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方方
你再洗,再给我洗。
小净空洗不了了。
妥妥哒被抓现行。
然而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小净空萌萌哒地看着他,扭扭小身子:“姐呼~不告诉娇娇行不行?”
萧六郎虎躯一震,不许卖萌!
这次闯的祸的确有些大,在昭国,男子年满十二之后将不得再随意剃发,不过一般人两三岁就不再剃发了,除非是受伤患病。
其中,以皇室的规矩最为严格,而他今天第一个就把皇子给剃了!
要不是秦楚煜哭着说是自己非要剃的,估摸着这会儿他都被抓进皇宫问罪了。
不过,也因为他把皇子都剃了,那些大臣家长们才反而不敢说什么了。
不然呢?皇帝都暂且没为自己儿子打抱不平,他们就上赶着叫委屈——
怎么?他们家孩子比皇子更金贵呀?
小净空卖萌失败。
叹息一声,无奈地接受了要被坏姐夫告状的事实。
等到了家,才发现顾娇出诊去了。
萧六郎指了指前院的内墙:“你在这里面壁思过,等娇娇回来。”
小净空耷拉着小脑袋,乖乖地站到了墙边。
却说宣平侯今日去城外办了一桩案子,回府时路过碧水胡同,于是顺道过来瞧瞧。
院门是开的。
他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一个可怜巴巴的小豆丁,小脸怼着墙,小小的手指一下一下,特别委屈地抠着墙壁。
哎哟,这不是上回在宫里和秦楚煜还有许尚书的小儿子群殴了梁国小使臣的小家伙吗?
宣平侯唇角一勾,走了过去,在他背后拿手指戳了戳他小肩膀。
小净空回过头来,幽怨地看着宣平侯:“干嘛?”
又炸毛又可爱,宣平侯忽然就来了欺负小家伙的兴趣,他右唇角微微一扬,笑道:“又闯祸啦?说出来听听,我替你出出主意。”
小净空也是要面子的人,才不会当众承认自己闯祸被罚呢:“你是谁呀?咱俩很熟吗?”
宣平侯笑道:“哎哟哟,你上回哭得我一身鼻涕,才几日就想不认账了。”
提到这个,小净空就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虽要面子,但也讲道理。
他救过帅叔叔,帅叔叔帮过他,他们算是过硬的交情。
小净空的神色缓和了许多,问他道:“我叫净空,你叫什么?”
宣平侯觉得小净空怪有意思,难为没端架子,如实道:“我叫萧戟。”
小净空眸子一瞪:“小鸡?你是一只鸡?”
宣平侯的笑容一僵,咬了咬牙,道:“是萧戟……罢了,听不懂就算了,那你叫我一声萧侯。”
没宣平侯那么生疏。
哪知小净空的眸子瞪得更大了,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怎么又成了小猴?你到底是鸡还是猴?”
什么鸡啊猴啊!
宣平侯的牙齿咯咯作响:“是萧侯!猴哥儿的猴!”
艹!
被带偏了!
明明想说的是侯爷的侯!
宣平侯牙疼道:“算了,还是萧戟吧!”
小净空的神色更一言难尽了。
第291章 撩拨
小净空像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宣平侯:“小鸡——”
宣平侯也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后面不该加那个吧,不然以这小东西的理解力,还不知给他说成啥。
怕什么来什么,小东西果真开口了。
宣平侯表示打仗都没这么慌过,他虎躯一震:“闭嘴!给我把最后一个字咽回去!”
小净空闭了嘴。
好叭。
大人的世界真是太难懂了,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就算了,还鸡猴不分!
宣平侯长松一口气。
小净空小手背在身后,歪歪脑袋:“八。”
还是把最后一个字说了。
宣平侯:“……!!”
宣平侯流血不流泪,打仗都没怕过,可这小光头的杀伤力胜过了千军万马,宣平侯永远不知道自己啥时候会踩坑!
真是太可怕了!
从来只把别人噎得半死的宣平侯,终于有一天也被别人噎得七窍生烟。
出来混,果真是要还的。
小净空叹气:“唉,我家确实有七只小鸡了,但你要做第八只也不行啊。”
宣平侯:……所以是他想多了么?
宣平侯是在痞子堆里长大的,会的荤话比正常话还多,难免想歪,不过他转念一想,说他是要去做鸡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话呀!
比那瘠薄玩意儿也强不了多少!
他堂堂一品武侯,能去做鸡吗!
宣平侯觉得,不能再和这小崽子扯下去了,他深深深深、深呼吸,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我是你姐夫的亲爹,你信吗?”
小净空皱起小眉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后,严肃地点点头:“难怪。”
“难怪什么?”宣平侯问。
小净空摸着小下巴,恍然大悟道:“难怪姐夫总是考倒数第一。”
他错怪姐夫了,不是姐夫不够努力,是从他爹就不聪明,他爹都不清自己是猴是鸡!
宣平侯:“……”
宣平侯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儿子都不认了,捂住心口叫来常璟:“扶、扶本侯回去。”
常璟:“你自己不会走吗?”
宣平侯:走得动老子还叫你吗!来!你来!你来被这小崽子气气看!
常璟有点不想走,因为他看见地上的弹弹珠洞,他想留下来打弹弹珠。
可又不能违抗宣平侯的命令。
他幽怨地带着宣平侯离开了。
他俩刚走没多久,顾娇便到家了。
小净空看到顾娇走进院子,眼睛一亮,哒哒哒地跑过去,一把抱住顾娇的腿:“娇娇!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他又松开手,来到顾娇身后,抓抓顾娇的小背篓说,“背篓给我,我来背!”
顾娇将小背篓拿了下来,把小药箱拎出来,将不剩什么重量的小背篓穿到他的背上。
对顾娇来说是个小背篓,对小净空而言却是个大家伙。
背篓都快有他人这么高了,他半背半拖的,吧嗒吧嗒往屋里走。
萧六郎正在书房研究做算术,自打他得了小净空的那本疑似燕国国书的册子后,只要闲下来便会认真研读书里的内容。
由于书里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文字,虽有部分注解,可理解起来仍有一定难度。
不过里头那些很奇怪的用来代表数字的字符倒是引起了他的强烈兴趣,由那些字符与符号列出来的叫做公式的东西也令他感到神奇。
由于缀术失传了,因此昭国至今仍采用割圆法来计算祖率,可一个圆要割上万边也未必能算到七位微数之后。
这本书上记载的公式就简单许多,只是他暂时还没参透这些公式。
萧六郎沉浸在题海里,一直到吧嗒一声巨响传来,他才抬头望向窗外,就见小净空背着小背篓,嘿咻嘿咻地往里走。
而在小净空身后,顾娇一袭冰蓝色裙衫,清姿卓绝,娉婷似燕,令人眼前一亮。
而恰在此刻,顾娇似是有所感应,也朝他西屋的窗子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顾娇微微弯了弯唇角。
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在夜风里、在星空下、在最柔软的心口不经意地绽放了。
萧六郎的心跳一阵加快,他睫羽一颤移开了视线,继续埋头苦读。
顾娇却好似并不打算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她来到窗外,一只胳膊搁在窗台上,另一手托腮看着他:“在干什么呢?”
夜风自她背后徐徐吹来,摇动她身上的幽幽馨香,瞬间盖住了桌上的墨香。
萧六郎心口突然有些发热。
他没去看顾娇,目不斜视地顶着桌上的册子。
“看书。”他一脸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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