生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对一旁的大夫说:“来病人了,你接待一下。”
她从他面前走过,一次也没有回头。
他心底突然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憋闷,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心口。
这种感觉着实算不上好受,他硬生生醒过来了。
随后就发现那才是一场梦。
他没回侯府,他还在碧水胡同的家中,身边是打着小呼噜的小净空,小净空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只小脚脚搭在他心口。
难怪他梦里这么难受,是被这小东西用脚压的吧?
萧六郎将小家伙的小脚脚拿开。
后半夜,他没再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顾娇不再认识他时那股心口被掐住的感觉。
这种感觉陌生而不受控制,想压下去都不行。
翌日,顾娇早起时萧六郎已经不在了。
小净空睡得香甜,完全不知坏姐夫是几时走掉的。
刘全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敲了敲院门:“娇娘,是我。”
顾娇给他开了门:“刘叔,这么早。”
刘全笑道:“六郎来找过我,说他有事先出去,一会儿我来送顾琰他们上学。早饭我也做好了,这就给拿过来。”
哦,人不见了,家里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顾娇没多想:“多谢。”
其实她送也可以,不过刘全会驾车,三个小男子汉可以坐马车去上学。
他们去上学后,顾娇去了医馆。
今天又有两名危重患者出院,可喜可贺的一天。
然后一大早没看见萧六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却说另一边,顾侯爷也打算出门了。
自打姚氏搬去碧水胡同后便不肯再搬回来,有顾娇拦着,他是打也打不过,抢也抢不过,姚氏从前还算听他的,自打有了顾娇,他感觉自己在姚氏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
他得单独去找姚氏。
他是算准了顾娇去医馆的时辰的,只不过这个时辰他也得去衙门。
一番纠结后,他决定翘班!
撇开他办事的能耐不谈,他为官的态度还是不孬的,这是他做官生涯里第一次翘班。
不过为了媳妇儿,他豁出去了!
顺便他也合计了一下,等把姚氏接回来后他可以去刑部看看瑾瑜。
瑾瑜被关了那么久,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他雄心壮志地出发,可他刚一打开府门,人就顿住了。
门外站着一名穿布衣的老者,身材比他更魁伟高大,头发有了银丝,却精神矍铄,气势逼人。
顾侯爷手里的包袱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是他为姚氏准备的礼物。
“爹爹爹爹爹爹……你怎么回来了?”
他直接紧张到结巴了。
老侯爷凌厉的目光落在顾侯爷的脸上:“这个时辰你不该在衙门吗?”
今天不必早朝,可衙门并没放假。
顾侯爷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我……正要去。”
老侯爷看了眼地上散落出来的珠宝首饰:“带着这些东西?”
顾侯爷直接从结巴升级成了哑巴。
他运气要不要这么差,第一次翘班就被亲爹给抓包了……
老侯爷在回京的路上便听了一箩筐定安侯府的传言,正在气头上,顾侯爷这个时候被抓包,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顾侯爷后退一步,抬起胳膊挡住脸:“我的脸刚好!”
顾侯爷都成家立业了,老侯爷一般不揍他了,除非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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