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方方
“不要不要不要!”小郡主一头扎进了沐轻尘怀里。
顾娇策马过来,直接上手一抓,将小东西抓上了马。
“哎呀——”
小郡主趴在马鞍上一阵扑腾!
大风呼呼的,吹得她小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家里的孩子都扛造,包括几个月大的顾小宝,顾娇欠缺与娇滴滴的小女娃相处的经验,最后,她成功把小郡主弄哭了。
……
从草场出来,顾娇便坐上了沐轻尘的马车。
小郡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沐轻尘去哄她了。
约莫一刻钟后,沐轻尘回到了马车上。
顾娇寻思着自己这算不算面试失败,确实也没料到小女娃这么容易哭。
“浪费你一片好意了,下次……”
“小郡主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顾娇一愣。
沐轻尘睨了她一眼:“不想来?”
顾娇道:“没有,就是很奇怪,她都哭成那样了,怎么还要我来?”
沐轻尘淡淡地牵了牵唇角:“小郡主说,只有你敢抓她上马,别人都不敢,跟着别人她一辈子都学不会骑马,跟着你,或许可以。”
唔,还是个倔强的小哭包。
顾娇偏头看着沐轻尘。
沐轻尘被顾娇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顾娇问道:“小郡主是你什么人?”
沐轻尘说道:“她父亲燕山君与安国公是挚友,早些年曾在安国公的庄子里住过,教过我下棋,他也教过音音下棋。”
“音音?”顾娇的神色顿了下,“你的那位儿时玩伴?”
“嗯。”沐轻尘点头。
这是沐轻尘第一次提到那位儿时玩伴的名字。
顾娇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燕山君近日不在府上,他出远门了。”沐轻尘说,仿佛是在解释为何没带她去拜见燕山君。
顾娇哦了一声。
她倒不在意这个。
她在想那个名字。
音音。
听了就有点儿从脑海里挥之不去。
马车出了府邸。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回书院吗?”车夫问道。
沐轻尘看向顾娇。
顾娇说道:“回书院吧。”
这是仍旧不肯将住址告诉他了。
沐轻尘没说什么。
马车一路回往天穹书院而去,来时他们是打南内城门口过来的,回去自然也得经过那里。
天热,顾娇一直开着窗。
临近城门口时,忽然自官道上走来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为首的是几名骑着骏马的官差,而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一群用绳索拉着的绑住了双手的衣衫褴褛的壮丁。
顾娇素来不好奇官府的事,她只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谁料竟让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唰的将半开的窗子推到最大!
第663章 奶凶小包子!
顾娇怀疑自己看错了,她怎么会在这里看见顾承风呢?
闭目养神的沐轻尘睁开眼,不解地看向顾娇。
然而那群人已经拐了个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沐轻尘问道:“你在看什么?”
顾娇坐回了位子上:“我好像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沐轻尘望了望窗外的一行人,深深地看向顾娇道:“你是认识韩家人还是认识那些奴籍徭役?”
顾娇微愕:“奴籍徭役?”
沐轻尘看着她道:“你认错了吧?”
顾娇放下窗子:“可能真是我看错了。”
顾承风不可能来燕国,更不可能成为一名奴隶。
……
盛都外城的东山岭脚下有一处矿脉,由韩家负责开采。
前段日子,矿山出了一点事故,死了一批徭役,韩家马不停蹄地购买了一批新徭役过来。
这些徭役大多是打了奴隶印记的下人,有燕国的穷苦百姓,有触了重刑的囚犯,也有黑市贩来的壮丁。
队伍在矿山的关卡处停住,看守的侍卫看了眼被绳子栓着的徭役,嫌弃地啧了一声:“这批徭役看着不大中用啊,强壮的没几个。”
一名骑在马上的官差道:“如今行情不佳,有就不错了,凑活着用用吧。”
侍卫道:“行,去上工吧,等着呢!”
官差笑了笑:“这么晚了还上工,不怕又出事啊?”
侍卫无奈一笑:“上头这么吩咐的,我有什么办法?”
嘴上说着无可奈何的话,表情却分明是漠不关心的。
也是,一群低贱的徭役罢了,谁会在乎他们的生死?
一行人进入矿场,几名官差找了一块空地,让他们原地歇息。
倒不是多体恤他们,而是一路长途跋涉,他们已经很累了,必须休息吃点东西才能恢复体力干活。
众人直接在地上坐下。
顾承风坐在最后面,看上去毫不起眼。
他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早已不是在昭国时世家公子的模样。
不多时有人抬了粥与馒头过来,徭役们一涌而起。
“都站好!站好!别动!”
分发食物的官差一鞭子打过来,所有人都老实了。
一人一碗粥,两个馒头。
轮到顾承风时只剩下半个馒头了。
顾承风没说话,接过粥碗与硬邦邦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饿了几次后,他已经很明白若是吃得不够快就只能饿到下一顿。
果不其然,刚狼吞虎咽地啃完手里的半个馒头,官差便催促他们进矿洞了。
“官爷,再给口吃的吧?吃不饱……没力气干活啊……”
一个年过五旬的徭役拱手冲官差哀求。
官差一鞭子打在他身上,打得他滚在地上:“现在有力气了!”
他就倒在顾承风的面前。
若在以往,顾承风一定会扶起他来,然而眼下,顾承风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绕过他跟着队伍往前走去。
一行人进入矿洞。
有些矿石在地表,可以直接开采,而有些矿石在地下,需要开凿盲井。
他们眼下就是被派来挖井的,已经有几个老徭役在挖掘了。
“自己去拿铁锹!”官差厉喝。
众人赶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拿起地上的铁锹,学着老徭役们的样子开始挖井。
顾承风也拿了一把铁锹,有模有样地挖了起来。
他们足足挖到半夜,挖得所有人筋疲力尽,再无一丝力气才被带回一间大通铺歇息。
几十人挤在一屋,气味难闻到令人窒息。
顾承风躺在最角落的木板上,一边是一名徭役,另一面是灰扑扑的土墙。
许是累了,所有人几乎躺下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官差查完房后在外头上了锁,随后就转身走了。
黑暗中,顾承风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可不是来当徭役的,既然盛都已经到了,他也没必要继续混在一群奴籍的下人中了。
他得想个法子离开。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翻了个身,却不经意地压倒了右腿外侧的伤口,他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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