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姐是男主 第134章

作者:一棵绿树 标签: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徐缺走过来,拱手行礼后请她上车,说时辰不早了,钦天监刚才来报傍晚有雨,再不出发晚点就要在路上淋雨了。

  姜闻音扫视一圈,只问他:“殿下呢?”

  徐缺顿了顿道:“殿下临时有事,晚一些才能回长安,您有孕在身,启程晚了殿下担忧路上下雨不好走,所以让属下先护送您回宫。”

  姜闻音皱眉道:“你可知道是何事?”

  徐缺踌躇片刻后说:“是与先皇后和太子有关的事情,具体属下也不知。”

  姜闻音只当是突发事情,便拢了拢披风,站在原地道:“殿下何时能处理完事情,若是时间不久,我便等他一起。”

  “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处理完,王妃等不到的。”徐缺毕恭毕敬道。

  “这么久?”姜闻音看了眼已经备好的马车,又问了一句:“那殿下怎么回宫?”

  “殿下忙完后会骑马赶回去,若是雨下的太大,就等明日清早回去,明日是休沐日,不必上朝。”

  姜闻音正欲说不如在玄妙观再住一日,等明日跟姜沉羽一起回宫,却听徐缺提醒道:“明日是陈小将军向卫娘子提亲的日子,您这个媒人可不能不到场。”

  卫娘子到长安后,陈棠终于鼓足勇气表明心迹,很快虏获美人芳心,喜不自禁的陈棠禀明父母后,立马着手起提亲事宜。

  姜闻音名义上是卫娘子义妹,身份地位不俗,夫君姜沉羽又与陈棠是至交,没有比她更合适做这个媒人的了。

  所以前几日,陈夫人专门携礼登门,请姜闻音来做这个媒人。

  卫娘子和陈棠的相识,可以说还有姜闻音的一份功劳,她自然乐意至极。

  就是这提亲时间委实太赶了。

  不过想起太液池那回,陈棠的迫不及待,她又表示能理解,所以见提亲日子与祭典并不冲突,自己当天下午便能赶回长安,便没有推辞。

  经徐缺一提醒,姜闻音才想起自己差点忘记这件事,便不再犹豫,踩着木凳登上銮驾,銮驾慢悠悠地向长安驶去。

  走了一小段路程,空气突然变得沉闷起来,太阳也被乌云遮盖住了。

  姜闻音觉得有些不透气,便换到了窗边,撩起帘子吹风透气。

  然而刚撩起帘子,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銮驾后面除过护卫和宫人们坐的几辆马车外,还跟着一些马车,那是宗亲们和礼部官员们的马车,但皇子公主们的马车却都不见了。

  她拧眉沉思片刻,突然冲外面的车夫喊道:“停车,让徐缺来见我。”

  车夫立即勒马将车停下,小跑到前方通知徐缺,徐缺眼皮子跳了跳,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旁边的护卫,大步走到銮驾前,恭敬地问道:“王妃找属下不知所谓何事?”

  姜闻音探出脑袋,冷冷问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帮殿下瞒了我什么。”

  徐缺心中微惊,连忙抱拳单膝跪下,“属下不敢。”

  姜闻音定定地看着他,问道:“为何那些皇子和公主们的马车不在?”

  除此以外,还有安王、陈王和德安大长公主府上的马车也不在,他们都是赵贞的仅存的几个兄弟姊妹,也是帮赵贞灭掉陆家满门的人。

  联想到方才姜沉羽那个表情,她直觉与此有关,可惜小说里没有这段剧情,让她实在猜不透姜沉羽留下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我要回玄妙观。”姜闻音道。

  徐缺脸色微变,抬头道:“几位皇子和公主的马车不在,是因为殿下留他们在观里为先后和先太子守孝,王妃多虑了,而且此时回玄妙观,怕是明日便赶不回长安了。”

  姜闻音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找人给我母亲送口信回去,说我有事被绊住了,请她明日去陈家做媒人,再替我像卫姐姐和陈夫人道歉,请她们海涵。”

  他越是阻止自己,自己便越是要回玄妙观看看,看看他们到底瞒着自己什么。

  徐缺咬牙道:“王妃,请恕属下不能从命。”

  殿下有令,暂时不能让王妃知道这件事。

  “所以说,赵衡他确实有事情瞒着我。”

  姜闻音淡淡道:“徐护卫,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不现在护送我回去,要不我下车走回去。”

  徐缺面上闪过一丝无奈,“王妃您明知属下不可能让您走回去。”

  姜闻音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没错,自己就是在威胁他。

  显然,他也确实被威胁到了。

  姜闻音到后山时,天已经变得阴沉沉的,乌云浓稠如墨,狂风渐起,吹得山路两旁的树木哗哗作响,随时都有被拦腰折断的可能。

  山路以青石板铺成,姜闻音走在石阶上,青色裙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纤细的身躯仿佛要被狂风吹走。

  寒月扶着她,面露忧色。

  姜闻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肚子里虽然揣了一个,但身体壮得跟头牛一样,区区爬山而已,怎么可能轻易趴下。

  她看了眼在前面带路,神情苦涩,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感觉的徐缺,得意地挑了挑眉。

  跟她斗,还嫩了点。

  徐缺最终还是抵不过,让宗亲跟礼部官员们先行回长安,然后护送姜闻音返回玄妙观,并带她来到后山。可惜的是,他始终不肯说姜沉羽在后山要做什么。

  不过很快,这个困惑了她一路的问题就得到了答案,在她爬到半山腰处,看到被绑在一起,跪在地上求饶的皇子公主们,以及安王、陈王和德安大长公主全家老少,而最前方面则是涕泗横流,大喊着朕错了的赵贞。

  姜沉羽面无表情地立在旁边的石台上面,身后是一个的巨大的墓门,他眼神阴冷的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转身往墓里走去。

  守在两旁的护卫们立即上前,将绑成一串的人们往墓里赶,顿时又爆发出一阵痛哭哀嚎声,还有两三岁的孩童懵懵懂懂,被自己的母亲牵着往里走,还有抱在一起痛哭的年轻夫妻,就连被送去灵感寺祈福的赵瑜也在其中。

  姜闻音顿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陵墓,是姜沉羽给先后和先太子立的墓,这群人是用来殉葬的!

  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因为在小说里,根本没有这个剧情。

  难道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刺激到了姜沉羽,才使他突然要用活人殉葬?

  正在她惊疑不定间,一个护卫发现了他们,“王妃,您怎么在这里?”

  马上进入陵墓的姜沉羽脚步一顿,突然转身看过来,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然后大步走过来,停在她面前,语气略微柔和了些,“你怎么来了?”

  姜闻音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前方那群正在哭泣的人,呐呐地问道:“是因为我非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你无处发泄,所以要让他们殉葬吗?”

  “不是!”

  话音未落,姜沉羽立即回答道:“阿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闻音咽了咽口水,“那是什么样?”

  姜沉羽握住她的肩,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喜欢孩子,那这个孩子就留下,即便你日后还想要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姜闻音愣住了,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你之前还不喜欢的?”她问。

  她甚至已经做好长久攻克这个难题了,没想到刚开始没多久,这个难题就自己想开了?

  因为比起厌恶的一样东西,他更害怕她难过伤心,甚至离自己而去,因为她是自己唯一在乎的人。

  姜沉羽望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姜闻音望着他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心顿时变得柔软起来。

  姜沉羽继续道:“今日的事,我本不想让你这么早知道,但既然你现在看到了,那我便不瞒着你。这群人手上都沾着我母后、兄长还有陆家人的鲜血,今日我便要他们为我母后和兄长殉葬,永生永世跪于我母亲和兄长的陵墓中。”

  “你之前不是不准备杀他们……”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小说里除过没有殉葬这个剧情,还缺失很多其他剧情,比如姜沉羽的复仇,小说里赵贞的死都只是一笔带过,根本没有写具体原因。

  而其他人只说了是怎么死的,且死相十分凄惨,没有一个活下来。

  很有可能,姜沉羽他并未放过这些人,而是跟逗老鼠一样,慢慢地将人折磨死,毕竟整篇小说都是以女主视角叙事,所以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接下来,姜沉羽的话更验证了她的猜测。

  “我从未说过,会放过他们。”

  姜闻音顿时松了口气,然后问道:“那为什么突然要他们殉葬?”

  姜沉羽静静地凝视她,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隐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然后开口道:“阿莹,回去我再告诉你。”

  姜闻音很想知道,但也发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把一肚子问题憋回肚子里,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好,先不聊这些,我们先说说眼前的事。”

  “你要为他们求情?”

  姜闻音点头又摇头,然后斟酌着道:“这里面很多人都罪有应得,可也有许多是无辜的,比如那些小孩子,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

  “阿莹,他们并不无辜。”姜沉羽收回手,语气微冷,“陆家最小的孩子,死去的时候才六个月,我皇兄死的时候只有九岁,也是个无辜的孩童,那时候可没人说他们只是个孩子。”

  “赵贞他们本就是十恶不赦,作恶多端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就算你不承认,但你正直善良有原则这点是事实,因为你从未滥杀无辜,也从未包庇坏人,光是做到这几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姜沉羽:“这些你都说过。”

  姜闻音:“……那我就说些你没听过的。”

  她想了想,表情异常认真严肃道:“虽然我垂涎你的美貌,但你要知道,仅仅如此是达不到爱的,爱一个人是因为他身上美好的品德。比如你以前很毒舌,但当我遇到威胁时,会不顾后果地救我;嘴上虽然嫌弃陆无暇,但也会关心他什么时候成亲;有人欺负我时,你会帮我打跑他们。”

  姜沉羽微微一晒,“这些不算。”

  姜闻音瞪大眼睛,不赞同道:“怎么不算,情人眼里还出西施呢。”

  最后,她斩钉截铁的下了一个结论,“反正你在我眼里闪闪发光,我不许有人诋毁你,就连你自己也不行!”

  姜沉羽望着她,许久之后叹息一声,像是在昭示着自己的退步,“你总是有许多歪理。”

  姜闻音抿唇笑了笑,“就按照律法来处置这些孩子,怎么样?”

  她不想他变成他最讨厌的模样,像赵贞那样滥杀无辜,将来后悔。

  望着她恳切的目光,姜沉羽沉默许久,最后才缓缓说了个好字。

第140章

  陆皇后和先太子的陵墓位于半山腰处,此时大雨瓢泼,狂风大作,云层中还有轰隆的雷鸣和时不时劈下的闪电,不宜下山避雨,姜沉羽带着姜闻音去了陵墓旁边的帐篷,那是护卫提前扎下的。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姜闻音走得极为艰难,等进到帐篷里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滑落,跟只落汤鸡一样。

  她脱下湿透了的披风,打了个喷嚏。

  姜沉羽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帕子,托着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雨水仔细地擦干净,下颌紧绷,“让你回长安你不回,偏要来这里受苦。”

  姜闻音叹口气,“谁让我这么稀罕你。”

  因为爱他,所以才不能放任不管。

  不管他现在会不会理解。