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方方
刘全刚把小净空送进国子监。
街道上的喧闹将学生们吸引了过去,小净空也哒哒哒地跑出来,挤在人群中,望向被上千禁卫军凛然护送的太后仪仗。
前有官员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后面跟着数十名端庄得体的太监与宫女,之后才是一辆奢华到极致的马车。
“哇!好大的马车呀!”小净空惊叹。
“太后——”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沿途的百姓纷纷跪了下来,向马车上的人磕头行礼。
小净空没磕头,不过他个子小,站着也不违和。
他盯着那辆华丽的大马车,忽然,马车的纱帘被和风吹开,露出戴着厚重凤冠、穿着华丽的凤袍太后来。
尽管衣着气场都不一样了,可小净空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姑婆?”
马车不疾不徐地从国子监门口走了过去。
“姑婆!”
“姑婆!”
小净空在沿街追着马车。
然而百姓的呼声太高了,将他的小声音无情地压了下去。
“哎呀!”
他摔了一跤,咕溜溜滚到一个禁卫军的脚边。
禁卫军神色威严地将他扶了起来:“哪家的孩子?领回去?”
“她家的!她家的!”小净空指着庄太后的马车。
禁卫军厉声道:“放肆!那是太后!”
小净空跺脚:“明明是姑婆!”
就是姑婆!他不会认错!
一旁有个大伯笑了:“孩子,那是皇宫的太后,不是你家里的姑婆。”
这孩子是傻子吧,连自家姑婆与太后都分不清。
小净空严肃地唔了一声。
原来姑婆的家住在皇宫吗?
“小七小七!”
小净空哒哒哒地奔进了国子监的课室,将趴在桌上睡得口水横流的秦楚煜摇醒,“你带我进宫!我要找姑婆!”
第268章 母子
“你姑婆?你姑婆在宫里吗?”秦楚煜问。
小净空点头:“嗯!我刚刚看见她了!他们说她住皇宫!”
秦楚煜一头雾水。
住皇宫?真正住皇宫的只有宫里的主子,譬如太后、帝后妃嫔以及他们这些皇子等等,不过,皇宫的宫女嬷嬷们挺多,或许其中一个就是小伙伴的姑婆?
“你姑婆叫什么名字?”秦楚煜问。
“我姑婆叫……叫……”小净空半晌才记起来自己不知道姑婆的名字,“我不知道!”
“这……”秦楚煜叹气,“你如果不知道名字的话会很难找的,皇宫的人比国子监的学生还多。”
小净空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一闪,道:“他们叫她太后!”
“咳!”秦楚煜呛到了,“太、太后?你姑婆是太后?你是庄家人吗?”
小净空想了想,严谨地说道:“我在乡下是庄稼人,不过现在我们搬来京城,不种地了,所以应该不能算是庄稼人了。”
秦楚煜:这和种地又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搬来京城就不是庄家人了?这还能随意更改的吗?
两个孩子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秦楚煜也没整明白小净空到底是不是庄家人。
他才八岁,说他懂吧,他不懂,可说他不懂吧,他又知道母后与庄贵妃是不对付的。
秦楚煜正色道:“你要是庄家人的话,我以后就不能和你玩了。”
小净空瞪圆眸子道:“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庄稼人啦!你可以和我玩!”
“唔,那好吧。”他也挺舍不得这个小伙伴的,“可是我今天不能带你进宫。最近我嫂嫂病了,我哥哥心情不好,我带小伙伴去宫里会惹他不高兴,这样,你再等两天,我一定带你进宫。”
小净空:……也只能如此了。
庄太后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仁寿宫。
仁寿宫一切如旧,连宫人都与她离宫前一般无二。
庄太后高调回宫,没提前与皇帝通气,真是给了皇帝好大一个“惊喜”!
庄太后坐在正殿台阶之上的凤椅上,身穿玄色红边绣金凤长袍,头戴金色凤冠,雍容华贵,又不失凌厉霸气。
皇帝站在她面前的汉白玉地板上,一脸恭敬与孝顺:“母后凤体安康,真是国之大幸。”
庄太后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皇帝的脸上,不咸不淡地说道:“皇帝明白就好。”
皇帝的眸光动了动,对庄太后含笑说道:“行宫路远,母后沿途劳累了,儿臣带了梁御医前来为母后请平安脉。梁御医!”
“臣在!”年过五十的梁御医挎着医药箱走上前,跪下,冲庄太后磕了个头,“臣恭迎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庄太后冷笑一声,探出手来,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帝孝顺,哀家就不拂皇帝的一番心意了。”
皇帝给梁御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为庄太后请脉。
梁御医膝行着来到庄太后脚边,将药箱放在地上,打开后取出一方干净的绸布搭在太后的手腕上,随后隔着绸布为太后号了脉。
庄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梁御医,哀家的脉象如何?”
梁御医收回手,将绸布放好,拱手道:“太后脉象平稳,比从前似乎更康健了三分。”
皇帝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蹙。
庄太后淡淡地勾起唇角:“皇帝很失望?”
皇帝忙道:“怎么会?儿子一直都盼着母后早日痊愈,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庄太后冷笑道:“承皇帝吉言,哀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哀家还要看着昭国日渐壮大,百姓丰衣足食,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皇帝埋在宽袖下的手捏成了拳头。
庄太后笑道:“皇帝的孝心哀家知道了,没什么皇帝就去忙吧,哀家不在,想必皇帝忙得很。”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皇帝忙什么?是忙着处理朝政,还是忙着剪除太后的党羽,不得而知。
皇帝道:“儿子先走了,母后保重凤体,儿子改天再来探望母后。”
“不必了。”庄太后道。
皇帝微微一愣。
下一秒就听得庄太后说:“明天早朝就能见到了,何必再跑一趟?”
这是又要垂帘听政的意思了。
皇帝都不知自己是带着什么心情走出仁寿宫的。
他让魏公公屏退了下人,问梁御医道:“太后的脉象当真无碍吗?”
梁御医道:“是的,陛下,太后的脉象比离宫前确实更好了,她的身子骨硬朗了许多。”
皇帝狐疑道:“流落民间这么久,怎么还能硬朗了?她的麻风病呢?”
梁御医摇头:“没有麻风病。”
皇帝眉心一蹙:“没有麻风病的意思是她痊愈了,还是她压根儿没有得过?”
“这……”梁御医也不知该如何判定了,当初就是他为庄太后诊断出麻风病的,他确定自己没有诊错,可麻风病是不治之症,太后却痊愈得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难道有神医治好了太后的麻风病?
不能啊,麻风病只有燕国可以治愈。
算了,眼下深究这些也没用了,庄太后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情况比皇帝预料的还要糟糕,本以为庄太后不在的一年多里,皇帝已经暗暗剪除或收服了庄太后的不少党羽,可她今早才回宫,下午皇城的局势就重新洗牌了。
皇帝紧急召见几位元老,却有一半的人称病来不了,而来的那几个也有多半是在和他打马虎眼。
明明前一天他们还誓死效忠他的!
皇帝龙颜大怒,却又不能真把他们杀了,那样庄太后一定会出面救下他们,他们就会更效忠庄太后了。
皇帝气得心口痛,连夜召见了老祭酒。
老祭酒在租下的那间陋室留了下人,皇帝派人去召见他,他的下人会来碧水胡同通知他。
其实早先皇帝就召见过他几次,皇帝大权在握时,他没来,皇帝式微时,他来了。
皇帝自然感动不已,从书桌后走出来,握住他的手:“朕就知道,爱卿才是朕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老祭酒的心情很复杂,他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这时候回朝,一定可以得到陛下的绝对信任与器重,可他高兴不起来。
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六郎。
六郎入朝为官,就意味着要与整个庄家为敌,他是不可能放任六郎不管的。
可他还能把庄锦瑟当成从前的庄太后吗?
皇帝激动道:“朕即日册封你为国子监祭酒,圣旨明日昭告天下!”
老祭酒跪下,沉沉地行礼道:“臣……谢主隆恩!”
魏公公送老祭酒出宫。
路过御花园时,遇到庄太后的銮驾。
庄太后的胃口不大好,心情也有些烦躁,明明还是一样的宫殿,可不知怎的,庄太后觉着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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