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 第930章

作者:偏方方 标签: 宠文 欢喜冤家 快穿 穿越重生

  这一点,从他对待小郡主的态度便能窥见一斑。

  他对幼年上官燕都没这么包容过。

  是他更喜欢小郡主吗?

  非也,是他不像年轻时那么狠心了。

  上官燕的伤,皇长孙的病,都击中了他心头的那一寸血肉。

  轩辕家灭得恰是时候,若是换做现在,轩辕皇后一哀求,谁能保证国君还能朝轩辕满门举起屠刀,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

  太子拱手行礼道:“父皇,这件事交给儿臣去查吧,儿臣一定将让昨晚的事水落石出,还三姐一个公道。”

  这一次,国君没纠正他口中的“三姐”。

  太子暗暗捏紧了指尖。

  “这件事朕自有主张。”国君拒绝了。

  对于自家父皇的决断,太子倒是并不意外。

  他又不是真的想把事情揽过来,只是在父皇面前表个态而已。

  国君神色复杂地看了上官燕一眼,对萧珩道:“好生照顾你母亲……你的寝殿没有动。”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在接皇长孙回宫。

  萧珩几乎不假思索地说:“不了,我想留在国师殿陪母亲养伤。”

  国君没多言,站起身朝门外走了出去。

  太子让下人留下补品,转身迈步跟上。

  跨过门槛时,国君的步子微微顿了下,似在等待什么。

  然而他最终也没等到。

  萧珩是故意的,他知道国君在等那声皇祖父,其实眼下只是演戏,让他叫一百句都可以,但他不想让国君太早如愿。

  毕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珍惜。

  萧珩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的表现,确定自己没出大的纰漏。

  国君对上官庆的祖孙之情是意外之喜,国君对上官庆的偏爱其中一个原因应当是上官庆命不久矣。

  国君忌惮一切与轩辕家有关的人,但一个活不久的长孙对他的皇权构不成丝毫威胁。

  太子今日的表现十分平庸,冲动易怒,一点就炸,沉不住气。

  但结合太子暗地里的所作所为,他揣测这只是太子的伪装。

  目的是让人觉得他心里藏不住事,玩儿不了阴的。

  萧珩摸了摸右眼下用墨汁点上去的泪痣,淡淡说道:“那就看看,到底谁更能装。”

第727章 皇长孙殿下

  从麒麟殿出来后,国君去找小郡主,太子则向国君告辞,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走出国师殿老远,他才一改面上冲动易怒的神色,整个人严肃内敛了起来。

  马车在宽敞的街道上行走。

  他沉声开口:“你知道我方才在国师殿看见谁了吗?”

  他身侧的长凳上赫然坐着一名身着都尉府官服的男子,姓邵,名学义,任奉车都尉一职,掌管大燕皇宫的所有车马仪仗。

  各大都尉间的职权并非一成不变,偶尔也会彼此渗透。

  邵学义就曾负责调查太子府遇刺一案。

  谁都以为他是王家的心腹,却不知他早已为太子所用,他还曾陪着太子微服私行去天穹书院看过击鞠赛。

  “殿下看见谁了?”邵学义问。

  太子道:“孤看见皇长孙了。”

  “皇长孙回盛都了?”邵学义惊道。

  太子淡淡一笑:“很惊讶是不是?孤竟然没有收到半点儿消息。孤怀疑他并不是真正的上官庆,他是萧珩。”

  邵学义问道:“那个……萧六郎?”

  太子点头:“是他。”

  邵学义作为太子心腹,自然知道萧珩已来到盛都的事,他问道:“他是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在假扮上官庆?”

  “假扮上官庆。”太子说着,蹙了蹙眉,“孤也不确定。”

  邵学义不解地看向太子:“殿下不确定什么?”

  太子叹道:“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萧珩还是上官庆,他们两个的容貌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孤无从分辨。”

  太子与上官庆十多年未见了,他只是趁着上官庆回盛都的时候偷偷在国师殿附近看上一眼,要不就是看画像,他对长大后的上官庆并不了解,无法从二人的行为举止以及声音上去辨别。

  太子道:“父皇都辨认不出,更别说孤了。”

  邵学义道:“这就是废太女的高明之处,她让上官庆远离盛都,不与任何人来往,就最大程度上减少了容貌之外的辨认特征。一旦上官庆病逝,她便能把萧珩接回身边,根本没人会知道换了个人。”

  太子顿了顿,说道:“虽说民间都在传闻,父皇疼爱上官庆只是因为他命不久矣,可万一皇长孙的‘病’好了,父皇还是那么疼爱他呢?孤不能去赌那个万一。”

  邵学义说道:“没错,国君年纪大了,越发没有年轻那会儿狠辣无情了,他杀了轩辕皇后满门,很难保证他不会在迟暮之年将愧疚弥补在轩辕皇后的子孙上。”

  太子眸光一厉:“所以,萧珩必须死!”

  一旦萧珩死了,上官燕势必也活不下去。

  邵学义沉吟片刻,说道:“其实要辨认对方是不是萧珩也不难,有两个人是一定与上官庆打过交道的。”

  太子想了想:“你是说国师?他可未必会帮我。那家伙油盐不进,不被任何势力拉拢。”

  邵学义心道,那是因为没有任何一股势力能够凌驾在国师殿之上啊,说白了,没人有资格拉拢他。

  太子摇摇头:“何况,他与上官庆也只是两年才见一面而已,谈不上有多了解,至于声音上的细微差别,大可说是变了声。”

  萧珩是男子,他少年期的声音能和现在一样吗?

  邵学义另有所指道:“殿下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

  太子:“谁?”

  邵学义:“王绪。”

  太子微愕:“他?”

  “他曾驻守皇陵数年,亲自教导过上官庆武功,若说有谁能辨认上官庆的真假,他算一个!”邵学义说道,“陛下最厌恶有人欺骗他,今日殿下见到的人若果真是萧珩,那萧珩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你说的没错。”太子深表赞同,“只是有一点孤想不通,萧珩为何不直接与国君相认,而是要借用上官庆的身份?”

  邵学义道:“因为用上官庆的身份会简单很多。”

  若是用萧珩自己的身份,那就涉及到上官庆是谁,太女有何居心,国君这些年究竟遭受了多少欺瞒云云。

  太女当然可以说她这么做是因为有人要对萧珩不利,问题是她根本拿不出证据,空口无凭,国君会信她?

  以国君多疑的性子,只会认为这对母子在背地里谋划什么。

  所以保险起见,萧珩还是直接化身上官庆最稳妥。

  不仅不用节外生枝,还能接受来自国君的全部宠爱。

  另外还有一点,邵学义隐隐觉得或许萧珩并不想成为大燕皇族,倘若用上官庆的身份,大功告成后他可以毫无负担地离开。

  但很快,邵学义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可是最强上国的皇长孙之尊,谁会不想要这样的身份?

  自己还是别太高估萧珩的心性,他没这么淡泊名利,一切不过是权衡利弊。

  太子一筹莫展:“你说的都没错,只不过,万一他真的是上官庆呢?”

  邵学义冷笑:“那就更好办了,拆穿上官庆比拆穿萧珩容易多了,从前我们不拆穿,是因为没必要,反正上官庆活不久,并且他也没在盛都作妖,他只要安安分分待在皇陵,我们可以当作没他这个人。我们要除掉的自始至终都是萧珩。可如果……上官庆不怕死地跑来盛都搅局,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太子赞赏地笑了笑:“孤的身边果然不能没有你。”

  邵学义拱手:“殿下谬赞了。”

  这些道理太子能不懂吗?只是借他的嘴说出来而已。

  太子看似没心机,实则城府比谁都深。

  太子道:“还有一个难题,王家只效忠孤的父皇,孤要请王绪替孤效力,王绪只怕不会答应。”

  邵学义笑了笑:“殿下投其所好即可,属下听闻王绪看中了一件古董,那古董如今就在韩家老爷子的手中。”

  太子笑道:“在孤的舅舅手里,那就好办多了。”

  ……

  国师殿,麒麟殿的病房中,萧珩又拿出了上官庆的画像仔细端详。

  顾承风施展轻功来到院子里,将轩窗拉到最大,从窗台翻了进来。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没露馅儿吧?”

  “没有。”萧珩说。

  顾承风来到萧珩身边坐下,看了看昏睡的上官燕,又看看熟睡的顾娇,冲萧珩伸出手。

  萧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顾承风抬抬手:“二两银子,你身上的衣裳我白给买的呀?一两银子是衣裳,一两银子是路费。你也不想想你能成功,这身衣裳占了多大的功劳?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今儿就是唱戏的,没这戏服你的戏台子搭不起来!要找一身和画像上相似的衣裳有多难你知道吗?”

  萧珩说道:“我没带银子在身上,一会儿娇娇醒了,我让她给你。”

  顾承风一噎:“那、那还是算了。”

  让那丫头掏银子,这不是要那丫头的命吗?他不被反掏空荷包就不错了。

  顾承风的目光落在画像上:“这幅画像上的人真的是皇长孙吗?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和你一个样?你们不会是双生胎吧?”

  “不是。”萧珩说。

  “你怎么知道不是?”顾承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