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 第422章

作者:偏方方 标签: 宠文 欢喜冤家 快穿 穿越重生

  顾娇只知是华清宫有人受了伤,却不知究竟是何人受伤,一直到进了华清宫的偏殿,才发现需要自己医治的伤患竟然是静太妃。

  顾娇没问本该住庵堂的静太妃为何出现在了皇帝的寝宫,且似乎仁寿宫对此并不知情,不然秦公公也不会嘀咕了一路。

  顾娇看着昏迷不醒的静太妃。

  唔,相公只说以后不要去庵堂出诊,没说不能来华清宫出诊。

  四舍五入今天是可以出诊的。

  顾娇将小药箱放在桌上,开始为静太妃检查伤势。

  “她是怎么了?”顾娇问。

  皇帝看着静太妃,心疼地说道:“母妃摔倒了,她是去给朕摘果子,结果不慎从台阶上滚下来。”

  庵堂的后面有个小小的果园,里头种着时令的瓜果,每季硕果累累时静太妃都会采摘一些让人给皇帝送进宫里。

  皇帝主动说起静太妃入宫的缘由:“朕今日去探望母妃了,刚回到宫里便闻此噩耗,朕这边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命人将母妃接回宫中静养。”

  “她伤的不重。”顾娇说。

  皇帝眸光深邃道:“可朕担心她还会有别的意外。”

  这话就不大好猜了,是说静太妃上了年纪容易发生意外,还是说有人暗中对静太妃不利,屡屡给静太妃制造意外,不得而知。

  顾娇也没问。

  静太妃的右手肘、左手心以及以及右侧的大腿和膝盖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伴有轻微发热,诊断是近日染了风寒。

  顾娇给开了个方子,让魏公公去抓药:“一日一副药,早晚各煎一次,饭后服用,至于她的伤势,擦点御医局的金疮药即可,不擦也没关系。”

  顾娇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皇帝忽然苦涩一笑,开口道:“朕本以为瞒得很紧。”

  结果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太低估了仁寿宫那一位的眼线!

  顾娇顿了顿,道:“太后不知道。”

  “呵。”皇帝冷笑,“她不知道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装病?万幸是静母妃伤得不重,万一重呢?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静母妃的命可能都没了!”

  亏得自己还因为她照顾了自己一宿而有所动容,而今看来,那只是她笼络人的手段,她根本是死性难改!

  “太后没装病。”顾娇指了指床铺上的静太妃,“太后的情况比她严重,真要装病,为什么不是她在装病?”

  顾娇不是质疑静太妃,只是单纯举证反驳皇帝而已。

  皇帝当即激动了:“静母妃怎么可能装病?她都伤成这样了!你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顾娇不为天子怒火所慑,定定地看着他,倔强地说道:“太后那边我也亲眼所见。”

  皇帝的目光越发冰冷了下来。

  整座偏殿都静了,一旁伺候的魏公公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一下。

  顾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和陛下说话就不怕被陛下问罪吗?

  皇帝的确被顾娇气得差点问了顾娇的罪,可他最终堪堪忍住了。

  他转过身,冷冷地说道:“你退下,这几日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顾娇淡道:“正好,我也打算告诉陛下,以后这华清宫我不来了,华清宫的人生了病请自行去请大夫或御医,不要来找我。”

  皇帝猛的转过身看向她:“你!”

  哼!

  顾娇吧嗒关上箱盖,抱着小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皇帝气得脸都绿了。

  他望着某人扬长而去的小身影,气吼吼地说道:“太子都没在朕面前这般放肆过!”

  顾娇的步子一顿,抱着小药箱蹬蹬蹬地折了回来。

  皇帝唇角勾了一下,知道天子之威了吧?

  也罢,也不是诚心要罚她,乖乖巧巧地服个软他便大方原谅她一回好了。

  顾娇伸出一只手。

  “什么?”皇帝一愣。

  “诊金!”顾娇一脸清冷道,“皇帝看病不给钱吗?”

  一口气差点没噎死的皇帝:“……!!”

  顾娇收了五十两银子的诊金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静太妃悠悠转醒,约莫是身上疼痛,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帝察觉动静,忙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母妃!”

  静太妃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脑袋:“方才好吵,是有谁冲撞陛下了吗?”

  魏公公紧张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为静太妃掖了掖被角,说道:“没有,母妃想必听错了,没人冲撞朕。朕方才只是在与大夫商议母妃的病情,吵到母妃了,是朕的不是。”

  魏公公神色一松,陛下还是疼小神医的。

第329章 赐婚

  静太妃虚弱地摇摇头:“好了,我没事了,该回去了,陛下以后不要动不动把我接进宫来,有失体统。我既已出家,就会一辈子待在庵堂,以伴青灯古佛。”

  皇帝道:“母妃要礼佛,在哪里都一样,朕会在皇宫为母妃建一座庵堂,日后母妃就在皇宫礼佛,如此也方便朕照顾母妃。”

  静太妃面色微微一变,她抓住皇帝的手,正色道:“此事万万不可!”

  皇帝拍拍静太妃的手背:“朕决心已下,搬进庵堂之前,母妃就安心住在华清宫,没人能伤害母妃,仁寿宫那位也不能!”

  “泓儿!”静太妃着急之下,竟是唤了他的名讳。

  这其实也是大忌,在皇宫,有资格唤他名讳的唯有庄太后一人。

  皇帝自然不会介意这些,他与静太妃母子情深,在他心里,静太妃与他生母无异,不论规矩是怎样的,他都是静太妃的儿子,静太妃都绝对有资格唤他一声泓儿。

  他握住静太妃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朕早该把母妃接回来了,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换来的不过是仁寿宫的变本加厉,如今仁寿宫更是明目张胆地陷害到了母妃头上,既然母妃在宫外也不安全了,那倒不如光明正大地搬回来!朕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护母妃周全!”

  翌日早朝,皇帝宣布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安郡王庄玉恒与定安侯府千金顾瑾瑜的婚事,另一件则是将静太妃接回宫中,在皇宫为静太妃单独修缮庵堂一事。

  这两件不论哪一件都是石破天惊,顾瑾瑜显然配不上庄玉恒,而静太妃回宫显然也不合礼数规矩,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庄太傅气得不轻,他是真没料到陛下会为庄玉恒和顾瑾瑜指婚,用脚后跟儿也猜到是顾潮那个老家伙去皇帝面前求了恩典。

  顾潮真有脸啊,居然把这种事捅到皇帝那儿!

  庄太傅都臊得慌!

  在老侯爷看来,可不就该庄太傅臊吗?做错事的是安郡王,又不是顾瑾瑜,顾瑾瑜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

  老侯爷在某方面顽固不化、迂腐腾腾,然而在这种事上又比寻常人看得开明与通透。

  若换做别人,家中姑娘被人轻薄毁了名节再也嫁不出去,只恨不得对方能收下自家姑娘,哪怕是做妾也认了。

  老侯爷偏不。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错事,就不怂!

  受害者当讨回公道,施害者也当付以代价!

  庄太傅出列,捧着笏板正色道:“启禀陛下,此事万万不妥,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地说道:“庄太傅是说哪件事不妥?是为你孙儿指婚一事不妥,还是在皇宫为静太妃修缮庵堂不妥?”

  庄太傅瞟了眼庄太后垂帘听政的地方,鼓足勇气道:“请问陛下可有事先与太后商议?”

  皇帝淡淡一笑,嘲弄道:“朕连指婚和修缮庵堂这种小事都必须向太后禀报,得到太后她老人家的首肯……朕竟不知这大昭国的江山几时改姓庄了?”

  庄太傅神色一变,捧着笏板跪下来:“臣绝无此意,请陛下明鉴!”

  大臣们神色各异。

  尽管这是大实话,昭国的半壁江山就是掌控在庄太后的手里,可所有人心知肚明,却不会真把窗户纸捅破。

  皇帝这是连皇室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彻底拉下来了。

  他想做什么?

  彻底与庄太后翻脸吗?

  文武百官立于森严肃穆的金銮殿上,忽然有种风雨欲来的征兆。

  皇帝却是十分随意地笑了笑,望向稍稍在自己上方一点的垂帘听政的庄太后,视线透过珠帘,落在那道凤仪天下的身影上:“原来,朕不与母后商议,连自己做主赐个婚、修个庵堂的权利都没有,母后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庄太后没理他,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里。

  皇帝笑了声,也不是非得让她回答,皇帝又转头望向跪在大殿之上的庄太傅,笑容渐渐凝固:“朕为何会为庄玉恒与顾小姐赐婚,庄太傅心知肚明,还是说庄太傅并不介意,朕将赐婚的内幕宣之于众?”

  庄太傅心里咯噔一下!

  宣之于众,岂不是让文武百官、让全天下都知道庄玉恒失德了?

  届时,庄玉恒近二十年的好名声将毁于一旦。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臭名昭著地站到权势的巅峰,六国之内也只有宣平侯是个特例,庄玉恒还是要脸的,或者说庄家是要脸的。

  皇帝这会儿还没明说,可文武百官们已然开始了窃窃私语,甚至庄太傅感觉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了。

  庄太傅不敢再有异议,磕了个头,沉痛而屈辱地说道:“臣……谢陛下恩典!”

  散朝后,庄太傅拦住了庄太后的凤撵。

  他绕到凤撵前,目光灼灼地瞪着纱幔后的庄太后:“太后为何不阻止陛下?难道太后就眼睁睁看着恒儿娶顾瑾瑜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为妻吗?”

  相较之下,静太妃回不回皇宫倒不在庄太傅忧心的范围之内,左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太妃,大局已定,再怎么也不能被册立为另一个太后了。

  凤撵之上,庄太后没说话。

  庄太傅神色阴晴不定。

  秦公公冲庄太傅略略行了一礼:“起驾——”

  庄太后的凤撵离开了。

  回了仁寿宫,凤撵稳稳落下,秦公公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