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方方
“不用。”萧六郎淡道,“别碰我。”
姚馨的手僵在半空。
被人拒绝总是尴尬的,一般人早羞得甩袖离开了,姚馨却没有。
她忍住了所有尴尬与羞窘,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低着头,将鬓角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轻轻地说:“你、你伤得这么重,至少让我替你包扎一下。”
这是少女含羞带怯的样子。
女人对男人的勾引或靠近,男人只有真懂和装作不懂。
萧六郎原本对姚馨只有陌生与疏离,眼下,他眸中多分了几分冷意。
他凉凉地看着她:“想给我做妾?”
姚馨打死也没料到这个男人会突然讲出这么一句话。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萧六郎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冷笑着看着她:“怎么?我说错了?你不喜欢我?不想爬我的床?”
姚馨整张脸都涨红了,说不清是羞的还是臊的。
从见第一眼,她的心就被迷住了。
她以为回去就能忘了,却日思夜想都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他还是新科状元,是陛下器重的臣子!
就算、就算给他做妾……她也是乐意的!
只是……只是他的话未免太让人难为情了,有点不太尊重她。
这才是真正的萧六郎。
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也不是什么良善同窗,他甚至都不是个好人,只是一个内心极度阴暗、没有同情心、不会怜香惜玉、也没有君子风度的不择手段的恶人。
他只是压住了自己的恶,给了顾娇一个她想要看到的萧六郎。
她喜欢他念书,他就去念书。
她希望他有朋友,他就去交几个朋友。
她高兴他做个好官,那他明面上就是个公正清廉的朝廷命官。
尊重是什么?
他不懂。
姚馨不配!
爬床那句话,令姚馨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辱。
她微红着眼眶道:“我、我是真心仰慕姐夫,就算姐夫对我无意,也不必如此羞辱我!”
“真心?”萧六郎冷冷地笑了,他指了指巷子的另一头,“那边,有人在追杀我,你去将他们引开,他们可能会杀你,也可能不会,全看你自己的运气。你敢去吗?”
姚馨的脸一白。
萧六郎嗤笑一声,用没沾染血污的那只手扶着墙壁站起来。
姚馨忙道:“我并非不敢!只是我去了也没用,我拖不住他们,反而会暴露了姐夫!”
萧六郎反手扔给她一个钉子:“捡起来。”
姚馨不明所以,依言捡了起来。
萧六郎冷漠道:“吞下去。”
“啊!”姚馨吓得一把将手里的钉子扔了出去,砸进了地上的血水中。
萧六郎呵了一声:“真心。”
姚馨不甘道:“表姐难道也为你吞过钉子吗?”
“她没有。”萧六郎望向喧闹的街道,“我舍不得。要吞也是我为她吞。”
疯子!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第427章 救出
顾娇去了一趟清和书院,将顾承风从男厕里捞了出来。
顾承风快给气炸了:“能不能别每次在这种地方捞我!”
再多来几次他都要不举了!
顾娇将他带到书院的一个柴房外,摁着他洗了手。
顾承风:……你还知道介意这个!
顾承风磨磨蹭蹭地洗了手,顾娇嫌他慢,一把将他抓进了小柴房。
“这次又是干什么?”顾承风没好气地问。
上回冒着生命危险陪这丫头搬空了宁王的小金库,结果到头来一根金条也没分给他。
他白给她当搬运工的哦!
好不容易藏了一条,结果被小九那只鹰给叼了出来!
连鹰都和她一个德行!
气不气,就说气不气!
“有事问你。”顾娇随手折了一截树枝,蹲在地上画了个双刀徽记,“认识这个吗?”
顾承风还在幽怨金条的事,哼了哼,说道:“双刀门,怎么了?你不会要打劫他们吗?我说你最近是想钱想疯了吗?四处打劫,也不怕暴露了!”
“这次不打劫。”顾娇道,“他们很厉害吗?”
顾承风在她身旁蹲下来,不咸不淡地说道:“这要看和谁比,与千机阁这样的老江湖组织是没法儿相提并论的,但在近几年崛起的新门派中算是比较出挑的。你到底打听这个做什么?”
顾娇道:“没什么,这个门派日后可能会得罪我。”
什么叫日后可能会?
你认识人家吗?
你是会占卜啊还是会做梦啊?
顾娇又问了双刀门的地址,大致了解了它的概况,鉴于距离事发的日子还早,顾娇决定过一段日子再去盯着他们。
从清和书院出来,顾娇去了一趟翰林院。
路上有些拥堵,到翰林院时已经早过了散值的时辰。
顾娇看着饼铺还没收摊,想了想,走过去问道:“老板,还有梅干菜饼吗?”
老板笑道:“最后几个梅干菜的让你相公买走了。”
因总光顾他家生意,饼铺的人已经知道顾娇与萧六郎是小俩口了。
“我相公买的是生的吗?”顾娇下意识地问。
一般人不会买生的,她这话问得就很奇怪,事实上她自己都觉得怪。
老板只当是她叮嘱过自家相公,让一定要买生的,担心相公买错她才有此一问。
老板笑了笑,说道:“是生的!”
顾娇心道,巧合吧?
梦里他买生梅干菜饼的那一日出了事,但那是发生在两三个月后。
不是每个买生梅干菜饼的日子都会出事。
心里这么想,顾娇却还是去了一趟他出事的地方。
那是一个老字号的胭脂铺,生意被周边的铺子抢没了,进出的客人很少。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现场保留得完好,没人发现也没人破坏。
顾娇一眼看见了地上干涸的血迹。
顾娇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血迹的轨迹与痕迹,脑子里不由地浮现出他摔了一跤又一跤的画面。
没错,他摔了两次。
第一次是磕在门槛的瘸口上,划破了虎口与手臂。
第二次是摔在往前几步的地上,那里还有他撑了一下的血手印。
梦里只摔了一次,冰天雪地的,摔得比较惨,当场就摔晕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梦里的事提前了?”
顾娇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状况,一时没经验,不知自己猜的对不对。
“这血迹也可能是别人的,万一弄错了……”
弄错了就弄错了,她是绝不能拿萧六郎的命去赌那个万一的。
不是萧六郎最好,是的话也能不耽搁救他的时机。
他的手不能废,他的命亦不能丢!
顾娇顺着血迹一路找过去,找到一条人烟稀少的老街时,血迹突然没有了。
有两个可能——一,血止住了,二,他在这里被人掳走了,并且,不是用轻功掳走的,是坐马车离开的。
大白天用轻功飞檐走壁容易被人发现,并且也依旧会残留一点血迹。
可顾娇在外墙找过了,一无所获。
以自家相公的倒霉体质,血止住的可能性不大,被人误打误撞抓走的可能性才大。
顾娇猜的没错,萧六郎的确是倒霉被抓的。
他明明都甩开那几个刺客了,去车行雇佣马车,那条老街萧六郎许久没来了,印象不是很深刻,于是找了一辆马车问路。
被问的刚好就是刺客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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